《漱金之约》落冬凛

2、熟人？心中恨！

　　贺晨江也没有想到他在这里还能碰见熟人。他按照指示牌的指引来到了一条直通后操场的小道，来到道路尽头时，他看着坐在那张登记处书桌后的男人，有些愣神，到现在，二十年前的情景还时常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我的好弟弟啊，你当了这么久的族长，也该换换人了吧？你看，我，怎么样？”他的二叔贺司想当族长很久了，可先族长却把位传给了比他还小一岁的贺晨江的父亲贺原。
　　现在贺原上年纪了，功力大不如从前，二叔的野心也一天比一天重，但他却始终没有找到解决贺原的机会。今日恰逢11月11日，是贺原功力最弱的时候，他再忍不住了，对贺原下了手。
　　“你…别想了！！你的血统…不纯…！呃啊！”贺原极力反抗，终是落了下风，打不过，他便出言嘲讽，换来了一顿拳打脚踢。“我血统不纯？要你管？反正今天这个族长位我是坐定了的！”贺司说完，蹲下来用手中刀抵着贺原的脖子，缓缓滑动，拉出一条血痕。他威胁贺原：“别磨蹭，赶紧把族玺给我！不然…有你好看的！”
　　贺原因为体力透支而喘着粗气，他虽然不是个好族长，但族玺绝对不能落到这种人手里！如果贺司当了族长…贺原不敢再想下去，他斩钉截铁的说：“不可能！我死都不会给你的！
　　“族玺也不会承认你这种贪财好色的族人的！你死心…！”扑哧、扑哧、扑哧…刀身没入□□，殷红的鲜血染满了整个刀身，一次又一次，人已经没气了，贺司还在机械地重复着捅刀动作，整整三十一刀。
　　贺司站起身，盯着满地的鲜血和血泊中央千疮百孔的尸体，道：“弟弟啊，你不要怪哥哥捅了你三十一刀，要怪就怪你自己，话多，还贱。算了，将死之人难免话多，做哥哥的没考虑到这点，作为歉礼，我就再送你一刀吧。”
　　贺司又蹲了下来，手在空中比划了两下，接着拿刀在贺原的尸体脑袋上用连字刻了两个大字“抱歉”。刻完后，他盯着看了一会儿，突然咧开嘴笑了，他那没有门牙的嘴笑起来可真难看。
　　贺晨江用手紧紧捂住嘴，拼命的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他遵从父亲的命令，在今日正午来到父亲的书房，却目睹了这一幕。他的二叔对他一直都很温柔，但贺晨江知道二叔还有另一面，只是他没想到二叔露出真面目是在这种时候。
　　蹲在书房中央的贺司还在疯癫的自言自语：“我马上就要成为族长了，高兴吗弟弟？你怎么不笑啊？你给我笑啊！…你这张臭脸看着真晦气。”
　　贺司的脸变得扭曲，“你到底还是不肯说族玺的位置吗？”他绿豆大的眼睛死盯着早就咽气的贺原，盯了一会儿，他叹了口气，“是了，你已经死了。看来族玺只能我自己去找了。”贺司站起身，目光扫过贺晨江的藏身之处，停顿了两秒，又移开了。
　　“看来你的书房里并没有，亲爱的弟弟，你会把它藏哪儿呢？”贺司走出书房，“砰”！门关上了。听到关门声后，贺晨江腿一软，跌坐在地上，他的眼泪止不住的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他颤抖着从地上爬起来，想要离开书房。他的腿太软了，还没站稳就跌了回去，贺晨江一次一次地站起来，又一次一次地跌回去。终于，他站起来了，他摸到了门把手，逃离的希望就在眼前，他转动门把手，眼中的光越来越亮。
　　“咔”的一声，门，打不开了，这扇门已经被人从外面反锁了。难道被发现了？贺晨江不敢置”信，他下意识地退后两步，被突然松开的门把手回弹，发出“啪”的一声清响。本来就没走远的贺司立刻折返回来，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贺晨江的大脑一片空白，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怎么办”。
　　忽然，他看见了书房顶上的房梁，他双腿蓄力，跳上梁柱，攀上房梁。“咔嚓”，门开了，贺司走进门，故作紧张的在书房里看来看去。贺晨江见贺司并没有看房梁，松了口气，当他调整好呼吸，重新看向下方时，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走了吗？贺晨江想，但他并没有听到关门声啊。正在他思考之际，一个低沉的声音出现在他耳边，说话间，呼出了几团热气，打在贺晨江的耳朵根上：“你在找我吗？”
　　这句话如惊雷炸响。贺晨江猛地转身，后退两步，一脚踩空，掉下房梁。他靠着体内的功力稳住身形，贺晨江抬起头，看清了房梁上那人的面孔，正是返回书房的贺司，他咬紧牙关看着贺司，并不说话。
　　对峙片刻，他那一向温和的二叔，从房檐上跳了下来，一步步逼近贺晨江，他走进一步，贺晨江就后退两步。很快，贺晨江的背后就撞上了书房墙边的柱子，见他已退无可退，贺司停下步子，戴上他平时的假笑面具，故作伤心的道：“哎，人老了，说话不利索了，看不清东西了，连平时最亲近我的小侄子都不愿理我了，我好伤心呀。”
　　突然，他话锋一转。脸有些扭曲。眼底隐藏多年的疯癫快要化为实质：“还是说……你这个有孝心的好孩子想下去陪你的fath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