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面具（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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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吟涓惊讶不解道：“你在搞慈善？”
“你也看到了我公司刚开不久，”祁樾说，“所以想借你的名声打打广告，自然要给你多点利，不然你跑了怎么办？”
许吟涓大概懂了他的用意，哦了一声：“你是想用我当你的招牌揽客。”
祁樾停了两秒，“你用词还……挺狂野。”
“……”
“你加入的话那我就不愁签人，”祁樾说，“也不愁合作了。”
祁樾看着她，仿佛带着若有似无地引诱，“怎么样，考虑跟我吗？”
他这话怎么莫名听起来怪怪的……
许吟涓说：“那请你详细说说我的工作内容吧。”
祁樾说：“你的拍摄主要集中在衣服、护肤品化妆品、包和香水之类的，除了这些还有一些推广，我相信联系你的人也很多，比如商铺推广景点推广。”
许吟涓点点头：“有的。”
“嗯，到时候你只管拍摄就行了，”祁樾说，“明广还是暗广公司都会帮你打点好，个人日常之类的你自己可以随心发，公司都不会干涉。”
又聊了一会儿后。
许吟涓发现祁樾所说的都是以她的利益为前提，可对于他的立场来说她怎么想怎么都是个赔本买卖。
她这合同签完不就是相当于自己不费力气找了个大团队，不仅给她拉资源、规划，还帮她拍摄助理化妆造型一应俱全，最后钱还基本都是她拿。
现在大多公司都是五五分账，有的甚至要抽走六成。
结果祁樾不仅分她九成，后面还要给她创办个人品牌。
感觉他跟赚吆喝没啥区别，甚至极有可能还要倒贴。
她觉得互相都有利益关系才能公平稳定。
这样不合理。
她热度高难道不应该是想办法榨取她的价值吗？
难道这就是生意人所说的投资？他是不怕赔本的吗？万一她进来之后根本没人因为她来他公司呢？
自己好像还没火到那个程度，她的粉丝根基还不牢固，多数都是看戏的。
要是没人来的话他是不是就要变脸然后给她安排一些不良的合作类似于上家公司那种医托之类的？
现在人签约都是看个人利益谁看公司有谁，她又不是财神爷谁都想往上凑。
就跟他拿米时说的一样，她现在也觉得自己拿人手短，这种好事纯属做梦。
许吟涓弄不懂他到底想搞什么，不免狐疑道：“你还有其他条件吗？”
祁樾抬眼，“什么？”
许吟涓不知道咋说，她想起刚遇到的牛鬼蛇神所以含沙射影起来，“比如，你的哪个老板朋友要认识我之类的。”
”……“
她说的隐晦不明，但是祁樾的脸却似乎是立马黑了。
这话说出口的同时许吟涓也立马有点后悔，祁樾这样的人没必要做这种事。
事实证明她真的没什么情商，有些话放肚子里就行了非要问出来。
这下好了。
但她思维模式就是这样，悲观又发散。
她习惯性把什么事都往最坏的方向做打算，那之后发生什么结果她就都可以应付得来了。
虽然她也知道这种心理有点病态，但是却没法控制。
尤其是，无数次都如她提前想的那般应验了之后，她更改不了了。
再加上配了一张“直抒胸臆”的嘴，简直是天选社交杀手。
见对面人一直不说话，许吟涓心里顿时有点过意不去，心虚道：“我没别的意思。”
祁樾轻扯了下嘴角，像是在笑又像是在自嘲，“我是有多信不过。”
“……”许吟涓立马诚恳地解释道：“主要是你太赔本了，我难免会多想，我的热度也就是最近才起来的，粉丝又没有很强的粘性，我觉得你拿我做你这的招牌有点不明智。”
祁樾没接她的话，问道：“你来这之前还去哪了？”
许吟涓不明所以道：“为什么忽然这么问？”
“老板朋友要认识你这类话……”祁樾说，“谁跟你说的？”
“……”
许吟涓觉得他有点过分敏锐了，也不知道是因为他了解她还是因为他了解这个圈子。
本来可以随便编点啥搪塞过去的，可是因为刚刚自己恶意揣测他心里还有点过意不去，她一时竟忘了，反倒生硬地转移起话题来：“什么时候签约？”
祁樾盯着她，像是要看出点什么似的，“转移话题？”
她都表现的很不想说了，他到底为什么还要问。
许吟涓抬了一下眉毛，反正已经被他发现了也懒得跟他答非所问干脆破罐子破摔道：“你要帮我报仇吗？”
祁樾抬睫，应允道：“可以啊。”
他的语气转变，听起来倒是像她在求他帮忙报仇一样。
“谢了，”许吟涓说，“不过超过一米二的我请不起。”
面前的人不说话，面无表情地把玩着手里的笔，若有所思的样子又似乎是在审视她。
她试图缓解气氛，催促道：“赶紧签合同吧，让我挣点钱请个一米五的。”
祁樾给的条件她没理由拒绝，防备虽然也还有但是也都是她道德层面的，就是觉得自己占便宜了良心难安罢了。
去其他地方肯定没有这种待遇，而且也没有祁樾值得信任。
自己单干可能直接翻到沟里，风险值不亚于现在。
所以她打算暂时关闭点良心和“未时”签约。
祁樾情绪不明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把拟好的几个合同放到她眼前，“在后面的乙方签字。”
许吟涓用右手拿笔的时候因为扭到的手腕十分不适，所以写的有点吃力。
“手怎么了？”
“……”他很无聊？干嘛老盯着她，她觉得她掩饰的挺好了，要不是他盯着她应该不至于被发现。
许吟涓搪塞道：“不小心扭了下而已。”
她没抬头自顾自地继续翻着合同写着，同时她还听到对面人窸窸窣窣的不知道在干嘛。
祁樾从抽屉拿出了一个盒子丢给她，言简意赅道：“贴上。”
她定睛一看，是一盒膏药贴。
“……”
许吟涓抿了抿嘴唇，默不作声地拆开了包装。
祁樾看着她往上拉了一下袖口，认真地把膏药贴在自己白的刺眼的手腕上。
他微眯了下眼睛，追问道：“到底谁跟你说的？”
她听到后停下手中的动作倏地抬起头看他，像是没想到他还在执着于这个事一样。
他墨色的双眸看不出什么情绪，但是她好像从中读出了一些不同于表面的意味。
在她这二十多年的人生岁月里，祁樾可以说是为数不多对她很好的人。
以前从他身上，她就可以体会到一种极强的保护与偏袒。
高中的时候她人缘并不好，因为性格孤僻又寡言少语，所以她没什么朋友。
林然是她高中时候仅有的关系不错的人，但是两人也是在高二才熟悉起来的。
高一的时候课时相对而言不怎么紧张，所以搞小团体的很多，她不喜欢拉帮结派，对别人的事也不怎么关心，自然而然的就成了没有“派别”的人。
而这种没有“派别”，仿佛是她们的眼中钉，像是试图把所有人拉成跟她们一样的才肯罢休。
许吟涓这种基本就是各方闲着没事围攻的对象。
那个时候祁樾和她的座位只隔了一个过道，所以两个人自然走的比较近。
班里人就开始七嘴八舌传他们俩的关系。
“许吟涓可真行啊，这才第一个学期就勾搭上祁樾了。”
“人家长得好看呗，而且她这种故作清高的样子男人最喜欢了。”
“我看长得也就那样吧，还一堆人吹她校花呢，也没见她用什么名牌，应该也不是什么大小姐。”
“是啊，也不知道成天在装什么。”
“估计是指望攀上祁樾飞黄腾达吧。”
……
同性之间的恶意一直以来都是最强的，有的时候她也不理解女生之间的这种现象。
但是，世界就是这样，不好的现象永远层出不穷。
非人力所能为也。
所以她一般正面遇到了才会反抗，总不能做任意让人搓扁揉圆的人。
其他时候别人的背后诋毁，她基本都不怎么理会，因为犯不上，她没必要改变别人对她的看法。
那天显然是前者。
许吟涓听到后从转角出来，对着这几个人说道：“你们是在说我吗？”
几个女生似乎是没想到会碰到她，一时间竟愣住了。
许吟涓说：“我惹你们了？”
其中一个有点恼羞成怒道：“我们说实话也不行？本来就是这样的，你敢说你没勾搭祁樾？”
“勾搭”这个词真的十分刺耳，许吟涓刚要出声，一道愠怒的声音传来——
“别他妈把这个词放在我名前面。”
祁樾从一旁过来挡在她的身前，盯着面前的几个女生，提醒道：“还有，以后看见许吟涓给我绕道走，我可没什么素质，再让我看见你们在她面前叽叽歪歪的，”他皮笑肉不笑地说，“我可不管你是男是女，我保准动手。”
……
“想什么呢？说话。”
回忆在他的催促声中戛然而止。
她不知道他现在是以一种什么心理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已经物是人非，他不可能还是出于对她的偏袒才问出这个问题。
可能是因为刚刚自己用这个事情诽谤他，他内心介怀，又或许是出于人道主义吧。
毕竟她也算他的员工了。
许吟涓低下头瞎扯道：“没人跟我说过，是我偶然听见别人说的，”她把合同往他面前推了推，“签好了，要按手印吗？”
祁樾似乎还在分析她话里的真假，过了几秒才把抽屉拉开取出了红色印泥。
许吟涓按好之后，准备离开，“那工作安排好了你联系我。”
刚要起身，对面的男人发出了一声嗤笑。
“联系你？”祁樾说，“咱俩有联系方式？”
“……”
是的。
他们没有联系方式，因为祁樾被她拉到黑名单去了。
那时在她拒绝他的表白之后，祁樾还是会经常找她。
祁樾的最后的一条消息至今还很清晰的存在于她的脑海之中：
【你是不是真的很烦我。】
她不曾对这句话回复。
第二天，她就把他拉黑了，微信电话一个没留。
像是多说一句都觉得多余似的，就这么让他在黑名单里呆了快六年。
……
许吟涓拿出手机拨弄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黑名单的位置。
但是她拉黑的人挺多的，翻了半天也没翻到他，也不知道他是改名了还是怎样？她记得以前他名字是“7”，可是翻到数字那栏却没翻到。
她低语了一句：“怎么找不到了……”
祁樾沉默了一会儿，朝她伸出手心，“给我。”
许吟涓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机递给了他。
祁樾滑了一阵儿，把自己从她的黑名单里拖出来了。
他把手机还给她，“好了。”
许吟涓拿过手机后就看到了他的名字不再是“7”，而是改成了罗马数字的“VII”。
还有下端立马能看到他朋友圈的页面。
那就是说他还是一直没有删她……
估计这人是没有删好友的习惯吧，她想。
她磨砺了一下手机边缘后把它放到兜里，“那你到时候联系我就可以，”许吟涓站起身，“我走了。”
祁樾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样子，垂着眼随意嗯了一声。
“……”
签完合同立马冰冷如山了，她合理怀疑他之前说的那些好处会不会都是为了哄她签约的。
待她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有个男生走了进来。
随即她听到这人对椅子上的男人说道：“老板，你尝尝这个。”
语气竟莫名的娇羞。
什么情况？他这是被男同事暗恋了？
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后，许吟涓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
祁樾在她离开后把椅子转到了落地窗前，低头往下看。
很快视野内就出现了一个身姿曼妙的黑色身影，步伐很快，肩线平直，挺拔的像是一颗冬日里的小白杨。
这个身影好像一直都特别喜欢黑色，这么多年来一点儿不曾变过。
那团黑等了一会儿后坐上了出租车，最后消失在了他的眼中和这条街上。
“老板，你快尝尝呀，在看什么呢？”
祁樾头也没回，回道：“出去，别烦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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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吟涓去健身房运动了几个小时，回来之后碰巧林然找她，她就把去祁樾公司的事跟她说了一下。
对方很是夸张。
林然：【偶像剧剧情！！！】
林然：【擦出火花告诉我！！】
还火花呢，没有火药就不错了，许吟涓回了她两句就退出了对话框。
之后又跟孙美芙汇报了下她这边的事免得她担心。
孙美芙：【？？这人暗恋你吧？？】
她觉得其实用暗杀可能更合适一点。
聊了一会后，她因为昨天没睡好现在困得实在不行，就跟对方说休息了，接着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起来她就看到了祁樾的消息。
是昨晚九点四十分发的。
祁樾：【明天下午来公司开会。】
许吟涓：【几点？】
祁樾大概还没醒，许吟涓迷迷瞪瞪等了一会后也不见他回复，这才看了眼时间。
一看竟然才五点半。
好吧，因为昨天睡太早了，她起的也就太早了点。
……
祁樾是在中午快十二点的时候回复她的。
他发的是条语音，可能是刚起床所以声音听起来还有点沙哑。
祁樾：“一点半过来找我，我把你一起捎过去。”
有顺风车可以坐，许吟涓自然感激不尽，点了下屏幕刚把“好的，谢谢”输到一半，祁樾又发了一条。
祁樾揶揄道：“是不是在偷着乐？遇到我这么善良的老板。”
“……”
她默默把输到一半的字删掉。
收拾了一下，许吟涓在一点二十九分的时候走出了家门准时去敲祁樾的门。
“笃笃。”
祁樾很快开了门，开门的瞬间还正往自己身上套T恤。
T恤穿到一半，正好在打开门的那一刻全部盖到了他的腰间。
可能只有一秒但是还是清清楚楚地落到了她的眼中。
许吟涓那时正专注地盯着他家的大门等他出来，结果一开门她专注盯着的画面就变成了——
他的腹肌……
还有他腰间那绵延向下的人鱼线……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