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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穿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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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眼前逐渐消散的白骨,墓穴口站得笔直的少年从木讷到恍然大悟,白骨因阵法得已保存尸身,如今阵法被破白骨正在寸寸消散。
牧洲一双鹰隼般的丹凤眼正死死盯着那具盘腿而坐,双手合十的白骨,周围还飘浮着不知从哪钻出来的莹光。
留给牧洲的时间不多了,少年眼急手快扯断了白骨脖颈上挂着的天蓝色的珠坠,珠坠扯下后那具白骨才是真的肉眼可见的化作点点星光。
离开墓穴后,刺眼的阳光穿过密麻的树林直射大地,牧洲来之前就听说过两百年前有位神女因振救苍生而陨落,人们为了感谢这位神女还为此建了一座墓,请了仙长做阵法保佑神女尸骨永世长存。
牧洲没在逗留而是去了尘佛山。
“八天八阵,星尘作引,紫意玄策,阵起!”一道锐利的声音从密林深处传来,格外刺耳,还惊走了些飞禽走兽,一个身着绯红衣裳的少女,踩着人身蛇尾的女子,脸上尽显杀意,脚下还有一个阵法图隐隐浮现,牧洲赶来时看到的便是这番景象了。
少年额上青筋突起,眉毛一抽一抽,冲着少女吼道:“你在做什么,奈曈你好大的胆子,快滚下来”。
奈瞳看到牧洲恨不得杀了自己的表情,又去看看脚下掩掩一息的蛇女,等回过神来就被牧洲捏的一个诀打飞,身体腾空的那一瞬她绝望的闭上了眼,因为她知道他捏的诀是什么,那是瞬杀诀,奈瞳喃喃着:“牧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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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什么女二啊?敢情这就结局了??爱自己很哪吗?牧洲得帅成什么样啊,明明自己身世显赫,又是掌门之女干嘛自找苦吃,作不死你,脑残作者写脑残文”梳着丸子头,穿着宽松紫色睡衣的少女,气急败坏盯着电脑平幕,嘴巴不停叭叭着。
少女抱着乐事薯片,住嘴里塞了一把,看了眼窗外,天空有意翻起鱼肚白,星星也都躲起来了,少女才决定休息,这一觉很漫长,因为她做了一个梦,她梦见了自己。
叶言霜。
今年24岁,还一事无成。
像个巨婴一样用着父母的工资卡,而后又梦见《佛月柳下生》男女主之间跌宕起伏的故事,还有一个爱男主爱得死去活来的女二,最后也是害得男女主生死两隔的罪魁祸首。
言霜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一幕,死人,满地穿着古装的死人,她还发现自己握着剑,腿抖的不像话。
恐怖,呕吐感一瞬间涌上心头,张望着周围,有几座华丽的宫殿不远处还有一架很素的秋千,到处都有尸体和零星几散的肢体,头颅,血腥味随着风四处飘散,言霜被吓的踉跄后退一步。
少女丢下剑提起浅蓝色的裙摆朝着一条不知方向的路逃命似的跑,路过的尸体和残躯她全都忍着极度的恐惧感以及恶心不去看,因为言霜知道自己穿书了还是一个妖魔横行,修仙者的文,看了不下十根手指头的穿书文,没想到有一天居然落到了自己头上。
没有系统,没有指令,也不知道何去何从该干什么,该做什么 ,难道就这样一辈子生活在书里直到死也出不去吗?言霜越想越害怕甚至都不敢再去想了,不知道跑到了哪里,直到干净,清爽的空气钻入鼻腔,少女才敢停下来。
言霜心里不断下沉,带有警惕性观察四周,她才发现跑到了平坦的草地,不远处还有一条映着蓝天的溪水,言霜蹲下身,捧了一手水往脸上拍,揉搓了几下从倒映的水面看到了自己的鼻尖上平白无故多了一颗小巧玲珑的痣。
原本自己的脸就精致得不像话,眉峰高挑,有明显上翘弧度的眉毛,一双炯炯有神的圆眼天生就有些下垂,不管是侧脸看还是正面看永远都是高挺的鼻梁,小巧圆润的鼻头,嘴唇是典型的轻柔,立体。
水中游水的鱼儿探出头来不断吐出泡泡,好似在说:你是谁呀,言霜站起身愣愣摸着那颗痣。
但这颗痣到底从哪来的?难道这不是她的身体?但为什么除了那颗痣分明就是自己的脸呐,穿书到底穿哪本书去了啊啊“《佛月柳下生》吗?”言霜自言自语喃喃道。
*
言霜走了一天一夜,碰打碰撞到了一个熙熙攘攘的小镇,虽然不知道小镇里的人会不会待见一个衣裳上粘了血的人,事实证明,镇民被吓得躲着远远的,不是发出刺耳的尖叫就是抱着小孩退避三舍。
她现在比在尸堆里经历的还绝望,恐慌像无数条藤蔓攀上了心脏,人们的不待见,身上的汗臭味席卷全身,穿书的孤独感无一不令她窒息。
突然一个扎着羊角辫,穿着灰蓝色布衣,看起来不过四、五岁的小女孩跑过来,嘬着指头,奶声奶气的问:“大姐姐,你是捉妖师吗?”此话一出,退避三舍的镇民们都细细打量着她。
言霜不知道怎么说,如果自己是捉妖师那那些人都怎么死的,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活了下来,还一身是血,握着一柄剑。
又冲出来一个大妈,眼里满是惊恐看着她,抱走了那个小女孩,生怕下一刻她会做出什么来。
面对这些镇民,她该如何解释,说自己一身是血不是杀人狂还是说自己不是捉妖师。
水雾慢慢打湿了,眼眶模糊了视线。言霜哽咽着说:“你们不要害怕,我也不知道怎么来的着”,恐惧又悄无声息的来临,她真的很害怕这些镇民会不听她说的话,把她当成一个妖女像电视剧那样浸猪笼。
言霜咽了下口水,连带着无措和恐惧一同咽下去,提高了声音,向镇民们解释:“我虽不是捉妖师,但我只是一个官家小姐,探亲的路上遇到了山贼倭寇,拼死逃脱才来的这里,本无意打扰尔等,可眼下当真是抱歉了”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信,可眼下却只能这么说才能唬住他们了。
镇民们听她这么说,放下了戒备心,一个官家小姐遇到了山贼倭寇,一路逃亡至此怎么听怎么可怜。
“原来是官家小姐啊,这么可怜的哟”。
“这位小姐够惨的”。
“现在这些山贼倭寇真是比妖怪还要猖狂”。
*
闷雷滚滚,乌云压境,一片昏暗中只见一点微弱的光晕染着周边。
“呼,怎么这么冷”言霜颤着手放在唇边吹气。“吱呀”一声,门被推开,进来一个和蔼面善的老奶奶,抱着厚重的被褥,笑着说:“叶姑娘,夜里冷,给你抱了床被子,不要嫌弃”。
言霜掀开薄被,起身接过被褥说着:“不嫌气,倒是我要谢谢闵奶奶的收留之恩”。
闵奶奶走后,不一会儿,又端来捂手的暖炉,言霜心里不胜感激,要不是被闵奶奶收留恐怕今晚得露宿街头了。
晨光微明,金乌从地平线缓缓升起,霞光酒满大地,带着昨晚下过暴雨后的泥土味和闷热。
“叶姑娘醒了啊,饿了吗?要吃馕饼吗”闵奶奶拿着扫帚在小院扫落叶,看见言霜睡眼蒙眬的从厢房出来,关心的问着。
言霜走到闵奶奶身侧,从她的手里接过扫帚,弯着眼说道:“我来扫吧,您快去休息”。
满地银叶,被堆成一个山丘,“吱呀”一声院门从外被推开,一道温柔的声音有些愣愣的问:“奶奶,她是谁?”。
言霜抬眸看向声源处,下一秒整个身体都顿住了好家伙,真帅啊,敢情是她从小到大见过最帅的男人!!
少年逆着光,手里拎着一堆东西,背着一把剑,一身白衣仙气飘飘,鹰隼般的丹凤眼透露出不易查觉的戾气,高挺的鼻梁勾勒出卓越的轮廓,薄薄的嘴唇给人一种冷冽的感觉。
少年感到不友好的眼神向她投来,牧洲看向言霜又问了一遍:“你是谁?”。
言霜被问的回过了神,避开了他的视线,不好意思的说:我是你老婆,啊,不对,不能这么说,“我叫叶言霜,昨晚被闵奶奶收留了一晚”。
“既然是外人,奶奶你就不要随意收留了”少年冷淡着说。言霜想:我没这么丑吧,她眼里露出一点愤怒之色,看着少年从身边路过,到底是别人家,让出了路。
闵奶奶,面带笑容似是喜出望外,说道:“兰知,要客气些”,原来他叫兰知,好温文尔雅的名字,可惜了脾气配不上,言霜心想。
看到闵奶奶笑得这么开心,应该是很久没见到孙子了吧。
牧洲拎起一堆东西示意闵奶奶看,上下唇一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看见叭叭个不停,言霜觉得心脏被揪了一把。
少年无意侧过头看到了她原地的羡慕,一愣,说道:“奶奶,我有些累了,想去休息一会儿”,闵奶奶接过他手里的物品,弯着眼睛说道:“好”。
牧洲关上房门,被房间里萦绕的山茶花味给皱起了眉头,还看见了堆在一起的被褥,她难道.……昨晚……睡的是这个房间。
“闵奶奶,他是你的亲人吗?”言霜走到闵奶奶身旁,丝毫不掩饰眼里的害羞。闵奶奶见她就负胆小又心动的样子,嗤笑出了声:“叶姑娘,这是看上我孙子了?恐怕不行,叶姑娘是何等大富大贵之人,对兰知青睐,是他高攀不起,但我孙子他一穷二白,娶不起娶不起”,闵奶奶这么说倒是提醒她了。
这个世界不过只是一张纸,一滩笔墨创造的而已。更何况他只是纸片人而已,用不着在这里犯花痴。
言霜一转眼,收回了刚刚的片刻动心,对上闵奶奶浑浊的眼,笑着说:“那闵奶奶,可以给我烙张饼吃?”闵奶奶弯眼答应了,走向用草棚搭的灶台。
牧洲眯了一会,发现根本睡不着,满屋的山茶花味,干脆出去透透风。秋风吹起令落叶在空中飞舞,几只翠鸟停留在挂在屋檐下的灯笼上。发出悦耳的鸣叫像铃铛声一般。
少年被心旷神怡的环境渲染了心绪,一道铮声吓走了翠鸟,恼的翠鸟飞向天空一去不返,言霜被吓得一激灵,看向了铮声。
看到白色的身影持着剑,挥了个剑花,娇若游龙。那柄长剑见雪亮夺目,牧洲紧握剑柄,手臂肌肉紧绷。金乌也似有感应发出光芒在少年身上泛着微光,这一幕被言霜看着真真切切的。
她感觉到呼出的气体也跟着胸膛下的心躁动不安。他的一瞥一动,像是缕缕清风拨动她的心弦。
言霜下意识咽了下口水,才发现口干舌燥的不像话,牧洲也停下了动作,捏了个诀,剑便瞬间凝成黄色光茫消散了。他察觉有道炽热的目光凝视着自己,便转过身看向那个目光,与其对视上。
当对上那目光时,却发现不是炽热而是心动,炽烈而不加掩饰的心动。“你……”看什么,牧洲才发出了个音,就看到少女的身躯猛地转过了身,他是什么很坏的……人吗,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语,复杂的情绪,身体不由自主的僵住了。
突如其来的视线让言霜尬的转过了身,她抬起手摸上了自己的脸颊,烫的太不正常了,然后又看见微微颤抖着的手。
不是吧,不是吧,偷看被抓包了吗?,牧洲大步走过去,仅一步之遥,言霜感觉到少年喷洒的气息扶过脖颈,“你……你别离这么近,氧”她刚想这么说,牧洲淡淡的语气还有点生人勿近的说:“起开,你挡路了”。
言霜嘴角抽了抽,默默侧开了身子,牧洲拎着剑拐弯走了,“这不是能走旁边吗”言霜小声嘀咕道,没想到还是被牧洲听到了,眼前的少年步伐顿了下,还侧目回头看了眼言霜。
把她羞得立刻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