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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突如其来喜当爹 ...

  •   “草!”燕惊寒大叫一声,“腾”地一下从地上蹦了起来,两指一弹把火熄了,拽起陈霁就要走。
      陈霁实在受够了这个一惊一乍的神棍,用力将自己的胳膊抽回来。他一面慢条斯理揉着自己屡遭劫难的手腕,一面眉毛一挑,一脸讥讽的盯着燕惊寒:“大师,你不是说一根手指也能招来吗?魂呢?”
      “你歇两句吧!”燕惊寒哪有功夫跟他废话,一把捞过陈霁才得了自由的手腕子,“赶紧跟我走!”
      “你给我撒开!”陈霁也彻底恼了,“我没功夫跟你玩过家家!”
      燕惊寒不但没松手,反而攥着陈霁把他往自己身边拉了拉:“不要离开我周身三步,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你这块鬼见鬼爱的红烧肉会出什么事!”
      只可惜燕惊寒的信用在陈霁这里已经宣告为负,陈博士只当这人又在胡扯,也不废话了,直接去掰燕惊寒的手。
      燕惊寒嘶了一声正要说话,忽然过来一阵阴风。明明只是一阵微风,燕惊寒却不知为何忽然汗毛倒竖,好像暗中有不知道多少只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看,弄得他整个人炸毛一样震了一下。
      再看面前毫无危机意识,只顾着从自己手里逃走的陈霁,燕惊寒也顾不得跟他多废话,手臂一抬就将陈霁整个人扛到了肩膀上,脚底生风健步如飞。
      突然之间双脚就离了地,陈霁当场被燕惊寒给弄哑火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终于爆发出了人生第一句脏话:“你他妈有病吧?!”
      燕惊寒扛着一个活人,踏了风火轮一样风驰电掣,连转了三个弯以后忽然一个急刹。
      地上险些给他蹭出火星子来。
      肩上那人更是被他这突然的动作晃得脑袋一晕,脏话也越说越顺口了:“你他妈……”
      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得到陈博士“特殊对待”的燕惊寒,此时正警惕地盯着眼前的一片漆黑,表情莫测:“喂,这条路我们刚刚是不是来过?”
      陈霁只提了提嘴角冷笑两声,半点搭理他的意思都没有。
      燕惊寒似乎也根本就没打算等他的答案,手臂用力箍紧肩上劲瘦的腰肢,嘴角的弧度难辨是兴奋还是杀意。
      “鬼打墙打到我头上来了,有意思。”
      午夜的校园静悄悄的,没星星,没月亮,也没有风。不远处的路灯晕开一团柔和的光圈,更显得四周黑漆麻乌,让人心慌。
      燕惊寒冷笑一声,扛着陈霁慢悠悠地朝着那团光晕走了过去。
      他离老远就看见灯光底下有个东西,这会儿缓步走近了,才发现是一个本子。本子很漂亮,看着感觉有些年岁了,纸页都卷了边。
      燕惊寒盯着本子看了两秒,没管,目不斜视地略过了他它,从光晕里走了出去。
      很快,他看见了下一个路灯,灯光柔柔,还是那样一团。下面躺着一个一模一样的本子。
      燕惊寒磨了磨后槽牙,倍感荒谬地笑了一声,回头看过去——果然,刚才已经走过去的路灯和本子都不见了,就这几步路的功夫,竟然又转回来了。
      燕惊寒“诸邪退散”惯了,寻常新鬼旧魂见了他都是能躲则躲,还真少见这种主动找上门来邀他入局的。
      可他偏不信这个邪,依旧大步流星远离了地上的本子。
      就在他踏出路灯光晕的一瞬间,四面八方出现了无数个路灯,路灯下面就放了无数个这么一模一样的本子。路灯密密麻麻地铺开,一眼望不到边际,看得人头皮发麻。
      这下燕惊寒无论往哪个方向走,都是路灯和本子了。
      “好好好!老子倒要看看你是个什么玩意儿!”燕惊寒大笑三声,随机选择了一个路灯大踏步走进了光晕里,他进去的一刹那,余下的路灯和本子都消失了,周围一片漆黑,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了这么一盏孤灯,和灯下的一个本子。
      燕惊寒把陈霁往上掂了掂,一手扶着陈霁的腰避免他蛄蛹下来,一手去够那个本子。
      本子粉粉嫩嫩,一看就是个小姑娘用的,封皮上写了名字“司雪”。
      “瞅瞅,瞅瞅,这是你前女友不?”燕惊寒拿本子扇乎着肩头上快昏过去的陈霁,“你到底干了嘛伤天害理的事情?这架势、这阵仗,都给人小闺女逼成厉鬼了!这人才刚没了一个星期啊!”
      颠得七荤八素的陈霁哼哼了两声:“大师,我的事儿您不是门儿清吗?连我前女友叫林心逸都没打听出来?”
      “啧。”燕惊寒单手拎着本子哗啦哗啦看了两眼,“那我这是招了个什么东西过来?”
      “不过不管什么东西,她既然要邀请咱们去和她玩一玩,那咱就好好陪她玩玩。”燕惊寒扭头拍了拍肩头上的人形物体,“瞧好了陈博士,小爷我今天就带你长长见识。”
      翻开本子的一瞬间,燕惊寒就觉得头跟锥子凿了一样尖锐地疼了一下。
      他的耳边响起了一声悲伤的叹气,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像从深海里伸出的爪子,一把扼住了人的咽喉。
      司雪,我的女儿。
      我可怜的女儿。
      不知过了多久,燕惊寒终于有了意识。他眼睛还没睁开,就觉得四周是蒙蒙亮着的,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今天上班要迟到了”,他一揉眼睛打算一咕噜爬起来,却发现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了。
      昨儿晚上睡觉压麻了?
      不对!他不是在北关大学遇到个鬼打墙来着?
      燕惊寒像被泼了一盆凉水一搬一瞬间清醒过来,活鱼出水一样挣扎了一下,睁开了眼睛。
      一睁眼就看见一张白森森的小尖脸儿,脸上嵌着一双黑洞洞的眼睛。这眼珠子这对眼珠子没有一点光泽,黑沉沉嵌在眼眶里,好像往里塞了两枚棋子儿。
      总之不像个活物。
      燕惊寒打眼看见这小鬼孩的一瞬间,他下意识就想鲤鱼打挺起来,先暴起给她一头槌再说。
      可是当他用尽全身力气想要弹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只是像刚醒来时候那样轻微挣扎了一下,就再也动弹不得了。
      他就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小孩的脸慢慢靠近再靠近,那双眼睛在他面前无限放大。
      “好家伙,这玩意儿有点东西啊!连我都要硬控?”燕惊寒觉得自己早年间压下去的无明火都快要给憋出来了,他好些年没体会过这种险些失控的感觉了。
      就在这个时候,那小鬼孩突然冲着他伸出一双小爪子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冲着他的脸就过来了。
      “爸爸。”这双小爪子温柔地捧住了他的脸,“不要再做让小雪担心的事了好吗?”
      燕惊寒:“?”
      他在内心默默地草了一句,虽然他很喜欢无痛当爹,可被这么个小玩意儿喊爸爸可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
      这小姑娘捧着燕惊寒的脸,睁着两个眼睛一眨不眨,直线往下掉着泪珠子。
      见到这个哭法,不学无术的燕惊寒破天荒地想起了自己的本专业知识,想起他的古代文学史老师讲诗鬼李贺。
      李贺写“忆君清泪如铅水”,老师对此的评价是读后毛骨悚然。
      当时没懂,现在倒是深有体会。
      燕惊寒缓了两秒,周身的知觉也慢慢回归,他那一惊一乍的脑瓜子也终于开始正常地转动起来:这小闺女自称小雪……
      一本粉红封皮的日记本浮现在了他眼前,再看向这哭唧唧的小孩的时候就有了定论——这应该就是日记的主人,司雪。
      想必他现在所处的空间,就是司雪死后的执念。
      执念可以留住魂魄,让魂魄在头七之后也不会消散,自然也可以形成魔障。
      想至此处,等燕惊寒再看向小女孩的时候,就只剩下叹气了:让爸爸来看看你有什么执念,解开了心结咱们好上路。
      燕惊寒张了两下嘴,惊觉发声器官竟然是可以用的,于是勉强摆出一副老父亲的架势,尽量把语气放得温柔些:“小雪,爸爸没事。”
      掉眼泪珠子的司雪看了自家老爹一眼,抽搭了一下,又哼哼唧唧哭起来。
      燕惊寒不知道这句话哪里让她不满意了,生怕她把眼珠子给哭出来。想了半天,他颤颤巍巍举起胳膊来,冲着便宜闺女亮了一下肱二头肌。
      小雪终于满意了,嘴缓缓裂开,嘴角拉到了快耳根的位置,“咯咯”笑了几声。燕惊寒看这个转瞬即逝的笑容,不由得在心里“咦惹”了一声,忍不住想去观察一下这个小孩有没有长小鲨鱼牙。
      小孩哪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她像某种被设定好的程序,很机械地雀跃了起来。燕惊寒就看着她以一种很怪异的姿势,蹦蹦跶跶到了房间门口,然后回头拿眼眶子里的两颗黑棋子盯着自家老爹看:“爸爸晚上吃什么?我去做。”
      提道吃晚饭,燕惊寒反应过来,天不是蒙蒙亮,而是蒙蒙黑了才对。
      燕惊寒心说想吃大肘子,嚅嗫了两句,还没等发出声音来,小雪就自顾自问话道:“西红柿炒鸡蛋和土豆丝?”
      说话间燕惊寒倒是看见了小姑娘的牙了,没有他期待的鲨鱼牙,是一排换好整齐恒牙。小姑娘已经十一二岁了,可是换过的恒牙还是格外明显,两颗门牙在一张小嘴里显得有些突兀得大。
      “爸爸?”小姑娘见他没反应,又喊了他一声。燕惊寒这才反应过来,点头应下,目送着她出了房间关上门。
      送走了便宜闺女,燕惊寒终于放松了下来,他第一反应是觉得右腿很疼,疼得不行。燕惊寒打算直起身子来去摸索一下不知何时受伤的腿,伸不出手来,只蛄蛹了两下。这一蛄蛹,这床板子硌得他后脊梁生疼。床像是根本没有铺床垫,直接在床板上垫了两张褥子。
      他保安宿舍的床也没这么硬!
      太阳穴突突地跳,燕惊寒垂下眼睛来,难受地拿手揉了揉鼻梁子。这一揉倒是清醒了两分——咦咦咦我的手又能动了!于是他打算拿手去锤头,刚锤了没有两下,不但动不了了,还劲儿劲儿地要往别的地方去。
      燕惊寒急了,自己和自己扳起手腕,还没把手驯服呢,他一下子注意到了自己腿上打着石膏。
      哦,怪不得腿疼呢。
      想到疼,他的脑袋里面好像又咣咣抡起了大锤,他眼冒金星两耳嗡嗡地甩了甩头,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脑子还是搅成一团浆糊,燕惊寒一思考脑子里就嗡嗡响,他只好一边转着眼睛,一边默默观察着四周。
      这房子装修给人一种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风格。墙壁刮大白,四周刷着绿墙裙,地上竟然是铺着地板革,家具一律从简。这种装修风格莫名地让燕惊寒有一种熟悉感,感觉跟他自己家里好像还有点神似。
      那司雪是和谁住着的?他俩在这说了半天的话,也没见房子里有“司雪的妈”这个角色出现。
      如果是单亲父亲带女儿的话,那搞不好司雪小朋友的执念就是自己这个爹。
      那自己现在究竟是“燕惊寒”的样子,还是司雪她老爹的样子呢?
      想到这,燕惊寒手忙脚乱的扒着床边的桌子,把短短两步路走出了一种小脑结扎的气势,艰辛万分地拿起了桌上镜子——镜子里是一张中年男人的脸,胡子拉碴,形容憔悴。
      如果这是自己的话……
      燕惊寒脑子里面“滋”地一下,好像过电一般,终于想起来了那件很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卧槽,陈霁上哪去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突如其来喜当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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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破除迷信相信科学,本文的大部分内容都是我胡编乱造的。私设很多,切勿当真;全文架空,切勿代入。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