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归离之离渊》狐九梦

6、第 6 章

　　曾几何时，大雪纷飞之中，衣衫单薄的小年独自倒在雪地中，目光空洞无神的看着满天飞雪。久等也无人再来规劝他“小卓，莫要贪凉。”
　　越加认清这一事实的少年似再也无法忍受心底密密麻麻的同意，将自己周身用力蜷缩起来，将泪流满面的神色尽数隐藏在冬雪之中。
　　牢房中，安静等待机缘到来那一刻的大妖，赤红着双瞳窥伺着端坐在廊下静坐了一夜的卓翼宸。
　　他对他是有亏欠的。
　　因为对年前的一场无端杀戮。
　　也因心底莫名的一丝恻隐之心。
　　索性，当年的少年郎，心性坚韧，总是长成了一棵无畏风雪的不老青松！哪怕他曾遭受的所有风雪，皆来自自己……
　　“朱厌！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
　　脑中再次出现与少年相似却满是怒意的脸。赵远舟无奈苦笑。似乎这一场‘重逢’里，那少年人总是在口口声声的告诉自己，他想杀了自己！
　　可既如此…“为何你还不来找我呢？”
　　牢房内，传出了大妖一声若有似无的低声呢喃。
　　真是太糟糕了，不过片刻不见，他便觉得有些许孤寂了。
　　也可能，是因为活的太久，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太多。像卓翼宸这般仇恨自己却又能让自己无端心生爱怜的人真的太少，所以才会在意吧？
　　这世间，世人皆苦。
　　他不是没有见过比卓翼宸活得还凄惨的人。只是那些人，都泯灭在世事磋磨之中，葬送在满腔怨愤里了。
　　卓翼宸不一样，他同样恨！同样受着世事磋磨，同样满怀怨恨。但他从不屈服也从不妥协！可这种看似愚蠢的坚持却不可自拔的吸引了大妖的目光。
　　他看着这个渺小的人类，在这种孤身一人的岁月里，满怀仇恨，却依旧把自己活成了无数人心底的一道光！
　　大妖困惑，不解慢慢的开始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
　　他知道卓翼宸一直在找自己，他想杀了自己。可怎么办呢？
　　这是他们唯一能够心平气和接近彼此的机会了，他并不想放弃！
　　他却想看看，恶趣味的…
　　在卓翼宸心中，当私人恩怨和天下大义放在他面前时，他这样的人会怎么选？
　　还是会，不坠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