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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

  •   一阵欢快的铃声响起,蔺晨昏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按掉了闹钟,现在是7月8日早上7点,他还活着,没有被重力拍扁。

      这个预知梦实在是太令人难受了,自由落体的时候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坠落地面的那一刻五脏六腑都一起痛了起来。

      再然后他就醒了。

      虽然是夏日的清晨,蔺晨昏却出了一身的冷汗,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梦见自己跳楼,也无法相信这件事真的会在未来发生。

      原本还想在八点进线去做做新任务,现在也只能暂时搁置了。

      半小时后,两个卷王室友严桦和梁春祺先后离开了宿舍,刚从床上爬起来的秋砚打着哈欠看了蔺晨昏一眼,瞌睡都醒了一半:

      “你这是被人揍了两拳吗?怎么黑眼圈这么重啊?”

      蔺晨昏还维持着刚醒过来时的姿势坐在床上,听见声音才机械地转过头,眼珠子一轮:
      “我没事。”

      除了没事他还能说什么呢?

      秋砚洗漱完出门之前又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真的没事吗?需要帮你带早餐吗?”

      “不用了,你吃吧。”蔺晨昏需要一个人理理思路,因为总感觉好像哪里不对。

      首先是完全想不明白的动机。上辈子摔成那样他都没想着死,没道理这辈子突然就脆弱了啊?

      其次是这个预知梦的特性,蔺晨昏记得规则里面说过,不可改变的时间节点无法被预知,也就是说,他所预知的这个跳楼节点,是一个可以被改变的事件……

      “咚咚咚”,不知道过了多久,宿舍外面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蔺晨昏爬下床拉开门,门口站着君无凭,手里拎着一个茶叶蛋和一盒蔬菜粥:“吃早餐。”

      “一顿不吃也不会怎么样,我好着呢。”蔺晨昏嘴上这么说着,但还是侧身让他进了门。

      君无凭放下东西又转过身凑近了瞧他:“秋砚说你跟个鬼似的坐在床上,这么看是有点像。”

      过近的距离使二人呼吸相闻,蔺晨昏有点受不住,刚要往后躲,君无凭已经站直了身子开始拆塑料盒了:“喝点粥缓一缓。是不是做噩梦了?”

      “这你都能知道?”虽然不是噩梦而是预知梦,但也差不多吧。

      君无凭往他手里塞了把勺子,唇角微微勾起:“看你每天都在不要命地往前冲,感觉除了噩梦以外好像也没什么能击垮你了。”

      “那如果我说,我后面会跳楼呢?”蔺晨昏原本不打算告诉任何人的,但面对君无凭他还是忍不住漏了实话。

      “不可能。”君无凭接得很快,面上的笑容也消失了,“绝无可能。”

      他的表情太过严肃,蔺晨昏只好抬手拍了拍他的后:“好啦好啦,我开玩笑的。”

      君无凭显然没觉得好笑,他静静地看着蔺晨昏:“我不会让你死的。”

      这话说得多少有点奇怪,蔺晨昏只当是君无凭最近神经太紧绷了,他喝下一口粥,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真的没事。”

      君无凭直到出门前还是将信将疑的表情。

      蔺晨昏自己也不太信。他在房间里绕了七八圈,突然想起来还有哪里不对了:那件他跳楼时穿的短袖。

      一件纯黑的T恤,如果没记错的话,上面印的白色图案有点像鹤望兰,此花又名天堂鸟,据说能把人的各种情感带到天堂。

      蔺晨昏本着实事求是的精神把自己的衣服全部刨了一遍,果然根本没有这么一件。既然如此,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

      他召唤出了肥啾:“预知梦梦见的只是当事人的第一视角,但不代表这一定是我本人的视角,对吗?”

      肥啾听完之后背过圆乎乎的身子开始掏说明书,纸页翻得“哗啦啦”地响。翻完它又转回来:“咳,对的。”

      蔺晨昏一边无语一边松了口气,早知道就该先问清楚的。不过幸好,寻死的不是自己。

      但宿舍中心出了这样的事情,节目停播受审都是轻的,所以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找出那个跳楼的练习生,然后阻止这件事。

      在思考了整整一个早上以后,蔺晨昏觉得自己还是需要一个同伙。

      至于人选嘛……当然是知己知彼的司寇最可靠,毕竟是老同谋了。

      蔺晨昏去了排练大楼,在声乐练习室里逮到了司寇,然后拉着他去了消防通道:“有人要跳楼,我需要你帮忙把这个人找出来。”

      司寇脑袋上的问号都快有实体了:“你在开玩笑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咱们这是选秀节目,不是探案节目吧?”

      “没开玩笑,我做梦梦见的,有个练习生从宿舍中心天台跳下去了,如果不阻止的话它就会变成现实,到时候咱们这个选秀节目妥妥变社会新闻,你看着办吧。”蔺晨昏威胁道。

      司寇的回应是扭头就走。

      蔺晨昏在后面一把捉住他的衣袖:“哥,大哥,你信我一次!我真的是认真的!”

      司寇死命挣脱:“别以为我重生过我就什么都信,江湖骗子也要讲基本法!”

      蔺晨昏只得祭出证据:“我知道他跳下去的时候穿的什么衣服!”

      司寇停了一下,蔺晨昏连忙把印着白色天堂鸟的黑T恤描述了一遍,又补充了点其他的:

      “裤子没注意,只记得是深色的七分裤,胳膊上没有纹身,肤色算偏白吧,比我黑一点。”

      “……你重生一次还真觉醒出了梦姑体质啊?”司寇看他的眼神都不大一样了,像瞅着个什么稀罕玩意儿似的。

      所谓梦姑,在玄学界大概就是指能够靠做梦预知现实的人。蔺晨昏觉得与其老实交代自己有系统,不如认了梦姑算了,于是他点了头。

      反正也到饭点了,两个人顺便去了食堂,端了一堆食物边吃边筹划。

      “虽然现在大家的宿舍都不锁门,理论上来说挨个翻衣柜是可行的,但如果能先缩小范围当然更好。”蔺晨昏分析道。

      “既然上辈子没有这个跳楼的人,那我倾向于找不同——有哪些人被我们重生影响了,可能做出和上辈子不一样的选择?” 司寇左手举着只卤猪蹄,每说一个重音猪蹄就晃一下。

      “那多了去了。《离境》A、B两个组,闵艾在的《Want to touch》A,还有让B班练习生捡了中心位的《Say yoo》A……太多人了。”蔺晨昏越盘越头大。

      司寇把左手的猪蹄换到了右手上:“前提是,这辈子越混越差的。这种人才有可能会自杀啊,像《Say yoo》A那个中心位偷着乐还来不及呢。”

      蔺晨昏的目光总是被猪蹄吸引,终于受不了了:“您能把这只前蹄吃了吗?”

      司寇看看他又看看猪蹄:“哦,好。”

      趁着对面大嚼特嚼,蔺晨昏撑着下巴想了想:“那就优先怀疑闵艾和蒋寒咯。”

      在蔺晨昏的记忆里,当年的蒋寒是一个安静的人,一公舞台和君无凭同为《放课后》A组,把方西西和自己所在的《放课后》B组按在地上摩擦。

      那个时候君无凭很独,作为A班中心位选人时选得乱七八糟,毫无规律可言。倒是一公表演结束下场,他特地等在后台安慰了输掉的蔺晨昏。

      君无凭话不多,但是每个字都说得很认真,尤其是其中一句,蔺晨昏一直都记得。

      他说:“你热爱舞台的样子很美。”

      其实仔细想来,前世的君无凭是个很神奇的人,他跳得好,唱得好,能做大招,没有短板,往舞台上一站就是最完美的偶像。但是……

      “你以前有觉得,君无凭好像莫得什么感情吗?”蔺晨昏歪着头看向司寇。

      司寇还沉浸在闵艾和蒋寒哪个更可疑的思索中,被这么一问有点懵:“你不会是觉得他像那个要自杀的人吧?”

      蔺晨昏伸手去捂他的嘴:“说什么呢!我就是顺便想起来问一下。”

      司寇摸了摸下巴:“作息健康,饮食规律,闹铃一响必起床,每餐七分饱必放筷……嘶,光是这些就足以证明他前世是个扁太了。”

      蔺晨昏作势要打他,司寇举起餐盘作掩护状:“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而且……你是真的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蔺晨昏反问道。

      司寇心虚地移开目光:“没什么。总之呢,他是很完美没错,但作为他曾经的队友,我不得不说,他好像并不喜欢偶像这个职业。

      “又或者更确切地说,他不喜欢任何职业、工作,或者事业,他只是出于不知道是责任还是什么的东西,尽力把每一个舞台,每一个通告做到完美。”

      蔺晨昏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司寇说的和他印象里的差不太多。

      “别说君无凭了,你不是不想上社会新闻吗?说说蒋寒吧。”

      司寇吃完最后一块宫保鸡丁抹了抹嘴,“他前世没作什么妖大概率是因为一公赢了,他们组因为君无凭在热度很高,他也顺利地进了下一轮。”

      蔺晨昏点头。更重要的是他当时势头比没什么存在感的秋砚好得多,虽然最后也没能出道,但是显然受到了公司更多的资源倾斜,很快就蹿红了。

      “那闵艾呢?”蔺晨昏问,“我对这个人也没什么印象。”

      司寇挠头:“你也知道我一向记不住这些路人甲……”为了避免被打,他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们两个人的衣柜都搜不就完了吗?”

      也是,蔺晨昏觉得有道理:“行,搜不到再说。”

      反正下午大家都在练习室里要么真卷要么装模作样,各间宿舍基本任人出入,机会不要太好。

      蔺晨昏去了蒋寒的宿舍,闵艾的宿舍则交给了司寇。

      三十分钟后司寇溜过来跟蔺晨昏汇合,刚见面就摊了摊手:“没找到,倒是把衣服叠回去花了我不少功夫,这家伙的衣柜也太讲究了。”

      蔺晨昏滴汗:“是你自己太不讲究了吧。”

      不过蒋寒也是个整洁的人,蔺晨昏一边翻一边尽量保持衣服们的“队形”,终于在最底下的抽屉里有了发现。

      “真的是他。”他直接把黑色T恤抽了出来,上面果然印着白色的天堂鸟花,姿态昂扬又决绝。

      “那现在怎么办?你知道他什么时候会跳吗?”司寇一边盯着走廊望风一边问道。

      “不知道具体哪天啊。”蔺晨昏也为难起来,“就知道是早上,大概五点半左右?可能更早一点也说不定。”

      司寇痛苦地嚎叫起来:“不是吧,难道要每天大清早去天台蹲他吗?你饶了我吧好不容易能晚起几天。”

      “你小声点!”蔺晨昏提醒完把衣服叠好放回抽屉,拉着他就往外跑,“要是被发现了你就真不用早起了。”

      两个人在宿舍中心楼下又合计了半天,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除了守株待兔好像并没有更聪明的办法,和选管或者警察说大概率会被当成神经病,还容易打草惊蛇。

      “那就这么定了,到时候我在明你在暗,我负责吸引他的注意力,他要爬花坛你就给他一把抱住完事。”蔺晨昏如是分配道。

      司寇咬牙切齿:“要不是他真跳了节目得黄,鬼才懒得管呢!真的一定要五点就蹲吗?好早啊……”

      蔺晨昏直接无视了他的哀鸣。

      接下来的两天,他们以“吊嗓子”为由悄咪咪占领了日出时分的天台。

      第一天司寇因为没睡够而像狼那样嚎叫起来,蔺晨昏嫌丢脸,特地假装和他不是一路。

      第二天两个人面朝东方而坐,朝霞漫天,太阳破云而出的那一刻绚丽得像CG动画场景。

      司寇偏头望过来:“还挺浪漫的,难得跟你一起看这种景象,我能记很久诶。”

      他的眼睛里倒映着蔺晨昏的剪影,又或许是反射霞光的缘故,里面像有跳动的火苗。

      蔺晨昏呆了一下,总感觉司寇还有什么话没说出来,是他的错觉吗?

      两小时后蹲人小组无功而返,司寇边走路边把双手背到脑后:“我可是舍命陪君子了,你要怎么报答我啊?”

      蔺晨昏随口一接:“你想要什么呢?”

      “我啊,”司寇转过身来倒着走,眼睛不看路,只盯着蔺晨昏,“想要一个想了很久很久的……”

      人。

      他把最后那个字咽了下去。

      再等等吧,司寇对自己说,等一个好时机,去换眼前人的一句“我愿意”。

      蔺晨昏听话听半截也不强求,伸手一把将他薅正:“好好走路。”

      司寇便双手插兜歪到他身侧:“这么关心我啊?怕我撞到?”

      蔺晨昏无语:“……我是怕别人被你撞到。”

      司寇也不计较,吃早餐的时候还好心提醒:“早上和中午都可以少吃点,我们今晚有火锅哦。”

      他不说蔺晨昏还真忘了,今天是有火锅来着,《离境之境》B组加黎冬亭及其“家属”,是第一次公演最佳舞台和个人最高票数的奖励。

      “正好可以观察一下蒋寒的状态。”蔺晨昏道。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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