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先生和狐狸太太》公子岩

11、十一

　　二月份的海城春寒料峭，风刮在脸上还是冷刀子一般。

　　步行范围内，没有什么可供二人独处的安静室内场所，姜瑜看着何竞舟被风吹红的耳廓，想了想，终究还是不忍心。
　　“车上聊吧，外面太冷了。”

　　事实上，她也不是青春疼痛偶像剧里十八岁小姑娘，没那么抗冻。硬要大冷天和人压马路，她做不到，即使那个人是何竞舟。姜瑜自认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的人。

　　其实不论多宽敞的车，相对于室外，总都还是狭小密闭的隐私空间。
　　姜瑜调高了空调温度，空气渐渐升温回暖。

　　她握着方向盘，目不斜视，余光却整个都在副驾驶的何竞舟身上。
　　“你这次来，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姜瑜问。
　　是因为……吗?

　　“这段时间刚好要来海城参加学术会议，想着你也在这儿，就顺便过来看看。”

　　原来是顺便。姜瑜暗笑自己刚刚还幻想着是他特意趁着元宵节赶过来。不过这样也好，她就没什么心理负担了。

　　“那你现在是在哪家医院？”姜瑜不再纠结其他，顺着何竞舟的话往下问。
　　“学校的附属医院。我和导师关系不错，毕业后就直接留院了。”

　　那还是在川渝啊，离海城还蛮远。姜瑜感慨。
　　她默默估算了两地的地理距离，一千多公里。俩人要真谈恋爱，也只能是异地恋。现在都处于事业上升期，谁也不可能为了对方放弃现在的工作。

　　幸好当初没脑子一热就答应了何竞舟。
　　她和何竞舟之间，果然还是差了点缘分。

　　而且，何竞舟的那句【我觉得你很适合结婚】，现在于姜瑜而言，依旧是一根刺。
　　一千多公里呢，哪里适合？

　　不过，姜瑜还是想要一个体面的告别。

　　“你还没吃饭吧？我知道有一家龙虾馆味道很不错。你既然来了海城，我作为老同学，也该带你去尝尝鲜。”

　　他们之间。还是退回老同学的关系上，双方都体面。这才是合适的位置。

　　二月份还不是十分适合吃龙虾的季节，现在餐饮店有的，都是去年九月份剩下的越冬虾，口感上并不是最佳。但开春第一口小龙虾这样的广告，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姜瑜想，这龙虾就像是何竞舟之于自己，明明是过去了，却还是让人忍不住心向往之。可是，这滋味终究还是比不上正当季的时候了。

　　现在的虾只适合油焖一种做法，想要吃蒜蓉或者别的，得再等上几个月，有个头稍小的上市才行。

　　姜瑜也不挑，何竞舟更是没有意见。
　　他好像对于吃的这一方面，要求真不太高，也就没有姜瑜那么敏锐。

　　令姜瑜没想到的是，越冬的虾油焖之后，竟也意外地可口，不失弹性。看来现在保鲜技术了得，过了这么久，依旧不十分影响口感。
　　一如何竞舟这张脸，被医学磋磨了八、九年，风采依旧。每每望之，姜瑜都不能真正狠下心肠。

　　饭毕，姜瑜还是先开了口：
　　“何竞舟，你之前说我适合结婚，我想知道，是怎么适合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