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亲世代观察笔记》贝拉睡不着

192、凯奇拉福的想念

　　格丽塔已经毕业三个月了。
　　弗洛伦斯也已经离开她三个多月了。
　　她好想她。

　　她打开瑟伦从马达加斯加寄来的信，里面是简单的旅行日程和许多风景照片。
　　瑟伦正在沿着他和弗洛伦斯计划的地方旅行，格丽塔不知道他这种纪念方式会持续多久，但她确实能从这个行为里找到一丝慰藉。
　　她一直都知道瑟伦是一个花花公子，一个不是霍格沃茨女生想象中的西里斯那样的、真正的花花公子。
　　也许某一天瑟伦会在旅途中遇到一个女孩让他完全忘记弗洛伦斯，
　　也许某一天瑟伦会在和她的信件往来中忽然对她示爱……
　　格丽塔甩甩头，强行停止自己天马行空的狗血脑补。

　　——但起码此刻，她不用一个人面对弗洛伦斯离去的痛苦。
　　其实莉莉她们也试图关心她，但格丽塔不想跟那个类似反抗组织的人有什么联系。
　　她只是隐约知道她们一伙人集结起来想做什么。
　　她也知道弗洛伦斯的死只是一个意外。
　　但格丽塔却难以控制地把埋怨投向那件事和那些人，她不想跟她们聊起弗洛伦斯。

　　羽毛笔的墨水没有了。
　　她刚刚用弗洛伦斯喜欢的“格尔达·柯德”这个名字给自己记录的第一篇奶酪制作文章加了注脚——这是弗洛伦斯答应过她的。
　　贝特朗夫人刚刚寄来一封信件——她很擅长制作山羊奶酪蛋糕——格丽塔本来约好了明天去拜访她。
　　但现在她父亲有些感冒，喝了提神药水也没效果，她准备陪父亲去圣芒戈只好遗憾改期。

　　——这听起来真不妙，格丽塔想。
　　前几天的《预言家日报》里还提醒大家警惕秋季流感——像提醒警惕“那个人”一样的口头提醒。
　　她听在圣芒戈做护士的赫奇帕奇往届毕业生说起，这周她们收治了不少重症流感的病人。
　　格丽塔凭借麻瓜常识觉得这应该是什么新毒株，但是魔法界好像没这个说法。
　　她们面对所有感冒都是简单粗暴的一剂提神剂。
　　太遗憾了，魔法世界总是先进与落后并存——不过也许事物总是如此。
　　就像航海时代，或者工业革命。

　　格丽塔以前没有看《预言家日报》的习惯，她身边只有露娜和弗洛伦斯是忠实读者。
　　不过最近的坏形势，让《预言家日报》的普及率大大上升，而且格丽塔最近除了做奶酪以外，还沉迷着一切弗洛伦斯喜欢的事。
　　其实露娜作为没有加入反抗组织的斯莱特林、又是跟弗洛伦斯非常合得来的人，也许和自己有共同语言。
　　但格丽塔总是难以说服自己和弗洛伦斯的“情敌”关系亲密——在弗洛伦斯去世后。

　　她决定问问明天可不可以提前去拜访马丁老爷爷——他虽然是个麻瓜，但他餐馆里的奶酪蓝带肉排可是一绝。
　　她的美食作家母亲已经为此写过三篇专栏了，但格丽塔还是认为自己应该亲身去和马丁老爷爷沟通，亲自感受制作过程。
　　不过回信的是小马丁先生——马丁老爷爷居然也没逃过流感。
　　最近这糟糕的天气！

　　而且显然流感传播是不分巫师还是麻瓜的——这应该作为一条论据寄给《预言家日报》的反方辩论者。
　　最近有一些人大肆鼓吹着巫师和麻瓜是自古以来没有交集的两个物种。
　　——就好像他们瞎了一样看不到那些混血巫师似的。
　　当然，格丽塔只是想想，她无意去做那个出头鸟、
　　在几起围绕着报纸上反方意见领袖的恶性事件被报道后，越来越多的人噤若寒蝉。

　　格丽塔很偶尔也会感叹自己的坏运气。
　　赔给制结束后她才出生，关于以前那代英国人吃不饱的事情只能当成一个故事听。
　　虽然这些年经济新闻里似乎英国经济已经崩溃了一百次一样，但格丽塔生活的社会环境确实还算和谐，而且衣食无忧。
　　毕竟失业问题和物价问题暂时还没有困扰大学教授和知名作家组成的家庭。
　　但她似乎因为母亲所说的“上帝恩赐给你的礼物”，而进入了一个像是二战时期那么危险的世界。

　　不管是像弗洛伦斯、露娜那样的聪明人，还是自己这样笨一点的人，都认识到了这个世界马上要爆发的大危机。
　　可大部分人都只能随波逐流。
　　今年年初，有很多纯血家族集体在威森加摩提案，修订了通过十年而没什么实际作用的哑炮保护法律。
　　新法律还加入了更多在实际操作层面保护哑炮权益的条文。

　　格丽塔一直是个习惯站在别人角度去共情别人的人——有时候甚至是过度共情。
　　所以在作为麻瓜小孩感受到体内流动而神奇的魔法力量后，她一直深切地同情着魔法界的哑炮群体。
　　她11岁收到猫头鹰来信时的惊喜有多么澎湃，见识过魔法而被排除在外的悲痛就有多么深重。
　　所以她欢呼雀跃着去找弗洛伦斯分享这个好消息，却看到弗洛伦斯对着《预言家日报》刊登的修订内容眉头紧锁。
　　——“为切实保护哑炮权益，每一位哑炮需到魔法部专门办事机构进行登记，填报三代亲属的巫师身份，经核实后成为权益受保护魔法公民。”

　　露娜当时在来信里说，这在中国叫“喝醉了的老头不是因为酒”——那还能因为什么？
　　但她和弗洛伦斯还有西里斯的看法是一致的，这是又一次迂回进击的开始——目标是她这样的人。
　　露娜劝自己先回麻瓜世界躲避，可格丽塔自己清楚——她不能。
　　如果真的像她们说的那样，先从哑炮开始试探登记制度，最终是为了对所有麻瓜巫师进行身份登记和严格管制。
　　那她更不能把这种像纳粹一样的关注带回凯奇拉福家。
　　——她已经是个巫师了。

　　没有她，凯奇拉福家的人只是五千多万麻瓜中的十个。
　　如果她回到家再在以后的管控登记中被揪出来，她家就是三千个家庭中的一个，还甚至可能用谁也说不清楚的邪恶手段“剥夺窃取了某个高贵巫师后裔但不幸沦为哑炮的魔法天赋”。
　　她又不傻，她只要好好待在巫师这边，做做奶酪写写菜谱。
　　——远离报纸、政坛和反抗者。

　　遇到登记就随便写一家伦敦孤儿院（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大伯婶婶对不起T T），但那应该就会平安无事。
　　虽然她会很想他们。
　　瞧，最近威森加摩又有麻瓜血统是否拥有重要关键岗位资格的讨论案了。
　　不知道这次要喝醉几个老头。

　　格丽塔决定出门采购去，用美食来抚慰自己。
　　卡姆登市场是这两年新建的，格丽塔最近很喜欢来这里——流动摊位上能买到比对角巷和Tesco便宜得多的山羊奶酪。
　　不过这里也经常有些小型的朋克演出，那些奇奇怪怪的装扮格丽塔欣赏不来——而且那些人真的太吵了。
　　格丽塔精心挑选了一块最满意的山羊奶酪，一个还算熟悉的背影映入眼帘。
　　——也许自己看错了，穿那身又丑又破的朋克衣服，应该是个纯正的麻瓜流浪汉。

　　五分钟后，用了麻瓜忽略咒的格丽塔和西里斯在一个麻瓜建筑工地前相遇了。
　　格丽塔有点想采访西里斯是怎么把这么丑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的，但很遗憾她不是那么无礼直白的人。
　　在干巴巴的英伦寒暄后，两个人开始互相打探对方出现在这里的目的。

　　格丽塔是坦诚的那个——她的家庭状况西里斯早就知道，“我刚在市场偶然听说这里有家孤儿院在拆。
　　你知道的，如果以后魔法部要登记家庭地址了，我觉得登记这家已经拆除的孤儿院是个好主意。”
　　格丽塔总有些奇思妙想灵光一现的小主意，西里斯点点头，“这个主意好极了，我……听说这里拆完要建办公大楼，我过来看看麻瓜怎么施工的……”
　　他思考了一遍合理性后面不改色地补充道，“你知道的，我对麻瓜工业很好奇。”

　　“你居然还能来看这个？”格丽塔倒没有怀疑，但是有些惊讶，“我以为你们就像特工一样，很忙很忙的。”
　　西里斯没有否认格丽塔特工那部分，“我也是有休闲时间的好吗？看看这些机器工作也很放松。”
　　“还包括穿丑衣服吗？”格丽塔在心中小小地为自己握拳欢呼，几乎没经过大脑地下意识地转移着话题，“那莱姆斯呢？他怎么放松？”
　　西里斯愣了愣先低头看看自己衣服，也跳过了这个话题说起了莱姆斯，“我没法说太多，你为什么不给他写信问问呢？”

　　格丽塔已经确认过孤儿院的门牌号码，在瞪他一眼后离开了。
　　西里斯绕着这家已经拆得差不多的孤儿院里里外外看了两圈，也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他刚才听着市场里朋克乐队唱起的歌，想起了自己在中国的前女友，接着又想起上周在她那无意间看到的这家孤儿院改建的消息——而孤儿院刚好在附近。
　　他怀疑孤儿院和邓布利多让她做的事情有关。

　　不过现在都拆得差不多了……
　　西里斯转过街角，居然看到了站在路边说话格丽塔和莱姆斯！
　　格丽塔的态度自然极了，没有特别热络，也没有像面对他时那么点习惯性的避嫌意味。
　　——她已经是个相当成熟的姑娘了。
　　西里斯其实能够接受大家都长大成年了，他有时甚至觉得自己和林月都20多岁了。
　　但他对格丽塔的印象却不知道为什么，还是那个鼓着脸颊像仓鼠一样在厨房吃南瓜饼的12岁小女孩。
　　而从始至终都经常像是30岁的莱姆斯，一如既往地在努力保持和对面女孩的距离。
　　西里斯好像在麻瓜杂志上看到过，脚尖向外还有身体后倾都是逃避的心理暗示。
　　——这确实很莱姆斯。

　　但是如果自己和格丽塔出现在这里都是巧合，莱姆斯呢？
　　也是巧合吗？
　　自从他们从中国回来，西里斯就觉得莱姆斯不太对劲，偶尔像是心事重重。
　　——他们不在的几天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莱姆斯在隐瞒吗？
　　他总不会……是在跟踪自己？

　　不！
　　西里斯甩了甩头。
　　他和绅士的莱姆斯一起看着格丽塔举起魔杖转圈离开。
　　——也许只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