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亲世代观察笔记》贝拉睡不着

18、是“麻瓜”还是正常人

　　（调了一遍章节划分，今日更新指路25章）

　　一年级的期末考试对于林月来说是小菜一碟——除了魔药课的实践操作。
　　不过，虽然林月在这一年里从来没有真的上手熬过一副魔药，但是作为一个上过五年化学实验课两年生物实验课的中国学生，加上扎实的理论储备，稍微克服一下心理障碍，林月还是完美的熬出了要求的遗忘药水。
　　当成绩出来，久经考验的应试教育毕业生林月毫无疑问的是第一名。
　　收获朋友们的祝贺和布莱克先生的白眼后，林月坐上了回家的火车。她和莉莉、西弗勒斯还有拉文克劳的两个人挤在一个车厢。
　　林月和辛格顿密谋改造一台魔法搅拌机，来打碎研磨一些魔药材料——这收获了西弗勒斯的白眼。
　　莉莉和西弗勒斯在聊着暑假能不能熬魔药以及怎么进行魔法学习的事儿。
　　期间马琳·麦金农来找了莉莉一会儿，马琳和除了西弗勒斯以外的人处得不错，林月也喜欢这个爽朗大气的姑娘，但马琳不太喜欢西弗勒斯。
　　她和莉莉一起回同班女生的车厢里待了会儿——顺便说一句，没有人能长时间的拒绝莉莉，现在格兰芬多大部分人已经不再排挤莉莉了。

　　詹姆已经出去三回了，西里斯无精打采地看着他，“我想伊万斯没坐在厕所旁边，你就不能老实坐会儿。”
　　詹姆坐回来，“一个车厢怎么坐下六个人的！”
　　西里斯皱着眉不耐烦地说，“需要我提醒你，坐六十个人你恐怕也不会得到邀请的吗？”
　　“你怎么了西里斯？没考过女孩子们让你这么沮丧吗？”詹姆讲了个不怎么好笑的笑话，虽然彼得捧场地笑了起来，“是因为要回家吗？”
　　西里斯没说话，但显然詹姆说对了。“你回家如果待得不开心就来戈德里克山谷找我玩？还有莱姆斯，还有彼得，我们可以打魁地奇。”
　　西里斯的脸色变好了那么一点，可能总算觉得暑假还有个去处。“对了，我还可以带你去麻瓜的地方探险，好主意，你来戈德里克山谷，我去伦敦找你，我们可以逛逛麻瓜的伦敦。”
　　暑假和詹姆的约定稍微让西里斯的心情缓解了一些，从坐上霍格沃兹火车开始沉甸甸压抑的心总算稍微轻快了一点。
　　直到他自己拎着两个人的行李下了火车——詹姆早就从窗户跳下去扑进他妈妈的怀里了，他把行李拿给詹姆，跟和蔼的波特夫妇问好道别，提前感谢了他们暑假的邀请。
　　西里斯转身就看到了阴沉着脸的克利切，自嘲地一笑，早该想到的不是么？
　　纳西莎已经跟着卢修斯一起走了，阴沉着脸的克利切嘟嘟囔囔的：“可耻的少爷让女主人伤心了，活该没有人来接他，但是克利切居然还要来接这个从泥巴种聚集的地方出来的败家子。”
　　西里斯冷冷道，“克利切，惩罚自己去吧。”
　　克利切就在站台上扇起了耳光，用头去撞柱子，林月、莉莉和西弗勒斯刚好一起经过，莉莉吃惊地看着这一幕似乎想说什么，但被林月拉住了。
　　西里斯倒是注意到了他们一行，有点惊讶地看着莉莉带着林月去跟一对一看就是麻瓜的夫妇热情地打了招呼，那应该是伊万斯的父母，然后林月就和莉莉一家一起走了，她也没有人来接她吗？
　　事实上，林月作为一个莉莉眼里善解人意的巫师，在圣诞节后帮助莉莉通过信件一定程度上改善了和佩妮的关系。
　　其实很简单，只要少提魔法的事多问生活的事佩妮就能被顺毛，莉莉还帮林月问佩妮麻瓜的功课，显然辅导巫师学习麻瓜课程这件事，一定程度上消弭了佩妮对于巫师群体的复杂负面情感。
　　这属于意外收获了，最开始林月只是偶然想起未来要被虐待的哈利，觉得不管既定的历史能不能避免，总要先帮莉莉搞定她的姐姐。
　　这个暑假林月和莉莉都要坐飞机去美国，莉莉一家要去旅行，而林月还是习惯麻瓜交通方式，所以她让家里人免了来伦敦接她，直接在波士顿的机场等她们就行了。
　　当她在车站看到一脸阴沉的小布莱克先生和旁边嘟嘟囔囔的家养小精灵时，想到那位吼叫信夫人没来接他，林月不禁觉得讨人厌的叛逆少年有点可怜。
　　她跟着莉莉走出站台就看到了一个亚麻色头发的瘦高个女孩，她长得和莉莉有三分相似，板着脸坐在一张长椅上，旁边放着三个旅行箱。
　　林月顺利地和佩妮打过招呼还没有引起反感，可能因为她也曾经是个麻瓜吧。实际年龄更接近的她们有不少共同话题，有的莉莉都插不上话。
　　在伊万斯夫妇询问莉莉的学校生活时，林月感谢了佩妮对自己课业的帮助，在伊万斯夫妇面前表达了对佩妮的崇拜，还赞扬了麻瓜学校课程体系的丰富科学。
　　到了飞机上，她们三个女孩子坐在一起，林月给佩妮详细介绍了波士顿的著名景点、附送几个历史趣谈故事，佩妮勉强接受了这个疑似女巫的妹妹的同学，连魔法学校二三事都没那么刺耳了，彼此间都还算愉快。
　　三个人一起聊聊魔法界又聊聊麻瓜生活，莉莉自从收到通知书后再也没这么平和地跟佩妮聊起过魔法相关的事情。
　　飞机快降落的时候，在林月刚给佩妮推荐了两款新出的Chanel香水后，佩妮忍不住说，“噢露娜，你看起来简直正常极了。”
　　莉莉觉得这话有些刺耳，但让她惊讶的是林月居然顺着佩妮说，“事实上巫师和正常人在生理学上没什么不同，大家都只会有人和人的个体差别吧。你可以理解为有人擅长唱歌而有人不行，我从小就五音不全。”
　　事实上，每次佩妮说起“正常人”的时候，莉莉总会感觉到被暗指“不正常”的冒犯，但林月好像没有。
　　莉莉忽然想起，从火车站开始，林月从没有在她爸爸妈妈和佩妮面前说过一次“麻瓜”这个词。
　　她和佩妮一样管麻瓜叫“正常人”，会自然而然地把一些魔法界名词替换成麻瓜能懂的语言，比如“扫帚足球”“理论课、实践课、实验课和草药栽培课”“也有个对应的政府部门”……
　　莉莉觉得自己从林月身上学到了很多，自己原来在不知不觉还没有上霍格沃兹的时候就已经将自己和麻瓜区分开来。
　　“麻瓜”，一个来源于巫师给另一个族群的定名，当从自己口中对着佩妮说出“麻瓜”的时候，仿佛已经选定立场将自己排除在外。
　　但事实上，没什么不同不是吗，既然自己从未想和麻瓜们划清界限，也不需要为这种源于麻瓜立场的叙述而敏感。
　　在酒店门口林月和伊万斯一家道别时，莉莉忍不住抱住了林月，“谢谢你，露娜。”
　　林月对莉莉忽然郑重的道谢摸不着头脑，不过她拍了拍莉莉，轻声说，“好好玩吧，你看你姐姐对我这么友好，她也在学着接受自己的巫师妹妹。”

　　回到美国林月仿佛终于回到了一个在自己心里“正常”的麻瓜世界，除了看书，她还可以和哥哥一起去马场骑马，打网球，逛逛麻瓜的街道，到哈佛校园里听讲座。
　　如果自己没穿越，那年的9月自己就会在伦敦过这样的生活吧……不同的是随时可以给妈妈打一个越洋电话。
　　哥哥交了个女朋友，名叫安娜，是个漂亮的拉美裔姑娘。她和哥哥是高中同学——当然是麻瓜，加上哥哥的好朋友，他们经常来家里玩，也很愿意带着林月一起。
　　不得不说家里人真开明啊，当大家游完泳在沙发上休息的时候，安娜就直接靠在哥哥怀里一脸甜蜜。
　　相比之下家里人都很关心林月的交友问题。
　　“挽月怎么也没请同学到家里玩玩？和同学相处的怎么样？”这是小心翼翼的母亲，她从小父母双亡，在国内亲身经历过战火，也见识过侵略者的残酷。不满十岁就通过麻瓜途径一路辗转来到美国，一路上见多了当时中国人受到的不好待遇，所以虽然她理智上知道巫师世界没那么强的国别概念，还是担心林月作为中国人在异国他乡受到排挤。
　　“挽月有好朋友也多邀请来家里玩玩，书是看不完的，多和同龄人交流一下也不坏。你要相信，与人交流会有很多意外的收获的。”这是爷爷，他虚虚指了指林月心脏的位置，“魔法，不止需要头脑，情感对于魔法至关重要。”
　　“那帮英国纯血有点可守旧极了，你在斯莱特林没人欺负你吧？”这是脾气有时候不太好的奶奶，她说的欺负和母亲想的绝对不是一回事，在曾经的福利大小姐眼睛里，如果有人不对她和颜悦色、轻声细语无疑就是欺负她了。“来美国不方便你可以带人去福利庄园玩，玩玩扫帚骑骑马什么的都不坏，我们不在英国的时候那庄园使用权归你了，自在点。”
　　父亲倒是没说什么，不过给林月的麻瓜账号和古灵阁账户又分别转了一大笔钱，“你自己在外面上学钱不够了要跟家里说。”
　　在亲人的关怀里，林月的心柔软得一塌糊涂，作为疑似穿越者——虽然这个身体里刚出生就是她了，又是有过别的家人的成年人，她总是潜意识里有种客居的感觉。
　　家人给的一切她默默接受并为之感激，但在此之外她从不向家里人提要求，也从不愿意给家里添一点麻烦。
　　可家里人明显关注着他们家12岁的女孩，他们向家里的女孩付出他们的爱，并希望孩子能给他们提点要求，哪怕是找点麻烦呢。
　　林月时常伴随着深深的愧疚，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这么好的家人的亲人“林月”，这是她轮回转世应得的亲情，还是自己侵占了另一个女孩本该幸福的人生。
　　她更愧疚的是自己大学刚刚毕业，享受了二十多年无私的爱和奉献之后，还没有来得及照顾家里的妈妈和姥姥姥爷，就不知道是消失还是死了……
　　她不敢去想这对家里人是怎么样的冲击，而自己又获得了一个新的家，一个同样关心她爱护她的家。
　　她不敢一死了之去寻找回到前世的一丝可能，在确定死亡能成功回去之前，那无疑是对这一世的自己和家人的不负责任。
　　她背叛了前世的自己、前世的亲人，同样，也时刻准备着背叛这一世的自己和这一世的亲人。
　　她不知道从麻瓜穿越成巫师对于别人来说是不是一件幸运的事情，但对她来说，她宁可一直一直是前世那个普通的麻瓜大学生，从来没见过魔法的光怪陆离，从来没拥有另一个珍爱她的家，让她陷入这种割裂的愧疚、感动、爱与遗憾交织的情感里。
　　此时此刻，在大西洋的彼岸，还有另一个小巫师，也时常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有作为巫师被生在自己的家庭里，哪怕是做个麻瓜呢，西里斯想。
　　一进入暑假他就被关在了家里，显然，去戈德里克山谷玩飞天扫帚或是游历麻瓜伦敦的计划要泡汤了，祖父、父亲和母亲对他进行了全方位的监督洗脑教学，包括但不限于家传魔法和纯血理论，在他忍不住鄙视那些纯血宣言或是拒绝尝试使用黑魔法时就会获得长达一天或者几天的禁闭。
　　幸运的是他早在假期一开始，就把很久之前祖父给他的一对双面镜邮寄了一面给詹姆，每当他一个人被关在房间里时，他可以透过那面方方的小镜子看到詹姆灿烂的笑脸。
　　他听着詹姆用洋溢着欢乐和兴奋的声音，给自己介绍展示着和平静谧的戈德里克山谷里形形色色的巫师和麻瓜。
　　跟着詹姆在麻瓜街区探险，看着詹姆装作麻瓜去麻瓜的“游戏场所”却被盘问半天落荒而逃。
　　从被放置在餐桌上的镜子里，跟波特夫妇问好，远程跟他们一起吃一顿属于家人的晚餐。
　　他有时觉得自己仿佛身处地狱，而镜子的另一面，是他向往的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