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宁寻觅》七枝梨花

9、第 九 章 情根深种

　　双生涟漪从湖面缓缓升起，到达一个极高的高度，她们背对着对方，悬在血月前。

　　“我要先杀你，你是不是宁左臣最重要的人呢？”

　　司徒音分不清是谁在说话，只知道这声音带着十足的把握一样。

　　“我和宁大人，没什么关系。”

　　双生涟漪融为一体，放肆大笑，“是吗？不久前，我可还在河中看到，你们两个人，你侬，我侬。”

　　司徒音回想轻咳一声，反驳道，“宁大人不过只是救了我的命，倘若真要说什么关系…”

　　她一顿接着说道， “就是没任何关系。”

　　她悄悄召唤出九曲骨，被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出现的宁左臣拦下。

　　“司徒小姐，说话未免太伤人心了。”

　　司徒音被吓到，“你什么时候出现的？”

　　“刚刚。”

　　宁左臣重新将视线落在双生一体身上，“融体？”

　　可接下来，双生涟漪从身后拿出赤月霜翎，完美和这个血月融为一体，势必要斩断他耳边的天音铃。

　　弓身呈现渐变红色，里外透着寒冰火焰双重奏，一击碎万物，是上古神器。

　　他神色凝重，赤月霜翎自古有大荒中的烛龙保管，烛龙死后，更是有别的长老誓死守护，为何在这小妖手上。

　　眼看这霜翎即将袭来，尽魂伞挡在前面，“你先走。”宁左臣没转过头，但这句话显然是对司徒音说的。

　　司徒音没听，她施法灵力从身后输入他的体内。

　　“没用的，你先带走周边的百姓。”宁左臣没在多说一个字，嘴角溢出鲜血。

　　他指尖一抹，血在靠近尽魂伞地瞬间爆发无穷的威力，霜翎一碎，落入湖面，变成灰烬。

　　司徒音神色一慌，“宁大人…！”转念一想，她对上双生涟漪的眼眸，她不容许。

　　“温涟，是你的骄纵惹得你妹妹不知轻重，才有了如此下场，宁大人只是封锁了你妹妹的神智，并未杀她，为什么你要置他于死地…？”

　　“宁大人，一直在守护整个大荒啊，不管人或妖，几千年几万年，回头是岸啊，温涟。”

　　双生涟漪开始为之动容，“那我妹妹呢？她该如何呢？凭什么？”

　　司徒音抬眼看着一旁的宁左臣，他挤出一个硬撑的苦笑。

　　都什么时候了，还笑…

　　“温涟，或许从某个角度来说，你真的是个很好的姐姐，我也有个姐姐，她恨我，厌我，辱我，迷途知返，方得大道。”

　　回忆曾经种种，点点滴滴，不堪入目，贯穿悲欢。

　　“温涟，勿要执迷不悟下去了。”

　　说完，司徒音施法体内流出白色的荧光，她一手拿出九曲骨，放在唇边，眼底冷静，一阵阵音符轻轻的传入双生涟漪的耳内。

　　然，双生涟漪痛苦哀嚎，赤月霜翎从空中陨落，宁左臣把它收了过来，此时双生涟漪已经失去了神器，雷同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妖。

　　双生涟漪化作一团水，洒入湖底。

　　鼻腔内有血腥味，到达口腔，司徒音一口用处鲜血，她虚弱的抬手擦掉嘴角的血。

　　“司徒音。”宁左臣有些不安的神情，追随着她即将倒地得动作。

　　九曲骨有反噬，每消耗一次就会伤己。

　　除非，它认主。

　　他双手把司徒音抱起，放入床榻边，摸了摸她手腕间的脉搏，只是因一时消耗过大。

　　想起司徒音方才说的一番话，他不禁一笑。

　　宁左臣为她输入灵力，不远处的钟声敲响，天要亮了。
　　“ 我宁左臣此生，守护大荒，人妖和平，流言蜚语，不足挂齿，现如今，司徒音，多谢二字，我赠予你。”

　　“…”

　　一场夜晚过后，所有的不愉快被遗忘。

　　天，依旧蓝，依旧亮，司徒音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望重雪，却不见重雪。

　　她回头就看到一身玄色衣裳的宁左臣，正站着左侧一同观望， “重雪呢？”

　　“她回去了。”

　　司徒音朝他走近，“回去？去哪？”

　　“冥雪山。”宁左臣脱口而出，那里正是重雪的家。

　　司徒音还是不太懂，她自顾自的点头，微微蹙起的眉在没见到重雪那一刻，就愈发紧。

　　“对了，昨夜你的伤势可还好？”司徒音问的，眼睛在他身上一转，最后停留在宁左臣的眼眸。

　　他摇头，“去冥雪山。”

　　“好。”

　　路上，马车内司徒音偷偷抬眼看了一眼他，宁左臣闭目养神，“有什么要问的吗？”他察觉到目光。

　　司徒音思考片刻，还是问了句，“重雪，为什么突然回去了？”

　　“我也不知，只是前往冥雪山途中，经过昆仑山，赤月霜翎要重新归去。”

　　实际来说，宁左臣真心不知，冥雪山在最北上的一座高山，她们雪妖去容易，如果不是雪妖去的话，则会凶险万分。

　　宁左臣想到这里，他扭过头看司徒音，“途中凶险，你可要同去？”

　　“嗯。”司徒音回答得快，“这几月来，我早把二人当作不可分割的存在了，三人同行，不弃不离。”

　　她嘴角不自觉露出一丝暖笑，回顾重雪天真烂漫的真挚，宁左臣的英勇无畏。

　　宁左臣注意到她的神情，“三人同行，不弃不离。”

　　*

　　昆仑山。

　　二人下车后，大雪封山，陈旧的昆仑门前。

　　山神和水神早已在外等候多时，山羿和水仙。

　　“左臣，你回来了。”山羿素长灰袍，眼神又往后探去，“这位是…”

　　司徒音从后走出，“小女司徒音，见过山神大人，水仙大人。”恭谨的低眸说着。

　　水仙上下打量，一眼望穿她体内的力量，醉后没多说什么。

　　“赤月霜翎。”宁左臣把神器归给二位，“切勿再让，狰摸空。”

　　“先进屋吧。”

　　司徒音跟在宁左臣身后，踏进暖意的殿堂，这里也是朴素自然。

　　水仙柔目看向宁左臣，“我们去后院一叙。”说罢，她们三人就一同去了后院。

　　宁左臣停下脚步，回头对着司徒音说道，“等我。”

　　“嗯。”

　　司徒音独留在这大殿，她的手心传来一阵刺痛，司徒音举起手张开手心，雪绒花散发阵阵光案。

　　“左臣，你可知她体内有混沌之力。”水仙担忧说道。

　　山羿叹气道，“是啊，这力量曾被瑶光吸附入体，可是这…”他说不出什么话，等宁左臣开口。

　　“我自是知晓，所以将她留在身边。”

　　“那你要小心，等灵羽回来，就可以重新把这力量释放出来。”

　　山羿看了眼一旁水仙那急切的眼神，“水仙，这力量妖释放而出，那凡人会死的。”

　　“以一人换苍生，如果是我，我无怨。”她郑重地说道。

　　宁左臣不说话，心底在想什么。

　　“什么声音？”水仙警惕地看向前院的大厅，她往那里走去了依然看到司徒音打开了密道。

　　那密道可前往冥雪山的方向。

　　“我，我只是把手往空中一挥，这石门就自动打开了。”她解释道，伸出手心正亮着雪绒花。

　　山羿凑近看，“雪绒花？每一片花都代表他们雪妖得生命，雪绒花越少，离死亡越近。”

　　司徒音显然不知，“这本是花灯节，做兔子灯重雪见我手心有伤，给了我雪绒花。”

　　水仙： “你，你可是心怀不轨？要害了重雪。”

　　这时密室里一只箭贸然射出，宁左臣反应迅速，把司徒音往怀里拽，躲过箭。

　　司徒音头靠他的胸膛，又大退几步，耳尖泛红。

　　“雪绒花，只有重雪自愿才可以给她，水仙你言重了。”宁左臣从红木椅边撩起二件遮面风披。

　　“雪大路远，这风披穿上。”宁左臣递给她。

　　司徒音接过，小声说句，“多谢。”

　　“可是，”

　　宁左臣不想废话下去，“好了。”

　　“赶路要紧，你们先去吧。”山羿缓和气氛，“这密室机关重重，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