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劳模仙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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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着李斯，焉泽愣了愣，正欲开口，就听系统说：“丞相，仙凡有别，人皇天帝在上，还请恕小道不能……”
拒绝之意溢于言表，李斯的眼闪了一闪，焉泽捕捉到了转瞬即逝的某种情绪，是什么呢？不甘？愤懑？好像都不是。那到底是什么？
她有些困惑，更有些不忍，但考虑到周围还有其他普通秦朝人，便只得按捺住想说话的心，任由系统发挥。
意外的是李斯却没有穷追不舍，反礼貌地颔了颔首，说了句“仙长辛苦了”，瞥了眼仙人肿起来的脸，便放下布帘。
马夫一扬鞭，车轮便滚动着往前去了，留下焉泽呆呆地站在原地目送着远去的马车。
直到侍从小心提醒，她才点头跟着那人往馆舍的方向走。
坐在馆舍榻上的焉泽，看着手中玉白的瓷瓶出神。
瓷瓶是一刻前侍从送来的，准确来说，是李斯派人送过来的，说是叫仙长鉴定有没有毒。
但当焉泽谨慎地拔出塞子，采取扇闻法往鼻上一扑，一股辛辣的气味直冲天灵盖，她惊道：“这不是红花油吗？”1.
系统在旁笑嘻嘻道：“对啊～给0218搽脸的。”
焉泽脑袋没转过来：“啊？可是李斯……”
“你没看出来吗？他是穿越者呀～”
“啊我不是说这个……不过他确实挺现代的，但你不是说……”焉泽迟疑：“所以我不是唯一一个可以重生的人是吗？”
“你当然是啊～”
焉泽更混乱了，系统接着解释道：“你可以把这当成一个单机游戏，只有你是真人，但其他的都是NPC，无论再怎么像真人也是NPC。所以李斯在这场游戏中扮演的是一个身份为穿越者的NPC哦～”
焉泽有点懂了，不过她想知道的并不是这个：“呃好的，但我其实想问，李斯到底想和我说什么，又为什么要送这药来呢？”
“因为虽然是NPC，但他有穿越者的思维啊，见到了同样身份的人，自然要上来和你套近乎。况且0218今天两巴掌算把他给救了，这药舍你取谁？”
焉泽懵懵地点了点头。她盯着瓷瓶看了会，才倒了一点对着铜镜往脸上抹去，她看着肿胀脸颊上边那双被挤得很小的眼睛，意外在里面发现了熟悉的东西。
她好像又看到了冒牌李斯的眼睛，和那一闪而过的情绪。
哦，孤独，竟然是孤独。
系统已经在旁边叽里呱啦地说开了：“既然设定是穿越者，那么自然是有任务在身的。0218有联想到之前看过的小说吗？”
焉泽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发现她的怪状，变成蜘蛛的系统从她耳边爬出来，顺着发丝落在她的手上，说：“别担心0218，程序设置就是这样的，会模拟真实人类的表现哦，那个穿越者真的只是些数据而已，和之前的杨广也没什么不同。”
焉泽看着小小的电子蜘蛛，忽然觉得它要是大一点就好了，那样自己就可以看到它的八只眼睛。但又想到一头巨大的蜘蛛出现在旁边，便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于是笑了笑，勉强提起精神：“你说吧，我会认真听的。”
系统微不可感地蹭了一下她的手指，才开口：“据世界数据更新来看，这个穿越者的任务是要秦朝的领土占据现代内蒙古百分之六十（本来是三分之一）。他的金手指就是那张山河图，能记录他在这个时代到过的名山大川，并在图中一比一还原，不过资源是和外面等同的，不可无限索取。等升级到一定程度，他甚至可以进去生活哦～”
“比我们的高级多了，”焉泽感慨：“那我们是要和他合作咯？”
“毕竟我们的只是人字级的简单任务～”系统回答：“没错，我已经站在他的房梁上和他沟通过了，那小子还威胁我如果不帮他他就自杀，那可是李斯的身体啊，为了崩坏值我就只能答应要帮他为秦始皇续命咯～”
“等下，‘我’？”焉泽捕捉到关键信息：“所以他不知道有我的存在并把你当成穿越者是吗？”
“也不能怎这么说，”系统含糊道，“我只告诉他我的能力是人格分裂，我是聪明的那个人格，而你是笨的那个。”
焉泽勉强控制住自己想去捏爆死蜘蛛的手：“那你为什么要阻止我和他说话呢？”
“他觉得以今天我们的表现来看，我这个聪明的人格貌似没办法完全控制身体，所以他想趁你这个笨人格势力比较强的时候和我们谈条件，我当然就言辞拒绝啦～”系统一本正经地说。
焉泽回想着方才李斯的眼神，慢慢地点了点头，忽然说：“那他有系统吗？”
“好像没发现有相关的线索呢～不过有的话也不会像我那么聪明的～”系统笑嘻嘻地说。
焉泽笑了笑，语气很真诚：“你确实很聪明，我想起了鲁迅那句‘多智而近妖’。”
系统装作受宠若惊：“0218真是的～人家只是机器而已啦～”
焉泽没回答，心里想，对啊，不同啊，只是机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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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梦。
中午嬴政又请仙人过去，焉泽一到就看见了立在中央的蒙恬，他刚从上郡归来。
一代将星，确是气宇轩昂，真可惜了。焉泽偷偷想，想见扶苏。
在仙人打量蒙恬的同时，蒙恬也在审视他。将军怀疑的眼神最后停留在仙人没完全消肿的脸上，却仍是向他微微行了个礼：“蒙恬见过诶唉大仙。”
焉泽赶紧还礼，她现在已经笑不出来了，只又把昨天蒙骗她扇了自己两巴掌的系统骂了一遍。
很快包括李斯的几名文臣，还有另几位赫赫有名的秦将也到了，都和仙人互行了礼。
李斯就站在焉泽旁边，焉泽见他还是平常那副冷漠的样子，仿佛那刹孤独只是她的错觉，心里苦笑了一下。
上首的嬴政见人齐了，便单刀直入：“众卿，受天帝之托，此位仙长予朕不死药方。如今，方子上的药材基本有着落，独余朔方草原所产一种名曰‘盈’的仙草。仙长言，此草乃开天辟地之时月光坠地所生，迄今已长万年。大禹之时，因洪水泛滥而潜于地底，唯有天命之子临于其前，方可重现人间。故朕欲亲自北上，寻此‘盈’草。众卿家可有高见？”2.
众臣面面相觑，由蒙恬率先开口：“敢问陛下，那‘盈’草既在地底，只陛下亲临才见；而草原广茂，仅陛下真可……？”
见嬴政看向自己，系统回答：“正如人皇方才所言，“盈”是月光坠地而生，故到夜晚便发光与月同辉，光芒极胜。而人皇在其范围一百里之内就能出现。”
王贲很耿直：“‘盈’具体在哪里？河南（秦称内蒙部分地区）这么大，我们总不能无头苍蝇般乱闯吧？”
嬴政笑答：“王卿无需担心，有仙长在此，自会为我们指点迷津。”焉泽站在前头，感受到周围众人瞥来的不信任目光，暗暗流汗。
又听嬴政说：“好了，关于‘盈’无需再问，还有别的么？
其他几人相继提出难处，这次针对的是现实问题，大致概括一下，便有：一则草原气候恶劣，恐陛下龙体有失，二则路途遥远，物资补给困难，三则胡人性格剽悍，又擅骑射，即使与他们交易，也恐有变，不安全。
针对这几点，嬴政言简意赅：
一有仙人调理身体，并展示了余下若干人参以及人参粉，引得众人啧啧称奇。
二有仙人搬运术，可凭空搬运物资，并让仙人演示了如何利用山河社稷图无中生有，引得众人大跌眼镜。
三就是一个字：打！并让大臣们着重从此商议。
被仙术镇住的众位大臣看仙人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觉得有戏的大家便踊跃发言，各抒己见，最后由蒙恬上前汇报：
“启禀陛下，经臣等商议，草原纵深过大，与上次稍有差异，但预计先前三十万部队已足够，不用再征民夫。”
“战术方面，可先派遣小规模的搜索部队，在草原上搜索匈奴的踪迹，为大部队的行动提供准确的情报。而主力部队则兵分三路，东路军从东部地区进发，利用其相对平坦的地形快速推进；中路军作为主力部队，从正面直接攻击匈奴的核心区域；西路军则沿复杂地形出其不意地攻击匈奴的侧翼或后方，同时与中路军形成夹击之势。”
“而陛下可于主力之后仔细搜寻，由公子扶苏率后卫部队守护并运输粮草。”
“有仙人的帮助，下月中旬便可派先遣部队，预计秋季之前，主力便可进发。”
把焉泽听得心花怒放，崇拜的爱心已经贴到每位大臣的脸上了。
可嬴政却不算满意，却也明白这种事情急不来，只轻轻说了句“还是尽快吧，辛苦诸位了”，便宣布散会，让帝国的齿轮运转起来。
诸臣谢过后退下了。
焉泽也想和他们一起溜之大吉，但系统此时不合时宜地发言：“人皇，吾想去见太医令丞，与他商议如何为陛下调理身体。”
嬴政欣然同意，让侍从带着仙人朝内廷去了。
到了，焉泽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张另她熟悉又格外羞愧的脸：夏无且。
她竭力不去想她在上上个任务用人家的身份做了什么蠢事，格外恭敬地还了一礼。
就在系统与几个侍医谈笑风生的时候，焉泽瞥见了一个身着华服的男孩闯了进来，开口就是非常蛮横的一句：“仙人在哪里？我要见仙人！”
侍医们赶忙行礼：“见过公子胡亥。”
1.红花油：一种活血化瘀的药。
2.盈：瞎编的。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劳模仙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