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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君臣嫌隙深 ...

  •   明中理和任惠大吵一架,便去郊外纵马散心。明闲不但未死于海盗之手,反而步步高升,这就戳了任惠的肺管子。明中理依然不着急向皇上请立世子,更是让她感到危机重重。明中理心中也颇为无奈,他私下里向元亨多次提及立明闻为世子,元亨要么顾左右而言他,要么直言明闻较之明闲,还有待历练。他也不敢和任惠挑明是元亨不同意,不然怕是任惠要闹到不可收拾,反而坏了事。
      明氏祖上以战功封侯,世袭罔替,明中理拳脚功夫一流,亦颇善骑射,一只锦鸡飞过,他弯弓射箭,竟未射中,那锦鸡经此一吓,扑棱棱飞远了。明中理好胜心起,纵马追赶,转过几道弯,随从便被远远甩在身后。一条小河横在面前,锦鸡飞过了河,落在了河对岸,一人背对河水,将锦鸡抱起。
      明中理大惊,那背影如此熟悉,就连身上的衣裳也是她日常喜欢穿的,他失口叫道:“阿芳!”那人回转身来,正是崔芳。崔芳冲他嫣然一笑,朱唇微启,似要说什么。明中理身后响起马蹄声,有人叫:“国公爷,国公爷,您在哪儿?”他转身道:“都别过来。”
      回头正欲一问究竟,却见崔芳和锦鸡都凭空消失,刚刚便好像一场梦一般。明中理心思颇深,略微一想,便知是有人在装神弄鬼,唯恐中计,并不贸然行动,拨转马头回了国公府。
      夜里明中理梦到崔芳,如过去一般温柔小意,惹人爱怜,二人正说说笑笑,便见崔芳梨花带雨,看着他道:“理郎,你好狠心,也不来看我,害我白白等了许久。”明中理忙抱着她,道:“阿芳,我这不是来了吗?阿芳,别哭啦!”便被人一巴掌抽醒。
      明中理大怒,指着任惠道:“我看你是疯了。”任惠哭天抢地:“我为你生儿育女,上敬公婆,下养儿女,在你心里竟比不得一个死人。竟在我床上叫那贱人的名字,简直欺人太甚!”越说越气,便要扑上来撕打。
      明中理懒得理她,起身出府,天色已亮,他便不叫人陪,自己打马来到那条小河边。正欲过河一探究竟,便被人打晕了。
      观棋牵着马,将晕过去的明中理带到一处幽暗的山洞,将他双眼蒙上黑布,用匕首尖戳在他人中上,明中理疼醒过来,问道:“何方宵小,鬼鬼祟祟?”
      邵览山问:“长寿烟是从哪儿来的?”
      明中理心思急转,心道这人怎么知道长寿烟?难道是元亨察觉了什么?不该呀,还没给他用多少呢。他口中道:“什么长寿烟?我不知道。”
      观棋用匕首在他腿上戳了一个洞,没流多少血,却是疼痛难耐,他禁不住闷哼一声。观棋不知从哪找了一块破布,给他把嘴堵上了。
      邵览山继续问:“长寿烟是从哪儿来的?”
      明中理不答,观棋接着戳洞。
      就这么着,邵览山问一句,观棋戳一下。明中理已是快要疯了,他心中哀嚎:“你倒是把这破布抽走啊。”
      主仆二人玩得差不多了,观棋把破布拿开。邵览山继续问。明中理心中火起,破口大骂:“你奶奶的,有本事明着来,暗箭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破布又回到他嘴里了。这次邵览山也不问了,由着观棋戳。明中理心道,今日不认栽,便要认命了,就拼力点头。破布拿走后,他说:“长寿烟是蛮南国商人带过来的。”
      邵览山问:“你知道这玩意儿的用处吗?”
      明中理垂死挣扎:“不知道,听人说能延年益寿。”
      邵览山问:“所以你就献给了元亨?还有别人抽吗?”
      明中理心道:“这也不是元亨的人啊,究竟是谁?”他一犹豫,回答时就稍慢了几秒,身上便又多了个洞。他忙不迭道:“只给了皇上,那商人就带了一小箱,我全留下了。别人也不配抽这好东西啊!”
      邵览山道:“你这一箱好东西,藏得倒隐秘。我看你受了这许多伤,不如吃些长寿烟,补一补。”观棋便用匕首挑了一块往明中理嘴里送。明中理一闻便知确实是长寿烟,心中越发惊惧,脑袋一偏道:“大侠,有话好好说。”
      邵览山道:“你不愿意补,我也不强迫你。你就写两份文书吧,一份写给元亨,向他认个错,劝他以后不要抽长寿烟了。另一份写给我,保证大夏境内不得出现长寿烟,不然就同意我灭你满门。”
      明中理心道哪个也写不得啊,他哀求道:“大侠,您这和要了我的命有什么区别?”
      邵览山道:“看来你是喜欢我现在就灭你满门了。”明中理知道她确有神鬼手段,便答应写。等到观棋把他眼上的黑布揭开,他只见面前摆着的纸笔,竟是来自自己的书房,周遭并无一人,他一咬牙,拔腿想跑,却是除了右手,哪哪儿都动不了。
      明中理哀叹一声,认命书写。等他写完,又被人打晕了。邵览山看看明中理写的东西,勉强可用。便让观棋把他放到马上,信马由缰,随他去哪吧。二人将长寿烟销毁殆尽,便也离京了。

      等到宁国公府下人找到明中理时,他已是奄奄一息。任惠也唬了一跳,心道怎么身上都是洞?赶快让人去请太医,好一番救治,终于清醒过来。明中理也是硬汉一条,他强撑着身体,赶到皇宫,跪倒在元亨面前,嚎啕大哭:“陛下,臣有罪,臣罪该万死,只求陛下看在臣一向忠心耿耿的份上,只将臣一人问斩,饶了臣妻儿老小的命吧。”
      元亨莫名其妙,见他年纪一大把,哭得好像死了丈夫的小娘子一般,又觉得有些好笑。他让人扶明中理起来,明中理却执意要跪在地上,元亨也由他,让他说说发生了何事。
      明中理内疚万分道:“陛下,臣被人骗了,那长寿烟它并没有延年益寿的功效,反而会对陛下身体不利,臣已将它毁去,陛下这里余下的,也万不可再抽了。陛下,都是臣错信他人,臣百死莫辞,请将臣问罪!”
      元亨愣住了,他细细感受一番,并没有觉得不适,又让太医把脉,也未有任何不妥。然而明中理今日前来认罪,必有缘故。想到北疆稳定多赖明中理,便一笑:“明卿言重了,朕现下身体还好,明卿无须过于自责。今后小心当差也便罢了。”
      明中理跪拜谢恩,又道:“陛下,此物既然有害无益,臣请旨把守各邦入夏要道,以免此物流入大夏,贻害无穷。”
      元亨心中冷笑,这是不满足于北疆,要把手伸向四面八方了。他温煦地道:“朕看明卿脸色不好,想是劳累过度,当好生歇息一番。这事朕来安排吧,就不劳明卿了。”
      明中理道:“臣遵旨,但请陛下一定要安排可靠之人,万万不可再让长寿烟流入大夏一丝一毫,否则大夏危矣!”
      元亨一霎那觉得,自己面前的人是宋如柏。

      华南桂自江南司归来,向元亨禀报护民军情形,元亨道:“薛立岩却是有些才智,可惜腿瘸了,不然调任京中,说不得可助朕一臂之力。江南司先自己扛着吧,等找到合适的将领,再派人过去。总不能让明家把东边沿海也掌控了。”
      笑着问华南桂:“又给朕带什么了?”
      华南桂自小便跟着元亨,情谊自是与别个不同,元亨登基后,便轻易不得出宫,华南桂每每出远门,便带些当地特有的小玩意儿给元亨。这次带回来的是一个小小的竹雕手把件,奇就奇在这个竹雕,观其色,听其声,皆如上等美玉一般,就连摸起来,也触手温润,光滑细腻,华南桂一眼看上,便带了回来。
      他伸手自怀中取出竹雕,随之掉出一封信。华南桂脸色大变,想也不想将信挑开,信封落到了远处,正面朝上,其上写着“元亨亲启”。
      元亨看着华南桂脸色铁青,如临大敌,嘲笑道:“阿桂让人摸到怀里了?”
      华南桂磕头谢罪,元亨道:“别整这些没用的了,看看信里说什么?”
      华南桂拿起信,仔细探查一番,未见异样。离得元亨又远了一些,小心翼翼打开信封,内里两张纸,一张是明中理写给元亨的认错信,另一张之上苍劲有力写着“解药在竹雕中”。华南桂脸色越发难堪,那人不但摸到他怀里,还顺手揉了几把,他可是栽了大跟头。
      华南桂顾不得丢脸,更加关心另一件事,他急切地问道:“陛下,您身体可有不适?”
      元亨也看过了信,他闭上眼睛,轻轻地道:“偶而便会非常思念长寿烟的滋味,如今看来,它应当让人上瘾。近来胃口也不大好。”
      华南桂恨恨道:“我去杀了明中理。”
      元亨睁开眼:“明中理已来认错了。杀了他,北疆恐会乱。”停顿半晌道:“阿桂,我在想,他若是为了让元哲上位,我只有元哲一子,又何必步步紧逼呢?”
      元亨喃喃道:“等元哲大一些,我自会让位,我也无心留恋帝位,甚至也并不喜欢什么长寿不长寿的。”
      华南桂悲伤异常,他伏地跪求:“陛下,请您保重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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