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标记清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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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
随手把报告往桌上一放，时鹿嘟嘟囔囔开口：“你查都查了，还问我做什么。”
两年前，李照昱离开以后，本就岌岌可危的腺体更是雪上加霜。没有alpha信息素安抚的omega，腺体活度只会越来越差，更何况是时鹿这种本就半截入土的。
维克多说，要彻底摆脱标记断裂的影响，除了清除标记，只能再找一个匹配度更高的alpha进行标记。换句话说，也不过是再把命交到另一个不知道靠不靠谱的人手上。
周庭开的药副作用大归大，终究不至于直接要命，也没什么不好。
他说得坦荡，李照昱放在桌上的手指动了动。
“我以为你会把标记洗掉。”
AO分开，标记断裂反应对双方影响都不小。腺体技术飞速发展的现在，分手、清洗标记的选择并不少见，甚至可以说是相当普遍。
“洗过的。”
时鹿坦荡开口：“但是手术失败了……没洗掉。”
李照昱抬眼看他，还等不及他问，时鹿自己先交代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成功，反正失败就是失败了……可能实验体的身体就是这样，清洗不成功，我也没办法。”
李照昱离开的第二个月，要死要活的时鹿因为标记断裂反应，身体承受不住，在ICU躺了整整一个月。
醒来的时候，满世界，铺天盖地都是柯林和李照昱联姻的消息。
他原本还心存侥幸，幻想着或许李照昱的不告而别真的另有隐情，他迫不得已的离开，真的是有自己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然后，就被现实狠狠打了一个耳光。
不久后，维克多二话不说约好了标记清洗手术。
那段时间过得混乱，如今回想起来也是模模糊糊的。
他再醒来的时候，周庭和维克多一脸凝重地站在病床前，欲言又止地告诉他，标记清洗手术失败了。
再后来，是周庭沉重的声音，问他：“你真的想忘掉他吗？”
记忆中的自己停顿了许久，最终坚定地点了头。
药物治疗如周庭所说的，非常激进极端。
一开始他甚至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躺在病床上，后来治疗慢慢推进，记忆也慢慢稳定下来。
过去的事情模模糊糊，想起来就像隔了一层雾，更多的时候，他很难感知到那是属于自己的过去和故事，他就像一个旁观者，在模糊扭曲的水镜里，略略地看过他和李照昱的相遇和分别。
“我不记得那个克里斯，也记不起来为什么标记手术失败……其实只要问一下维克多或者周庭，肯定能知道为什么，但很奇怪，我就是不想去问。”他缓缓道：“既然都是我不想记起来的事情，也没有必要知道吧，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虽然这么说可能不太好，但是李照昱，我发现不喜欢你之后，日子都轻松了很多。”
不会再被高匹配度的信息素裹挟，也不会再患得患失着对方会不会明天就不告而别，虽然作为实验体的命还是很短，病还是经常犯，但是至少，不会满心满脑只装得下李照昱一个人。
鲸岛的李照昱很好，情绪十足稳定，面对一个偏执阴郁、控制欲和占有欲都拉到顶点的时鹿也能做到极尽的温和包容。
重逢后的李照昱也不错，没把他当成实验原料上交给中央塔，也没绑着他把他架出首都，虽然口头总劝他回鲸岛，但该帮的忙一个也没少帮。
除了易感期有点黏腻以外，现在的李照昱算是个非常不错的老朋友。
就是这个“老朋友”总爱有事没事地动手动脚，确实不大正经。
“现在的你会比以前更开心吗？”沉默许久，李照昱开口问道。
alpha低垂着头，亮白的灯光落在他发上，脸上的深色隐在阴影里晦暗不明。
“嗯。”时鹿仔仔细细地想了好一会，“会的。”
他认真地开口：“李照昱，我们只是曾经被信息素强行捆绑在一起的人。这个标记，来得不清不楚的，现在洗也洗不掉，对你、或者对我，都是负担。你易感期会被我影响很正常，我的发情期，会被你影响也很正常……就是正常的生理反应，不需要谁对谁负责。”
“你放心好了，等找到菲尔教授的手稿，腺体恢复正常以后，我会再做一次标记清除手术，到时候一切问题就都解决了。”
几乎是心里一沉，李照昱低声道：“你觉得，我们的过去就只是因为信息素？”
“我只能这么认为。”时鹿几乎毫不犹豫道，“有些事情，既然过去了，我不想细究。”
背后的真相……也不是他能承受得起的。
呼吸登时一窒，李照昱眼底闪过几丝慌乱：“……周庭跟你说了什么？”
把对方反常的反应看在眼里，时鹿别开眼：“……他什么都没说，就这样吧，我现在挺好的。”
尽管明面上，当年李照昱的任务是来鲸院寻求药剂师，解决首都频发的腺体失衡症问题。但如今看来，他当初的说辞漏洞百出，以中央塔对hydra的在意程度，真正的任务绝对和实验体有关。
再往下的，时鹿不敢细想了。
周庭给他开的药物把他该有的、不该有的乱七八糟的悸动、情愫都压得彻彻底底，以后他们只会是留有彼此标记的“旧人”，不太再有别的什么关系。
至于从前那些隐在温馨日常里的暗流和算计……两年的耳鬓厮磨，时鹿不想以最大的恶意揣测曾经的枕边人。
逃避虽然可耻，但有时候真的很有用。
最后一点果汁全部喝完，圆滚滚的4396挪动身子过来收拾，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对面的alpha像是终于回神了一样，很轻地应了声。
“……好。”李照昱沉声道，声音有些疲惫。
“平衡剂一早克里斯已经送过来了。周庭给你的药跟平衡剂相克，同时服用会导致平衡剂吸收程度变差。你……注意用量。”
登岸时被尤里斯上校收走的药剂终于被还回来，时鹿关注的却是另一个点。
“克里斯一早过来了？”他狐疑道：“柯林昨晚都那样了，他居然还能一大早就过来啊，行不行啊……”
悲伤尴尬的气氛突然一扫而空。
李照昱突然轻笑了声，手拎着他后颈，跟捏小猫似的按了几下。
“你昨晚也那样了，我早上也照样起来给你做早饭。”
时鹿被他捏得一个哆嗦，拍开他的手，义正言辞地反驳：“那能一样吗……更何况你体力向来都很好。”
话音刚落，客厅里两个人同时沉默了好一会。
时鹿几乎是僵硬在了原地，心里吐槽的话，不过脑子全说了出来，说出口后才发现这话有多歧义……
他懊恼地抬头，正好对上李照昱望过来似笑非笑的眼睛。
“alpha体力确实比omega好，我又没说错……”
几乎是找补地解释了好几句，时鹿手忙脚乱地去拿桌上的平衡剂，企图快速把这个话题揭过。
“嗯，你确实很清楚这一点。”
没营养的对话突然被接上，时鹿整个脸登时就烧了起来，他没好气地瞪了对方一眼。手上的平衡剂被李照昱接过，冰凉的液体从手臂注射进来，时鹿疼得一个哆嗦。
他往后缩了一下，肩膀被按住，李照昱略带安慰意味地在他肩上捏了几下，空气中岩兰草的味道慢慢溢出，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该说不说，抛开所有一切不提，岩兰草的味道确实好闻。时鹿曾经找过和李照昱信息素类似的香水，但兜兜转转找了两年，都没有找到这样干净冷冽的味道。
“怎么了？”察觉到他奇怪的视线，李照昱轻声问道。
“没什么。”
药效缓慢发作，难熬的痛逐渐缓了过去。他伸了伸懒腰，“我今晚不回来了，出去有点事儿。”
“去哪？”
“斯图尔特城堡地下研究室。”
卡文一大早就给他发了消息，诚邀他一起去斯图尔特三世建立的地下研究室。
对方动作迅速，诚意满满，时鹿没有不去的道理。
“我跟你去。”李照昱几乎毫不犹豫地说道。
时鹿奇怪地看了他好几眼，“你跟我去干嘛？是你说的，我现在身份敏感，不要太引人耳目，你跟我一起去算什么事？”
“我不放心。”
时鹿的身体情况比他预想中的还要更差，本以为平衡剂能勉强维持生命体征，但周庭开的药副作用太大，时鹿的腺体显然不如表面那么稳定。
更何况，斯图尔特家族秘密太多，里面的水深不可测，谁也不知道那个传说中的地下研究室还有什么陷阱等着。
时鹿原地转了两圈，“我现在好得很，打完抑制剂，又打完了平衡剂，健康得不能再健康了，没什么好担心的。”
就是周庭的药这两天忘了吃，导致标记和信息素吃里扒外，背叛他天天粘着李照昱跑，丢人！
“卡文有求于我，不会对我做什么的。你有这闲工夫，不如帮我联系维克多跟周庭，他们俩好像背着我在做什么事，鬼鬼祟祟的，联系不上。”
他态度坚决，李照昱思忖了一会，说：“你把戴伊带上，还有之前给你的手链。”
“戴伊？”
是卡文宴会上见过的那个酷姐alpha……带她干嘛？
“戴伊是伊迪丝将军的女儿，有她在，卡文不敢动什么手脚。”
时鹿：“她那天喊你师兄，这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你在首都有个乖得没边的小妹妹？”
在鲸岛的时候，李照昱偶尔也会谈起自己在首都的事情。他母亲去世得早，从小被母亲的副官养大，也就是中央军团伊迪丝将军。
中央军团事务繁忙，伊迪丝没太多时间留给两个小孩子，李照昱几乎是被保姆和机器人带大的，连带的，还有伊迪丝自己的女儿，从小过着爹不亲娘不爱，只有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疼的日子。
在李照昱的描述里，这位小妹妹内向话少，不合群，听上去就是会在学校里被孤立霸凌的小可怜……跟宴会那晚那个冷漠酷姐没有半毛钱关系。
“戴伊只是不爱说话。”李照昱无奈道：“我会想办法让她跟过去，你按照你的计划行事，不用太顾虑她的存在。”
“行，有个人照应也不错。”
他没拒绝，李照昱也松了口气：“给你的手链呢？”
时鹿晃了晃腕上的手链，“都带着呢，放心吧！”
出门前，李照昱照旧给他贴上信息素阻隔贴，抬起的小臂横在眼前，昨天刚送出去的串珠就挂在alpha腕间。
时鹿心里一个咯噔，昨天色令智昏，被装可怜的alpha拿捏骗到，反而把维克多替他求的保命串珠送出去了。
这串珠子，从他摆脱hydra之后就一直带着，象征着新生，意义非凡。两年前都没有送给李照昱的道理，如今更没有理由交到他手中。
“李照昱……”
“嗯？”
时鹿停顿了一下，缓缓开口：“这个该还给我了。”
手指指向alpha腕间，李照昱快速把袖子放下来，盖住手腕上的串珠，淡淡道：“送人的东西，没有要回去的道理。”
“怎么没有？我也没说是送给你的……”
李照昱垂着眼，低低地看他，犯规的手指在他手掌心撩拨似的乱动。
“可是我还在易感期……”
靠近的鼻息越发滚烫，眼看这人又要犯病，时鹿赶紧把人推开，“行行行，先在你那放两天，完事了记得还给我。”
三步并作两步走，时鹿几乎是逃一样的飞快出门，生怕再晚一秒，又要被犯病的alpha抓起来按在墙上亲，那可太受不了了。
咋咋呼呼的omega刚一出门，玄关里的alpha温和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他快速拨通了通讯，电话那头却传来一道干练的女声。
凯瑟琳：“组长？”
“克里斯呢？”
“克里斯组长今天早上有个会议，距离结束大概还有40分钟。”
李照昱：“鲸岛研究院最近和晖光有合作项目吗？”
敲打键盘的声音响起，凯瑟琳很快回道：“……是有一项保密项目，主要是针对腺体失衡症，负责人是鲸院的周庭博士。”
“尽量今天内帮我联系到周庭，还有，让克里斯会后直接去我办公室。”
电话那头的凯瑟琳顿了顿，犹豫道：“您需要额外交代什么吗？”
低沉的声音通过电流冷冷地传过来。
“我需要弄清楚，omega标记清除手术失败的原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