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交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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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手吧。”
夺目的烟花在头顶炸开，时鹿缓缓开口。
外面的世界正为了首都这桩天作之合的联姻锣鼓喧天，婚讯的主人却在这里，揽着hydra曾经最臭名昭著的实验母体，细述忏悔，多少有点可笑。
“我们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时鹿说：“我相信你当初离开有你自己的理由，也明白你跟柯林的联姻可能另有隐情……可是还是那句话。”
他缓缓抬眼：“李照昱，这些都跟我没有关系。”
“你要跟谁联姻，或者你要跟谁在一起，你选择留在晖光，还是你要回第一军团，这些都跟我没有关系……”他继续说：“我不恨你当初走，你也别劝我回去。我在首都需要你帮忙打掩护，你想要的东西，只要我有，我都可以给你。我现在只想找到活下去的方法，至于其他的……”
“我不需要你做什么……我只是不想你冒险。”腰间的手缓缓松开，李照昱垂着头，声音喑哑：“肖恩已经知道你没死的事情，卡文毕竟是他侄子，你……凡事小心。”
对方如他所愿地放手，再一次跟李照昱撇开了关系，时鹿却没感觉到太多轻松，甚至，他能感觉到心里一空和后劲标记上传来的一点阵痛。
他低声应了一声，不敢再多待：“我先走了，卡文还在等我。”
身后alpha没有应声，人前骄傲高冷的李少将脑袋微垂着，在烟花光影里，显得落寞。
时鹿已经快步走到套房门口，身后的人没再阻止、也没再挽留。
手放在门把上，却迟迟没有拧动。
半晌，时鹿认命似的回头，把手上的串珠摘下来，放到李照昱手心。
是鲸岛居民祈求雪山神明护佑的串珠。
“这上面有我一点点信息素，你……凑活着用吧。”时鹿有些别扭地说，“易感期的alpha都会胡思乱想的，你这两天不太正常，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也没关系，过两天就好了。如果撑不下去，就回家睡大觉，不用等我了。”
串珠被仔细地握在手掌中，李照昱黝黑落寞的眼里似乎又亮了一些，眼下沉沉地望过来，时鹿突然觉得喉头有些干。
他确信自己没有犹豫动心，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李照昱垂着头落寞的模样，他心里也隐隐有些难过。
“我……”开口的声音有点哑，手指微微蜷动，时鹿低低说：“我真的走了。”
李照昱细细抚着手中的串珠，看得出来他要走不走的顾虑，于是上前单手将人往怀里揽了揽，omega果然开始奋力挣扎，手上的力气紧了紧，他低声说：“就一会。”
挣扎停顿下来，静静地怀抱没有持续太久，李照昱很懂分寸地放开他，帮他整理了被弄皱的上衣，缓缓道：“去吧，我等你，一会见。”
快速地嗯了一声，时鹿没敢再多留，离开的脚步几乎快到杂乱，怎么看，都更像是落荒而逃。
真的是大意了！
一出门，冷静下来的时鹿就忍不住暗骂道，李照昱只要稍微露出一点装可怜的小把戏，每次他都会傻傻地往里头跳！
他一个第一军校出了名的天才S级alpha，易感期早就训练过无数遍了，哪里还需要他这一丁点信息素！更不可能，失控成今天这幅模样，打着易感期的名头，又是拉手又是咬脖子的，全都是alpha明晃晃的阳谋！
时鹿越想心下越气，李照昱就是吃准了他心软，看不得人受苦，才这么画坑给他跳！
以后再管易感期的李照昱，他就是狗！
汪汪汪！
气呼呼地赶到顶层露台，时鹿进去都没什么好脸色。
露台上，卡文应该已经到了有一会了，手里拿了个酒杯，有一搭没一搭地抿几口。
卡文一见他表情，以为他还在为林晔的事生气着，笑道：“林家就这一个alpha宝贝儿子，你那一刀虽然没划到腺体，但也够他们折腾了。他把你送上花榜，付出的代价也不小，你气什么？”
他笑盈盈的，时鹿可没这么好说话：“你今天设计我动手，不就是想让他们林家死吗？不如说说，你费心邀请我来，到底想干嘛？”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
一个酒杯适时地递到时鹿面前，他没接，卡文也不生气：“我查过鲸岛学院今年所有的学生，拿到晖光offer的只有多兰一个。不过……你是被鲸院的研究员推荐过来的，说什么金闪闪参加了多个腺体研究课题，表现出色，重点推荐。”
说到这，卡文轻笑出声：“可奇怪就奇怪在这，所有关于金闪闪的痕迹，都是三年前凭空出现的，你的资料上写，你幼年在鲸岛中学求学，学校档案里确实也有金闪闪的记录。不过我费了点功夫，问了几届金闪闪的同学，他们的记忆里，可都是……查无此人。”
“帮你做材料的人水平很高，给你编了一整套说辞，圆谎也圆得很仔细。如果不是像我这样找人深挖，查不出什么问题来。”
卡文还是那脸温润的模样，乍得一看，跟初见时拦下西卡的模样并无二致。只是眼底的笑并不及眼底。
时鹿眼底一暗，冷声道：“所以呢，你想干嘛，领着我去检举邀功？”
“我检举你做什么。”卡文笑了笑：“我查过你的推荐导师，是鲸岛研究院的周庭研究员。我有个朋友，身体不大好，想请他半点小忙，但给他发的邀请邮件全都石沉大海，或许你能帮我说个情。”
时鹿狐疑地看他：“你说的这个朋友，不会是你自己吧？”
卡文摇头：“你隐姓埋名来首都，肯定有自己的目的。只要彼此利益不冲突，我们没必要成为敌对关系。
你有秘密，也很强，但首都水太深，就像今天的林晔，你能杀了他，但后面的事情，作为一个普通学生的‘金闪闪’，你摆不平。”
“你需要一个有足够地位的人替你兜底，我可以成为那个替你平事的人。”
时鹿静静听完，并不觉得这个合作有什么诱人的点。
“我能杀了林晔，你就这么自信，我不会杀了你吗？”
“闪闪同学是聪明人，聪明人不会做不计后果的傻事。”
“我可以跟你合作。”
时鹿懒懒应下，平不平事的，替他兜底这事还轮不到卡文来，但有这个一个幌子在，查问斯图亚特家族手稿的事就有了由头。
“但我也有我的条件。”
卡文并不意外，笑道：“只要我能做到，尽量。”
“我需要一个钥匙。”时鹿缓缓道：“传闻斯图亚特家族城堡有一个地下室，是当年建立极地研究所的斯图亚特三世留下来的，我想去看看，方便吗？”
李照昱给他的资料和档案室的手稿，都提到了这个地下室的存在。
斯图亚特三世是难得一见的天才，单单从他二十几岁就能倡导建立极地研究所，研发时至今日还在流传的抑制剂，就足见一斑。
手稿里提到的那管类似转化剂的东西，或许能在这个地下室找到一些线索。
而且，时鹿隐约觉得，hydra一个突然出现的非法研究基地，能在鲸岛存活这么久，背后一定有这些首都贵族们的手笔。
卡文似乎也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不过金闪闪是鲸岛研究院推荐过来的，这些搞科研的疯子，执着于斯图亚特家族的秘密，似乎也说得通。
他笑了笑：“城堡已经废弃十年，连我母亲都已经十几年没去过了……地下室如今是什么光景，我不能像你保证。”
时鹿倒不介意，光不光景的，先混进去再说。
手稿上记录的药剂跟hydra的转化剂相似程度高达90%，他不相信这个传说中的斯图亚特家族真就那么干干净净。
合作达成，时鹿没忘记敷衍地问一嘴。
“所以，你得的什么毛病，首都都治不好？”
卡文无奈失笑道：“真的不是我，是我的一个朋友。”
他顿了顿：“他腺体上有些问题，周庭研究员专攻alpha腺体治疗，或许能有点方法。”
“行，我可以帮你联系周庭，但是他肯不肯治，治不治得好，我可不敢打包票。”
卡文叹了口气：“如果周医生和维克多院长也治不好，那就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指望了。”
时鹿半信半疑：“这么夸张？我们鲸院的人，其实治人一般，治实验体倒还是挺……”
话说到一半，时鹿终于察觉出到底哪里不对劲。
首都晖光研究院腺体研究部门人才济济，卡文作为威尔森家族的人，能调动的资源不比李照昱少多少，连晖光都治不好的人，送到鲸岛，大概率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要治的人，从一开始，就不是“人”。
猛地抬眼，他沉声道：“你要治的，是一个实验体？”
顶着他沉沉的目光，卡文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这也是我找上你的原因。”卡文低声道：“首都人……大多都对实验体敬而远之，鲸院出身的研究员会友好一些。”
他顿了顿：“虽然闪闪同学行为上……比较暴力，但对实验体的接受程度，肯定比首都这些老古董高得多。”
“原来如此……”时鹿若有所思地点头，难怪卡文从一开始就蓄意接近，戳穿他的假身份以后也不急着揭穿。
如果是治疗一个命不久矣的实验体，“金闪闪”背后的鲸岛研究院，无疑是他唯一的指望。
“我会为闪闪同学的身份保密，也希望，闪闪同学能为我的这个朋友保密。”他低头笑了笑：“他脾气不大好，到时候我会安排你们见一面，要是他出言不逊，希望闪闪同学不要介意。”
时鹿无所谓地摆摆手，他脾气也没多好，两个脾气不好的实验体碰面，谁膈应谁，倒也还说不准。
“你那个实验体朋友，叫什么名字？”
hydra出身的实验体他大多都记得编号和名字，如果碰巧，搞不好，还能在这遇到老熟人。
“佩兰。”卡文说：“佩兰·阿利亚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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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卡文谈完，时鹿按照约定，溜到后门的树林下等李照昱。
但李照昱那头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大半天了还不见人影。
时鹿百无聊赖地在树下踢石头踢了小半个小时，在这小半个小时里仔细复盘了这两天搜集的线索。
菲尔教授的手稿和下落一无所获，但斯图亚特家族的地下室有一点儿进展，等拿到钥匙，仔细查探一翻，搞不好真能有所收获。
他刚理了一番思绪，隔壁树林阴影里却隐隐传来几道声响。
窸窸窣窣的，夹杂着omega低声的吟泣声和alpha压低的声音。
深夜，树林，奇怪的声响……几道关键词一出来，傻子都知道是什么情况。
时鹿整个人尴尬住了，正准备迅速跑路离开，却突然觉得omega微弱的挣扎反驳声有点儿耳熟……
好像在哪听过，至少，今天他一定在哪里听过……
仔细在记忆库里想了又想，他猛地一惊！
——是柯林！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交易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