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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后悔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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嫦娥？
谁是——
她怎么会是嫦娥呢？
“！”
这是林常娇从未想过的发展方向。
她有想过自己在游戏中的角色可能是实验室的疯狂研究员，可能是财阀集团的底层员工，再不济也是个有超能力的路人——
怎么会是嫦娥呢？
林常娇左看看自己，又看看自己。
这身衣服哪里像是嫦娥了？
虽然这和小王子一样是刻板印象，但是谁家的嫦娥会穿着夜行服戴大金锁呢？
——这身衣服偷感很重，总感觉自己会趁着月黑风高，干一些不太妙的事情。
不过，她转念一想，这个游戏的名字叫「人造嫦娥计划」。
那自己应该就是那个人造的嫦娥？
——既然是人造的，那就不可能是传统文学中的嫦娥。
“你是玉兔，我是嫦娥——”林常娇坐在地上指了指怀里的玉兔，又指了指自己的脸，最后把手指向了刚刚男人消失的地方，“那他是谁？”
“他是吴刚啊，娘娘。”玉兔舔舐着自己的毛发，把那些已经凝结成胶状的液体连带着纤维吞进了肚子里，“不过是一介匹夫罢了，学仙走火入魔了，别管他了，被玉帝调来的麻烦精……”
一介匹夫？
林常娇回忆了一下那人三米的身高，呼啦一下就能爆头的斧风——
你管这叫匹夫？
“哦，那他砍的就不是猴面包树，而是月桂喽。”林常娇举一反三，伸出一根手指道。
“娘娘你实在是太聪明了。”玉兔边舔边咂巴嘴，它的嘴巴很忙，但还是敷衍地抽空回应了。
“我的游戏面板呢？”林常娇环顾四周，没找到。
玉兔闻言竟然回答了：“啊，娘娘，您的癔症又犯了，哪有什么游戏面板啊。”
它的话音刚落，林常娇的面前就多了一张悬浮透明的游戏面板。
——居然还特意设置了触发游戏面板的对话环节？太细节了吧？
林常娇刚刚出声其实并不是要询问玉兔——这玉兔看着就很不靠谱。
只是她没把玉兔当人，所以直接把心之所想说了出来。
没想到凑巧让自己触发了。
编号：change001
性别：女
身份：人造嫦娥
生命：100
幸运：5
精神值：100
污染值：1
精神值应该就是san值，这果然是个恐怖游戏。
但是——
污染值是什么意思？显示为1？
林常娇在游戏界面的左上角找到了退出按钮，她果断选择了退出。
奇了怪了，要是一直没触发游戏面板，岂不是这辈子都不用退出了吗？
【登出中……】
意识在现实苏醒，林常娇从游戏舱里出来，好饿。
一看时间，距离自己躺进游戏舱才过去了一分钟不到。
这不可能。
游戏舱内的时间和现实是一致的，她在里面肯定不止待了一分钟——
林常娇饿得太厉害了，先去给自己泡了两桶泡面，找回了饱腹感。
吃饱后的她思考了一下，但是什么也没思考出来。
“……”
她没事情干。
于是又躺回了游戏舱内，重新登入了「人造嫦娥计划」这个游戏。
林常娇一上线，还是在那片荒芜的土地上。
玉兔在她的跟前团成一团舔着自己毛发，和她下线前的一幕刚好连上了。
【角色：玉兔】
【简介：月球上一只普通的兔子。今日兔肉均价：20.45/斤。】
鉴定术？
还来不及吐槽兔肉价格是什么鬼——
“叮咚——”
一条任务消息弹了出来。
林常娇点开，几行字在眼前浮现。
*前景提示：你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一片荒芜的星球上。你只知道，这里并不是真正的月球，而你也不是真正的嫦娥。除此之外，你一无所知。
*任务：找到消失的广寒宫（0/1）
*奖励：开放「废弃的空间站」副本*1
“我现在有一个问题——”
林常娇站起了身子。
玉兔感觉有一个庞大的黑影笼罩了自己，它浑身一颤，听见面前的人传来一阵疑惑的呢喃：
“玉兔啊玉兔，我的广寒宫在哪里呢——”
林常娇决定先从玉兔嘴巴里套出点信息来。
“广寒宫？”玉兔也是一惊，它思考了片刻，才错愕道，“娘娘，你因为交不起租金，广寒宫早就被他们拆除了。”
哈？
还能这样？
林常娇严重怀疑是游戏制作组懒得做广寒宫的场景，所以故意编剧情找补。
“他们”是谁？会和剧情相关吗？
“那些人蛮狠不讲理，把我网购的新石磨也抢走了。”玉兔回忆起了悲惨的往事，不禁抹了一把眼泪，“呜呜呜呜我的石墨……”
越来越不可思议了。
还能网购？
林常娇感觉自己不是在玩游戏，而是在做梦。
“别哭了——”她听着心烦，蹲下摸了摸它毛绒绒的头，安慰道，“不是能网购吗？你再买一个不就行了？”
石磨又不贵。
但月地距离太远，肯定不包邮。
邮费可能是个天价。
“娘娘，人类通往月球的通道早就关闭了，他们再也上不来了哇——”玉兔继续哭道，“我的石磨，我的石磨——”
什么通道？
玉兔还在嚎哭。
“闭嘴！”林常娇一巴掌拍在了它的脑门上，它立刻噤声了，但随即又小声抽泣起来。
“我的石磨，我的石磨，我的石磨……”
它的嘴里飞快地念叨着，越来越快，像紧箍咒一样缠绕在耳边。
“你要石磨干什么？”林常娇把这个已然癫狂的兔子抓起来，质问道。
“！”
什么情况？
她手里的兔子开始浑身抽搐，像是一个运转过快而报废冒烟的机器人，它的嘴巴里开始响起滴滴答答欢快的音乐，像是小时候门口的摇摇车播放的前奏。
“白白白——兔兔兔——白兔捣捣捣——捣药成——哒哒哒——滋啦——”
“问问……言言言……谁……谁与餐……谁与餐？”
欢快的音乐中，它磕磕绊绊地张合着嘴巴，两颗门牙和下牙咯咯咯地打着颤，说出了一句古诗词，然后开始不断重复。
「白兔捣药成，问言谁与餐」
林常娇一松手，兔子头朝下栽倒，四肢旋转飞舞，像掉地上的电风扇扇叶一样噗噗噗地抖动。
什么鬼？
这兔子有问题啊。
快，谁来把它的电池拆了！
【精神值-1】
【当前精神值：99】
【精神值-1】
【当前精神值：98】
耳边一阵滴滴滴的提示音狂响。
【精神值-1】
【精神值-1】
【精神值-1】
【精神值-1】
【当前精神值：94】
“！”
林常娇的精神值狂掉，竟然一下子跌落到了94。
不是——她香蕉手机的电池容量都不敢那么掉啊。
虽然不知道精神值降低会有什么后果，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不行，不能放任手里的兔子继续发癫下去了。
难道这就是游戏里所说的“精神污染”？
脏东西。
——丢了丢了。
林常娇一甩手，竟把兔子甩飞到了远处的树上。
准确来说，是兔子一直在飞，直到撞上了月桂，才被拦截下来。
“彭——”远处传来巨响。
“！”
自己的力气什么时候那么大了？
难道是月球上重力小的原因？
——如果这游戏真这么科学的话，那她就不可能不戴防护服就暴露在真空中了。
“你要石磨就是为了捣药？”
“不捣不行吗？”
此刻玉兔已经清醒了过来，看起来一切正常，她的精神值也停止了下降，最后停在了89。
【当前精神值：89】
林常娇走过去用脚扒拉了一下，一脸嫌弃道：“刚刚是怎么回事——你脑子出问题了？”
玉兔呆呆地靠坐在树根上，它现在的动作很像是一个疲惫的人，它喃喃道：“不是捣药……”
“那是干嘛？”
玉兔猛地一抖擞，翻过身来，四脚朝地，开始像只兔子。它蹭到林常娇的脚边，娇声娇气地喊道：“娘娘啊娘娘啊，我是为了您啊——”
“我？”林常娇浑身一震，小腿被它蹭得痒痒的。
怎么说？
“我的新石磨是专门为娘娘磨豆浆的，我们娘娘每天早上都要喝一杯豆浆。”
这倒是真的，她每天早上必喝一杯豆浆——除非起得太晚，没吃早饭。
——但这是现实中的她，跟游戏有半毛钱关系？
“没有石磨，你手磨呗。”林常娇弯腰把兔子捞了起来，看着圆滚滚的兔子温顺地依偎着自己的臂膀，她往上掂了掂，莫名其妙地喊了一句，“好孩子。”
呃，好恶心的称呼。
“可是手磨不就是手用石磨磨的吗？”怀里的玉兔对这个称呼接受良好，它尖声质疑的是林常娇的前一句话。
“是吗？”林常娇一愣。
对哦，还真是。
林常娇问了一嘴：“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
“就是那群人拆除广寒宫啊，那是什么时候？他们又是谁？人类为什么后来不能上月球了？”林常娇心里有很多疑问，但问完她就后悔了——
“拆除广寒宫——”因为眼前的这只兔子激动地尖叫了起来，“你是说他们拆除广寒宫，抢走我的石磨的时候吗——”
“他们——你是说那群人——那群抢走我石磨的人吗？”
“人类上不了月球了，我再也没有新石磨了——我的石磨——”
它歇斯里底地在林常娇的怀里飙高音，全然不顾林常娇刚刚的问题是什么，自顾自地发起了疯来，像一个尖叫的发面馒头。
“我的石磨，他们凭什么抢走我的石磨——我的石磨，我的石磨，我的石——”
【精神值-1】
【当前精神值：88】
眼见着事情又要发展成不可收拾的局面，林常娇下意识一巴掌扇过去，直接打断了施法。
“啪——”清脆响亮。
玉兔的眼神瞬间澄澈了：“啊，娘娘，今晚的月色真美。”
“……事实上，我们就在月球上，看不到月色。”
玉兔眼睛咕溜一转，换了一个说法：“今晚的地色真美。”
“……”
林常娇试着又提问了几次——最后都以兔子发疯，被她一巴掌扇醒结束。
【精神值-1】
【当前精神值：84】
精神值怎么一直在掉？
游戏里有恢复的方法吗？
不管了，她不看了。
看不到，那就是没掉。
她发现了一个奇怪的规律。
只要自己一提到广寒宫，兔子就会想到广寒宫被拆，从而想到它那被人趁乱抢走的石磨，然后开始阴暗扭曲地爬行发疯。
——真是一只联想能力超群的兔子。
那个专门用来给自己磨豆浆的石磨似乎对它很重要。
可怜的兔子，它有精神病。
「叮——恭喜您解锁？？？词库」
对象：玉兔
祂的？？？词可能是：广寒宫
“？”
林常娇皱眉，这个问号问号问号词是什么东西？
什么词？关键词——不对，三个问号代表的是三个字，字数不匹配。
既然解锁了，还整个问号干什么？
林常娇有了一个猜测，她试探性地提起兔子的后脖颈说道：“广寒宫？”
然后她就看到被言语刺激到的兔子开始抽搐，像是实验兔被人用钢针捣碎脊椎前最后的挣扎。
那个欢快带着电流音的音乐又出现了。
兔子嘴巴大张着，露出两颗板牙，它的的喉腔震动着，像是一个扩音器，字正腔圆的广播女声平缓地流露出来：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这次的诗句居然变了。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意思是——
嫦娥应该后悔背着后羿偷吃灵药，现在只有那青天碧海夜夜陪伴着她一颗孤独的心。
林常娇没有立刻打断它，她倒是想看看会有什么新花样。
“！”
什么？
兔子突然从她的手中挣脱，像抱脸虫一般扑到了她的面孔上，它死死地抓住林常娇的头发，发出哭腔一般哀怨的男声。
“你后悔了吗？你后悔了吗！你后悔了吗！你后悔了吗？你后悔了吗！你后悔了吗？你后悔了吗！你后悔了吗？你后悔了吗！你后悔了吗？你后悔了吗？你后悔了吗？你后悔了吗？你后悔了吗？你后悔了吗！你后悔了吗？你后悔了吗！”
【精神值-1】
【精神值-1】
【精神值-1】
【精神值-1】
【……】
【当前精神值：7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