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
但是“仙女”也没有给他好脸色，反而是一巴掌直接把他的头拍到了一边。
“吐出来啊！”沈明玉大声吼道，“你别再被自己呛死了！”
鲜血夹杂着内脏碎块一旦进入到气管中，就当前这个情况，神仙来了都难救。
万幸，暮云现在虽然没有多少意识，但还知道面前这仙女姐姐一定是来救他的，于是拼着最后一口劲，把头歪了过去，吐出所有堵在喉咙中的秽物。
沈明玉蹲坐在一边，并不在乎地上的血污，两手轻轻悬空在暮云的躯体之上，手中散发着柔柔的微光，眉头紧皱。
这伤实在是太重，先前的感觉只对了个七七八八，如果不是那么凑巧碰上她，这年轻的修仙者百分之百会折损在这儿。
不过随着对于暮云经脉深层次的感受，她一直担惊受怕的心也逐渐被她咽了回去。
十七岁的少年，到现在还能吊着一口气，全凭着长时间，不停压榨经脉而获得的韧性，日常修炼所付出的，终于是没有辜负此时的他。
如此努力的少年，一定是一身正气的吧！
治愈的力量缓缓输送到他的体内，暮云的意识也缓缓回到了体内。
他微微转头，用希冀的眼神看着她沈明玉，刚想开口询问她究竟是谁，就被沈明玉一记眼刀直接打断，
“不要说话，”沈明玉目不斜视，十分专心，“我才给你的骨头接上点，你说话要是给它弄断了，你就自己死吧。”
语气中充满了埋汰，看他的眼神好似在看屯了三天没扔的垃圾。
“……”
暮云又默默把头扭了回来，睁眼看着高耸，参天巨树，从树梢中透露出一点星光，让他意识到自己真的还活着。
救命恩人交代的话，不管现在多好奇，那肯定还是要听的。
说不说话，就不说话。
“……”
又过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沈明玉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收回了灵力，擦了擦头上的汗。
“好啦，”她站起身，抖了抖已经麻木的腿，语气充满了欢快，“你真是命大。”
听到这话，回过神来的暮云连忙转头，满脸兴奋和惊喜，问道：“好了？”
沈明玉走到一旁，弯着腰，拼命捶打着像被下了麻服散一样的腿，头都不抬，十分得意：“不说好个七七八八，起码能跑能跳能打架，这方面我还是很自信的！”
暮云迅速一个鲤鱼打挺，从遍地枯树叶的地上弹射起来，抖了抖自己的胳膊，紧接着一个滑跪，双手双脚着地，“砰——”，对着沈明玉就是一个响头。
随后大声喊道：“感谢仙女姐姐的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只求能够以身相许！做牛做马，为仙女姐姐分忧！”
随后又是三个响头，直磕的沈明玉心里发怵。
远处传来了一阵“嘎，嘎，嘎”的叫声，似乎是被暮云吵醒的乌鸦正在抱怨。
沈明玉：……？
这是感恩？确定不是寻仇？
怎么办，她已经有点后悔救了这个人了，怎么感觉让他刚刚直接去死比较合适，亏她前面还觉得这人修为不似寻常十七岁少年，一定是浑身正气。
现在她决定收回前面的话。
察觉到了冷场，暮云也知道大概由于是自己过于唐突，于是站起身，右手握拳在嘴边，不敢抬头看沈明玉，紧接着咳嗽一声，以缓尴尬，这才微微抬起眼眸，小心翼翼地感谢：
“我是真的谢谢你，仙女姐姐，叶萧是个蠢货不知道我什么情况，但我知道如果没有遇到你我就真的死了。”
随后他退后一步，深深鞠了一躬。
这次还算正常的道谢，让沈明玉也感觉稍微自在点，于是她摆摆手：“不用谢啦，我也很抱歉，前面不小心听到了你和你同伴的对话，不是故意的。”
闻此，暮云有些疑惑：“我和叶萧的对话？”
“是啊，就是什么……西边东边，传声符箓之类的……”沈明玉干巴巴地解释着，毕竟当时由于过于害怕而没有选择恢复人形，但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听到了他们二人的对话。
“姐姐是银针虫妖吗？”暮云稍微放出点灵力，试探了一下，“不是啊，好奇怪。我和他一路赶来，并未发现有草妖的气息啊，姐姐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
沈明玉略有些无语，这该怎么解释？解释自己其实控制不住化形，灵魂都变了你当然察觉不到气息啊？
于是她极其生硬地转移话题：“你们是哪个门派的啊？”
见到面前的救命恩人很明显不愿提及此事，暮云便也不做强求，伸手作了个揖，“在下暮云，天水宗二掌门座下二弟子，以剑入道，正奉命与师兄叶萧捉拿未登记在案的虎妖，路遇一狗熊精偷袭，受此重伤，感谢姑娘出手相救。”
兜兜转转，还是道谢。
沈明玉觉着有些没趣，往后退了两步，摆摆手，准备告辞：“你们继续去完成任务吧，哦对，你的师兄好像去找那狗熊精去了，我建议你还是赶紧去找他。”
说罢，转身就要走。
虽然她不是很想去找司渊，那个为了目标不顾他人感受的混蛋神明。
可是她的灵魂缝隙真的有些撑不住了。
万幸的是来到凡间后，不知怎么的那黑气翻涌的不是那么明显，所以短时间内应该不至于有她完全控制不住的化形。
但缺点也很明显——有时候根本想不起来要随时保持净化术啊！！！
所以为了自己的小命，有求于人的话还是老老实实前往松山吧，毕竟掉队这种事，她也确实有一定责任。
更何况她也确实很好奇，贵为神明的他，需要她的净化术来治疗些什么？
眼看着恩人要走，暮云连忙试图阻拦，：“姐姐是要去哪里？可否跟我说一说？这附近所管辖的仙门正是天水宗，若是需要通关文牒，我也可以帮姐姐讨要一份。”
“我不去城里。”
“呃……？”
暮云的声音包含了点疑虑，犹犹豫豫地补充：“通关文牒和入城……没有关系啊？”
又瞅着沈明玉眼中也多了分疑惑，恍然大悟，连忙解释：
“姐姐怕是于山中修炼太久，不太清楚。如今，整个东洲都是天水宗管辖，每百里一个哨所，所有妖鬼都要登记在案，持通关文牒进出。而且凡持有文牒者，任何人、妖、鬼，不得袭击。”
沈明玉看着少年诚挚的眼神，倒也不像说假话，只得停下脚步，眉头微蹙，询问：“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种事？”
“因为也就近五十余年才开始实施，开了灵智的妖类大多不是很遵从。实不相瞒，此次我和我师兄就是为了前往松山，那儿潜伏着只未登记的虎妖。”
松山？
沈明玉精准地捕捉到地点——松山，如果她没记错，司渊所前往的地方也是这儿，距离此处还有不短距离，若是中间真的有他所言的哨所……好似也要费不少麻烦。
可是她现在真的不是很想继续听这个暮云左一句感谢右一句感谢了啊？
不过相对于哨所，更让她在意的是“凡持有文牒者，任何人、妖、鬼，不得袭击”这附加条件，她可是出了名的战五渣，在找到司渊之前，她确实，大概率，可能，会先死掉。
其实，她宁愿蹲在原地找个地方藏起来，方便司渊忙完来找她。不过现在，应该是有一个更好的选择，她也不愿意把全部希望寄托于那个眼里只有计划的男人身上。
此时，距离叶萧离去，已经过了最少一个时辰，若是现在折回头去找……
暮云立刻看出沈明玉表情的犹豫，思前想后倒也察觉出什么，眉开眼笑：“姐姐也是去松山？若是不急的话，姐姐能否陪我先去找一下叶萧，我们受偷袭的地方离这儿顶多二里地。”
得了暮云这个承诺，沈明玉倒也不再犹豫，只得叹了口气，转向先前叶萧离去的地方，“走吧，我可以跟你一块去看看，但是你结束后得把通关文牒给我。”
停顿了两秒后，又加重语气，交代道：“但是你现在伤也没好透，我也没有战斗能力，如果真有……”
“如果真有什么危险，我一定会挡在姐姐前面的。”看到恩人原意同他一起前往，暮云笑得眉眼弯弯，“姐姐就放心吧。”
随后，他从腰间抽出自己的剑，在微弱的月光下却是熠熠生辉，“姐姐，我也不弱的。”
沈明玉满脸古怪地看着他，眼神像是发现了什么新物种，片刻后又觉着自己这么看人实在是不太礼貌，便收回了目光，淡淡地催促道“你带路，赶紧走吧。”
暮云莞尔，微微欠身，“姐姐是妖，应该会飞的。可怜弟弟只会御剑飞行，还请姐姐不要催促。”
说完，他一跃而上，稳稳踩在宝剑上，穿梭在树林之间，向着远处飞去，还不忘在身后留下内力的痕迹，方便沈明玉跟上。
沈明玉：……
果真是救了他一命的人，才会比较客气。
微微探口气，沈明玉也驱动灵力，追了上去。
*
子时，被沈明玉反复在心里“鞭尸”的司渊，也终于如他计划一般，准时准点来到了约定地点。
在松山的最高处，山尖旁边的洞穴里，司渊静静地看着面前低着头，单膝下跪的部下。
不知道哪里受的伤，但鲜血仍顺着指尖滴滴答答地低落在地上，浸透了周边的土地，满目都是透着的暗红色。浑身暗金色的盔甲也不剩几片，完全没了昔日的模样。
“噗嗤——”
司渊低垂着眼眸，右手垂悬于身侧，左手持剑，一剑戳进部下的右肩肩窝。
疼痛让他绷紧了身躯，但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只是将头埋的更低。
“我不杀你。”司渊松开手，向后退了一步，低沉磁性的嗓音响彻洞穴，包含着极其冷冽的气息，“但是你记住，军令状不是随便能立的。”
部下从齿间，努力挤出一句破碎的话：“对不起，君上……我们……确实没有找到……解开您右手神枷的……我们有……”
“无所谓了。”司渊轻声道，语气中有着不容置疑地威压，“我需要你们想尽办法，去往魔界，告诉魔尊六界将变。”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