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21-0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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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
莉可走上甲板的时候，就看到黑发青年正靠在舷墙上欣赏夜景。
夜风吹拂，他半长的头发随意扎了个小辫子，只有脸侧的碎发微微晃动着。他只穿了件短袖，宽大的上衣显得他更加单薄了，裸露出的小臂苍白而纤细，让人怀疑它是否能被轻易折断。
听到脚步声，鹤见转头过来，对着在犹豫要不要离开的莉可微微笑了笑。
“晚上好。”
于是莉可也不便离开了。她小声应了句：“晚上好，鹤见先生。”
“睡不着吗？”鹤见问道。
今天上午时见到的小姑娘还活力四射，但晚上再见时就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身边的新叶喵也不见了。鹤见没问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想来她是遇见了些令人心神不宁的事。
莉可踌躇片刻：“……嗯，有一点点。”
“这样啊。”鹤见轻笑一声，“没关系，大家都是这样。”
她显得有些意外：“……鹤见先生也是？为什么？”
“嗯……因为一些琐事？”
女孩微微一怔，也安静下来：“这样呀……”
月光洒落在海面上，让时不时泛起浪花的海面波光粼粼。视线的尽头处，蔚蓝的大海颜色愈深，几乎和夜空交融在一起，让人不知前路将通往何方。船只停驻的这处峡湾安静极了，连风都小心地放轻了声音，免得显得吵闹。
莉可放空地望着海面看了好一会，才突然问道：“鹤见先生当初为什么会建议弗里德出来冒险呢？”
鹤见望了好一会海面，才收回目光。
他轻飘飘地看了莉可一眼：“谁跟你说是我建议的了？”
莉可：“……哎？”
鹤见懒洋洋地单手支着脸：“他还需要我建议？”
莉可：“…………”
啊这……弗里德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每个人、甚至每个宝可梦活在这世界上，都是独立的个体。我们或许会与人同行一阵子，行走的道路也许会短暂地交汇，但每个决定都是自己做出来的。”有一只海燕从悬崖顶部一跃而下，展开翅膀振翅滑翔。鹤见的目光追逐着那道影子，轻声道，“可能小时候还需要别人的帮助，但最终大多数人会变得不需要依靠他人就能做出决断。我个人的话……喜欢将这种变化称为成长。”
从莉可的角度看去，柔和的月光将他的侧颜修饰成一副惊人的画卷。他看似漫不经心、但又显出几分深邃的眼神给莉可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莉可痴痴地望了他片刻，才回过神来。
她跟着去看那道孤零零的影子，看着那只海燕一路向更遥远的地方飞去，总觉得心里有点说不出的难受。
“……可能是这样子吧。”莉可迟疑着开口。她的语速很慢，但她越说，语气便越坚定起来，“可能最后做出决定的是自己，但人与人、人与宝可梦之间是会互相影响的。大家都会想要来自他人的支持和认可，我相信弗里德也一定是这么想的。鹤见先生此刻不也是因为收到了弗里德的邀请才会在这艘船上吗？”
鹤见偏头过来，无喜无悲地看着她。
莉可心里有些打鼓，但她努力着没有退却，挺起胸膛直视对方。
几秒过后，鹤见忽然勾了勾唇角。
“看来你已经得到答案了？”他笑着说，“现在应该能睡个好觉了吧？”
莉可：“……哎？！”
腼腆的女孩一下偃旗息鼓，弱气地眨了眨眼睛，不由得顺着他的话想到了被留在家中的新叶喵。她此刻确实格外地思念起它来，也确实发现弥漫在心中的迷雾已经散去了。
她仔细观察着鹤见，发觉他的神情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她心中愈发茫然。
难道……鹤见先生是为了她才这么说的……？
“……嗯，非常感谢。”莉可小声道。
虽然不知为何，但她有点不好意思继续在这里停留，便很快说：“我先回去睡了，鹤见先生也早点休息。”并在得到回应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的房间也有一扇圆窗，可以看到外面的大海与夜空。
莉可便坐在床铺上，裹着毯子透过那扇窗户看着天上的月亮。
当天下午的时候，面对她和罗伊好奇地询问，弗里德被烦到无可奈何后，终于是稍微解释了几句情况。
他说那是他过去的朋友，是个天才研究员兼宝可梦训练家。此前他断联了很久，久到大家开始对此有些议论，学术界也有人认为他是不是不再进行研究了等等。弗里德说，哪怕是他也没有联络鹤见的方式，这么长时间过去，难免让人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些意外，所以对于能够再次见到他这件事，他感到非常开心。
莉可听后没想太多，担忧地问道：“鹤见先生是怎么了？他如今没事了吗？”
“我不知道。”弗里德当时只笑了笑。莉可没办法从他的笑容中看出他的想法，“……有时候我总觉得他离我很远的样子，尽管他就站在我面前。”
当时莉可没太明白，但此刻她感觉她好像明白了一点。
她裹紧了毯子，开始觉得一个人的夜晚有些过于安静了。
“明天去买抹茶蛋糕和新叶喵道歉吧……”
她喃喃自语了一句，然后很快躺在床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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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见迷迷糊糊被小久叫醒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困成一团了。
长发散落在身后的白发女孩半跪在床边，拽着他用力摇晃：“快醒醒快醒醒！小雪哥哥快醒醒啦！都快要中午了，不要再睡了！”
鹤见被晃得头晕眼花，愤怒地愤怒了一下：“……在野外露营时还需要我叫起床的家伙没资格这么说！而且你在家时明明也经常睡到这个时候的！”
比起在野外还不起床的家伙，他到了能安睡的地方后睡一下怎么了？！
因为第一次见到飞船而过于亢奋的久纪吐了吐舌：“少管！”
鹤见勉强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打了个哈气。
他闭着眼睛都能猜到久纪这时候跑来叫他是为了什么，因此没好气地伸手：“皮筋呢？还有梳子。”
叶由久纪理直气壮：“我没拿！”
鹤见：“…………”
他因为太困而没力气吐槽，只指了指床尾：“把背包拿过来。”
自从鹤见学会编辫子这一技能后，就承担了帮久纪梳头的重任，经过了一路上的练习，他不用睁眼都能编出整洁又漂亮的麻花辫了。久纪的头发其实相当长，她自己虽然也能编麻花辫，但只能说手艺还需进步，所以没人帮她编头发的时候，她通常是扎个双马尾就算了事。
鹤见飞快地编好头发，然后随手拍了拍小姑娘的发顶，又抓起被子往床上一倒：“好了好了，自己去玩吧。让我再睡会。”
久纪跑进浴室对着镜子臭美了一会，然后又折返回来。
她露出明媚的笑容，对着床铺上意识模糊的人伸出邪恶的双手，于是很快鹤见的呜咽和哀嚎声便传了出来。
“呜呜，呜，哈啊……小久，别、别弄！起开、起开！！我就起了，就起床了！！花舞鸟，花舞鸟……！别挠了，呜……来悲茶，你管管她——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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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下了以下犯上之罪的久纪被鹤见处以‘三天没有麻花辫’的极刑，再次出现在大家面前时只能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甚至有好几缕头发还被烧焦了。
鹤见则一脸温柔地抚摸着花舞鸟，甚至亲自喂食午餐，以嘉奖它声张正义的举动。
弗里德带着莉可和新叶喵回来时，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在其他人不明所以又不好发问的时候就发出了酣畅淋漓的笑声。
鹤见的死亡视线第一时间锁定到了弗里德身上。
弗里德笑个不停，甚至笑出了眼泪。
“你还真是没变啊，鹤见。”
鹤见有点想翻白眼，又觉得自己得维持一下基本的礼仪。
他皮笑肉不笑地说：“也没过去多久啊，别说得跟半辈子没见我了一样好吗？”
弗里德一点没有向其他人解释的意思。他擦了擦眼泪，歪歪斜斜地靠在墙边看着他吃东西，笑着问：“说起来，火焰鸡呢？从昨天到现在都只看到了花舞鸟。你的其他宝可梦们呢？”
“在家。”鹤见说，“我是说丰缘地区的那个家。”
弗里德问：“你没接他们过来？”
鹤见慢吞吞地撕了一角面包塞进嘴里，含糊不清道：“……我准备回一趟丰缘地区。重逢的话，感觉果然还是需要一点仪式感。”
他有点担心弗里德联想起他毫无仪式感的重逢，于是迅速转移话题：“说起来，你们呢？你们目前是什么计划，怎么会来帕底亚地区？”
“我们在追寻黑色的裂空座。”
鹤见微微一愣：“……黑色的裂空座？”
弗里德偏头，唤了一声：“罗伊。”
于是那个带着呆火鳄的男孩便跑过来，取出了一个造型古朴的深褐色精灵球。
“就是这个，那只黑色的裂空座就是从这只精灵球里跑出来的。”罗伊眼神炙热而坦荡，“我想要再一次见到那只黑色的裂空座，想要打败它！所以才踏上了冒险！”
“……”鹤见轻笑了一声，“裂空座可是掌控着天空的宝可梦，要以它为目标，这条路可能不好走喔。”
听了他的话，弗里德微微挑眉。
罗伊则中气十足地应了一声：“是！哪怕失败也没关系，我会冲着这个目标一直努力的！”
鹤见用一种欣赏的语气道：“就是这个气势。要加油啊，罗伊。”
“当然！”
等到罗伊与鹤见的对话告一段落，弗里德才开口：“你对黑色的裂空座有兴趣？”
“为什么这么问？”
“那还用说吗？”在众人的注视下，弗里德发出邀请，“鹤见，要不要加入我们？”
“升龙伏特攻击队是为了看到更多未曾见过的景色而踏上冒险旅程的，如果有你的加入，我们可以去往更多原本无法到达的地方。”弗里德定定地望着他，那双金色的眸子像是耀眼的金石，“鹤见，要不要考虑一下。”
鹤见与他对视片刻，而后莞尔一笑。
“谢谢你邀请我，弗里德。”他语气轻快地说，“我不觉得你们的队伍有那么需要我，这艘船上也有实力出色的训练家。不过，我会认真考虑的，多谢。”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021-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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