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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贪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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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来一回安宁侯府”南荣华轻声说着,立于府前,凌藏站在他的身后,看着非得站在原地吹风的南荣华,直接自己想快步进府,奈何下一秒府中安宁侯快走出来,哪怕是快走,安宁侯也保持最大的姿态,南荣华的眼神看着南宁侯的神态,貌似知道凌藏这股傲气的源头。
“臣见过越王殿下”安宁侯跪在地上,上半身直立,满是将臣风姿,南荣华人情世故精通,连忙扶起安宁侯,满是笑容地说:“侯爷请起,今日本王是来看望家里人,不算外人,不必行礼”
“殿下,你客气了”安宁侯看着这位只踏足过几次安宁侯府的南荣华,又瞟到后面的凌藏,心底大概有了猜测,把南荣华亲自引到主厅,凌藏坐在旁边,眼神平静注视着地面,像是一切与他无关。
南荣华微微一笑,他与凌藏仔细论起来,还算是有亲属关系,毕竟,凌藏的母亲是皇帝的妹妹,他还得称呼一声姑姑,许是中间的情分过于牵挂,让南荣华分不清感情的全貌。
安宁侯与南荣华多聊一会,气氛就陷入沉寂,安宁侯看了一眼凌藏,轻咳一声说:“孟拙,带殿下去逛逛园子,切记,不要触碰”
安宁街的园子在元京可是出名的存在,公主下嫁之后,将安宁侯府亲手慢慢打造成盛世美景,园子里面更是轮流开花,她自己的公主府单独摆了佛像,每逢初一十五,公主本人就得吃斋念佛,在民间有许多佳话。
安宁侯府也在某个时段会发请帖邀请一些人来赏花,无须显赫身份,只看公主和侯爷喜好,所以,许多人都被邀请为荣,南荣华算是这次有幸。
只有安宁侯看见他们离开的身影,冲回自己的书房,提起笔就长篇大论写出一篇“自己没有擅作主张,而且有原因邀请越王暂时欣赏园子”,这封信被快马送到在封地的公主手上。
凌藏带着南荣华一路穿过走廊,领他见到被人精心打理的花卉,多是不在外面常见的品种,香味扑鼻,让南荣华忍不住感叹这美景的来得突然。
“兄长”凌子谦喊着凌藏,声音很是激动,连走路都不由快些,南荣华也随着声音看向门口,看见一个身形单薄的男孩,十岁的样子,脸色苍白不带一点颜色,只有满眼开心,眼神在看见南荣华的瞬间,立即变了眼色。
“他就是凌千吗?”南荣华慢慢询问道,凌藏点头,立即走过去蹲下来,拉起凌子谦的手,慢慢讲道:“今天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凌子谦摇头,反倒是多打量几眼南荣华,附在凌藏耳边轻声讲过几句就不太说话,眼神熠熠生辉看着凌藏。
凌藏站起来,看不出眼神的悲喜,只是见他用手轻轻揉着凌子谦的头发,微微说:“去吧,我一会去”
凌藏收敛表情,回看南荣华,眼前这个人正是一切事端的起源,回看凌子谦的状态,如果不是南荣华,凌子谦不必遭受这么多罪。
凌藏的双手握得发紧,脸上风轻云淡,看不出来一点异常,南荣华多年的敏感感受到他眼神下隐藏的情绪——一种仇恨。
仇恨他们之间一定是有的,毕竟,他的不择手段和残忍,是出名的程度,心脏里面深处却对这件事情感到歉意,看着眼前的凌藏,不敢直视。
南荣华对眼前的园子再也看不下去,嘲讽和质问直扣心脏深处,他对着凌藏匆忙告辞,直到自己走在街上,才反应过来,他下意识逃避问题。
南荣华眼中悠悠回看安宁侯府,他对里面的某个人产生了不同的感情,所以心脏才会质问他,真的选择继续吗?
凌藏看着南荣华可以被称为落荒而逃的姿态,眼底压下刻意,来到凌子谦的院子,看见并肩而坐的霍文蔚。
“凌大人安好”霍文蔚漂亮的表情上露出乖巧,让凌藏看得内心暖暖,忍不住蹲下来,扯着脸蛋说:“叫什么呀,几岁了”
“我叫霍钦,霍将军之子,十一岁”霍文蔚笑着说,漂亮的脸上满是乐意,凌藏点头,看着两个小家伙,说:“你们想看我耍剑,哪里看得这些?老实给我交代”
后面带着稍微严肃的语气询问他们,两个小家伙明显没有吓到,霍文蔚连忙说:“在话本上看到的,说是可漂亮了”
“的确漂亮,不过,我今天在这里做的一切,你们不准对外说,否则我就打你们手”凌藏眼神扫视过他们,霍文蔚连忙护住凌子谦到身后,说:“我们不说出去,你要是在外面听到传言,追究责任,还是打我的手吧,我替凌千挨打”
凌千连忙拉住霍文蔚,眼神匆忙中,小声对着霍文蔚说:“兄长不会打我们,你别伸手”
凌藏看着凌子谦终于有点孩子模样,脱下外面的常服,眼神顿时锋利,运起手中的剑,身体在气运中不断展示身法,踮,提,拉,挥,一招一式的根本带着本人对于剑意的理解。
阳光下的凌藏,带着平静的眼神看着剑和远方,注意力到手掌中,随着手腕收起剑的余势,缓缓像个轻飘的叶子伴随着脚步落在地上,顿时跳起,手上的剑变成蜿蜒的蛇,所到之处,只挑最刁钻的地方,身形已经看不到位置,留下的全是残影,所有结束之后,霍文蔚呆呆的看着前方,说:“好厉害”
凌藏长呼一口气,笑着说:“你们两个人怎么会对这个感兴趣?”
“我提的,我在练武,所以想看一下耍剑是什么样子?”霍文蔚连忙解释,又继续说:“周昭身体不好,练不了武,我要是厉害了,我就可以保护他”
凌藏把锋利的剑收入剑鞘,听见这句话,回头细细注视着霍文蔚,看见他脸上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没有继续说话。
“算了吧,你现在就是一个天天受伤的人,厉害的话,还早着呢”凌子谦毫不客气打破幻想,对着霍文蔚说道,霍文蔚脸上不情愿的说着:“练武哪有不受伤的,我看你就是不想给我擦药”
“我要是不乐意,我还至于天天给你擦吗?早就不干了”凌子谦不满讲道,霍文蔚拉着凌子谦冰凉的手指,凑近说:“是,还是你对我最好,要不然,我早就不练了”
两个人相视一笑,连旁边的凌藏看在眼里,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觉得他的弟弟凌千终于有合适的同龄人玩,作为哥哥有一种自豪感在心里。
那天的夜晚来得快,霍文蔚在安宁侯留宿没有回家,那是第一次在凌子谦房中,凌子谦不习惯跟别人睡一个床榻。
“府上有客房,你怎么不去睡?”凌子谦坐在床上看着,站在床边穿戴整齐的霍文蔚。
霍文蔚皱着眉头,咬着嘴唇,漂亮的红色被他牙齿挤压得想要呼之欲出,下定决心说:“我怕黑”
这个答案让凌子谦惊讶地看着霍文蔚,随之露出笑容,最后,认输的拍了拍床榻,像是邀请霍文蔚一起睡觉。
霍文蔚连忙上床,盖好凌子谦的被子,贪恋地闻着味道,淡淡的药香味在霍文蔚鼻尖,转头又看着凌子谦的容颜,伸出手想去拥抱,手还没挨到衣角。
凌子谦像是预料到他的动作,说:“不要挨太近”霍文蔚没有接话,眼神失望地看着凌子谦的脸庞,转过身去继续睡觉。
南荣华独自坐在书房,看着亮着的烛火,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珠子,眼神低下,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