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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恐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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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文蔚在被接回霍家时,霍夫人看见这个湿漉漉的儿子,霍文蔚呆滞的神情明显还没有从这件事情缓过来,霍夫人早就听过整件事的经过,知晓要是没有凌子谦,霍文蔚怕是难以存活,又或者是现在躺在床上的就是霍文蔚。
“爹,我……想练武”霍文蔚的头发还在滴水,可他眼神坚定,语气说得很肯定,颈背挺得相当直,跪在地上的姿态足让人敬畏,霍夫人没有劝阻,反而先拿起毛巾为儿子细细擦拭,心疼的眼神快从眼神里面透出来。
霍老爷子慢慢走过去,拍着他的肩膀说:“你放心,凌家那小子救了你,你爹找名医也给他救回来,你别担心,明天就跟我练武”
霍文蔚整个人像是失去所有力气,他手上第一次感受到生命的离开,凌子谦的距离跟他那么近,亲眼看见凌子谦身体变得冰凉,僵硬,甚至死亡。
霍老爷子这句保证之后,霍文蔚僵硬的半摊在地上,神色没来由的凝重,霍夫人在旁边站着,所说满眼心疼,倒也不觉得意外,她的儿子向来玩世不恭,可唯独对情义十分看重。
霍文蔚生于武将之家,打小就不喜欢练武,可偏偏花红酒绿学了一整套下来,常常受霍老爷子责罚,可这一次,没有任何回避的理由,他亲眼看见死亡在他面前,他救不了任何人。
黑夜中的安宁侯府中,依旧兵荒马乱,大家忙成一团,不断有宫中来的御医和江湖上请的名医,来会诊凌子谦。
不少御医凑到一起,纷纷摇着头,却没有一个人敢去回禀坐在主厅的凌藏和安宁侯,凌藏眼神锋利,甚至可以说是冷漠,他沉默中看向凌子谦的房屋。
安宁侯年纪略大,保养得当又眼神平静,没有凌藏那般的锋芒外露,可也在寂静中看着凌子谦的方向,轻叹一口气。
“孟拙,你母亲还在封地,暂时不要告诉她,她会着急回来的”安宁侯慢慢讲出来这句话,凌藏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走向那群扎堆在一起的御医以及江湖请来的名医。
御医的眼色一向不出错,看见凌藏来,连忙鞠躬行礼,只有江湖上的名医个个站得笔直,御医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江湖上的名医其中一人站出来,声音清晰的讲道:“大人,公子这个毒我们江湖人称“见愁”,如果没有特定的解毒药剂,怕是难说了”
众人的眼神互相看了一眼,御医也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只看凌藏眼神幽幽,看不出来情绪。
安宁侯也走过来,先是按住凌藏的肩膀,对着众人讲道:“劳烦诸位先在府中住下,小儿的病还得先请众人控制住”
这句话讲得很有礼数,在场的人也都纷纷回应答应下来,安宁侯附在凌藏耳边轻声说:“小心点”
知子莫若父,安宁侯看见凌藏背影时,就知道凌藏心里已经拿定主意,凌藏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走出院门。
“大人,江湖那边给的情报,说是……三殿下”凌藏低头整理着自己手腕的束带时,手下派出去的探子来报,凌藏嘴角咬住绷带,没有回头看向探子,只是轻微哼一声。
黑色的绷带在洁白的手腕上,本该精瘦的胳膊,上面有了明显肌肉,显然这是一夕一朝练出来的功夫,探子眼神沉默,他在凌藏手下待了许久,只见凌藏第一次露出想取人性命的眼神,身边散发出恐怖的沉寂感。
凌藏整理完所有东西,趁着黑夜的遮掩,迅速离开安宁侯府,而探子在注视中回到房屋中,此时,他已经穿上凌藏的衣服,戴上了人皮面具又一次出现在安宁侯和众人的眼神中。
安宁侯微笑着对着“凌藏”点头,将沉默的眼神投到黑色的天空中,手中默默握紧,不敢放松。
凌藏犀利的眼神像在捕猎的猫,散出幽幽黄光,与凌子谦相同的浅色眼瞳,在神态上不曾有一分相似,凌藏有惊无险地进入三殿下的书房,房屋中还有亮光,凌藏故意在书房外将脚步走重些。
三殿下南荣哲果然推开门将头探出来多看两眼,凌藏尖锐的刀锋,带着划破空间的风迹,抵住南荣哲的脖间,南荣哲本想大喊的嗓子,在听见熟悉的声音之后,立即闭紧嘴巴,发不出来一个字。
“三殿下,好久不见”凌藏隐藏在黑暗中的脸庞,突然出现在南荣哲脸庞旁边,像鬼魅一样地喊着名字,咒语般缠绕住南荣哲身上,令南荣哲脸边出现细汗。
“凌大人,好久不见”南荣哲心里紧张的发疯,可手掌拼命握住,指甲快要陷入肉里,用来保持表面的平静。
“殿下,臣的刀不长眼,你的毒最好现在有解药”凌藏眼神带着寒意讲出这句话,甚至手腕上多用力几分,南荣哲感受脖子的压迫感,声音最终还是带着颤音说:“杀手的确是我请的,但是我的本意不是杀他,是带他回来,毒也不是我下的,探子回禀我,说你已经归到越王手下,所以,我才想也许你的弟弟会成为你选择的助力”
“呵,越王”不屑的声音出现在南荣哲身边,又听见凌藏讲出:“原来人命在你们眼中不值钱,毕竟,我第一次听见请人需要杀手去请”
南荣哲到嘴的话,莫名咽下去,他心里清楚,本来凌子谦的命就是南荣哲要去杀掉的,只是不知道为何凌藏能找到他身上,而现在凌子谦没有死掉,还不如说自己本来不杀他,谎言被拆穿太快,来不及编造新的,只见凌藏一拳狠狠砸到南荣哲的脸上,使得他本来平整的面部出现巨大的红肿,逼着南荣哲拼命往后靠,冲进书房书案上。
幽暗的烛光下,凌藏像是死神一样步步紧逼,每走一步,让南荣哲的内心狂命跳动,嗓子大喊着:“你再靠近,我就喊人”
“你不会的”这句话,让南荣哲眼瞳出现巨大的惊讶,面部露出被看穿的疑惑,凌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手腕,黑色绷带缠绕在手上,增加了最大的摩擦力,让南荣哲的身上某处受到强烈的冲击,南荣哲身体里面的器官像是胀气的撕裂,血涌到喉咙中,又再次被南荣哲压下去,只有眼神不明地看着站立的凌藏。
凌藏扯过南荣哲的衣领,宽大的衣袍在拉扯中滑落,两个人的脸庞挨得极近,南荣哲细看着凌藏危险的眼神,烛光照映出一半的脸庞,气息幽香却寒冷,听见冰凉的语气说:“你该庆幸你没有杀掉凌千,否则,你连死都不能如愿”
“你敢,我可是皇子”南荣哲不甘示弱地回应道,下一秒凌藏狠狠握住南荣哲脆弱的脖间,手紧握住脖间的任何一处,只要稍微一用力,南荣哲的呼吸可以瞬间停止,恐惧高于任何情绪,瞳孔中出现了示弱,断断续续地说:“不……敢”
南荣哲扶着自己的脖颈,狂命呼吸空气,顺着风灌入肺中,第一次感受到鲜活,真是濒临死亡的一瞬间。
等到南荣哲再次环视屋子里面,发现看不到任何一个人,他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扶着书案冷笑道:“我们不过也只是他的一颗棋子而已”
不到片刻,门口响起敲门声,南荣哲立即整理衣服,推开门见客,南荣哲扶着自己的脖子,痛感让他暂时不能说更多的话,只好听着他的谋士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