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瞬间》Cyan空

5、秋水波澜

　　白顺安闻言抬眼望去，两人视线交汇又错开，白顺安自己也说不清他曾对陆近风是怎样的感情，说是执着，又觉得不像。
　　要是那串糖葫芦没吃到，他会想很久，对陆近风的感受比那份想还深，这样形容，白顺安又觉得单薄，因为远没有那感受折磨。
　　“你怎么找了个我完全没印象的演员来和我搭戏，”陆近风再次看向白顺安，目光平静无波，他毫不客气地道，“是想毁了你的电影吗？”
　　“这倒不劳你费心，”事情谈成后，李轩月完全不理睬陆近风话中的挑衅，她拿着笔在剧本上划了一段，神情乏味地揭起陆近风的短来，“这些天来的演员你哪个有印象，你忘了吗，你可是连刚见面的交往对象都能瞬间忘记对方长什么样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脸盲呢……对了，你是不是把我电话给你前女友了，她现在轰炸式地给我发消息，你怎么还没和她断干净？”
　　陆近风回想了下自己近期交往的对象，“元叶？”
　　“嗯。”
　　“我也忘了给没给了。”
　　李轩月：“……”
　　陆近风因为李轩月的吃瘪，心情好了些，“没想到她还能吵到你身上去。”
　　“我也是不清楚，虽然你人是很烂吧，但我真没想到你会决定和她在一起，她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李轩月一边翻剧本一边训道，“在一起就算了，结果没过两天你就给别人提分手，闹成那样也是你活该……你尽早把这些麻烦事解决，别到时候闹到剧组来了。”
　　“知道了。”陆近风敷衍地道。
　　李轩月将剧本递给白顺安，又看了眼陆近风，“你们先把我划的那一段过一遍，等会儿演出来给我看看效果。”
　　陆近风拿过白顺安手中的剧本，很不情愿地大致看了遍，并未怎么进入状态，也没管一旁的白顺安准备好了没，陆近风看向他一直没正眼看过的白顺安，还未等他反应，就直言道：“你现在，还爱我吗？”
　　一旁还未来得及坐下的李轩月听罢马上就意识过来，她真服了陆近风，又在那儿任性地开演，不过李轩月并未开口制止，她想看看白顺安会做出如何反应。
　　“我……”白顺安微低着头，眉尖皱起，一下子话就卡了壳，他还没来得及看剧本一眼，白顺安仍保持着先前略有些僵硬的姿势，面前是真的陆近风，总让他有些不自在。
　　张唯在一旁看着又害怕又觉得奇怪，白顺安慢慢抬首看向陆近风，陆近风直视着白顺安，目光坦然。
　　白顺安看着陆近风，一种无形的压力正压在他的心上，让他现在所有的举动都变得紧张起来，他想起些什么，只觉得这一幕有些荒诞，他垂下了头，身子却随之放松了，他轻轻地道：“不敢。”
　　这一词说出白顺安有种如释重负之感，不想说爱，也不想说不爱，就是不敢，在话音落下的那刻，白顺安同时产生了新的压力，神经紧绷起来。
　　陆近风快速地眨了下眼，嘲弄地轻笑一声：“也是，我好看成这样，你不敢爱也正常，敢爱我就把你头卸了。”
　　“我请问你们搁这给我演什么呢，”李轩月终于忍不住，不耐烦地道，“两个人演来演去没一个照着剧本演。”
　　现场的人神情各异，还有些轻微的笑声出现。
　　陆近风侧目，现场忽地噤声，陆近风神色顿时厌烦起来，他对着李轩月摆了摆手，“再找个吧，真不是我挑刺，这个照着词都能念错。”
　　“但凡你把你手里两份剧本给他看一份。”李轩月一脸淡然，剧本在白顺安手上待没待上两秒都说不准。
　　李轩月揉了揉手，“不说你们演的，单说你们两个，看起来完全不搭啊。”
　　“废话，”陆近风不悦地皱了下眉，“和我看起来搭的，我都没遇到过。”
　　李轩月抿了抿唇，若是在心里拿白顺安和陆近风作比较，肯定会觉得白顺安逊色，可当他们站在一起时，会很意外地发现他们各有各的感觉，互不相让，却也不是很相容。
　　她看向白顺安：“你叫什么？”
　　“白顺安。”
　　“顺利的顺，平安的安。”陆近风望着白顺安，声音带着探究又有些疑问的意味在里面。
　　白顺安似乎没想到陆近风会和他说话，他愣了下：“嗯。”
　　“有点熟悉啊这名字。”
　　李轩月不由困惑起来：“你们以前认识？”
　　“不认识。”白顺安毫不犹豫地开口否认。
　　陆近风垂眸望向他，眸光晦暗，琢磨不透的心思掩在其中，“没印象。”
　　白顺安垂下头，忽地笑了下。
　　“你笑什么？”陆近风疑惑地问着，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白顺安。
　　白顺安抬眼望向陆近风，陆近风算得上是他人生中刻得最深的转折，为此每每想起，总分不清对错，明明心里感受到的折磨与痛苦远胜于喜悦，但都抵不过他初次被陆近风吸引到时，那刻心中疯狂滋生的对生的渴望，若是当时没能看到他，他恐怕撑不过那段时间。
　　“现在笑得像哭一样了。”陆近风神情微妙，他不明地道，“你好奇怪……该不会是傻子。”
　　陆近风伸出手拍了拍白顺安的头，看向李轩月：“李轩月，你选的这个人好像总听不懂我在说什么，该不会脑子有病吧，难不成是你跑去医院找来的，咦，真是黑心，是有多缺人还找病人来演。”
　　李轩月翻了个白眼，满脸郁闷：老娘刚觉得你俩有感觉来着。
　　陆近风看着白顺安愣着后退的样子，心里觉得傻，面上忍不住露齿而笑，像是发散着真心在笑，比今日他其余的笑还要动人，陆近风戏谑而又任性地道：“我想我应该不用做自我介绍，但，我怕你在医院不知道，所以为了照顾病人情绪，我体谅你下……”
　　他朝白顺安伸出手，一副看他多善解人意的模样，他的笑容淡了几分，“我是陆近风。”
　　白顺安的心又恍惚了，他只知道他要握住那只手，但他向前时，陆近风又收回了手。
　　“算了，”陆近风嘟囔地道，“反正你也不懂我说什么。”
　　白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