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蛇》梦之冬晴

10、结束

　　程菲的继父死了，临死前一直对她说对不起，是自己拖累了他。直到葬礼上，他的那个儿子才露了个面。这个家本来就一贫如洗。除了一个老破房子以为什么都没剩下。他儿子把房产证拿走了。程菲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收拾了自己的衣物，她的东西少得可怜。一个袋子就可以装完。她的母亲原本也没有和继父领证。如果从法律的角度而言，他们其实还算不得一家人。 程菲从她母亲离开后，也没有用过继父的钱。她所有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自己考奖学金、助学金以及自己打工赚来的。办完继父的身后事，离开她生活多年的地方，她固然难过，也觉得解脱。 她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吴宇一直陪着她，也看着她。自从遇到了她，他没有在外面去玩，也没有到外面去浪了。他以前一直觉得自己很不幸了，有那样一个母亲，但现在跟程菲一比，都完全不算什么了。过去别人一直都说程菲是个冷淡的性子。但面对，没有血缘关系的父亲，她一直尽力照顾。曾经别人说她是个只知道读书的机器，无人知道哪怕对于这件事也是奢侈。吴宇也看出了，别管程菲嘴上怎么说，她是不肯麻烦别人的。

　　吴宇问她，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程菲简短的答道，回学校，考研，找工作。这一次，她没有后顾之忧，也没有了软肋和牵挂，不再会为了任何事情打断自己的计划，她对自己说。
　　不再是应届毕业生，程菲在学校附近的学生街租了一间底下室。这样她可以照常享受学校便利的学习资源。当墨斗再一次看到程菲的时候，感觉她黑了也瘦了。墨斗热情的跟她打招呼。程菲不冷不热的回应，但问及她的近况，程菲就不肯多说一个字了。
　　墨斗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更让他心里难受的是，她发现一个人经常性的出现在程菲之前，一个之前绝没有想到过的人吴宇。程菲之前人前人后从不掩饰自己对吴宇的不喜。但如今的光景变了。两人之间似乎有一种别人插不进去的默契与信任。吴宇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女朋友也都销声匿迹了。但若说他们是男女朋友又不太像。 这一点吴宇倒是没有看错，程菲现在那里有心思想那些。不知道，是不是，山上那一次就把程菲所有的运气都用光了。

　　程菲一直在碰壁，她内心里自嘲，这也许是命运对她心猿意马的惩罚，就那么一次对于目标的放松，就让她陷入了泥淖。学业和工作都毫无起色。而丰小霞的人生轨道仍像以前那样继续，她和戚威结婚了，婚礼也邀请了程菲，但程菲并没有去。程菲不愿，或者说是不敢去，她怕自己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