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她是她？ ...
-
卢珊珊将他们带到一个金碧辉煌的酒吧里，要了一个包间，为三人各自点了些吃食和饮料。
自己则要了一大杯烈酒，点燃一根烟，边抽烟边喝酒。
不知为何，卢珊珊显得很是局促不安。
她一会儿抽烟，一会儿喝酒，一会儿看向窗外，一会儿又拿起自己的墨镜戴上又摘下。
她像是在下某种决心，又像是在犹豫某个决定。
见她迟迟没有开口，杨咏晴忍不住问：“你找我们有什么事儿吗？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我们……要走了？”
“哦，我，我，我……”卢珊珊艰难张口，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可跟你说清楚啊，我们可没有欺负你，你还记得晕倒前的事儿吗？是你自己上来抓住我的胳膊，我可什么都没做，我也从不认识你。”
周远一口气说了好多，他既是说给卢珊珊听，更是想趁此机会解释给杨咏晴听。
他唯恐小晴误会自己和这个女人之间有什么瓜葛。
“嗯，嗯，我知道，我知道……”卢珊珊冲周远连连点头，像是要极力安抚他。
同为女人，杨咏晴看出了卢珊珊的欲言又止，以及她心底深藏的畏惧和害怕，便打算三人先离开，等卢珊珊能够真正调整好心态，再好好聊一聊。
“那我们先回去了，改天再聊。”杨咏晴正要起身，岂料卢珊珊也紧跟着站起来，嘴唇张合。
她明显想说些什么，却又实在难以开口。
“不着急，我每天都在那儿摆摊，你什么时候想好了咱们再聊。不急，不急……”杨咏晴轻声安慰，在她温柔且坚定的目光下，卢珊珊的局促紧张慢慢消失。
想了一会儿，卢珊珊摁灭烟头，郑重点点头，“那好，你们先回吧。楼下有司机，他会送你们平安到家。”
——
“这人是怎么回事儿？怎么那么奇怪？”刚下车，周远迫不及待地询问杨咏晴。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人咱们认识，而且……”
“什么？认识？”周远震惊不已，想起刚才自己还信誓旦旦跟卢老板说不认识他女儿，这不啪啪打自己脸嘛。
“咱们还救过她？”
此话一出，周远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自己什么时候遇见过卢珊珊，而且还救过她？
当他抬头时，发现杨咏晴和刘致和刚好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皆有种了然的感觉。
“哎，你俩打什么哑谜？她到底是谁？咱们怎么救过她？”周远急忙打断两人，深怕他们的默契加深。
“周远哥，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咱们救过一个女人。当时她衣不蔽体、神志不清，藏在稻草垛里，后来被杨正河一伙儿带走，设计要把她嫁给杨老柱……”
“你是说，她，她是她？”
周远极其震惊，他显然怎么也不能把记忆中那个邋遢的疯女人和刚才那个装扮独特、气质冷艳的女人联系到一起。
“应该是的。”杨咏晴点点头，“我看到过她脖子上不小心露出来的项链，那是当初我救下她后亲自给她戴上的。还有她的双手，”
杨咏晴伸出自己的双手比划：“纤细柔软，最初我遇见她时，就是那个样子。当初我就猜测她出生不是普通人家，如今看来，果然没错。”
“哦，天哪！天哪……”周远一连串叫出几个“天哪”，来宣泄他内心的震惊、痛惜、和愤怒。
其他人又何尝不是如此？
试想一想，一个家境优渥、冰清玉洁的女孩子，被拐骗至穷苦之地，忍受非人的虐待和凌辱，不发疯才怪！！
万幸的是她遇到了好心人，杨咏晴、代佳炜、周远、以及当时尚是陌生人的刘致和，四人一起将她从“魔窟”中逃出来。
“我猜今晚卢珊珊想跟我们相认，但……过去的经历太惨痛，她没法面对，所以才叫我们去了又什么都不说。”
杨咏晴说完后，三人久久没有说话，他们内心的冲击感太强烈，亟需慢慢平息。
“还好当时她遇见了咱们，才能逃掉。想想当初那一架打得实在过瘾！”周远握紧拳头，愤声道。
那一夜痛打杨正河之流，如今想来，依然让人血脉偾张。
周远最是爱打抱不平，能帮助卢珊珊逃离“魔窟”，让他觉得很高兴。
不过，他转而又感觉很难过，“总归她遇到了咱们，最终能逃出来。可若是别人，没那么幸运，那下场……可就太惨了。”
周远连连摇头，无比心痛。
说者无意，然而却听者有心，刘致和猛然抬头，眼睛里射出熊熊烈火，上前抓住周远衣领，怒声质问：“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我，我没说什么啊？你怎么了？！”周远看向杨咏晴，不明白这刘致和好端端地怎么突然发癫了。
杨咏晴忙上前，拉住刘致和，劝道：“周远哥有口无心，他不是故意的。你放手，快放手！”
闻言，刘致和才慢慢冷静下来，周远趁机从他手中挣脱，并后退离他几步远，“小晴，这人怎么了？怎么无缘无故就这个样子。”
杨咏晴用眼神示意周远别再说话，并小声地说出“妹妹”两个字，周远这才恍然意识到，刘致和的妹妹从小被人拐走，至今下落不明。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费尽心力寻找，可仍然一无所获。
这么重要的事，自己怎么给忘记了，刚才自己说的那句话，必然是令刘致和联想到妹妹身上的遭遇，所以才会控制不住情绪崩溃。
“不，我不是说你……”周远还想解释什么，刘致和已经转身冲回自己的房子。
“周远哥，你早点回去。”杨咏晴赶忙跟周远道声再见，随即也跟进去了。
一进院内，发现刘致和握紧拳头，一拳一拳砸在树干上，杨咏晴忙跑过去拉开他，“你干什么？！这样又是何必？”
她拿过刘致和的手，只见上面已血肉模糊，忙将人带进屋内，翻找出干净的布条和消毒水，开始为他擦拭受伤的地方。
“周远哥不是故意的，你不要记恨他。”
“我知道，我自然知道，我怎么会怪他、恨他？我恨的是自己啊！”刘致和满脸悲痛，无助地像个孩子，“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把小妹弄丢，这么多年来却一直没能找到。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
刘致和忽然用力捶打自己的脑袋，双手刚包扎好的白布瞬间血红一片。
“哎，你干嘛？！手不要了！！”杨咏晴忙将他的手抓住，让他不能再轻举妄动。
“我真的很失败，很痛苦……找不到妹妹，即便是死，我也不能安心……”他忽然一把抱住杨咏晴，哽咽呢喃道：“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爹娘临终前嘱咐我好好将妹妹养大，可我，我却弄丢了，我……”
猛然被抱住的瞬间，杨咏晴浑身一紧，她本想挣脱，却看见刘致和痛苦不已，只能拍拍他肩膀安慰，“放心，只要不放弃，你妹妹一定会找到的……”
“是真的吗？”刘致和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抓住杨咏晴的肩膀，急切地问。
“对！一定！你相信我。”杨咏晴很用力地点点头，给予刘致和莫大的安慰。
于情于理，她都坚信那个可怜的小姑娘一定会找回来，一定会和哥哥团聚的。
“谢谢你，谢谢！妹妹她一定会回来的，一定。”刘致和眼睛重现光彩，仿佛已经预见了妹妹回来后的情景。
——
“你有时间吗？咱们……聊聊？”
杨咏晴刚给客人炒好面，正整理灶台，忽然听到头顶上飘来一个声音。
她抬头，见来人是卢珊珊。
只是面前的人和上两次见到的截然不同，她没戴墨镜，也没化妆容，穿一件普通的家居服，外面罩一件羊毛质地浅棕色的披风。
站在深秋的风中，单薄又凄凉，感觉像树上的一片叶子般脆弱，随时随地都有被吹落的危险。
“好啊，有时间。不过你先等一下，我给你做点吃的。”
卢珊珊点点头，拢紧身上的披风，坐在椅子上。
很快，杨咏晴炒好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里面加上黄的鸡蛋、绿的青菜、红的火腿，搭配得很好看。
她坐在卢珊珊的对面，将面条推过去，“呶，快吃吧，尝尝味道怎么样。”
凑近了才发现，卢珊珊整个人精神状态很差，她眼眶红肿，眼下淤青，看起来疲惫不堪，像是多日没休息好所致。
杨咏晴本想问问卢珊珊怎么了，可还是忍住了，觉得还是等她自己想开口的时候再说比较好。
似乎是饿极了，卢珊珊将满满一碗面条吃得干净。
杨咏晴又端来一杯热水，放在卢珊珊的手里，让她边喝边暖手。
这才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了？看起来精神不太好。”
“你是不是早就认出我了？”卢珊珊低着头，嘴唇紧紧咬住一次性杯子口，不答反问。
紧接着，她摊开手掌，掌心里赫然是一枚玉佩，正是当年杨咏晴救下疯女人之后戴在她脖子上的。
杨咏晴接过卢珊珊手里的玉佩，原本质地普通，上面还带有裂纹的玉佩在卢珊珊身上佩戴多年后，已愈发单薄。
挂在一根红色细线上，实在是普通又廉价。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她是她？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