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理性危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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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好。“
扎着围裙的女人敛下情绪，和他们打招呼。
应郅琚微微颔首。
“阿妈，你认识这两个哥哥吗？“
扎西好奇的凑上来，站在女人身边，一边揪着她围裙的裙边，一边好奇的问。
“扎西，你去哪里了？“
女人并没有回答扎西的问题，她的语气担心焦急又严肃。
“我想去找阿爸。“
扎西低下头，委屈的揪着他阿妈的衣角。
“扎西，下次不能再乱跑了，你的阿妈会担心的。“
应郅琚见蓝珐揉了揉扎西的脑袋，一派温和。
“谢谢你们送他回来。“
女人的语气平和但有一种力量，她似乎能洞悉一切，这让应郅琚不禁开始打量她。
这个女人就是给他指路的人。
听她的意思，应郅琚很快明白，出现在那里的蓝珐也见过她。
应郅琚不相信缘分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从前听他坠入爱河的合伙人谈起这些，他总是当他头脑不清醒。
直到这一刻，他第一次体会到这种奇异的感觉。意识到这点，他不由觉得遇见蓝珐以后，自己的头脑似乎也总是脱离冷静，变得不清醒。
女人热情的邀请他们进门，应郅琚看蓝珐感兴趣，也没有拒绝。
整个屋子就像从门外看起来的那样，很温馨，虽然清贫得几乎没有什么家具，但手工做的沙发，外面包裹着彩色的布料，鲜艳的色彩与这个小渔村格格不入，阳光透过窗子斜射上来，泛起一阵暖意。在墙上挂着的玻璃相框反射出一片光点，走近才能看清，这是一张全家福。年幼一些的扎西站在一男一女中间，每个人的表情都是满足而幸福的。但应郅琚在这间狭小的屋内，却并未看出还有一个男人生活的痕迹。
应郅琚回头，蓝珐已经和女人交谈起来，他捧着一杯热茶坐在沙发上，白皙无暇的面孔在阳光下愈发地亮。扎西则被支去屋外，不知在干什么。
应郅琚回到沙发边，蓝珐见他来了，挪了挪，给他让出了一个位置。沙发不大，应郅琚坐下后，几乎与蓝珐贴在了一起，皮肤间的触感让他回想起晨间的事情，他有些不自在的将手一伸，搁在了沙发的靠背上。
蓝珐却身体一松，直直靠了上去，白皙的脖颈贴在应郅琚手肘间。
应郅琚胳膊僵了僵，放在那里，不敢动了，神色无奈的看了一眼蓝珐，蓝珐没有理他，自顾自的和人聊天。
“您沙发的颜色真好看。“
“这是我家乡的颜色。“
女人的眉眼弯出一个柔和的弧度，眼神里带着眷恋。
他们的谈话，应郅琚其实没听进去多少，但大致清楚了女人名叫格桑旺姆，是一个藏族人，和丈夫迁居至此。一年前，她的丈夫死于海难。
她叙述的很平静，仿佛死亡是早已既定的结局。
丈夫死后，格桑旺姆一个人抚养扎西，她不是在渔村长大的，不会出海，因此只能靠些手工活来维持生计。她的手已经常年颤抖，她的眼睛越来越模糊。
她说，她需要承受这些苦难来赎罪。
“为什么不回去呢？“
应郅琚插话，他想起女人方才眷恋的眼神。
“出来是有代价的。“
格桑旺姆的眼神里带着沉重的悲痛，仿佛沉淀了多年，远超她的年龄。
“我想送您一幅画，也是我承诺扎西的。“
应郅琚见蓝珐突然开口，有些好奇，他还会画画吗。
“可是，我们这里没有纸笔。“
格桑旺姆的语气里有些可惜。
“没关系。“
蓝珐弯了弯眼睛。
征得格桑旺姆同意后，蓝珐修长的手指沾着锅灰，在墙上涂抹。
应郅琚不知道他想画什么，只觉得他画起画来，浑身仿佛透着光，由内而外的，仿佛绘画天生该是他身体里的一部分。
应郅琚碾了碾落下的灰尘，他第一次纯粹的想了解一个人，无关利益。
当蓝珐落下最后一笔，应郅琚发现他画的也是一张全家福，只不过背景从海滩变成了藏区的群山连绵。
“谢谢你。“
格桑旺姆握着蓝珐满是黑灰的手，眼中闪烁着泪光。蓝珐迎着光安抚的拥抱了她，而后跟着扎西去洗手。
趁着格桑旺姆端详画的时候，应郅琚将蓝珐刚刚抽出来的钱放在了他们储物的框里，希望钱能在有用的时候，出现在需要它的人手上。
他们要离开时，格桑旺姆突然将双手合十举到头顶。
“祝你得偿所愿。“
“祝你平安康健。“
她分别对着应郅琚和蓝珐说。
“请你们一定要去西藏看看，或许会有新的结果。“
说完，就合上了门。
“走吧，玉哥。“
应郅琚在思忖格桑旺姆的话，蓝珐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扯了回来，他认真思考的神态还没收回去，被蓝珐看见。
蓝珐注视他的同时，他也望进了一双看着他的眼睛，里面的情绪难辨，复杂得几乎提取不出一个词来形容。
“叫上瘾了？”应郅琚从情绪复杂的眼神里脱身，问他。
“不可以吗？“
蓝珐的眼睛撇开了视线，加快速度，自顾自的往前走。
应郅琚迈开步伐，他的腿长，几步就将距离追了回来。
“没说不可以。“
应郅琚边走边看向蓝珐，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
是因为什么？格桑旺姆的话吗？
蓝珐的身体有什么问题？
应郅琚暂时想不出答案，蓝珐除了体温偏低外，一切都很正常，甚至只要他愿意，就能在海下甩开自己。
应郅琚见他越走越快，拉住了他的手，十指不容拒绝的扣了进去。
蓝珐不轻不重的回握住他。
“想吃鱼吗？“
应郅琚岔开话题，不自觉地放低了姿态低声哄他。
“嗯。“
蓝珐点点头。
应郅琚没有再开口，他只是力度正好地牵着蓝珐的手，没有强迫却也让他无法抽出。就如同他们现在的关系，他不会强求却好像怎样也无法脱身。
回到房车，应郅琚刚放下从集市买的鱼，就被一道力猝不及防地摁在车壁上。
应郅琚低头，蓝珐的力气远比他想象地要大，一时不设防，此时他的双手被蓝珐死死攥住，后背紧贴墙壁。
蓝珐的眼睛里充斥着无法言说的情绪，他踮起脚，整个人几乎贴在应郅琚身上，头紧紧靠在他的胸膛里。
应郅琚想抽出手，可低头看见他的样子，既不忍心，又怕自己会弄伤他。
只能随他抱着，看他究竟想做什么。
良久，蓝珐从他的怀里抬起头，蓝色的眼睛里悲伤被冲淡，另一种偏执的情绪占据上风。
应郅琚没有看见他眼睛里的执拗，以为他调整好了情绪，松了松绷紧的肌肉，想开口安抚他。
可他刚准备开口，一道幽香率先钻进他的鼻腔，而后是一片滚烫的唇瓣，一个冲动莽撞的吻就此落下。
蓝珐的吻毫无章法，应郅琚的理性告诉他，不能沉沦在这一段没有结果的情感里，但他的身体和心脏根本无法拒绝蓝珐。
刚开始，他还能左支右绌的应对蓝珐青涩的热情，即使推不开，也还能克制的不作出回应，但心底却对他的青涩生出窃喜。
直到蓝珐紧闭着的双眼突然睁开，蓝色的瞳孔像一个深深的漩涡，把人的理智吞没。
应郅琚在这双眼睛下，理性被击碎。
掠夺的本能代替理智支配着他，他开始回应。
最初，是第一次尝试的生涩，但这种事情，男人总是无师自通的。
应郅琚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唇齿之间纠缠逐渐娴熟，氧气逐渐消耗殆尽，情动之间蓝珐手上的力气渐渐松了。
在他彻底松手的那一刻，应郅琚反手重新攥住了他的手，侵略的气息铺天盖地。两个人都闭上了眼睛，应郅琚的手移到了蓝珐的脖颈处，暧昧的摩挲着。
最后，蓝珐终于站不住了，他才停止这场反客为主的掠夺。
应郅琚靠在墙壁上，呼吸错乱，神情透着从没有过的餍足，喉结上下滚动，似乎在回味方才的疯狂。
蓝珐失神地靠在他的身上喘息，被他搂在怀里。
良久，阳光从发梢挪到眼间，蓝珐抬起头，勾起嘴角，笑得动人，光正好照在他双眼之间，蓝色琉璃一样的眼睛被光照得更加透亮清澈，含情脉脉。
应郅琚被他的眼神定住，那一刻，他的心跳得比接吻时还要快。
“浪漫是没有结果的，应郅琚。“
蓝珐接吻后带着情欲沙哑的嗓音传进应郅琚的耳朵里。
“你说的对。“
应郅琚的双手扣住蓝珐的腰，将头埋在了他的颈窝之间。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理性危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