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荒地老》长煋

7、我可以吻你吗？

　　冬日的宁静午后，天色已经变得朦胧不清。
　　“嗡——
　　手机振动声不断传入祝今安的耳朵。那是一串串数字，像是被背叛的幽灵，在冰冷的屏幕上无声地舞动。
　　起初，他并未在意，以为只是骚扰电话，便将手机轻轻一推，让它重新沉入了这个静谧的冬日午后。
　　然而，那些数字仿佛有了生命，不断地跳跃，不断地呼唤，它们终于，在那股不屈不挠的铃声中，祝今安感到了一丝无奈。
　　他缓缓地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耳边传来的不是道歉，不是解释，而是一片质问和吼叫。
　　“祝总，您为什么开除我？”
　　听到熟悉的男声声音，祝今安沉着声。
　　“你打的还是我私人号？看来能力不小......”
　　那沉默比任何言语都来得沉重，它像是一块巨石，压在了祝今安的心头。
　　他能感受到电话那头的呼吸，那是背叛之后的忏悔，还是无言的辩解？
　　“杨若明，你蠢就蠢在什么都不懂，莽撞行事。”
　　对面颤抖着声音，“什么？”
　　“方案，你泄露的，我就不问给谁了。”
　　“祝总，您在说什么啊？”
　　祝今安轻笑了一声，“观察我挺久了吧，想阴我，觉得我没有准备。别装了，早就想跳槽了吧!”
　　对面一片沉默，见对方没做声。
　　嘟---嘟——
　　祝今安点了挂断键。祝今安看着挂断电话的屏幕的心中却掀起了波涛。他静静地看着，看着那些曾经熟悉的头像，如今却变得陌生。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或许，沉默才是此时最好的语言。
　　夜幕低垂，星辰点缀着天际，祝今安身着一件柔软的居家服毛衣，轻盈地走下楼梯，温暖的灯光洒在他的发梢，为他披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站在楼梯上向下看去 ，他似乎正沉浸在电视中，画面在屏幕上跳跃，如同时间的碎片在回忆的河流中闪烁。
　　祝今安轻轻地走向沙发，米安的轮廓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柔。他坐在米安身旁问他：“你在看什么？”声音很轻柔，仿佛是夜风拂过树梢的低语。
　　米安：“我的新电影《落春之秋》，今天才在电视端上映，再回看一遍。”
　　米安沉默了会儿，似是想到什么，挽上祝今安的胳膊，嬉皮笑脸的跟他撒娇。“你帮我点评一下，上次首映礼你都没来。”
　　祝今安轻声说：“我不懂电影。”
　　“没关系，你懂我啊，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你懂了我就会懂我的电影的。”
　　祝今安笑出了声，“是嘛，那我陪你一起。”
　　两人就这样坐着，仿佛时光倒流，回到了他们初识的那一刻。祝今安坐在领奖台下，目光中满是骄傲与喜悦，看着台上的米安，他如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光芒四射。在他的心中，那时便种下了一颗种子，如今已长成参天大树，根深蒂固，如今不可撼动。
　　南舒悄声绕到他们两人身后，内心如同被狂风卷起的海面，醋意和愤怒交织在一起，翻涌不息。他深吸一口气，大声喊到：“吃饭了。”
　　看到被吓到的米安，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快感。
　　当祝今安全身展现给南舒时，让他瞬间凝固，目光定格在那个身影上。
　　祝今安，那个严肃的总裁，如今却以一种全新的姿态出现在他的面前。不再是西装革履，不再是那副成熟的伪装，而是发尾自然垂落，漆黑的眸子被遮掩，南舒的心跳在这一刻加速，他愣住了，所有的言语和动作都凝固在了这一瞬间。
　　记忆中的少年，如今以一种最真实的方式站在他面前，让他无法移开目光
　　“南舒。”。
　　直到祝今安再次呼唤他的名字，如同时光的低语。
　　“吃饭了。”
　　在温馨的餐厅里，三个人围坐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美食的香气。南舒一脸不悦，但并未让祝今安发觉，他轻声道，“找到房子了，明天就般吧！”他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仿佛在催促米安快些离开。
　　南舒一边说着，一边细心地为祝今安夹菜，动作温柔而体贴。
　　祝今安没有拒绝，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疑惑，但更多的是对南舒的信任。
　　“这么快！”
　　南舒解释说:“那是我的房子，不用那么看着我，家具齐全，拎包入住。快点行动吧！”听到这些，祝今安的心瞬间安定下来。他相信南舒绝不会亏待自己的房子，这份信任让他感到无比的安心。
　　米心在一旁默默地观察着这一切，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意识到，这个男人一分钟都不想让自己留在祝今安的身边。
　　真是狡猾，表里不一啊！
　　不过好消息是自己找到了房子，不用担心人身安全问题了。
　　饭后休息时间，祝今安本想去书房工作，奈何受不了两个人的死缠烂打，接受在客厅工作。
　　米安看着贴近祝今安的南舒，还是有些不服气。“那你也该走吧。”
　　“我，再说吧。你就管好你自己放心住就行了。”
　　“你......哥，你看他。”
　　祝今安只是说了句，别闹了。他明天要出差，让他们都离开。
　　“什么！”两个人异口同声的惊呼。
　　南舒先一步问出口：“去哪？”
　　祝今安不再应答，他不想说。键盘不断在敲击，像是在逃避。南舒被他的沉默不语噎住。他明白他是故意不告诉自己的。
　　“去多久，一天？两天？”
　　“三天。”
　　米安后知后觉的觉得气氛不太对劲，安静起身，离开客厅，走向自己的房间，整个客厅只剩下他们两人。
　　“你为了躲我。”南舒站直勾勾的盯着沙发上的南舒，那眼神似乎要把祝今安拆之入腹。
　　“我没有。”
　　“你别躲着我。”南舒的声音慢慢变得哽咽。“你别躲着我，我吓到你了吗？还是你接受不了我这么靠近你？”
　　祝今安察觉出他哭了，关闭电脑，望着他的眼睛。自己的眼睛却逐渐附上了感性的泪水，他说别哭了，并不管用。
　　“祝今安，我喜欢你，我们才重逢两天，你就躲着我。你不能这样。如果你接受不了可以跟我说的。”
　　祝今安见到这样的南舒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伸出手一遍遍的给他擦眼泪，一遍遍的安慰他“你别哭啊！”
　　“你如果真的不喜欢我追你，可这规则是你一开始说的啊，你不能......不能说话不算话。我希望你能跟我谈谈，可你一直在逃避，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我没办法，我只能按照八年前的喜好来，你不喜欢吗？”
　　南舒落下的每一滴泪都打在祝今安的手上。像千斤重的石头落在自己身上。他看不得南舒这个样子，伸手将南舒拽过，紧紧抱住，轻轻拍打他的后背，南舒只愣了一瞬，回抱过去，抱得更紧，贪恋这一刻的美好。
　　温热的呼吸交错，南舒沉重的呼吸声拂过南舒的耳尖，有些燥热。
　　见到抽泣的南舒冷静下来，他试图推开他，可南舒却不愿松手。
　　“再让我抱一会儿吧，求你了。”
　　祝今安不再挣扎，依着他来。南舒将头埋在祝今安肩膀上磨蹭。弄的祝今安有些痒，拍拍他，让他停止。
　　南舒故意贴在祝今安耳旁说话，“祝今安，你想我吗？我很想你。”
　　“我知道，你已经说过了。”
　　南舒抬起头，用那双哭的猩红的眼睛看着祝今安。“你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不然你也不会对我这么冷漠。”
　　祝今安看着他，不由自主露出笑容，看到祝今安的笑容没生气，而是心动。将自己的头继续埋入祝今安颈窝。“你不喜欢我，你喜欢那个小白脸吗？”祝今安有些疑惑，他说的是米安吗？“你是说米安？那只是我的朋友。”
　　南舒：“你爱我吧，祝今安。我会对你好的。”说到这，南舒又不由自主的抽噎起来。
　　“可你不才追了我两天吗？”
　　“可我喜欢了你六年，或者七年，你知不知道用一年时间强迫自己忘记你，有多难?，我再也等不起一个七年……但如果你不乐意，我可以继续追你的，你别……躲我……”
　　祝今安试探问道:“你为什么喜欢我?”
　　“没有理由，我就是喜欢你，我爱你，祝今安！”
　　当他说到“爱”字的那一瞬，祝今安的喉咙似乎在燃烧，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只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在不断的放大，靠在他身上的南舒一定感觉到了。
　　“砰砰——砰砰——砰砰——”
　　心跳声在寂静的房间被放大。祝今安比任何人都深刻明白坠入爱河不需要什么天大的理由，只觉得此刻的南舒格外的让人心生爱意。
　　他伸手将南舒推开，对上他的眼睛，目光灼热的盯着他的脸。沉沉的呼出一口气，“南舒，你听我说，我喜欢你，喜欢你八年了。你懂了吗？”
　　“什么?”南舒沙哑的声音中带着震惊。
　　祝今安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脸上染上一层薄薄的红晕，双手在南舒的肩膀上不断紧握。“我说我喜欢你，喜欢你八年了。你开心了吗？”
　　“我不信。你不用为了安慰我想这种理由。我可以接受你拒绝我的……”
　　南舒心中一凛，紧紧回握住祝今安的手腕，瞳孔中透露着震惊和不信任。
　　祝今安笑着看向他，不疾不徐的向他解释道:“我真的喜欢你八年了，相信我好吗？”
　　此刻的祝今安和南舒错落开，南舒直起身子，微微低下头，强迫他与祝今安拉进距离。鼻腔的气息打在他的眼睑上，脸颊上，呼吸交错。“那你还让我追你两个月，再考虑我?”
　　祝今安勉强镇定下来，调整呼吸和自己的心跳，:“我怕你后悔，想给你反悔的机会，也是给我一个放弃你的机会。维持最后的体面，看来我失败了……”
　　南舒的目光如同牢笼那般，紧紧包围着祝今安，他们可以从对方的瞳孔中看到对方的倒影。
　　南舒眼睫微微垂下，语气暧昧。“那我们两情相悦，我可以吻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