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裴渚，肖自由申请加入你的人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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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渚蜷缩在宿舍被窝里，室友的说笑声吵得她脑子嗡嗡叫。她翻着肖自由的新微博，是两个人那天拍的卖家秀照片，确实没露头。底下评论都在对新搭档的出现表示震惊和欢迎，夸赞两个模特般配身材好的比比皆是，也有一些女友粉阴阳怪气。
摆拍而已嘛。当时肖自由是这么说的。
裴渚揉着眼睛，回忆路上糯糯说的话。
糯糯说，说空间里关于招新日cp之战的帖子一夜之间全被删光了。
糯糯说，国庆假期的时候有天晚上在环道上看到他俩了。
糯糯又说，她放弃肖自由了。
"肖自由……"裴渚轻轻念着他的名字。
距离考试日还有一个月。
气温渐寒，早上出门去图书馆，要迎着瑟瑟秋风，顶着才蒙蒙亮的乌青天，在门口排队进去找位置。
裴渚摇摇晃晃拐进茶水间，神智不清地打着哈欠，拧开烧水箱泵的瞬间开水水流乱呲，裴渚条件反射地扔了水杯，手上的灼热让她瞬间清醒。
"喂！"肖自由把她拽到一旁的水池，打开了水冷头冲她的手。烫到的皮肤接触到冰凉，才渐渐缓和了一些。
"你先冲水，一定要冲着！"肖自由着急道，"我去买药。"说话音未落，那身影早已跑了出去。
他又是从哪变出来的？裴渚心想。
裴渚关掉了烧水箱的开关，听着耳边的水流声，手背一阵接一阵的又痒又痛。愣愣地盯着地上左右滚动着还未停歇的水杯，整齐的方块地砖逐渐模糊变形。
偶尔进来几个接水的同学，见水箱灯灭着，皆是一脸疑惑地离开了。
肖自由抓着药膏冲进茶水间，看见裴渚傻呆呆地站在水池前面，正拿另一只手抹着泪。肖自由目光沉沉，锁着眉头把人揽进怀里，揉着头拍着背道：“别怕，别怕……”
跟在肖自由后面进来的是图书馆的安保大爷，为烧水箱子换了个水泵。
二人来到走廊一角的沙发上，肖自由拆开包装读使用说明书。
“这东西不就是直接抹的吗。”裴渚说。
“那也要先确认一下。”肖自由拿棉签沾了药膏，糊在她手上。
“嘶——”裴渚缩了下手。
“想早点好就别乱动。”肖自由淡淡道。
有人在边上路过，不住地往他俩这边瞟。肖自由的蓝头发属实有点惹眼，裴渚心想，好社死。
“前几天……对不起啊。”裴渚说。
“嗯？”肖自由一层一层抹得认真，裴渚说的话没太过脑子听。
“就是，那天在工作室，自己先走了的事……”裴渚轻轻解释道。
肖自由抹完，捏着她手腕对着深红色的地方吹了吹，痒痛感已经不怎么强烈了。
“哦，你说那天啊”，他靠在沙发上舒了口气，闭着眼睛说，“没事”。
裴渚偷偷打量他，有一道道汗水在他脸庞流过。医务室好像不太近。
裴渚“哦”了一声，掏掏毛衣外衫的口袋找手帕纸。
“反正你总是这样啊。”肖自由说。
裴渚捏紧手里的纸，嘟囔道：“……那你就别搭理我了呗。”
“喂……”
“反正我一天天别别扭扭的，脾气也不好，我建议您还是别再跟我玩了”，裴渚看向一旁，紧紧咬着唇说，“看着你就烦”。不，她明明想说，真的很抱歉，下次不会这样了。
“你讲点道理呀”，肖自由不怒反笑，无奈撇眉，“就这么不想看见我？”
裴渚赌气，狠狠地说：“是，你少一天天的同情心泛滥了，好像谁没你不行似的。”不，她明明想问，你最近在忙些什么啊，好久不见。
肖自由叹了口气，把药膏放在她手上，说着“那我不烦你啦”，果真头也不回地走了。
裴渚当然说完就后悔了，大半月不见肖自由的日子，天知道她心里有多难熬。但是对着人又管不住自己的坏脾气，裴渚懊恼地拿鞋跟敲着地砖。他说的那句“反正你总是这样”，到底是什么意思。
手心捏着的手帕纸被揉了个稀烂，掉着碎屑毛毛。
看了看手背上均匀平滑的药膏，她想，唯一愿意尝试靠近她的人，也被她推远了。
裴渚拉着满箱的复习资料，躲回在五六三巷的出租屋。仅国庆假期回来过一次，屋里有些闷，裴渚恨不得敞开所有能开的窗户。
满屋子呼呼的凉风，卷得帘子一下又一下敲打窗台。茶几和吧台通通落了一层灰，床单被罩散发着一股潮味。
屋里反复回荡着洗衣机翻搅的声音，复习资料是真的多，裴渚收拾了一下午才算告一段落。养生壶内开水翻滚，裴渚接了一杯，抱着膝盖缩在沙发里。
笔记本正大声放着音乐，掺和着一些邻里传来生菜倒进热油的滋啦声，还有炒勺敲锅的锵锵声。
手机屏幕"叮"的一声消息提醒，裴渚拿起来看。
17:53
林冉：小裴！你在宿舍吗？
林冉：我买了好好吃的糕点分给你！/开心/开心/爱心
裴渚犹豫了一下，如实道：
裴渚：小冉，我没在学校。下次有机会再品尝你的好吃的吧/委屈/玫瑰
林冉：[震惊.jpg]
林冉：你不在学校？！
林冉：你出去玩啦？
裴渚：在我之前在外面租的房子。
裴渚：在备考来着嘛，期末考试季图书馆太难找位置啦/大哭
林冉：那好吧，自己复习倒也是能更安心一些。
林冉：有机会想去你家玩！/兴奋
林冉：你自己住要注意安全哦，要好好吃饭！/加油
裴渚：嗯嗯
水星记的旋律听得人昏昏欲睡，裴渚想翻个身窝在沙发里，沙发巾蹭到了手背，有些疼。
想起药膏还在衣服兜里，裴渚爬起来去衣架上掏。
突然响起三下清脆的敲门声。
裴渚问了声："谁啊？"
"你爸爸我！"肖自由说。
"我去你的！"裴渚开了门，鼓着脸瞪着他问道，"你怎么找到这来了。"
"哦，用了点小手段。"肖自由拎着几大袋子东西，毫不客气地顺着门缝挤了进来。
"没有拖鞋。"裴渚说。
"没关系，我自备。"肖自由弯着嘴角，在一个购物袋里翻了翻，掏出一双粉色毛茸茸拖鞋，瞧着她脚上的凉拖说，"你穿这个，把你那双脱给我"。
"……"，裴渚乖乖换了鞋子，才反应过来又被他牵着鼻子走了，叉着腰问道，"你来干什么啊？"
"我怕某些人还没熬到考试日就提前饿死了。"肖自由笑道。
裴渚嘟囔道："怎么可能。"
肖自由扫了一眼干净的厨房和灶台，把购物袋里的鸡蛋蔬菜水果牛奶一个个码进空荡荡的冰箱，自言自语道："果然不出我所料。"
裴渚放任他瞎折腾，给手又擦了点药，看着这一块死皮有点发愁。
"别担心，两天就掉了"，肖自由揪出一条鱼，扔进水池，动作熟练地清洗起来，"补点蛋白质，好得更快。"
裴渚愣愣地看着他，好似上午的事情没发生过一样，难道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如此在意吗。
"会蒸米饭吗？"肖自由问。
"当然会！"柜子里有一袋买来后还未拆封的长粒香米，裴渚拿剪刀豁了个口子，舀了两个量杯的米进饭锅。
两个人要吃两碗米，两碗米接水要到刻度二那里。裴渚心里念叨着，稳稳当当从饮水机接了两刻度的水，插上了电饭煲的电。
"真是人才啊你"，肖自由从身后贴过来，抢走了饭锅，打开水池水龙头，"要先淘米啊笨蛋"。
"哦。"裴渚咬了咬下唇，好像有点紧张，完全忘记了。
鱼在锅里被咕嘟咕嘟得煮到烂，汤色奶白醇厚。虾仁软软弹弹地化在碗里，晶莹剔透。肖自由哒哒哒切着芹菜，小臂肌肉一鼓一鼓的，芹菜香气嗅着令人舒心。
画面温馨得令人怀疑真实性。
"挺熟练啊。"裴渚说。
肖自由"嗯哼"一声，准备好食材，洗了洗手，口中念叨："要是有两个锅就好了。"
汤在灶上炖着，肖自由坐在吧台前，端起裴渚的桃子汽水打量一番，喝了一口。"嗯！是熟悉的味道。"
"要喝你自己开一个嘛。"裴渚说。
"嘿！小气。都给你做饭吃了，也没我一口汽水喝啊。"肖自由托腮道。
裴渚眨眨眼，小声道："那就喝呗。"肖自由一脸得逞得又喝了两口。
窗外一片万家灯火，抬头不见星月。裴渚拉上帘子，余光瞥见茶几上的小相册，拿过去问："这是什么？"
肖自由解释道："上次拍的照片，算你一份，洗出来了。"
翻开相册，竟然是完完整整的全身照——保留了清晰的面部的版本。
"哇"，裴渚翻看着，"好像很久没有洗过照片了，这套拍得效果还不赖。就是好做作啊三花老师。哈哈哈哈哈。"
肖自由关了火，撑着吧台说："诶，嫌我做作，那你别跟我玩啊。"
"你怎么突然阴阳怪气的……你学我是不是！"裴渚对上他笑盈盈的眼睛，才反应过来他在学她早上。这种话，任谁听了都会不爽吧。
"对不起啊，我其实当时，没想这么说来着。"裴渚低着头说。
"当时确实是有点生气"，肖自由说，"但我总算想明白了"。
"什么？"裴渚问。
肖自由凑近了些，笑道："你的话，得反着听。嘴上说着看见我就烦”，手指有意无意落在二人的照片上，“抱我的时候倒是抱得挺紧的。"
裴渚脸颊一红，抬手想捶他。
"裴渚"，肖自由拉住她的手说，"今年我又拿到国家奖学金了，我还把有用的证全考了。不出意外大四可以申请保研，实习的公司也联系好了，还签了几家品牌的代言协议"。
"我在努力践行承诺哦。"
裴渚扯扯嘴角，夸赞道："很棒。"
"但是，相比之下，我一点拿得出手的成就都没有。"她搓搓手里的相册页，有一搭没一搭地抻着。
"我可没想和你比赛或是争什么一二"，肖自由双目注视着裴渚，认真道，"我做这些都只是想争取一个，能一直站在你身旁的机会，我想让自己更亮眼更出众，以至于更有自信能勇于提出申请……加入你的人生"。
"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肖自由弯弯嘴角，声音确是明显得颤抖，"本来是想等你考完试……但我怕我再不说，你能把自己别扭死"。
摊开的相册停留在少年少女含笑对视的制服合影那页，笔记本里正随机播放到我们俩。
他问："你也喜欢我，对吗？"
裴渚看他一脸认真，自己也不由得紧张起来，抿紧了唇眨眨眼睛，没忍住笑出了声。
"啧，我应该挺严肃啊，咋还给你整笑了呢。"肖自由说着，睫毛紧张地抖个不停，拉着裴渚的那只手攥得骨节直泛白。
裴渚捏捏他脸颊，还挺软，嘴上调侃道：“你难得严肃的时候还是挺帅的。"
"想听回复吗"，裴渚抬眸盯着他，勾着脖子把他拉下来，顶着他额头，轻声讲话的气息打在肖自由的唇尖上，"你这么聪明，自己领悟啊"。未等肖自由开口，就贴上他的唇。
裴渚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喜欢他，但是对他的占有欲，全在吻里了。肖自由亦然。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裴渚，肖自由申请加入你的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