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失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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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枧安静地垂着头，宛如做错事的小孩，明烨刚准备开口解释，就被敲门声打断。
“其实…”
明齐一顿，起身去开门了，是昨夜的新娘子玉儿。
“女侠！”玉儿见她开门，开心地喊道。
少女提着食盒，一脸的笑意嫣然，让明齐有些不好意思，她扯着嘴角，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善一些：
“叫我明齐就好，玉儿姑娘找我有何事？”
玉儿将手中的食盒递到她面前：
“我来给你送着吃食。”
明齐有些受宠若惊地接过，她让出路：
“进来一起吧。”
“不用了女侠，我得回去了。”玉儿眼神往里瞟了一眼，将食盒交到她手中便急匆匆地走了。
明齐看了看手里食盒，重新将门关上。
“师姐，谁送来的呀？”明烨看着她手上的食盒疑惑。
“玉儿姑娘。”明齐将饭盒打开，将明烨口中所谓难吃的饭菜都拿了出来，下方放着一张信。
见状，明烨连猪蹄都不啃了，刚想开口说话，就被明枧一把捂住嘴巴，明齐设法立下一层隔音墙。
明齐打开信封，里面只有寥寥几字：
蝶王饲养方式是处女之血。
“处女之血？”明烨一脸惊奇。
“师姐是如何进的这蝴蝶谷？”明枧突然看向明齐。
“我将你的气息印在灼华上，灼华带我进的，刚好碰上谷主加固结界，他认得我，便带我去救你们了。”明齐开口。
什么气息？明烨一噎，怀疑自己听错，看向明齐，师姐哪儿来的明枧的气息？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明枧唇角微微上扬，蝴蝶谷可不是随便就能找到的地方，他们来的时候是委托人带他们来的，否则根本不可能找到。
“我问过谷主，他说每年到这个时间都要加固结界，防止结界削弱，外人闯进来。”明齐没理解到明烨眼神的意思，继续开口。
明枧戳了戳少女的衣袖，拖着长音叫她：“师姐…说到外人，方才为师姐看内伤的青年，就是五年前被救进来的。”
“师姐，那位青年刚好也是被巩固结界之时落难被救的，你说巧不巧？他跟十七师弟一样，失忆了。”
明烨：“……”无处不在的十七师弟。
话题被转移，明齐也顾不上问他枯莲玄环的事：
“你们来这里已有四个月，就一点进展都没有吗？既然事情棘手，为何不向同门搬救兵？”明齐有些不悦：
“若不是我来找你们，你们是不是还得拖上那么一年。”
“不是的师姐！”明烨立即否定道。
“都怪我，在第一个月抓捕那树怪的时候被中伤，修养了一个月，我们以为很快就解决，况且这是师尊给我们下的任务，想必是想历练我们，我们是师兄，总不能嗯…所以…所以便没有…”
话说到后面越小声，明齐大概也听懂了，无非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伤到哪里儿了？”听到他们受伤，到底没怪罪他们，明齐关心道。
明烨受宠若惊地摆手：
“已经无碍了师姐，不过是中了迷药昏迷了几天，灵力被削弱，您放心吧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树怪只有每个月的十五会出现接走新娘子，一旦让他接走新娘子，根本就无一丝踪迹可寻，说来也奇怪，我们想假扮新娘子让树怪接走，谷主他们不肯同意，说是试过了，让谷中壮实一点的男子假扮，结果还没抬走就发现是假的了。”
“那山神发怒，小河会瞬间变得干涸，大地因地震而干裂，庄稼全部变黑，村民们根本活不下去，所以谷主说什么都不肯尝试这个办法，一旦那些植物枯萎，那些刚孵化的唤月蝶没有食物，必死无疑。”
明齐蹙了蹙眉：“变黑？”可如今那山怪已灭，也没见山谷有异常啊。
“是的师姐，如同烧焦一般。”明烨点头。
“那树怪狡猾的很，我们也是只有在他每个月来接新娘子的时候见过，其余时间，我们连个线索都没有，昨日我们本打算直接跟他硬碰硬，没想到师姐您也来了。”明烨说道。
明齐一脸的凝重：
“那之前三次你们是如何追的，你又是如何受的伤？”
“咳，一开始我们没想打草惊蛇，本想着让他接了新娘我们跟在后面，看能不能寻到他的老窝，顺便救下其他新娘，然后结果我们被发现了，那丑东西摆了我们一道，朝我们撒了迷药，我不甚中招…昏迷了几天。”
“第二次的时候，我们跟到了后山就跟丢了，他们消失的毫无征兆。”
“第三次也就是上个月，我们同他交手了，但是这东西一到了后山就熟络的不行，我们逮不住他，后来大师姐出关那几日，我们进了后山探查。”
“想用天地玄指引方向才发现，我们入了一个阵法，在里面，我们的修为被生生压下了，根本没有灵力操作天地玄，也是那时候，二师兄体内妖力失控将那阵法给劈了，我们才逃出来。”
明烨没敢说的是，原本那妖力是可以控制的，但那阵法启动，震裂了明枧的玉简，这才发疯削了人家半个山头。
明齐将手指搭在剑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看向一言不发的明枧：
“可有伤及无辜？”
少年眼睫轻颤，与她四目相对：“我没有师姐。”
明齐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他，气氛安静的可怕，明烨小心翼翼地开口：
“师姐我作证，他没有伤到人。”
见她还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明枧，难得见师姐这么严肃对他，明烨默默闭上了嘴。
看她如此严肃的神情，明枧的唇角自嘲地扯了扯
“师姐还是不信我？”
明齐还是没开口，听见他声音有些沙哑：
“原来在师姐眼里，我就是那种杀人不眨眼之人吗？”
“是不是师姐有了更好的师弟，便不想再理我了？也是，十七师弟乖巧懂事，聪明能干，不像我，只会拖师姐的后腿。”
明烨默默地为这位十七师弟祈祷，这人还没见到呢，这位十七师弟就在明枧嘴里出现了不下十次，这要是见到了，不得打起来？
“既然如此，回去我就跟师尊申请，闭关近月岭，永世不踏出缥缈峰半步。”明枧起身，神情漠然：
“师姐请吧，我要休息了。”
近月岭…听到这三个字，明齐地指尖蜷缩起来，平静的面孔出现一抹浮动。
明烨脸色也有些复杂，还没见过两人闹的这么僵硬的样子，他刚想起身劝劝两人，就见明齐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啊这。”明烨看了看走远的少女，又看了看脸黑的明枧，第一次见师姐对明枧的招数目不斜视，他没忍住笑了出来：
“噗，你换个方法吧，师姐已经不吃你这一招了。”
见他脸黑如锅底，明烨突然想起了那位素未谋面的十七师弟，他咽了咽口水，师姐该不会是真的…他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好消息，明枧失宠了，坏消息，有新人争宠了。
他拍了拍明枧的肩膀，难得好脾气地叫他一声师兄：
“师兄你别伤心。”
“滚！”明枧沉着张脸，阴沉的可怕。
明烨默默放下了手，追着明齐跑了。
见两人走远，明枧才伸手去摸脖子后面发烫的莲花，他猜到师姐会因为他失控而生气，所以才会故意受伤让她心疼。
可是师姐居然不信他，被困阵法灵力被封，她不问他有没有受伤，反而质问他有没有伤及无辜，在她眼里，自己就是这么个十恶不赦的人吗？
哦对，他也不算人，他只是个不人不妖的杂种罢了。
明枧突然轻笑出声，抬起头来恢复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手指搭上肩膀的伤口，用力一叩，红衣瞬间被染暗。
不知道血流了多久，直到面色死白，这才松手慢悠悠地拿出一张帕子将手上的血迹擦干净。
脖颈的枯莲玄环若隐若现，他抚着脖子后的黑莲花，暗红的眼眸微微一亮。
他真想…拆了这个破东西，但是不行，拆了就代表跟师姐的联系断了，当年若不是因为有这层深意，明枧怎么可能戴上这个跟狗项圈一样的破东西！
另一边的明齐去了后山，她没有不相信明枧，她下山的初衷只是怕他受伤，其次才是伤及无辜，当年她费了多大劲才将那件事情瞒下，这种事，不能有第二次，否则，她保不住明枧。
这次事件让明齐深刻意识到，他的妖力越来越不可控了，妖力越不可控，枯莲玄环压制所受的内伤就会越重。
她以为他失控是因为杀了人，身上杀戮越重，妖力就越强越不可控，可他仅仅是因为一个阵法就失控，她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枯莲玄环粉碎，该怎么办？就连这次红莲玉石的感应她都没有察觉出来及时赶到。
好在没有伤及无辜，若是再有下次赶不到他身边怎么办？
还会有这次这么幸运嘛？少女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骨，脑海浮现出当年的稚嫩话语：
雾虚表情严肃地问她：
“阿齐，若有朝一日他再次失控，又该如何？”
那年明齐十二岁，她握紧手中的灼华剑，语气坚定：
“我会亲自杀了他。”
……
杀了明枧吗？明齐拧着眉，试图将这想法驱逐。
“师姐！”明烨在她身后喊她：
“师姐要去后山吗？”
明齐停住脚步等他：
“你怎么跟来了。”
明烨跟她解释：
“师姐，明枧他…真的没有伤及无…”
“我知道。”明齐打断他的话。
“？”知道？明烨顿了一下，还以为听岔了：
“那师姐你…”
明齐抬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明烨被她看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师姐你这么看着我做甚？”
雾虚喜欢将他们两个绑在一起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明烨如今也是金丹期，在没有妖力的加持下，实力应该差不多的。
她不敢说这两人不相上下，比剑的话应当是明枧更胜一筹，比阵法结界的话，应该是明烨更胜一筹，所以雾虚才会将他们两个安排在一起，为的就是若明齐不能及时赶到他身边，明烨也能困住他，为她争取时间。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失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