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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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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煦把人带去了火车站附近的小旅馆,原本今天就要出发去的,但遇到了这档子事,车票作废,还去了趟医院,额外又付了一晚的钱,明日一大早还要去买车票。
摸摸兜里的钱,心里一沉,和煦没表情的脸显得更加严肃,旅店本就小,他不说话,气氛降至冰点。
“哎我去,这床怎么破成这样,我们一块儿睡真不会塌吗。”好在程树垣不会看人眼色,还一脸新奇观赏这小旅店的环境。
太破了,他真是想不到,这简直是超乎想象的破。
“和老师,咱们明儿几点出发啊?对了我还不知道这是哪儿,不过我现在没有身份证,能买票吗?”
噼里啪啦一顿输出,和煦意识到哪儿不对劲。
“你怎么知道我叫和煦?”
醒的时候也是,为什么一睁开眼就叫他和煦?
“我看过你的纪录片。”程树垣一说出口赶紧刹住车,忽然想起这时候悬崖之花是不是还没出来?看和煦这样应该还是大学生。
“我的毕业作品只在学校放过。”既然看过自己导演的片子,不是一个学校的就是学校那地方的人,说:“你想起来什么了吗?”
确实是一个学校的,“好像是一个学校的,但什么系的我没想起来。”但新传这个专业2000年后才创立。
和煦点点头,想起来是一个学校的也行,回去问问辅导员很快就可以找到。
旅店很破,屋内只有一张床,要去厕所还得穿衣服去外面的公共厕所,一打开只有一个坑。
现在季节已经接近入冬,程树垣只穿了身厚袄子,忍着上完厕所回来人哆哆嗦嗦,路过一个镜子打量了下,还好还好还是自己的原装壳,到房间后掀开被子就躺了上去。冷得不行往和煦那边靠靠,最后整个人都贴上去,手挽着他的手臂才感觉暖和。
这一晚睡得很不平静。
这梦跟和煦有关,又好像跟他没关。
那人有些远,身穿被洗得泛白的淡黄袄子和黑色裤子,脚下是薄薄的布鞋。她背对着程树垣微微发抖,黝黑的辫子垂落在背上,露出来的手又红又肿,合都合不拢,只能用大拇指以下那块地方擦拭着脸。
“你没事吧?”
女人听见这个声音停下了哭泣,走近了程树垣才发现她那双手全是冻疮,连耳朵上都是。
她缓缓转头过来,乌黑的瞳仁紧紧盯着来者。
程树垣看清了脸,没忍住往后退了一步。
一位叫梅红的女人。
和煦那个纪录片有放梅红的照片,只一张家庭照,在最后一排的角落,双手握着,笑得很是局促。“你..”程树垣觉得自己声音有点奇怪,是一种震惊下的哑然。
“梅红?”
“你看得见我?”梅红声音很清脆,像小鸟,说得一口标准普通话。她乌黑的瞳仁也很大,占据眼睛许多,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看着怪瘆人。
“看得见。”程鸣说。
“你知道北京怎么走吗?我的丈夫,他叫陈建军,不高,皮肤黑,他在那里当军,我想去看他,这个戒指不该留在我这里,我要还给他,不,我要见见他,同志,你知道北京怎么去吗?我的丈夫叫...”
她是梅红。
程树垣是被和煦摇醒的,外面天色蒙蒙亮,窗户没关严实,风吹进来吹得身上有些冷,原来是汗浸透了里面的衣服,看对方也是一脑门的汗,眉头紧锁。
“你做噩梦了?”
“和煦。”程树垣说,“你认识梅红吗?”
他现在确定自己是穿越过来的了,并且确定了自己要做什么。
一语成谶这个成语用在他现在的处境下,十分恰当。
可惜的是和煦并不认识梅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