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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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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芩琢磨了很多,却只得了原著可能是权谋小说的定论,不能说自己吓自己,但她莫名觉得拿了炮灰配角的剧本。
原著中,原主倚仗主角爹还有身为帝妃的嫡姐苏苹二嫁高门,与原著情节对比,现在原主嫁入恪清公主府看似一步到位实则危机重重。
甚至,苏芩不得不怀疑,这一世的原主抢了苏苹的人生轨迹才致事态变得如此诡谲。
原著中苏苹入宫两年没动静,但第三年便升婕妤,不过两年又升丽嫔,当时看书她没多想,可现在,不得不把时间线串联起来对比分析。
昭宁19年秋苏苹选秀入宫,昭宁20年初,主角苏和光连跳三级任杭州府同知,昭宁22年,原主嫁给杭州当地大族的旁支子弟,同年末苏苹升婕妤,昭宁23年苏和光迁任扬州知府,昭宁26年又升迁苏州府按察使,从扬州离任前原主和离归家······
都不用看苏和光此后的仕途官运,只这七年中的升迁,要说单凭他自己为官政绩不靠姻亲、后宫关系,苏芩不大相信。
秋风瑟瑟,园圃的菊花落了满地,出门明显感觉寒意袭人,即便穿着厚实一些的褙子,她还是觉着冷。
朝书房门口看了看,苏芩转身回屋,游记被柳休越拿走,别的书她不想看,才女人设啥的现在也没功夫考虑了,苟命要紧。
“嬷嬷,我想回苏家一趟给姨娘上柱香,不知出府有何章程?”
现在感冒算是好利索了,也该回苏家一趟,有些问题,还得从王氏、苏苹身上找答案!
庄嬷嬷正指挥侍女换床帐窗帘,听这话很是欣慰,“大奶奶定了日子奴婢回禀殿下,府里下人自会安排,到日子大奶奶只管出门就成。”
再有两日是明王府赏菊宴,她去不去的不重要,但苏家肯定会去,而且关乎自己性命的大事晚一天都要命,苏芩沉吟:“明日如何?”
“成,奴婢这就去回禀殿下。”庄嬷嬷还不忘宽慰:“大奶奶放心,府里有专人管着出行车马走礼,您不必有顾虑。”
“有劳嬷嬷了。”苏芩笑着点头,亲自送人出门。
心里却是思忖,庄嬷嬷出自宫里,是恪清公主的人,那是不是意味着宫里还有······
这出皇位之下的权柄争夺战,恪清公主该是站在圣上这边,毕竟是同母亲弟弟。
原著中对于穆家王朝皇室成员的描写着墨不多,可圣上当年确实是少年登基恪清公主辅政,想来宫里有人承她的情或是得她重用也合理。
留在京城的王爷也就端王、明王,其余三位王爷四位公主皆长居封地,如此看来,当年赵皇贵妃还真当得上“圣宠不衰”!
亲儿子登基,亲女儿留京享尊荣富贵,连带抚养长大的另外两位皇子也能留京无需就藩。
苏芩呼出一口气,自庄嬷嬷口中知晓皇室成员境遇时她只惊讶了一秒,可得知恪清公主当年乃辅政大臣时,她恨不得当即给这位嫡婆婆原地磕一个。
不过在庶长子一事上,她想不通。
圣上胞姐,辅政佐君,驸马是农家子,怎么会容许丈夫和别的女人生孩子,夫妻两看着也不像没感情的样子······
不过一瞬,苏芩便抛开这些专注自己,毕竟不是人人都像她一样得苟命。
昭宁帝的皇位虽然不太稳当,但筹码足够多且都是极具分量的筹码,母妃得宠,先帝爱屋及乌传位于他,传位遗诏在手登基名正言顺,亲姐姐还是先帝亲封的辅政公主。
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斗争,怎么看都是昭宁帝的胜算大,抱住嫡婆婆这根大腿,也算是她识时务之下的明智之举,日后就算柳休越作死受他牵连,她应该也能性命无忧。
“身子这才刚有点起色就出来吹冷风,快快回屋。”
冷不丁一声责备,苏芩回神连忙下台阶,“祖母安好,孙媳就出来看一下,才刚出屋。”行礼后上前扶人。
苗氏却是上下打量她,而后拉着手往屋里去,“可不能仗着自己年轻拿身子不当回事儿,以后有你后悔的······”
见屋里窗帘床帐都换了厚实的,点头认可:“身边还是有可靠的人,不像休越那混账。”
侍女端来暖炉茶盘,不一时茶香满屋。
苗氏拉了人坐在软榻上,先是责备大孙子:“那混账,你病了都不来看一眼,还当自己是一个人过活的光棍呢。”
“你放心,奶已经骂过他了,要不是你爹赶他去了书院,奶一准拧着他耳朵来看你。”
不管实际行动如何,只这态度说辞就令人心暖,苏芩想到了奶奶,歪头靠过去笑道:“夫君还是以学业为重为好,再说我这也不是什么大毛病······”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身子是自己的,没有小事儿。”苗氏揽住靠在自己肩膀上的人轻轻摇晃,好似哄小孩,乐呵呵道:“你呀,就是心思太重,要我说,你是庶出又不是你的错,没得把别人的心思压在自己身上,倒是累坏了自个身子。”
苗氏来主要是探病,顺道叮嘱孙媳好好样养身体,难免絮叨,苏芩却没半点不耐,笑眯眯应着,若非柳休越早早警告她别有事没事出淑澜院大门,她早就应承老太太平日里多跑几趟荣松院了。
“外面那些事儿,咱们不管,你养好身子早早怀上才是正经!”
老太太冷不丁催生,苏芩的笑僵在脸上。
苗氏摩挲着她手背,真切道:“有的人看孩子是拖累,可有时候孩子是咱们女人的底气,就像我,当年能给那短命的守住,就是有成武成文兄弟俩,不然夫家族里不要回了娘家也是胡乱找个人再嫁。”
“说我当年有些远了,可你看端王媳妇,人好好的只是没个孩子就被圣上责难,这不,自己跪到宫门口去求和离了,她那是没办法,你可不能轻视身子,早早养好怀上子嗣才安心。”
老太太早早守寡一人拉扯大两个孩子,自是有自己的眼界心得。
在她看来,人端王夫妻两好好的,有没有孩子不重要,王府又不怕被人吃绝户,可圣上当着一帮人的面斥责当哥哥的没能给家族开枝散叶,就是埋怨嫂子不能生。
端王又生不了娃儿,说再多有啥用,还不是给嫂子上眼药么!
苏芩:·······
老夫人的话彷佛雷击,一记接着一记,她还没从催生中缓过神来又被端王妃跪宫门求和离轰得找不见北。
外面已经这么乱了?
苏芩不禁打了个抖,苗氏以为她冷,招呼侍女添个炭盆。
舞墨喜滋滋应声出屋。
眼前没了旁人,苗氏还探头看了几眼,确定周围没人,才回头悄默默问道:“你是不是手头紧了?”说话的功夫自袖袋掏出个荷包塞给孙媳,不忘催促:“快些收好,莫要让人看到。”
被塞了硌手的荷包不说,还被攥着手藏钱,苏芩眨巴着眼睛不知如何是好。
苗氏又转头看了一眼,见没人进来,悄悄传授自己的御下经验,“院里的下人偶尔打赏一回就成,府里逢年过节的都有喜钱,短不了她们的。”
孙媳啥都好,就是年岁太轻没经过事儿,这手里稍微有点钱被伺候的人忽悠两句就大把往外撒,指头缝儿也太大了!
不知为何,苏芩竟是看懂了老太太的眼神——银钱紧着点花,别被人奉承两句好听的就当傻大头!
舞墨端了炭盆进来时,就见老夫人正拉着自家小姐的手不知说什么,才放下炭盆,人已经起身。
“好好歇着,穿暖点,京城不比南边,往后只会更冷。”
送走老夫人,苏芩揣着荷包怀疑人生。
人生剧本太苦,明事理又关心小辈的太婆婆是上天对她的补偿?还是因着前几日中秋奖励侍女,给人小门小户出身手头不大宽裕的印象?
不然太婆婆咋来给她贴私房,她可是知道,这位老太太因着出身和早年间的困苦,很是将钱财看得紧。
恓惶无助之际,老太太这出令苏芩生出了些柳暗花明的感慨来,她捏着荷包中的棱棱角角,思忖着为何庄嬷嬷并未告诉她端王妃跪在宫门前请求和离之事。
一品王妃跪宫门请和离,即便在奇事多发见多不怪的京城也是一等一的大事,连老夫人这等深居后宅不出门的人都知晓,庄嬷嬷不可能不知。
那为何不跟她说?
她已经识时务地表露出想多了解京城旧事新闻以便不给公主府丢人,庄嬷嬷明明是欣慰且乐见其成的。
舞墨抠着手指磨磨蹭蹭上前,有一下没一下的,也不知犹豫个什么劲儿,苏芩当没看见。
终究是没捱到小姐发问,舞墨犹犹豫豫开口:“大奶奶,端王妃自请和离这事儿,您当时病了又知晓姨娘过世,嬷嬷担心您多思加重病情,这才叮嘱奴婢们不说的。”
“嗯!”手拢在衣袖中把玩荷包,苏芩心情好了些,不过却模棱两可地表态。
静坐半响,恍然道:“嬷嬷不是去回禀殿下我出门的事儿么,怎还不见回来?”
“约莫是有事儿绊住了吧,奴婢着人去问问?”
苏芩起身摇头,“无事,不耽搁明日回苏家就成。”
庄嬷嬷回来时晌午已过,不过见她红光满面,苏芩知晓回苏家的事儿妥了。
“大奶奶,您瞧瞧明日的礼单。”庄嬷嬷恭敬呈上礼单,言辞间是掩饰不住的欣喜;“大奶奶未能行回门礼,不想殿下一直惦记着,这不吩咐西阁祭酒大人准备了双份礼,车马随从也已安排妥当。”
苏芩瞥了眼这位嫡婆婆曾在宫里的人脉,接过礼单笑着奉承了“大腿”一句,“母亲行事向来周全,我也该学学,免得日后丢三落四出门就只会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