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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偏向不是偏向她和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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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前,白珏从京北到南禾市。
现在这个公寓还是她从网上平台租来的,房东微信头像看起来颇为年轻。
简单和房东了解租房的一系列的事情,白珏转给他三干,作为这个月的房租。
公寓面积60平方,一间主卫房和客厅,和面积小的阳台。
唯一好的是房租费不是特别贵,一个月三干是市中心性价比特别好。
白珏对住处没太多想法,与她而言,只要有个落脚的地方,何处都是家。
床头手机忽然震动响起,白珏侧身躺着,伸手摸索了一番,随即滑动屏幕接听。
“喂,谁啊?’
电话那头传来担忧的声音:“珏啊!不要说这么晚你在emo。”她又顿了顿,道:“看你房间这么漆黑,不会是被那渣男伤得太狠了吧!。”
一听这声音,白珏脑子反应过来,是她好铁子梁思。
“怎么可能。”
“快和我说说你们俩怎么办。”
“分了……办。”白珏几乎脱口而出。
梁思惊了,她喊道:“分得好啊!
白珏嗯了声。
“这死渣男浪费了你六年时间,可不能就这么便宜他。”
白珏微微眯起了眼,看着手机屏幕里的梁思,她的脸上露出一抹坏笑,眼睛早已睁得水灵灵的。
这副明显打着坏主意的模样,白珏在熟悉不过。
“他敢搞,咱们也去搞一个。”
白珏一惊,她是真敢说啊。
“绑谁?”
白珏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他岑河敢去招惹一线明星,咱们也不挑,勉为其难搞个全球最火的男人到手。”
好一个勉为其难。
白珏听着她这话,没吭声。
“他敢搞年下,珏姐你也不妨下手个年下的呗!”
梁思笑眯眯地看着她,“试试换个口味,保证不亏喔。”说完,还不忘对着白珏轻挑了挑眉。
“怎么搞?’
这方面白珏真没经验,以前都是男的追她,现在要主动泡男人,她还真没那一手。
现在化好妆出来,姐带你搞男人。”梁思眼里和嘴角都带着笑,“你这模样,只要往那儿一站,没人会看不上你。”
“呵!现在不也是被绿了。”白珏边说边拿起手机,站起身打开房间里的灯,“至少也不用伤脑子想这些事。”
白珏被岑河横跨的一出。脑子里瞬间浮现出这几月上班时的烦恼重叠在一起,让她格外烦躁。
梁思:“谁说伤脑子,等会儿姐教你怎么上手搞男人,包教包会的手把手教程。”
白珏应道:“行。
“搞不到算你的。
“必须算我的。”
挂了视频电话后,白珏坐在化妆台前,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她想起年少时的自己多么混,如今也只有短暂的放纵才能释放内心压抑的情绪。
她化的是清冷烟熏妆容,偏冷调的眼影,愈发衬得她那完美的脸上冷艳动人。
白珏从衣架上拿了件一条法式红色开叉长裙 ,超仙吊带设计。白皙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几缕发丝轻轻落在上面。
收腰的设计,将她迷人曲折的身线勾勒的恰到好处,往下便是那双纤细的笔直的腿。
见时间差不多,白珏便出了公寓,打了辆车。
不知不觉,夜色渐浓,天空中弥漫着一层的深蓝色的薄雾。城市里的灯光次第亮起,灯火阑珊,夜市也逐渐热闹起来。
白珏站着地铁,眼睛盯着手机。一路上,梁思不停地在微信上发消息轰炸她。
两个人约好在向阳路边的地铁A站口碰面。
白珏一下车,就瞧见梁思正挥动手臂。她们要去的地方,是这边最热闹的酒吧,就在世景大厦的其中一栋里,上面还写着KG电竞的总部。
恰好位置就在白珏刚吃完晚餐的前一栋大厦的十楼,穿过十字路口的红绿灯,能看见周围的车辆和人之间的接踵而过,霓虹灯的光照下点缀着夜里的生活。
这里的夜晚,别有一番独特的氛围。
喧闹、热烈、时尚、自由等词汇,仿佛都能用来形容这南禾市最出名的酒吧,而它被人们命名为“坠落”。
一坠千金难买愁。
梁思很熟练地拿出预定码,递给门外的收银台的小姐姐。
这酒吧名字挺有意思,向阳和坠落,恰好是相反寓意。
穿过那条密闭式的走廊,暗黑色调搭配五彩色灯的装饰,瞬间将整个氛围感拉满。招牌立在一面墙上,以黑色为背景,字体飞扬错落,里面呈现出白色的光。
越往里走,心情越是低沉,阴郁,内心越想释放出那股遗憾之事,也越发强烈。
“这设计得跟我此刻的心情一样。”白珏盯着看了须臾,点评着:“就这酒吧的名字,光听着就感觉要坠落似的。”
梁思嘴角上扬,拉着白珏的手往里走,“先体验再说。”
出乎意料的是,里面并没有白珏想象中的那么热闹。
也许她们来的时间太早,尚未到凌晨两三点的高峰期,不过店内也已经零零散散地坐满了人。
白珏依旧喜欢靠窗的位置。她坐下后,熟练地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轻轻点燃,慢悠悠地深吸一口,随后淡淡地吐出一层薄薄的白烟。
从十六岁开始,白珏的口袋里就永远装着烟。
梁思喊来服务员,点了两杯最浓烈的酒。
白珏微眯起眼睛,看着舞台上抱着吉他的女孩,低着眸,扎着马尾,正深情地唱着歌,她那抒情的嗓音,缓和着内心深处的遗憾之事。
与其它喧闹的酒吧格外不同。
白珏不禁想起十六岁时的自己。
本来上高一的白珏,在学校里的这一天,下。她突然看见那个向来对自己不闻不问的继父邓明,大张声势地来到班上。
当着全班同学的面,邓明指责白珏道:“你是不是偷我的钱。”声音又提高一分,“我的钱哪里去。”
白珏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愣住了。
她紧紧揪着衣服,猛地站起身。
见邓明步步逼近,五官透着凶狠。他一手扯住白珏的头发,迫使白珏仰起头看着他,厉声道:“我的钱呢?”
头发被扯的瞬间,白珏感觉身体重心不稳,摇摇欲坠,疼痛霎时蔓延全身,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她颤颤鸣鸣地说:“我没有拿你钱。”
“你没有拿我钱。”邓明陡然沉下脸,扫视了一眼书桌,随即将白珏书桌上所有的书都推到了地上,狠戾道:“那你怎么有钱读书的?”
白珏哽咽道:“我自己打工攒的。”
她低着头,双手拼尽全力想要挣脱邓明。
邓明又用力一扯她的头发,咬牙切齿道:“你赚的什么屁钱,分明就是偷家里的钱来读书。”
“啊啊啊啊啊啊,我没有,我没有。”
白珏疼得尖叫起来,眼角流下泪水,拼了命地为自己辩解。她身体冷汗涔涔,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
周围同学都面露惶恐之色,只有梁思看在眼里。她拼命地跑到老师那里。
试图阻止这场闹剧,她心里明白,如果这件事闹大了,白珏辛苦考上的理想高中。
就会被邓明亲手给毁了,而结局就是会被辞退。
白珏心里苦不堪言,无论她怎么解释,都被邓明说的话驳回了。
众目睽睽之下,白珏就这样被扯出了校外。
就因为这一次,白珏便彻底失去了读高中的唯一机会。她就像被囚禁在笼中里的鸟,无论怎么飞都无法逃离。
白珏眼睛通红,泪水绝望地一颗颗的落下。
她辛苦多年积攒的骨气,一朝碎裂。
没等到梁思赶到,白珏就已经出了校外。她用残余的目光看着范川一中的同学,那一张张惊慌失措的面孔,正慌忙地离开。
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更别说学校的校长,老师全部推卸责任不管,只留下一句话,“这是她家里的事情,已经严重影响校园风气。”
没等到第二天,校方采取措施把白珏给辞退了。
邓明拽着白珏走了一路。剧烈的疼痛让她拼了命地大喊,早已沙哑的声音,血红色的眼睛涌出泪水,那种无助感瞬间涌上心头。
胡乱的发丝在眼前飞舞。她的眼神惊慌失色地左右张望,没有人救她,也没有人知道邓明扯得有多疼。
白珏的头发被弄得乱七八糟,像个鸡窝一样。
直到目的地,继父邓明才停下。
白珏全身发颤。耳边传来继父大声指责和谩骂的声音。那声音洪亮地丝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
“小兔崽子,偷了我们家五千元,哪去了?”
“别一直哑巴不说话,天天在那里捡破烂。”
“跟你那死去的爸一样,没人要。”
邓明的嘴就像机关枪一样,不停地输出着这些伤人的话。
白珏的眼睛又憋红了一圈。父亲一直都是她的伤痛,她的父亲那么好,白珏自然是不允许别人说他的坏话。
她带着哭声,一字一顿地说:“你没有资格说我的父亲,我不是没人要,我父亲也不是你能评论的起。”
尽管她声音嗓哑,却铿锵有力,目光投向邓明,“你不也是收养了我吗?”
接着,她右又道:“您不也是贱,贱的冤枉一个未成年的人。”
“我的钱是捡破烂来换的,那也是从劳动换取的,可你一分一毫来压榨我也是真的。”
最后,她哭红着脸,对邓明大喊:“你算什么东西啊!”
邓明听完,脸瞬间黑了下来,毫不犹豫地扬起手,“啪”的一声,重重地打在白珏白晳的脸上。
白珏被这一巴掌打得脑子一阵眩晕,眼睛也变得模糊不清,鼻子和嘴角流下鲜血。
邓明这一掌,几乎用尽一个成年男子的全部力气。
她轻轻地摸了摸嘴角的血渍,冷哼了一声。
邓明看着眼前这个倔强的少女,赤裸裸地不服气。他用力扯着白珏的衣角,一路把她拉回了家。
白珏就这样被邓明拉进废旧的房间,而施暴者在里面不停地虐待白珏。不知不觉中,她麻木了,当最后一丝光没有了,白珏心里明白,她逃不了了。
她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漆黑的房间,不见一丝光亮。她蜷缩在墙角,身上新旧伤痕累累,破旧水管发出的嘀嗒嘀嗒的水声,轻轻地敲打着她那颗凉透的心。
父亲本身就是很好的人,对待魏菀也是。有生之年,他把所有好东西给了她,可心却还是向着他那前任的白月光——邓明。
邓明年轻时确实有点姿色,比父亲好看,但人品,性格都有问题。有严重的施暴的倾向,偏激的性格,往往这种人是最可怕。
偏偏这一年,父亲的离去,家里办丧,一切都变了。
无论幼小的白珏如何大喊大哭,小手拖着魏菀的腿,依旧挽留不住魏菀要走的心。
魏菀的手拨开白珏,她就这样失去重心,重重地摔在地上,望着魏菀喊:“妈妈,别走
魏菀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坐上了车。
那天的痛,似乎并不比邓明打她时的痛轻多少。
她的母亲从来就没有关注过她,哪怕一秒都没有。
这样自私的人,父亲却还爱着他。
转眼几个月后,魏菀带着白珏来到一个新的地方。
白珏变乖了,她害怕妈妈不要了她。
可那里的生活处处排斥着白珏,可她心里还是尊敬她的妈妈,因为那是魏菀喜欢的地方。
唯一不同的是邓明前妻的儿子,与邓明性格截然不同,阳光热烈最适合形容他,后来,她了解到他叫小太阳,比自己小四岁。
他那双漂亮的金瞳,好似灼灼骄阳。
这么小的人,每日复每日,偷偷地跑来给白珏上药。
白珏起初是看不惯他的。
“你走开,不需要你帮我。”白珏猛地推开他。
十二岁的邓炽没有哭闹,他艰难地站起来,朝着白珏身边走去。
他轻声道:“姐姐,是不是弄疼你了。”
“我可以轻一点的。”
白珏愣住了。
她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也没料到他会回来。
白珏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心口微微颤动,鼻子一酸,大哭了起来。她哭的伤心,很悲恸,也许是他那句随口说出的关心话触动了她。
邓炽看她哭得伤心,以为是自己弄疼了她,安慰道:“别哭,别哭,以后我会保护你的。”
这令白珏更难受了。
她边哭边擦眼泪,抽抽噎噎道:“你能保护我什么。”
邓炽的金眸灼灼闪耀,坚定地道:“一辈子。”
……
白珏:“好土,一点也不好笑。”
邓炽摇了摇头:“没有开玩笑。”
之后,地下的房间里,因为有了他的出现,白珏内心有了不一样的世界。
有了点关心和陪伴。
后来某一天。
魏菀出生了没多久的弟弟,邓明才对我们没有施暴,而他们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了那个弟弟。
这就是爱与不爱之间的差距。
没有为什么,偏向就是答案。
魏菀不知抽了什么风,把白珏了赶出去。
她警告白珏:“赚不到钱,别想让我供他读书。”
他不能像她一样被退学。
没有书读。
读书不是最好的出路,但也是最快的捷径。
太阳之下的面容,应该是绚烂无比的炽热和美好
那晚白珏答应了。
刚出那个家,白珏身后的邓炽朝着她的方向一路奔跑。他拧着眉,急促地喊道:“能不能别走。”
声音微颤,带着一丝委屈。白珏听到这句话,她的心口一颤,想起幼时的自己,也是这样求着魏菀别走。
她顿了一下步,但很快,做出了决定,轻声道:“好好读书。”
白珏就这样告别了四年在她身边的小太阳。
她还没来得及知道他的名字。
身后有一道灼热的目光一直在注视着她的离开。
这天晚上她觉得很美,风拂过银杏叶纷纷落下,这是它生命最后的序幕。
重点高中的舍弃,白珏便开始混社会,她自由了,没有钱,无法立身。
邓炽的出现,就像打火机的火光,短暂而不持久,你越想拥有,它的光,即刻消散。
这天晚上她觉得很美,风拂过银杏叶纷纷落下,这是它生命最后的序幕。
也叫自由。
她创作一首歌曲叫《过》
从那天起故事告诉我们早已过去
风华正茂的年纪
告别年少无知的自己
歌声慢慢悠扬婉转
她慢慢诉说心里的苦
过去早已经过去
那还未偿过的爱
早已不在
我问那是什么
他说早已过去
一首歌唱完,梁思看着沉思的白珏,激动地说:“白珏火了,火了,她唱你刚写的第一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