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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再遇 ...


  •   理事堂内,安静的能听到心跳,几人皆一言不发。自从进来后,卫慈便沉着脸,任人想说话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卫慈倒也不是生气,而是郁闷发愁,如今又曾两案,且都与莫府有关,但他实在无法抽身全真心投入,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答应了齐云舒也不能言而无信。同时他还需整看旧案卷宗,和沈情儿此案。

      他只觉心累,为何不能一心三用甚至四用?
      卫慈烦躁的“啧”了声。

      与此同时,他脑中想的是,眼下先将去莫府的事情商议好,然后交给李少语去做,不然他真真是忙不过来。

      “才经历过沈情儿一事,又匆匆忙下一件事,当真是累。”卫慈将自己的心声说了出来,“去莫府一事,我们商议一下,明日一早前去。”

      众人见卫慈终于开口,心底都默默松了口气。

      松萝立马回道:“大人,明日我想一同前往不知您是否还记得那日我救下的几名女子,她们也是在莫府做工,那莫二爷至今都未曾把银两给她们,如今不仅又有女子被压工钱,甚至还闹出了人命,这次我定要惩治他们,还姑娘们一个公道。”

      卫慈当然记得,他也正有想让松萝一同前往的想法。
      他朝她点了点头:“好,明日你和李少语一同前去,万事要听他的,不可冲动,也不可鲁莽。若莫府的人问你们来作甚,先不要暴露此行目的,以防他们有备,待观察后再做决定。”

      “大人,您为何不去?“
      李少语和松萝异口同声地问道。
      宁从闻同样不解:“对啊,子怀,你为何不去?”
      “你们可还记得那日在宅院,沈情儿让我答应她什么吗?”卫慈不答反问,语气中尽是无奈。

      李少语那时在外面也不知,松萝忘记了,现在三人中唯有宁从闻知道,两人的目光纷纷投向他,宁从闻同时也缓缓道来:“沈情儿说要你为她父亲证明,为她弟弟证明,这一切都是贪官的错!并且命你昭告天下说,她所杀之人都是官场蛀虫,腐败官,并非是她错杀!”

      卫慈听后身上的负担仿佛又重了重,他道:“行初所言不错,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既已答应沈情儿,就势必会为她证明和正名,这是我必须做到的。为此,那日我进宫面见陛下时,说出重启少卿所接手的案件,从头查清此事,还被少卿所害的家人一个公道,这么几句话。我当时太过鲁莽,此举有些欠妥,若皇帝为此迁怒我,那我极大可能功亏一篑,从此被降官。”

      ”但目前也只能如此,若想遵守沈情儿的约定,就必须先得到皇帝的应允,可若只为她一人如此,定然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必须以其他被害人为主。若陛下不应,那么此事就会被传播,陛下势必会受百姓们讨伐,届时陛下的脸面定然挂不住。若陛下应下,那就皆大欢喜,此事传出后,百姓们得知陛下是被歹人蒙蔽,也不会将矛头指向陛下。”

      这一切都是卫慈算计好的,连皇帝都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松萝却沉思起来:“陛下因此就答应了吗?”
      卫慈摇摇头,回道:“并未,我说罢这些话后,陛下已然沉默,想必陛下是在做抉择,故我又说我所言是为他好,引发陛下好奇,他这才出声。“
      李少语问:“那大人您是如何回答的?”

      卫慈扬了扬嘴角,将那日说与皇帝听的那番话又重复了遍:“若此事被有心之人利用,大肆宣扬,届时说,朝堂之上都乃昏官,当时我问陛下该当如何?总不能杀无赦吧,这样非但不会达到好的效果,还恐会激起民愤,我瞧陛下并未有迁怒于我的迹象便又说道,“但若陛下在此时允我重查旧案,给那些人一个交代,百姓们自然而然就会觉得陛下午心中有他们,前是被人蒙蔽。”

      “毕竟官员结案录是会让陛下过目的,此事若要追究,陛下应也有错,若我在此时去弥补那些被错判案件的家人,这样一来,百姓们就会知晓陛下并非是有意为之。我所言其中的利弊,陛下自然是知晓的,果不其然,我说完后,陛下就答应了下来。”卫慈叹了口气,“所以我不去莫府的原因就是,我需要忙很多事情,根本无暇抽身。所以我交给你们去做,一来我也放心,二来你们二人各有长处,又对案件有帮助,我相信你们。”

      松萝有些担忧卫慈一人是否能行:“大人,我也可以留下陪你一同整理卷宗。”

      卫慈拒绝了松萝的好意:“此案关系到你所救的那些女子,所以莫府你是一定要去,而且以你出色的观察力定会查到些什么,比待在我这里更有用。你无需担心,有宁从闻在这,我不会那么累。”

      “你说呢?行初?”卫慈微笑着看向宁从闻,可在宁从闻看来,他此刻像个笑面虎,这令人心荡漾的笑容下,一定藏着什么刀子,所以宁从闻小心翼翼地回道,“嗯。我会留在大理寺的。”
      转头又朝松萝说:“萝卜,你就放心吧,我定给子怀照看的好好的,一定不让他累死。”

      ……

      “累死大人倒不至于吧……?”李少语扯了扯嘴角,对宁从闻出口成章的话感到震惊,也就是宁从闻与卫慈的关系较好,若换做旁人卫慈此刻已经黑脸了。
      李少语瞥了瞥卫慈,并没有想象中吓人的样子,而是一脸平静,平静的没有一丝表情。

      有宁从闻在,松萝倒是放心不少。

      “那明日我就和李大哥一同前往,定要会会那莫府的人,也一定要把银两都要回来。”松萝眼眸炽热坚韧,同时也对自己充满信心,这是绝不会被轻易动摇的决心。

      卫慈朝李少语说:“明日你们两人前往莫府,你定要护好松萝,切不可让她陷入险境,你也不可莽撞,凡事先在心里思考,确认无任何后果再行动。”
      李少语走到卫慈身前,双手拼举至胸前:“是,属下谨遵大人所言。”

      “明日若齐云舒也来,切莫让她跟你们行动,以免打草惊蛇。”卫慈道。
      松萝内心知道,她“轻”嗯”了声:“我知道了,大人。”

      -

      夕阳慢慢落下,正一点点消失在空中,只剩延绵不绝的霞光,独留天际,美不胜收。

      人来人往的集市,松萝手指向自己只剩一个的测谎器:“如何?宁机关师,有没有很不可思议?”
      宁从闻伸手拿起举到眼前,左右观察:“这东西构造简单,能测谎?真假?你莫不是在诓我?”

      他只听卫慈提起过,还并未真的见过,今日宁从闻要来医馆,恰与松萝顺路,两人便一起回来,而后松萝回到家中取测谎器,宁从闻因太累故在医馆等待,待松萝来医馆喊他时,测谎器就只剩这么一个了。他内心蠢蠢欲动,很想试试这测谎器。

      “当然可以,若如你所说我骗你,那么买我这测谎器的人怎么无一人说我是骗子呢?你别给我弄坏了,只剩这一个,我卖完赶着回家呢。“松萝一把从他手里抢过来重新放到布上摆好。

      宁从闻嫌弃的表情浮现于脸庞,很不屑地说道:“坏了大不了我赔你一个就是了,大惊小怪的。”
      “你又不会做。”松萝问,“你拿什么赔我?要是你拿那机关集录赔我,那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宁从闻:“那东西我根本没有,少道听途说,这些都是江湖骗子。”

      松萝看着宁从闻傲娇又事情的小表情,不由扬唇笑了笑:“那既然如此,你就把我这测谎器买下来呗,我便宜卖你,回家后任你拆解学习。”

      宁从闻快速摆了摆手:“你还是慢慢在此处卖吧,我现在已脱离皇宫,已经不是什么机关师了,我要这东西也发挥不出它的作用。”

      “你不买可是你的损失。”松萝说道。
      又想说些什么,可却被突如其来的男声打断。

      这声音并非来自宁从闻,而是其他人,男子声音极其虚弱嘶哑:“姑娘,只剩这一把测谎器了吗?我要了。”

      声音对松萝来说极其熟悉,她总觉得在哪听过,直到那男子步伐停站在她的小摊面前,伸手递出银两,手掌宽大纤细,血肉里的骨头若隐若现,令人不忍直视,一瞧便知是个体弱多病的。

      松萝柔声“哦”了下,还未抬眼就先俯身拿起测谎器,待目光撞上那人时,她动作迟缓了一瞬,脑袋不自觉的回想起那日。
      那是她第一次来这街上卖暗器,本以为卖不出去,可却怎么都没想到会被这男子全都买下,如今她竟又在此处遇到了他,缘分当真妙不可言。

      “是你!”松萝惊呼出声。

      宁从闻蹙了蹙眉,在她耳边低语道:“你认识这鬼吗?萝卜,你怎么会认识这种人?他这样貌丝毫不亚于当年重病卧床时的我。”
      “这位小兄弟,议论人的话请不要当面说。”男子毫无生气的话音响起。

      宁从闻背后一哆嗦。
      未曾料想他居然听到了。

      他又瞥了眼那男子,男子肤白如雪,脸庞消瘦,离的近些能看见骨头走向,凸起的骨头触目惊心,他心里泛起嘀咕,“大白天真是见了鬼了,瘦成皮包骨竟还能活下去,简直匪夷所思,我无法思……”

      松萝急忙打圆场:“别与他一般见识,你拿好。”她将手中的测谎器递给了他,同时又从他手里接过银两,客套胡扯道,“好些时日没见过你了,今日可真是巧。”
      男子接过收回,嘴角向上咧,他是在笑可却很是诡异,她用平淡的语气说:“前些时日在下也曾来过,只是都未曾见到过你,只见到一群姑娘在此处,你都不在此处,又如何看的到我呢?”

      松萝往钱袋里放钱的手一顿,僵在原地。
      宁从闻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萝卜,你这是在胡扯吗?”
      松萝对这人的好感瞬间全无,让自己在此处尴尬,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她哼笑两声,抓紧把钱放进钱袋,而后迅速收拾着摊位:“天色不早,我该回家了,您慢走。”

      “走了。”松萝已经收拾好,低声朝宁从闻说,从方才到现在她都未抬头看一眼,跟宁从闻走时,也都未分一个眼神给他。
      “这么快就走?”宁从闻还有点不情愿,“我还想在这集市多闲玩一会。”
      他嘴上说说是闲玩实际就是想看松萝的笑话。

      松萝急匆匆就走,只给宁从闻留下一句话:“那您就在此处待着,我先行一步。”
      宁从闻无奈道,“走还不行吗。”

      男子呆呆的站在那里,好似觉察不出自己说错话一般,他身体轻轻转向两人离去的背影,深深望了眼。

      直到有另外一男子悄悄走上前,贴在他耳边,说:“殿下,我们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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