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9、门派切磋会(十) ...
-
魏至贤眉峰刚要聚拢,怒意在眼眸中翻涌,却听见方四意那娇柔且带着一丝怯意的声音软糯糯地传来:“你没有女朋友吧,我可以做你女朋友!”
方四意无比汗颜,如今她能拿出来的东西竟是自己的性别?不过,她想着,能靠着这由头逃过一劫也算好!瞧魏至贤这模样,像是单身久了!
一个女性唯有性别价值,真是莫大的悲哀啊!
方四意暗暗想,倘若有一天她变厉害了,一定要为所欲为!
“什么是女朋友?”魏至贤眉头轻皱。
“哎呀,就是妻子,娘子?夫人的意思,我也不知道你们这儿叫什么。”方四意眨着眼睛,眼神中透着一丝敷衍,说话间,身体微微前倾,努力解释着。
冉冉在一旁听着,那狭长的双眸瞬间瞪大,满是不可思议,他轻哼一声,低声补充道:“仙侣。”
“好好,仙侣,那我可以做你的仙侣,你不能带走冉冉!他是我的!”方四意一个箭步冲上前,张开双臂,将纤细的身躯挡在冉冉面前,犹如一只护雏的母鸡。她仰起头,直视魏至贤,眼神中带着几分倔强,“你想把他拿去做药,得先问过我!”
“哼,仙侣?”魏至贤确实已独自度过约三百年的悠长岁月,对于女子与情事的概念早已模糊。他微微歪头,目光带着审视在方四意身上游走,眼中的嫌弃并未掩饰,“还算凑合。我可以放了她,你也得遵守你的承诺。”
这是第一个向魏至贤提出要嫁给他的人,毕竟,没有别的女人敢靠近他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独断专横的人。
“好好好!那你帮我俩出去呗!”方四意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眼睛弯成月牙,丝毫未留意到身后冉冉那神情恍惚、目光呆滞的模样,他的眼眸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嘴唇微微颤抖,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心中的波澜哽住了喉咙。
魏至贤将黑羽箭放回箭筒,带着两人往偷心谷外走。
方四意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方才听冉冉说,这厮在被各大门派讨杀。等她回了太虚宗,魏至贤便无法跟上去了。
雾气氤氲缭绕,仿若轻纱幔帐,将一切都笼罩在朦胧之中。
方四意秀眉微蹙,眼神中满是疑惑与探究,她连珠炮似的问:“魏至贤是吧!刚刚灵狐殿的人说要把你绑回去,莫非你就是那偷舍利的贼?可是你不是已经金丹期了嘛,偷那个做什么啊?莫非你的内丹也废啦?还有啊,你是什么时候醒的啊?”
魏至贤一袭黑袍在这雾气中更显冷峻,他面容如霜,眉峰似剑,冷冷地瞥了方四意一眼,随即伸出手臂,将她推远了些,对她的问题置若罔闻。
他环顾四周,似乎在察看什么。
方四意见状,嘴角微微一撇,不屑地哼道:“切,个个都装高冷!”
旋即,她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眉头皱得更紧了,心中暗自思忖:如果偷舍利的是魏至贤,那林和去哪儿啦?他假扮李铸混进来又是干嘛嘞?
这重重迷雾,如同这山谷中的浓雾一般,让人愈发摸不着头脑。
出了那片幽森的林子,魏至贤的脚步戛然而止,双眸中狠戾乍现。他猛地伸出手,扯下耳朵上那根黑羽。他将黑羽狠狠放在方四意手心里,恶狠狠地说道:“你说的,要做我的仙侣。这东西给你,我会来带你走。”
方四意微微垂首,眼神有些闪烁,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略带心虚的笑意,轻轻点了点头。她的睫毛微微颤动,似在掩饰内心的波澜。可就在这一瞬间,思绪飘飞,脑海中莫名浮现出这厮日后为了自己,孤身一人勇闯太虚宗的画面。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话说,太虚宗不会把他轻易交出去的吧?
方四意微微弯着腰,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眼睛紧紧盯着对方,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谄媚,连连说道:“额额,好呢!您慢走。”说罢,还不忘轻轻地挥了挥手。
待魏至贤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方四意才如释重负般地松了一口气。这时,却瞧见冉冉气鼓鼓地立在一旁,那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人生吞活剥了。只见他紧蹙着眉头,眼神中满是质疑,问道:“你真要和他做仙侣?你有没有搞错啊,他刚刚要吃了我,你却要跟他做仙侣?”
“哎呀!”方四意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拉了拉冉冉的衣袖,领着他往太虚宗的住宅地缓缓走去,一边走一边安抚道:“我这不是权宜之计嘛。你且想想,他单枪匹马的,又怎敢轻易涉足太虚宗来找我呢?再者,你方才不也听见那大小姐说的话了,她一口咬定魏至贤就是偷舍利的贼。如今这风口浪尖之际,他出现在灵狐殿本就蹊跷,他定不会如此莽撞行事的。”
冉冉冷哼了一声,脸上依旧带着浓浓的担忧与不满,缓缓说道:“你还是小瞧了魏至贤这个人。他的心狠手辣并非空穴来风。相传,他师出于轩辕殿,两百年前,当他化丹入境之时,为了抵御雷劫,他竟丧心病狂地利用自己的师父。在雷劫来临之际,他将师父推至身前,致使他师父为他抵御雷劫而惨死于雷芒之下。而后,只因他师父的女儿偶然撞见了这残忍的一幕,心怀悲愤欲替父报仇,却也被他无情地害死。那孩子才十五岁。”
“他面对众人的质问,只是冷漠地说了句,留着也是个祸害。自那以后,他便被轩辕殿永久除名,也一直成了八大仙门欲除之而后快的对象。”
方四意黛眉轻蹙,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残忍的画面,不禁喃喃道:“十五岁的孩子都不放过……”
她细细思索着魏至贤的话,心中虽对其手段极为不齿,却也不得不承认他所言并非全无道理。那孩子留着,日后必定会想尽办法找他报仇,以魏至贤的心狠手辣,又怎会留下这般隐患。
方四意微微摇头,无奈地轻叹一声,心中暗忖:这魏至贤果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狠人,行事作风如此决绝,手段如此毒辣,寻常人在他面前怕是连蝼蚁都算不上,骗了这样的人,自己的下场可难说。
“看来我得好好变强才行!话说起来,跟着林和修仙真的靠谱么!”
张瑶正静静地挎着剑伫立在屋前,仿若一尊清冷的雕像。她的目光一直凝望着远方的小径,直至方四意安全归来,她才欲迈进屋内。
四意瞧见她这般模样,心下虽揣测她或许是在等自己,可嘴上却忍不住促狭地打趣:“哟,张瑶姐,赏月呐!”那语调拖得长长的,满是俏皮。
张瑶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神色未改,头缓缓仰起,望向那阴沉沉的天空。
墨色的夜幕像一块沉重的绸缎,沉甸甸地压下来,唯有一轮圆月高悬,散发着清冷的光晕,其旁一颗璀璨的星星孤零地闪烁着,像是忠诚的伴者。
四意莲步轻移,悄然站到张瑶近旁,眼睛亮晶晶地说道:“张瑶姐,那个偷舍利的贼我见到了,可惜让他给跑了。”顿了顿,又满怀期待地追问:“咱们明日对战那个队伍哇!王叶麟那家伙这回怎么不当军师了!”
她朱唇轻启,冷冷地吐出几个字:“就等你了。”
方四意微微缩了缩脖子,脚步略显迟疑地跟着进了屋子。一进屋,便瞧见几个人正围坐在一张古朴的木桌旁。屋内光线略显昏暗,几缕从窗棂缝隙间挤进来的阳光,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光斑。
方四意眼神有些许游离,她努了努嘴,压低声音小声嘀咕道:“如此还真有点团队赛的意思,我都不想故意扯你们后腿了……”
王叶麟身姿挺拔地坐在那里,那副狐狸面具依旧严丝合缝地覆在脸上,面具后的双眸幽深得似无尽的深潭,此时正紧紧地盯向方四意,那眼神仿若在审视一件无足轻重的物件,冷漠且毫无波澜。
如今方四意只要一瞥见狐狸的模样,胃里便忍不住地翻江倒海,她柳眉一挑,朱唇轻启,故意用那娇柔却又带着几分挑衅的语调惹火道:“王叶麟,你跟这灵狐殿的人,不会八百年前是一家吧!”
这里只有张瑶知道,王叶麟便是王慕柔的哥哥,自然与这灵狐殿有着莫大的关系。
王叶麟一听这话,身形猛地一僵,像是被触及了心底最隐秘的禁忌,那藏在面具后的脸瞬间阴沉得可怕。他高高地扬起手,手臂上的青筋微微暴起,掌心之中灵力涌动,大有立刻施法教训方四意之势。那动作快如闪电,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与狠厉。
一旁的白泽迅速阻止,他的手指紧紧地扣住王叶麟的手腕。他的脸上带着一抹焦急与无奈,眼神中满是劝解之意,语速飞快地说道:“都是同门弟子,何必这么较真呢!王兄,你不是还要排兵布阵嘛!方小姐,你也赶紧坐过来吧!”
只听得他们说,明日的对战安排:
一太虚宗vs北斗玄门
二灵狐殿vs葬花庙
李铸微微扬起下颌,眼神专注而认真,他的声音沉稳有力,缓缓解释道:“你们且仔细听好。北斗玄门专修星象道,此门道极为玄奥,他们凭借在战局之中巧妙布下星象来发动凌厉攻击。其灵力也来源于星象,极为纯粹。传闻其门派有一神秘法宝,名为星尘镜,这镜子可不一般,据说能够窥探过去。”
张瑶神色清冷,她轻轻启唇,声音带着一丝疏离:“这个门派……似乎是那个只收男弟子的门派。”说话间,她微微别过头,眼神飘向远方,仿佛对这话题并无多少兴致,可那不经意间攥紧的衣角,却似透露出她内心的一丝不平静。
清泉听到这些,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慌。她下意识地咬了咬下唇,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心里暗自思忖:这里无人知晓,自己便是那星尘镜制造者星尘长老的孙女。只因生性怯懦胆小,又逢北斗玄门不收女弟子,这才拜入太虚宗修习心道。谁能想到如今竟要与北斗玄门对上了。
方四意则眨了眨眼睛,心中暗自遐想:“什么,只收男弟子!那岂不是说明,明天说不定会碰见帅哥呢?”她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脸上洋溢着一丝期待与兴奋。
王叶麟眉头微皱,满脸忧虑地问道:“李师兄,我们该如何破解他们的星象之力?”
李铸伸出手,轻轻摩挲着下巴,思索片刻后,语气笃定地说道:“按理说,凡是法阵,皆有阵眼,此阵眼便是法阵最为薄弱之处,只要找准此处下手,便可破其星象之力。”
其实李铸自己也不清楚,可又不想在这帮新弟子前面露怯,只好随便糊弄过去了。
“我先去休息了你们继续。”李铸赶紧找借口逃离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