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阴谋遍地的宇宙中摸爬滚打》悲伤的雪顶咖啡

2、第 2 章

　　“这是阿尔忒弥斯号，由英国月链公司旗下承包建造。当今欧洲最大游轮。我们从英格兰南安普敦出发，目的地是纽约港。”
　　“纽约港……”他下意识地重复这个地名，在记忆仓储里大致寻找了下地理位置，看到对方目光紧盯着自己，方才意识到身为船上的游客不知道目的地是很奇怪的事情。
　　他插科打诨道：“哦……我刚刚坐船脑子有点晕，现在还不太清醒。”
　　看到张明没有过多追问，这才放心下来。
　　“那位客人是……”李华看到不远处一个戴着黑色礼帽，八字胡须的男人，他周围簇拥着不少男女。
　　“那是美国著名的银行家，财富大亨——梅洛根。他xxxx”
　　“他身侧的是月链公司的老板——彼得x亨利”梅洛根身旁的男人白西装里掖着领巾，满脸堆笑，弓着背，对梅洛根的态度很是殷勤。
　　“那位是梅洛根的太太——罗娜。”梅洛根斜后方，一位金发女郎，衣香xx，彼得一只胳膊拦在其腰后护送。
　　“他们要去哪？”
　　“一楼的展览馆。这是月链公司组织的海上展览会，邀请了许多收藏家和品鉴者。”
　　“我能不能去？”李华指指自己。
　　“只要您也有邀请函。”
　　李华有些不好意思了，别说邀请函了，他连传票都没买，按说他属于是偷渡过来的。
　　这时，人群爆发一阵哭声。“妈妈，我要找妈妈！”
　　李华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个小男孩，卷卷的咖色头发，无辜的大眼睛不停往外挤着豆大的泪水。他四处扯着行人说要找妈妈。
　　“妈妈——”男孩直直冲向他这边，李华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在男孩扯他衣服时，他撞上了张明手上的托盘，酒杯倾覆的瞬间酒水泼了他一身。
　　“……”李华想要发怒，见到男孩布满泪痕的小脸，生生压了下去。
　　张明扶了他一把：“先生，去试衣间换身衣裳吧。试衣间还有佣人服可以替。”
　　“好好好，麻烦了。”李华跟着张明要走。
　　“大哥哥……”男孩在背后小小声道：“可以带我找妈妈吗？”
　　李华本想装作听不见，可迈出步子那一刻，他瞪大了眼睛。他的面前出现了排蓝字——
　　真相碎片+1
　　这就是所谓的真相碎片啊。没想到是以这么直接的方式出现在眼前。他回过身蹲下来，直视男孩道：“你叫什么名字？”
　　“本。”
　　“笨？好，笨你听着。”
　　本瞬时语塞。张明报复得逞后道：“你妈妈叫什么名字。”
　　“我……我妈妈有淡金色的卷发……深绿色的鳞片……鲜红的长舌头……”
　　……那是什么妖怪？李华无语道：“算了，问你也是白问，大笨，你跟着我走，说不定在哪就碰上你妈妈了。”
　　“嗯！”本破涕为笑。屁颠屁颠地跟上他。
　　张明领着这一大一小，来到佣人更衣间，打开门道：“先生，请吧。”
　　李华走进去，过了会又退出来，把本留在门外道：“你别跟着，在外面等我。”
　　得到答复后才再次进入更衣间。灯在门合上的片刻打开。面前的试衣间宽敞明亮，一整面试衣镜镶嵌在墙壁上。该说不愧为高级游轮吗。连佣人用房都很奢华大气。
　　李华脱下自己的衣服，换上了男佣穿的衬衫打底和黑色马甲，一打眼看到架子上叠好的女佣服饰。一瞬间他产生了某个想法。
　　半晌后，他对着镜子里紧身到卡在半腰的裙子，全力拉扯向下。
　　“大哥哥！”门被骤然打开，本愣住了，他双眼放光：“哇，是女装版的大哥哥！”张明在本身后：“抱歉先生——”

　　李华感到打量的目光在他身上逗留，好在张明职业素养够高。“打扰，先生。我来把门关上。”
　　门“咚”地合上。裙子终于滑落下来。他沉默了几秒，将裙子撂到一边。
　　“先生。”换好出门后，两人默契地都没提这件事。张明把本交给他，并说：“我还有工作没完成，就不多奉陪了。祝您在阿尔忒弥斯号上拥有美妙的旅程。”
　　他走得很及时，让李华不用多作解释。他牵着本离开了这里。
　　走到大厅，四周金碧辉煌。房顶上悬着水晶吊灯，地上铺着丝绒红毯。
　　“请等等——”他打算继续往前走时，被高大的保镖拦住：“再往前边走是展览馆内部，麻烦您出示邀请函。”
　　“我……”他看了看本，在小孩面前承认自己没被邀请总觉得很挂不住面子。
　　“叔叔，我有邀请函。”这时，本开口道。
　　他从口袋中掏出来一封信，信封印着银色亮面的上弦月，满月与下弦月的图案。
　　保镖拆开信封，确认后道：“请进。”
　　“我是和他一块的！”李华急忙补充道。
　　保镖看了看他的佣人装，放开红色警卫线。“二位请。”李华的和本就这么顺理成章地走了进去。
　　展览厅中，陈列着许多珍品。盛装出席的男女对着展品们啧啧赞叹。
　　在这里，李华又看到刚刚出现的几个人。梅洛根对着一副金色的巨棺鉴赏着，彼得为他介绍，不知说了什么，逗笑了罗娜。
　　他凑过去听。只见商人彼得滔滔不绝道：“这是古埃及亚曼拉公主的真身。古埃及人认为，把尸体制成木乃伊，可以引亡灵度过奥西里斯的审判，死而复生。我的商队几经辗转，才从一位收藏家那里买到她。”
　　“开棺看看。”有参观者起哄道。
　　“这……”彼得似乎有些犹豫。“这样吧，彼得。你如果打开棺材给我们看看，我就把月链公司22%的股份转让给你。”
　　“彼得。”罗娜妩媚动人，染着石榴红色的纤纤玉指搭在彼得胳膊上。眼神示意他。
　　“好吧。”彼得勉为其难道。
　　彼得下令让几个保镖合力抬开棺材盖，最后借用钢管完成了这项任务，顿时，一股刺鼻的味道涌出来，同时伴随着赤红色的烟雾。
　　“大家退开！”保镖大惊失色，妇人们捂住口鼻，连连倒退。
　　待烟雾散去后，只见棺底两排血字，扭曲狰狞，仿佛恶魔的手笔。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梅洛根蹙眉沉声道：“这棺材是空的？”
　　彼得来来回回将棺材绕了几遍，偷冒冷汗，搓着手道：“这……这不可能啊……”
　　“彼得，你以为你可以浪费我的时间，把我当猴子戏耍吗？”
　　“不！当然不是！”彼得吓得牙齿打颤，磕磕巴巴道。
　　“嘻嘻。”本此时发出几声笑。李华盯着棺上的字。除了孜孜不倦研究的学者，没人能认出那些字的意思。因为那是非常古老且复杂的文字。但在他的文字识别权限人却让他过目难忘那些语句的意思。
　　谁试图夺走祂的东西，哪怕一粒微小的石子，也将受到永恒的诅咒，巨轮将沉没，罪人将坠入索多玛，蛾摩拉之地。
　　“……”李华心头涌起些许畏惧。这显然不算什么好兆头吧。这么大的船如果在茫茫大西洋沉下去，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他扣了扣手指，这是他紧张时的习惯。
　　他下意识张望四周，这件事应该告诉其他人吗。或许船员会做好提前准备？但是话又说回来，谁会听他的，他算个屁啊。偌大的船只，数不清的宾客，他一个外来者能做的事情微乎其微。

　　“我——”李华想要对其他人说些什么，可是他感觉嗓子发紧，发不出声音。他突然心跳急促，大脑缺氧。
　　“轰！”撞击声后，整个船舱都在颤动。就在顷刻间，天地全然颠倒，整艘巨轮侧翻过去，他重重摔在地上，后脑勺一片温热。吊灯碎裂，人群在尖叫。无数人流窜动。影影绰绰。耳鸣声渐渐覆盖他的全部听觉。
　　从通风口开始迅速涌入海水。本蹲在他身侧，双眼无辜地仿佛映着天国，他笑吟吟地，观察着他的死相。
　　人脸像晃动的鬼影，”鬼影一开一合地张口道。画面像断帧般缓慢闪过。“大……哥……哥……”海水填埋整艘巨轮，无孔不入，在重量达到极限时，他们迅速下沉。暗黑色的水自四面八方而来，压迫他的尾椎，胸腔，腿部，他被迫张开口，海水倒灌进他的胃，他像个几近爆炸的皮球。
　　“嘭！”血丝在海中弥漫开。
　　“真相碎片＋1”
　　面前再次出现提示。然而他已经无法看见与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