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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驱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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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期拍完后,姜与荷稍微轻松了一些。这些日子她天天下班后跑去那个小公园附近晃悠,愣是一次都没碰见过那位大师。
本来就记不大清那人的模样,再找不到,她怕自己遇见了都认不出人。
会不会他摘了墨镜,所以自己没认出来?但是听说真大师因为泄露天机都有点残缺啊,不瞎的也不会大晚上戴墨镜吧……姜与荷反复开导自己。虽然她已经离开了那个园子,但是谁知道这种“东西”会不会跟着她啊?
人就是这样,越想越怕,越怕越想,未知的事物,总是需要找点“世外高人”来给自己一点心理安慰。
这两天后期在紧锣密鼓地加班,没有要补拍的消息,清和小筑那边应该是不需要再用,可以彻底清场了,这也导致姜与荷越来越着急。
要是她在周英然把园子正式还回去前还没找到人,那这事就算彻底黄了。“周英然借来的场地”和“裴慎如的私宅”,那可完全是两个概念。
焦虑之下,她连午休都放弃了,吃完午饭就从食堂溜出来随处乱转。
她一路上超刻意地东张西望,但是没有一张脸让她似曾相识。街上的路人也都超刻意地扭头回避她的视线,害怕多看一眼就会被精神病缠上。
她心下失望,只能去买杯奶茶解解闷。还好工作日的中午,那家平常总是爆满的奶茶店现在没什么人排队,她决定今天要来杯全糖的。
因为目前就她一个顾客,所以她任由选择恐惧症发作,思考得有点久,然后就听后面传来一个声音:“小姐,你点单吗?”
没想到后面有人排队,她连声道歉,扭头就看到一副熟悉的墨镜。她睁大眼睛仔细观察,脑子里拼命回想……
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感谢奶茶女神!我以后每天都会来一杯的!
她当下难掩激动,抓住他的手臂就问:“大师!是我啊,你还记得吗?那天你给我算过命的!”
对方好似被她惊到了,愣了两秒才回道:“啊,啊?!哦……嗯,我记得你。”
“大师,你居然连排在你前面的是男是女都算得出来啊,果然是神算。”姜与荷马屁已经开始拍上了。
“呵呵,雕虫小技而已。”
“您要喝奶茶吗?我请啊,要喝什么?几分糖?”
“……鄙人一般喝碧螺清茶。”
“好的好的,奶茶店的茶叶都不怎么样,下次我给您带头茬的正宗碧螺春,自己采自己炒,最新鲜的!”
“多谢,不必如此客气。”
“要的要的……”
两杯茶做好,她拉着大师坐在店里的小沙发上:“大师,上次你不是让我小心七月半吗?结果真出事啦!”
“该来的躲不掉。”对方老神在在,毫不意外。
“所以想请您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帮我把这劫化解了?”话音刚落,姜与荷又迅速补充,“出事的地方就在我们工作的一个外景点,我们领导也觉得需要做个法事,给我批预算啦,您看麻烦您出场的误工费多少比较合适呢?”
大师没答话,只是掐指一算:“清和小筑?”
“对对对,就是那!”哎呀妈呀,这绝对的大师啊!还好给自己碰上了!
“年头太久的宅子,又荒废了好些年。现在还是私宅,平日人气不足,是容易招些孤魂野鬼。”
姜与荷点头如捣蒜:“是啊是啊,您不知道那个宅子有多大……还有人敢在那过夜,我也是服了。”
“命格极贵极重,就压得住。”
“那倒是……”姜与荷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那大师,您什么时候方便……?”
大师又掐指一算:“三日之后,极阳极阴之时。”
“哦,哦……”虽然完全没听懂,但也不耽误她加上了大师的微信,先留好联系方式再说。
大师的微信名叫袁淳一,他说这就是他的真名,以后叫他淳一先生就行了。
“那您的报酬……?”姜与荷小心翼翼地确认,万一到时候人家开了个高价,周英然又嫌贵,到时候势必得她补上差价,那不得心疼死她?
大师,不,淳一先生摇了摇头:“修道之人分内之事,何须报酬?”
姜与荷感激涕零,自己何德何能,遇上这位大师救自己于水火。
还不收钱!
她迈着轻快的步伐回去向周英然报告,感觉人生又光明了起来。毒辣的阳光在为她补钙,嘈杂的车流在为她歌唱,啊,多么美好的一天~
不出所料,周英然对大师愿意免费出场表示非常满意,对姜与荷的工作表示高度认可。
“我就说这位真是高人吧?”姜与荷很是得意,力证自己眼光如炬。不过她也不是单为这件事来的:“小英姐,还有个事……”
“又怎么了?”
她有点不好意思:“就是……我准备换工作,手上的活我梳理得也差不多了,这两天你找人和我交接下吧。”
“你不是才进来没多久吗?这就找到更好的了?”周英然也有点惊讶。
“嗯……算是吧……”
“可以啊,你运气这么好。”
“其实是运气不好才……”姜与荷感觉心里塞塞的。
经过第一期的拍摄,项目已经逐渐上了正轨。前期的工作姜与荷也都整理得很清楚,所以交接过程很是顺利,毕竟大厂最不缺的就是牛马。
周英然知道她能去更好的地方,也为她高兴,说要请客为她饯行。她实在推辞不掉,就约了大师做法结束后一起聚餐。
约好的那天到了,大师说直接在清和小筑碰面。姜与荷一大清早就醒了,掏出手机查了半天,还是发了条微信:“淳一先生,您今天几点来呀?”
那边过了半天才回复:“十点半。”
“这么早就办法事啊?那我现在出发!”
“办法事是12点,我坐地铁一个小时。”
“哦哦……”
十一点半,姜与荷在清和小筑后门口张望着,终于盼来了人。今天的大师穿着一件极其鲜亮繁复的法衣,戴着道冠,在人群中极为显眼。
他就是穿成这样坐地铁的吗……姜与荷暗叹,果然是世外高人,根本不在乎尘俗的眼光。
法坛设得很简单,淳一先生从随身的大包裹中拿出香炉摆好,轻轻吹一口气,引燃了三根香。然后掏出一个铜碗,从荷花池中接了一碗水,一手持碗,一手拿着杨柳枝蘸水洒遍法场,口中念念有词。
姜与荷按照他的吩咐不敢靠近,只是远远看着,也听不懂他在念什么。只见他拿着桃木剑挽了几个剑花,手持宝葫芦,大喝一声“收!”。话音刚落,盖上盖子,他示意姜与荷法事完毕,可以近前。
姜与荷心下很是害怕,但是视线仍然控制不住地往他手上的宝葫芦飘去。
“淳一先生,这,这里面……”她的声音颤抖,人好像也有点抖,其实她也不是很想听到答案……
所幸淳一先生并未回答,只问:“你们这拍的什么外景?阴婚?”
当下道具都已经全部清离,后院早已回复到了原来的模样,完全看不出丝毫曾办过婚礼的样子。姜与荷听他这样问,顿时心下大骇:“是,是啊,都……都拍的假的呀……”
淳一先生勾起嘴角:“在办过真阴婚的地方拍假阴婚,你们玩得还挺刺激。”
我的老天爷啊!姜与荷感觉自己又要晕过去了。她就知道这地方不对劲!!!谁选的场地,她此生与他不共戴天!!!
看她脸色煞白,淳一先生安慰她:“你也别太沮丧,你碰上这事主要是你最近运势太差,跟地点关系不大,你看别人就啥都没感觉到吧?”
……
谢谢您的安慰,虽然毫无效果……
淳一先生收拾完东西,把法衣一脱,露出里面的polo衫,回头一看,姜与荷脸色更差了,一脸的槁木死灰。
他又劝了两句:“人的运气会变的,我看你早已遇到贵人,多蹭蹭人家的运势,逢凶化吉、趋福避祸都由此而来。”
真……真的吗?一番话让姜与荷看到了曙光。别的都不管了,熬过这一段霉运才是当下最要紧的事。
目前的首要任务,抱紧裴慎如的大腿!
在想给淳一先生打个车被拒绝后,姜与荷目送着他的背影离开,然后去了周英然定的餐馆。今天张牛也在,作为姜与荷的“师父”,以及部门中为数不多和周英然关系不错的人,她们都觉得应该喊他一起。
这次是老张带了一瓶好酒来,姜与荷看着他们俩推杯换盏渐入佳境,默默在一边借酒浇愁。
可惜她这个酒量,喝着毫无感觉,完全没有借酒浇愁的意境。
死酒,快醉啊!连这种事都不能如意,不能不使她悲从中来。
对面俩人终于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整个人恹恹的,一点都没有谋上高就的兴奋。
“你怎么这幅表情?”周英然问。
“你是要跳去哪?”老张问。
姜与荷抿着嘴鼓着脸,沉吟半晌:“裴先生叫我去他那上班。”
张牛还在问裴先生是谁,周英然已经拿过酒瓶看度数了。
姜与荷大声辩解:“我没醉!我一点都没醉!”
好了,这下周英然眼中的怀疑变成确信了。
为了自证清白,姜与荷只得从头开始说起了她和沈求章的故事,短暂的故事末尾,才有了裴慎如的一点戏份。
遮遮掩掩地说完了故事梗概,得到的是对面俩人敷衍的“嗯嗯……”,她忍无可忍:“像我这样的,要不是走后门能进来吗?!”
这下好了,对面的“嗯嗯”变得认真而郑重起来,姜与荷却没有一丁点获得认可的高兴。她现在肯定是醉了吧,一定是醉了才会干出这种蠢事……
周英然抿了一口酒,问道:“你知道裴先生是什么人吗?”
姜与荷想了想:“一个不错的朋友吧。”至少对于沈求章来说。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