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末时代》青于田

3、梦之乡的巴别塔

　　篝火摇曳，恍惚迷离。
　　那是艾琳厄玲创造的火堆，燃烧的柴薪照亮了四周。晴天刚苏醒时，周遭都是晦暗一片，仅仅艾琳身上散发着点点蓝色荧光。他判断自己在一个山洞里面，想来应该是雪山某处的天然溶洞吧。他没有再感觉到风雪中那种刺骨的寒冷，关于当时发生的事他也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最后他到了濒临冻死的地步，隐约听见某种合成的电子音。然后自己就在山洞里醒过来了，自己应该是被艾琳发现并带回她的居住地了。对于一个能翻手创造食物的古代人，却选择住在雪山溶洞里面隐世不出，这倒是一件稀罕事。
　　直到艾琳厄玲创造了面前的火堆，借着火光，他才惊奇的发现，自己并不是在什么所谓的山洞里，自己脚下的地板是一种银色金属构成的，周围的墙壁连接处是四根巨大的透明尖塔柱，拱卫着琉璃色穹顶。艾琳厄玲的身后，一架结构复杂的球状机械正在银白色基座上不停旋转着。四角还放置着巨大的黑色的长方体盒子。对比着周围巨大的机械，他们两人的身影显得有些渺小单薄。“话说回来，这里是？”晴天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向少女。“这里是梦成塔01号，也是我的出生地，我的家。”艾琳顿了顿，又继续补充道：“说起来，依照你们的能力，应该是能勘测出其他几个大洲的梦成塔位置吧。”晴天点了点头，他记得这些古文明的高塔，似乎都分布在各个大洲最高的山峰里。不过仅有亚洲的高塔，直到刚刚才被他发现。“这些高塔是做什么的？难道是你们的拜神的仪式场地？”艾琳听到晴天这么说，一脸不可置信看着他：“难道你们现在用来在天空遨游的装置，都是靠着祈祷得来的吗？非要说我们会祭拜什么，那也是我们人类自己。你看，神并没有给予我们拥抱天穹的能力，可你在这个高度，甚至可以摸摸空中的云朵，虽然他们只是水汽罢了。”晴天陷入思考，看着眼前的少女，他突然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几个大洲陆陆续续都发现了高塔，为什么只有珠峰的塔无论怎样探测都毫无结果，若非我自己偶然到此，恐怕这里还要继续隐藏下去，既然不是祭神，那这些塔是干什么用的？”艾琳没有回应，站起身离开火边，走到了那个巨大球体面前，“你看了就明白了。”随着艾琳缓缓抬起右手，身后的球体突然改变了原本慢吞吞的旋转速度，猛然提高了转速。然后，就像之前那样，光芒汇聚在艾琳的手心而后消散，露出了一截树枝。“这座塔呢，就是连接现实与梦幻的桥梁，梦末元素的运动状态是杂乱无序的，但是通过这座梦成塔内部的协调装置，可以实现对它们的实时控制，进而利用他们创造或湮灭物体。这种协调一开始十分困难，对于梦末元素的运动规律我们根本无迹可寻，但借助最先进的运算机械，我们存档了无比庞大的实验数据，包括施加各种能量场后他们运动的轨迹，都已建立了存档。换句话说，你想让它们向一个方向运动，只要检索那个存档，就可以得到实现的前提条件，进而按照这个条件施加能量场，就可以操纵它们，这样一步步地连贯起来，在运算机械的帮助下进行操作，就可以了。所以这些梦成塔本质上是能调取数据发信机。然后它信号强度的有效范围被牢牢限定在高塔内部，从而让人们的创造力得到约束。没有梦成塔存储的海量数据，个人想要制造控制梦末元素的发信机无疑是幻想。这样一来，对于这种科技的负面危害就被牢牢锁住了。”晴天也明白了，如果个人只需要一个发信机就可以创造或者毁灭万事万物，那社会生活恐怕顷刻间就会分崩离析了。这种危险的技术确实得被加以限制。“至于为什么你们无法探测到这里，那是因为梦成塔01是最早建成的，它存储的数据最全面，梦末元素的发现者认为应当将它留作备份，以防其他梦成塔出现意外状况导致数据丢失，记录数据的同时，它也被雪藏起来。”晴天这时才明白，为什么之前从未发现这里，前文明的隐蔽技术，想来依靠现有的科技水平是不可能发现的。至于自己能够来到这里，应该是得到了艾琳厄玲的帮助，否则的话······想到之前的暴雪，晴天不由地打了个冷颤。艾琳厄玲看了看他，还想继续说下去，但考虑的他的身体状况，还是不再继续说下去的为好。她创造了一张磁悬浮的大床，又绘制了依靠变温丝帛编制的被单，然后改变了晴天皮肤周围的元素组成，借助浮力让晴天飘到床上，而后还贴心的利用他体内的一部分水分子分解重构成一些多巴胺，而后她就如同飘散在空气中的烟尘一样，身体变得透明，慢慢消失了，空气中只留下香茅醇的特殊香味，“入乡随俗，按照你习惯的方式休息吧，我不需要睡觉，但我尊重你的传统。”晴天看呆了，摸了摸身上的被单，估计是25度左右的恒温。不由地连连感慨，“旧文明，真是逆天啊。”
　　一夜无梦，晴天从未睡的如此深沉，直到能放出太阳光的球状“闹钟”将他唤醒，晴天看起身了看四周，昨夜的篝火还在缓缓燃烧着，这堆火恐怕是他与外界唯一联系到一起的东西了。他别过头，艾琳厄玲正站在他床头，身上的连衣裙换成了黑色的，她神情严肃，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口吻对晴天说到：“起来，有人上山了，是冲着我们来的。”
　　“我要去处理掉他们，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