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拿了我的大白》玻璃心脏

5、05 准备

　　“一杯烧仙草，一杯芒果冰沙，再打包一杯草莓奶昔。”

　　奶茶店里，巫阳点完单，旁边陈泽凯胳膊肘碰了他一下。“班服出了。”

　　“我看看。”他打开手机。

　　【丅輩孓洅學媄術

　　momo：班服画完啦！效果图长这样

　　momo：（图片）

　　momo：大家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挺好的啊，今年要整活吗，还是女生那边出个舞。”巫阳看了一眼，接过店员手中的饮料。

　　陈泽凯拿到芒果冰沙猛嘬一口，几秒钟后又飞速挪开吸管。“咳咳……我去，这么冰！整活我想整，黎超他们几个也来，看搞个青海摇还是其他什么。”

　　“志芳看到你搞这个，准把你抓去办公室。”巫阳目不斜视，淡淡补刀。

　　正值放学，可谓是奶茶店客流量高峰时刻。店内人太多，来来往往走动，惹得巫阳心烦。他皱了下眉，跟陈泽凯逆着人流慢慢挪动出去。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走到一半，好巧不巧的是，有人给巫阳打电话，而他偏偏腾不出手来接。不大的店面里，多数人的目光已经定格在这个迟迟不接电话的男生身上，因为身高，先前已经有不少人注意他了，这下更是惹得全场都忍不住看他。

　　巫阳表面镇定，挤到店门口立马掏出手机，多一秒都没犹豫，终结了这段连环催命电话。

　　陈泽凯笑得揶揄：“哟，看不出来你用这么有品位的铃声啊。”

　　巫阳无奈地撩了把头发，一边回一边接电话：“上次教我阿公设置电话铃的时候，用我手机示范给他看的。”

　　“到哪了？还没下课？不可能吧。”电话那头，巫山青不耐烦地催促，顺着电流，隐约传来上菜的声音。

　　“到烧仙草了，等会就来。真不知道你和妈咪的结婚纪念日为什么还要带上我。”

　　巫阳嘀咕着，跟陈泽凯挥手告别：“先走一步。”对方点头默许。

　　他把草莓奶昔挂在电驴把手上，一路不紧不慢地骑过去。快到下班时间了，街上车流已经开始多起来，巫阳操控着电驴，尽可能离汽车远远的。他曾经差点撞到汽车的后备箱，至今心有余悸。

　　巫山青和燕云结婚的时候一穷二白，当时结婚纪念日，他们只能在路边摊多加一道菜以示庆祝。经过十几年的奋斗，家里不再需要像以前一样一分钱掰成两半花，但两人不是挥霍钱财的性子，何况昔日的路边摊仗着手艺好，早已有了稳定的店面，很受食客欢迎。巫山青作为老顾客，提前让老板留意着，才在店里订到了包间。

　　到包间的时候，菜已经差不多上齐了。燕云女士怀里正抱着一大捧粉玫瑰自拍，不用想也知道是谁送的。她今天穿了一条水红色的长裙，发髻斜斜地挽在耳边，又配上好精神，和鲜花拍照也只显得人比花娇。巫山青则坐在她对面，眼神长久地停留燕云身上，不自觉地傻笑。

　　看到儿子来了，她连忙招手让他坐过来，刚刚还被爱惜的玫瑰花束此刻又被嫌弃地挪得远远的。

　　“纪念日快乐，妈咪，你还是一如既往地美若天仙。”巫阳说完，把打包的草莓奶昔递了过去。

　　燕云捂嘴，笑得很开心：“哎哟嘴真甜，还能喝上靓仔送的奶茶，不错不错。”

　　一旁的巫山青大呼小叫：“bb啊，我可是给你买了花的，你不应该对我说点什么吗？”

　　“少来，你给我买十束花都是应该的。”燕云习惯了男人的夸张表达，毫不理睬。

　　人已到齐，自然开始享用美食。巫阳夹起一块金钱肚，浓郁的酱汁配上鲜嫩的牛肚，口感爽脆，入口即化。他再夹了一块乳鸽，金黄酥脆的外皮配上多汁的鸽肉，让人欲罢不能。

　　巫山青点了一桌好菜，有些食材特地挑了新鲜的外带过来加工。每年他不管再忙，都不会忘记结婚纪念日，送的东西也随着燕云的喜好变化。也正是因为巫山青的实在，当年燕云才从那么多追求者中选中了他，义无反顾地和他一起生活。

　　“你们校运会是不是快开了。”巫山青挖了块酿豆腐，问：“你报了什么，还是和去年一样吗？”

　　巫阳低头，啃着鸽子腿，忙里抽闲地回：“快了，下周四开。我还是报了接力和跳高，周末要去练一下。”

　　说到接力，巫阳想到放学走得飞快的萧一鸣，这位哥根本没听到他们商量练接力的时间。

　　于是巫阳用左手掏出口袋里的手机，单手发了一条消息。

　　【…：这周末要练接力，你有时间吗？没时间的话下周体育课上也能练。】

　　他有些摸不准萧一鸣会不会来。但想到上午，萧一鸣听取他无厘头的理由，真报名了校运会，他觉得对方不是那么难以相处的人。

　　吃完饭已经晚上八点。巫山青开车，带着燕云先走一步，巫阳则是需要把他的电驴一路开回去。

　　美滋滋地回到家，进了房间，巫阳打开书包，习惯性地把作业摆在桌上，才发现自己没带数学卷子。

　　换做别的科目，他会周一早上早点赶去学校补作业。可这是数学，想到志芳批作业的态度，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还是明天回学校找一下有没有多的好了。”巫阳自言自语，转而去写文综。

　　说出来很惊讶，巫阳听课时间确实有限，但他愿意为了这个作业去找网课来看。

　　陈泽凯觉得他很奇怪，上课都不怎么听，反而还愿意写作业。巫阳清楚，他白天睡了太多的觉，不消耗一下精力根本睡不着。写作业就像一个仪式，告诉身体，到点该睡觉了。

　　今天白天睡得少，写完文综差不多就困了，于是巫阳抓着衣服去洗澡。

　　洗完澡，他又吹了吹头发，准备睡觉时，手机弹出来一条消息。

　　【x：什么时候练。】

　　……x是萧一鸣。

　　上次上课加的，太突然了，难怪没备注。

　　屏幕上的消息弹窗停了两秒，巫阳的眼睛也在那个小写字母上停了两秒、分毫没动。直至弹窗自动消失，他才反应过来，连忙回复。

　　【…：周六下午和周日下午，三点集合，黎超主要是想练一下接棒，看看需不需要调整。

　　x：可以，我刚好有时间】

　　一夜无梦。

　　下午三点的太阳还是不算小，巫阳顶着阳光，慢悠悠地骑到学校。等他走到操场旁边的树下，人差不多已经来齐了。

　　他来了没多久，萧一鸣也来了，穿了条黑色长裤，在一众短裤里很显眼。

　　真不怕热啊…

　　“那啥，那个接力，我其实大概排了一下，大家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有就提出来，行不？”黎超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纸，边看边念：“一棒是我，二棒沈雨齐，三棒陈泽凯，四棒江穗……倒二黄诗宜，倒一萧一鸣。”

　　黎超说完，一个女生从后面探出来，举着手说：“我能不能排前面点？倒二太后面了，我怕我太紧张掉棒。”

　　“有人想跟诗宜换吗？”江穗问。

　　没人说话，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江穗见没人说话，继续说：“没有就我跟你…”

　　“我可以换，我原本第五棒，可以吗？”巫阳歪了下脑袋。

　　黄诗宜感激地看了巫阳一眼，小鸡啄米似地点头。

　　巫阳转头，问一旁站着的萧一鸣：“萧一鸣，要不要我跟你换下顺序？你比赛那天上午跑完三千米，下午就跑接力，会不会太累了。”

　　少年的脸颊因为阳光照射，映着浅浅的红色，偏偏他动也不动，就这样坐在树坛上任由太阳随便晒，也不知道躲一下光。

　　萧一鸣忍不住笑：“倒一变倒二？不用了，我在你后面。”

　　“行的话我们就开练，我去拿棒。”黎超说完，转手就跑去器材室。

　　艺高的操场是少有的四百米标准场，接力每人跑二百米，因此设置了两个出发点，单双号选手的出发点各不相同。

　　接力是下午三四点比，单号选手稍微好一点，在靠近树的这端出发，到时候还能蹭到一点树荫遮阳。双号选手就比较辛苦了，只能让朋友撑伞陪着在内圈等。

　　前面跑得都很顺，因为有计时，大家都没有故意压速。巫阳接过棒，奋力冲刺，交给萧一鸣，然后慢慢跑到内圈，边走边喘气。周围突然响起惊呼声，他低着头，感觉脸侧凉凉的。

　　“他能跑那么快？我去！”

　　“我靠腿长就是好啊，这一步顶别人两三步了吧。”

　　巫阳抬头，有些刺眼，他不得不用手遮在眼睛上方，看着跑道上移动的人影。

　　他指着那个人影，问一旁计时的副班长柯伊：“这人谁？”

　　“萧一鸣啊。他跑这个速度，我们班说不定拿牌有望了。”柯伊把秒表给巫阳看，常年带着病色的脸都被萧一鸣意外的成绩冲出了喜气。

　　随着萧一鸣穿过终点线，柯伊按下秒表，看了眼数据，然后惊呼。

　　“我操，达到去年第三的成绩了！”

　　大家听了，都围着柯伊，想看一眼成绩。黎超江穗看完，跑到萧一鸣跟前，问长问短。

　　巫阳看完，站在一旁，有些呆愣。

　　不是，亏他还担心人家体力不支呢，合着就白担心了呗。

　　他还是担心一下自己不知道飞到哪里的数学试卷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