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年下不如年上》东边日出西边不雨

3、拉扯开始

　　“你这个年纪叹什么气，是发愁课业还是感情不顺？应该也没到找工作的时候。”陆思齐还管着每年的企业招录工作，和大学生接触的多，和工作之后的人相比，学生时代还是相对快乐的。只不过经历不多，遇到点不顺依然会觉得很烦心。
　　沈梁顿了顿，“大概是感情不顺吧。”
　　“和男朋友有矛盾？还是喜欢哪位男神纠结着告白？”陆思齐尽量用轻松一点的语气，毕竟在沈梁这个年纪，对自己的感情应该还是既珍重又敏感的。
　　“我不喜欢男生。”沈梁说得果断。这种事情没毕竟留下什么犹疑的空间。
　　“那好吧。那是和女朋友有摩擦？”陆思齐顺口接到。
　　“还没有，可能只是我单方向的感兴趣。”沈梁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对方是什么样的？需不需帮忙参谋参谋？”说起来陆思齐也算是经验丰富了，这方面确实小小自满。
　　沈梁看出了陆思齐的自信，不由一阵牙酸。“你就当我一见钟情，了解的还不多。”一边说一边用筷子再盘子里戳。
　　陆思齐只当她不好意思，看小朋友羞涩难免有趣，“那不应该找机会多接触接触，了解一下对方的喜好之类的么。”
　　“那你呢？你喜欢什么？”
　　“刚才不是在说你的事？”陆思齐微微有些惊讶，在她的认知里这个年纪的小孩子通常更关注自身需求，也更喜欢以自己为中心，通常对别人的事情其实没那么感兴趣，纵然有对别人的考量，那么更多的也是处于“我在为你考虑”这样一个更加主观的动机。
　　“年纪大的人一般没什么爱好了，加上工作忙，平时也就看看书喝喝咖啡之类的。”陆思齐说完倒是觉得自己越发的寡淡起来，更小的时候还是爱吃爱玩的，工作了近十年，真是爱好越来越少，生活也越来越无趣和乏味了。
　　“那，你以前都是怎么和对象相处的？”沈梁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闻言至此，陆思齐略微失神。以前都是怎么相处的呢？大概就是客套的熟人的吧，从小就很难被允许表达自己的真实看法，所以在亲密关系里也难免拘谨，不会去过分追问对方的去向也不会翻阅对方的隐私，所以也总处理不好彼此间的关系。
　　沈梁不是没听过陆思齐在咨询过程中描述过与前任的相处，毕竟这也是她造成现在状态的一部分，只是陆思齐从来只是描述事情，于星河也只是顺着她的话在讨论这些事情或者是感受。但是沈梁知道深层次的原因其实从来都不在这里。步步退让其实并不是因为爱，而是处理亲密关系的方式，回避式的冷处理，直到最后的结局。
　　陆思齐在恋爱的过程中，或者说在一开始就知道了他们的结局。合不合适其实一开始就知道了。
　　“就，很普通那种吧。”陆思齐低头吃饭，掩饰自己的情绪。
　　这可真不是什么好问题。沈梁不由一阵哀叹。
　　“我吧，小时候非常喜欢很早就能碰到自己喜欢的人，然后就一直生活在一起。”沈梁道。
　　“难道不是渴望那种浪漫而激动的爱情？”
　　“从来没有，那种一波三折的都太复杂，如果能一开始就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有没有其他的看客都是不重要的。可能只有生活过于波澜不惊的才希望波澜壮阔。”沈梁摇头。
　　“你说的像看爱情片的人都很傻。”陆思齐不由被逗乐了。
　　“至少一部分人是为了满足不切实际的幻想，一部分人是为了安抚躁动的内心，剩下一部分人才是单纯欣赏的。”
　　陆思齐不由哑然，回头想想觉得沈梁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我觉得最好的爱情大概就是一见倾心-坚定不移-平静安稳，就算外面惊涛骇浪，内部也应该是稳定温馨的。”沈梁补充。
　　“你这算不算小孩子的幻想？”陆思齐素来不相信什么完美。
　　“幻想是做梦，理想是追求，只要实现了不就是人生理想么。”
　　陆思齐不由失笑。
　　“你脸上就写着小孩子做梦。”沈梁有些不服气，“就算之前没见过也不表示就是没有。”
　　是啊，当然不是没有，就算世界上的人都没有你也可以有，就算世界上的人都有，你也不一定有。原本就是这样的事情。渴望爱情的人通常是不太幸福的家庭至少是不太能被满足的内心需要加上不太被重视的人，不然这个就不应该是被渴望的，而应该是现实存在的。陆思齐在很久之前听过一句话，幸福是一种能力，好像她是没有的。看着沈梁年轻又充满希望的样子，就是她最想要的样子，少年人的意气，是错过了就求而不得的东西。想着想着便盯着沈梁的脸有些出神了。
　　“吃饭啦，在想什么呢？”沈梁被看得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耳朵渐渐红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意思，便伸手在陆思齐眼前挥挥。
　　“抱歉，可能最近状态不太好。”陆思齐好久才缓了缓。
　　“吃完饭我送你回去休息吧，晚上早点睡，不是已经和医院请假了吗？一般在医院睡得都没家里好。”
　　闻言至此，陆思齐忍不住一阵暖意，眼底浮起笑意，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么真诚的问候了。她听过无数的客套，无数在别有用心之前的铺垫，但是真正的、单纯的关心，却是很少有人能拿出来的东西。

　　吃过饭，两人出了餐厅慢慢往外走。
　　“你怎么回去？打车吗？”陆思齐问道。
　　“不是说我送你吗？我骑车来的。”沈梁说着就带着陆思齐走到一辆摩托车面前，是看起来有点呆萌的小机车，和常见的比起来像是被迫出门上班的小孩子。
　　沈梁掏出一个头盔递给陆思齐，自己也带上了头盔。“你家在哪儿？”
　　“御江一号。”
　　沈梁听闻不由顿住了。
　　“怎么了？”
　　“我也是。”
　　嘶……就这么凑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