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白云下的麦穗》俞二十一

8、正主席

　　蓝岁尔瞟了眼向平砚手中的书，向平砚略显期待地问她：“要听我说说吗？”蓝岁尔点点头，向平砚就开始兴致勃勃的和她讲解手中的几本书。
　　担心蓝岁尔听不懂专业术语，向平砚讲的大多都是生活中的实例，用浅显易懂的比喻分享给她。
　　蓝岁尔注意到向平砚在提到一个工业设计师时总是崇拜满满，他说那是他最喜欢的设计师。

　　又要考试，学校里哀声一片。谭枝一边收书包一边问：“岁尔，虽然快期中考了，但学校里还是有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发生的，你知道吗？”
　　“什么？”
　　“就学生会主席快回来了，他高一下学期就被保送了，这几个月一直在外省参加竞赛。”谭枝两眼放光，“试问这个世上除了向平砚还能有谁能让我为之癫狂，就是这正主席了。”
　　蓝岁尔笑笑，随口问：“他真有这么好啊？”
　　谭枝点点头，毫不吝啬地夸奖：“当然了，向平砚是温柔风，这主席就是高冷风，生人勿近那种类型的你懂吗？眉眼间的疏离感就跟你的一样，我第一次见你还以为你是高冷女神呢。而且他特别聪明，跳了两级才跟我们同级的。”
　　谭枝滔滔不绝地和蓝岁尔说着这位正主席的丰功伟绩，“他和向平砚都是换着当第一，你知道向平砚主席为什么输给他吗？”
　　谭枝压低了声音，“因为向平砚的语文实在太差了，他撰的稿根本没眼看。这主席在写稿这方面比较在行。”
　　谭枝想着想着突然笑起来，“我发现你和这个正主席的文笔风格还有一点点像。”
　　蓝岁尔点点头，应和着：“那到时候倒要看看这主席到底是何方神圣。”

　　周一，校长在校会上公布了那位厉害的主席竞赛成绩，三个一等奖，一个二等，确实厉害。
　　蓝岁尔听见了主席的名字，沈天赐。
　　她有些恍惚，原来是他，怪不得。

　　蓝岁尔在走廊上走着，前面有断断续续地欢呼声，可她不是喜欢凑热闹的人，也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闯进她的视野，沈天赐胸脯微微起伏，怔怔地望着蓝岁尔。
　　蓝岁尔扬起嘴角，淡然地看进他的眼睛，她说：“我还说向平砚那样优秀的人都是副主席，这正主席得有多优秀。原来是你啊。”
　　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声音平和：“好久不见，小天。”
　　沈天赐多少话堵在嗓子眼说不出来，看着面前熟悉的人，他的千言万语最后化作一个字，他声音沙哑，“姐。”

　　放学后两人坐在学校对面的咖啡馆，蓝岁尔问他为什么会来相廿读书，沈天赐回答：“因为姐姐说过，如果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来相廿工作。”
　　蓝岁尔愣了一秒，她笑了笑，“你记性真好。”
　　沈天赐犹豫了很久，他开口：“姐，其实爸妈——”
　　蓝岁尔打断他，“小天，你还记得你9岁在年夜饭桌上说了什么吗？”
　　沈天赐的记忆有些模糊，蓝岁尔却历历在目。
　　“你说，你喜欢妈妈，你想和妈妈姓。”蓝岁尔笑了笑，“我到现在都有些恍惚，像爸爸那样大男子主义的人居然也会欣然答应。”
　　沈天赐怔住了，蓝岁尔的眼里藏着忧伤，和他记忆中那个从身后变出棒棒糖、眼睛像是星星的姐姐完全不一样。
　　熟悉的陌生感。

　　须臾，沈天赐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声音有些颤：“姐，你讨厌我吗？”
　　“不讨厌，你还是我最喜欢的弟弟。”
　　沈天赐震惊地抬头，蓝岁尔的眼神坦然，语气轻松：“以前我怨过，所以那几年你说要和我见面我一直不想见你。有天收拾房间看到了我们以前的照片，突然想起，我搬走时最先放进行李箱的就是那张照片。”
　　“小天，我永远都是你的姐姐。”

　　沉默许久，沈天赐突然向蓝岁尔道歉，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小时候他小，和妈妈生活在一起，妈妈说过几句蓝岁尔的不好，一开始他会为姐姐辩驳，潜移默化下，他与蓝岁尔渐渐疏远。
　　渐渐大了，明白了是非，总是发消息给蓝岁尔，说要和她见面，蓝岁尔总拒绝。
　　几年后，沈天赐和蓝家夫妇移居国外。

　　因为哮喘，蓝岁尔不受父母的喜欢，特别是沈天赐出生后，他们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他。
　　蓝岁尔还是很喜欢这个弟弟的，姐弟俩的感情很好。蓝岁尔总会在放学后给沈天赐买小蛋糕，为了哄他开心，她偶尔也会吃几口。
　　沈天赐的作文被老师批评时，蓝岁尔会鼓励他，还教给他属于自己的写作文小技巧。
　　他作文比赛得的第一个奖状，他找人折成一个好看的爱心，满心欢喜地送给蓝岁尔。
　　沈天赐打小就喜欢这个姐姐，做什么都要姐姐陪着，他小时候总会骄傲地说：“老师说了，天使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我的姐姐就是天使！”
　　“我要姐姐陪我一起。”
　　“要给姐姐留一个，她会很开心的。”
　　“姐姐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谁要是欺负姐姐我一定打他！”
　　儿时的沈天赐，姐姐永远都在第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