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风知我意》海棠冬雪

8、记忆里最好的TA

　　洛航辰看完沐屿彤的消息，心满意足地收起手机，看向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上，街景随着飞速而过的公交车快速倒退，他颇有些好心情地欣赏了一番。
　　然后宋延箫打来了电话。
　　“喂？”
　　宋延箫听着洛航辰这个带着点笑意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太阳今天没打西边出来吧？
　　他小心翼翼地试探了一句：“你没啥事吧今天？”
　　“当然没有，”洛航辰甚至好心情地给他解释了，“就是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你说的很有道理。”
　　宋延箫一头雾水：“什么？”
　　“尝试着接受新的感情，不给自己的人生留遗憾。至于其他的因素，其实我也没那么在意了。”
　　宋延箫还是幽幽地补刀：“你凭什么确定人家还喜欢你？”
　　洛航辰：“我知道。所以这次，我主动一点。我会努力克服那些因素奔向她的，就像当初的她那样。”

　　回到家，迎接他的就是父母有一次的争吵。
　　“洛志秉！你真是好样的你！”首先传来洛母气急败坏的声音。
　　而后洛父也不甘示弱：“我怎么了？你别无理取闹了行吗宋晓敏！”
　　宋晓敏的声音颇有些歇斯底里：“工作就这么重要吗？你为了工作，你不要这个家了！”
　　洛志秉的声音中气十足：“我那不是因为要养家吗？”
　　面对这种情况，洛航辰也是见怪不怪了，他甚至说不上来，在父母恶语相向的时候，他是什么样的心情。
　　他照着往常拉过躲在一旁安安静静写作业的洛青阳，将他带回了房间。
　　给他带了耳罩，然后就走到桌前，摊开练习册，写了两题就烦躁地放下笔。
　　外面的争吵声戛然而止，已经记不得是两人第几次不欢而散了。
　　洛青阳已经睡着了。
　　他拿出耳机，正准备戴上，房门就被扣响，洛航辰动作一顿。
　　下一秒，宋晓敏拿着一碗鸡汤，推门而入。
　　她看到洛航辰手里的耳机，动作也是一顿，转而笑着说：“阿辰，妈妈炖了鸡汤，你喝点，补补身子，上高中很累吧。”
　　声线温柔，知书达理，气质温婉，丝毫没有刚才歇斯底里的样子。
　　宋晓敏走近，把汤放在桌子上，问他：“刚刚出去干嘛了？”
　　“没干嘛。”洛航辰写着摊在桌上的数学题，“去找同学，东西忘人家那了。”
　　“男的女的？”
　　洛航辰闭了闭眼，说：“男的。”
　　“嗯，”宋晓敏的声音依旧轻柔，“阿辰，你可要好好学习，高考是人生中最关键的一步，你可不能走错。这个年纪的恋爱更是不适合，你看看我跟你爸当初……”
　　洛航辰已经听过无数遍这种话了，打断道：“妈，我知道的，我会好好学习的，这道题很重要，您先出去吧。”
　　宋晓敏点点头，转身抱起在床上去睡觉的洛青阳，临出门又嘱咐道：“那汤记得喝掉。”
　　宋晓敏走后，洛航辰靠着椅背，闭着眼，不作声。
　　大抵是灯光太过刺眼，他抬起手背附在眼睛上。
　　其实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们家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还算是生活富足，父母以前其实很恩爱。
　　洛志秉和宋晓敏初中相识，一见钟情，很快相恋。
　　两人出身都还不错，成绩不算名列前茅，但也都是中上游的学生。
　　一开始日子没什么不同寻常，甚至连带着更期待上学，更期待着在学校见到那个心心念念的人。
　　但十多岁的少年少女们最心高气傲，会猜忌，会伤心，会闹了矛盾，却都不肯服软，于是各自生着闷气，企图让对方先低头。
　　然后，成绩就在这时间里逐渐落为中游。
　　大概也算是一场因祸得福，两人最后上了同一所高中，感情也逐渐趋于稳定。
　　中考的失利让他们明白前途的可贵，于是更加沉淀下来学习。好在努力没有辜负他们，他们最终还是上了一所不错的大学，但毕竟高中的水平有限，相比于原先他们可以去的更好的高中所能支撑他们考上的大学，这所大学也不过小巫见大巫罢了。
　　于是这件事成了大家埋在心底的一根刺。
　　毕业之后，两人找了工作，逐渐稳定下来，便结了婚。
　　婚后很快有了洛航辰，九年之后又有了洛青阳，日子一直过得还算平淡幸福，但知道最近，大抵是到了年纪压力大，两人开始不眠不休的爆发争吵。
　　翻来覆去都是那几件事，抱怨，愤怒。
　　宋晓敏从小便很依赖洛志秉，结婚之后，家里的决定也事事听洛志秉的，所以洛志秉这些年越来越忙的工作，越来越晚的回家时间，让她对他的依赖变得有些畸形。这么久以来，她始终躲在洛志秉身边，即便是在争吵的这些年，洛志秉依然把她保护得很好。
　　宋晓敏只好把这份依赖转移到洛航辰和洛青阳身上，为他们倾注了全部的心血，严厉禁止他们的感情，生怕他们重蹈自己的覆辙。
　　这份爱，让洛航辰有时有些喘不过气。
　　洛航辰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父母的这段感情。
　　大概双方都需要一个冷静期吧。
　　他依旧沉默地坐着。
　　直到——
　　□□电话铃声回荡在只留着一盏台灯，寂静的房间里。
　　洛航辰看着上面“沐屿彤”三个大字的备注，轻笑了一声。
　　肯定又是不小心摁倒了。
　　她几乎从来不给他打□□电话，仅有的几次都是手误。
　　但鬼使神差的，洛航辰还是接起来了。
　　他一接起来，对面就想起慌乱的声音：“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小心摁到的。”
　　“嗯，”大概是以为一动不动地坐了很久，他喉咙有点干，说起话来，声音有一些哑，“但……我想和你说说话。”
　　这是他鲜少对她袒露情绪的时候。
　　大多数时候他都冷静自持，偶尔给她些不一样的宠溺感，大多数时候他的偏爱更是不动声色的。
　　默了那么一瞬，沐屿彤才小心着试探地问：“你怎么了吗？”
　　洛航辰滚了滚喉结，听到她的声音，心里痒痒的。
　　初中的时候，他以为他拒绝只是因为不喜欢她，把她当一个特别点的朋友，但其实并无两样。
　　但后来他又觉得，他大概是有些喜欢的，但父母、陶然的事情，让他本能地认为学生时代的爱情不切实际，不知道如何是好，于是下意识的退缩了。
　　他承认他是感情里面的胆小鬼，但幸运的是，他遇到了沐屿彤，那个，敢为了喜欢不顾一切、冲锋陷阵、披荆斩棘的勇士。
　　大概躲在角落里的人都会窥探站在阳光的下的人。
　　她那么热烈，那么勇敢，几乎是他能想到的一切最好的代名词，她那么好，他怎么可能不喜欢啊……
　　或许是因为他沉默了很久，沐屿彤给他放了好几条消息，问他还在不在。
　　洛航辰这才回过神：“抱歉啊，走神了，在想事情。”
　　沐屿彤也不太在意，察觉到他情绪不太好，是一晚上都在往他喜欢的话题聊。
　　洛航辰其实也没注意听她在讲什么，只是觉得听到他的声音，心底的烦躁一瞬间消散了，整颗心被填的满满当当。

　　周天，晚自习。
　　一进去照例李岚把成绩条发下来。
　　沐屿彤这次整体退步了点，只考73名，原因就是……物化生真的不能看。
　　洛航辰总体成绩也退步了，他这次数学没考好，但还是比沐屿彤高5名。
　　考完试大家也都放飞了自我，再加上马上这周结束了就是清明假期了，大家都变得十分兴奋。
　　周五最后一节还是生物，因为连着清明假，所以这周五没有晚自习。老刘一进来，教室已经闹做一团了。
　　老刘淡定地拿着戒尺敲了敲讲台：“好了啊，我知道大家都很激动，但也先把这节课上完再激动啊。”
　　老刘在离下课还有五分钟的时候，下了课，摆摆手：“你们去收拾吧，别太吵，把主任引过来了你们可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学生们欢呼了一声：“老刘万岁！”
　　老刘笑了笑，然后对着沐屿彤说：“屿彤，来一下。”
　　沐屿彤大概也知道他找自己的原因，跟着他走出去。
　　老刘开门见山道：“你是不是不想选生物呀？”
　　沐屿彤老老实实地点点头：“我觉得生物太难了，不适合我。”
　　“嗯，”老刘点点头表示知道，又说，“但是你也不能会考不过呀。这次月考的题目，其实不算很难，但是你这个成绩……很不容乐观呀。”
　　沐屿彤垂着脑袋，扣着放在身前的手指。
　　老刘叹了口气说：“你这个同桌啊，生物倒是不错，是个好苗子。不如让他帮帮你吧？剩两个月就要会考了，我看你文科很不错，别因为这种事情影响你之后的学习。”
　　沐屿彤：“好的老师，我知道了。”
　　老刘“嗯”了一声：“我会跟你同桌说的，你别操心了，去收拾吧。”
　　“好。”
　　后来不知道老刘怎么和洛航辰说的，总之那晚洛航辰就准时来找沐屿彤报道了。
　　蓝阳：【文档】
　　Island：？
　　沐屿彤疑惑不已，盯着聊天框上那个“对方正在输入……”看了许久。
　　……他在写作文吗？
　　好一会，那头才回复。
　　蓝阳：知识点，刚刚整理的，先是第一单元的，给你两天背熟，到时候我要抽背。
　　Island：？？？？？？？我不要。
　　蓝阳：嗯，你试试。
　　Island：……
　　后来她又觉得有哪不太对，她啥时候这么怂了！
　　她正准备和洛航辰群情激奋地讲个个把小时，却在他发来“背好有奖励”的时候一秒泄气。
　　算了，怂点就怂点吧，不对这怎么能叫怂呢，叫从心。
　　说服了自己，沐屿彤就满意地开始背书了。

　　洛航辰刚给沐屿彤整理完知识点，虽然第一单元知识点不多，也简单，但为了让她好记些，他还是费了不少功夫。
　　宋晓敏敲开了他的房门。
　　照例一碗鸡汤。
　　她试探着开口，声音依旧轻轻柔柔：“阿辰。”
　　“嗯。”洛航辰在喝鸡汤，没办法回复她，只能从鼻腔溢出一个字，表示他听到了。
　　“你这次这个数学……”宋晓敏默了默还说道，“我跟你爸商量了一下，还是给你报个班吧。你平常成绩都不错的，就是不太稳定，报个班提升一下也蛮好的。我托人问了下，有一个数学老师，名校毕业，教的不错。他有个班，专门给程度不错的学生上，我给他看了你平常的成绩，他让你清明假去他那试听一节课。你觉得呢？”
　　洛航辰默了一瞬，才说：“好。”

　　早八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东西！
　　沐屿彤愤愤不平地想着。
　　好困。
　　谁家好人还没睡醒就要上数学课啊。
　　数学老师姓江，他们都叫他老江。
　　老江姗姗来迟，拿着一沓卷子，分发下去。
　　这个班人数不多，更是只有沐屿彤一个女生。
　　“进门测啊，都抓紧写，写完给我改。”老江坐下来，开始吃早餐。
　　教室安静下来，大家都在奋笔疾书，很快就有席城一中的学生写完了。
　　沐屿彤正写到最后一题，教室门就被敲响了。
　　“江老师，人来了。”来的是前台的一个女老师。
　　老江了然地点点头：“让他直接进来就好。”
　　沐屿彤好奇地抬眼看，然后跟进来的人对视上了……
　　沐屿彤感觉自己真的是没有睡醒，怎么还产生幻觉了呢？
　　少年一袭黑衣，衬得身材笔直修长，宽肩上背着一个黑色书包，大概刚睡醒，头发还有些软塌塌地搭在额前，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慵懒。
　　老江把材料递给他：“你去找个位置坐下吧。”
　　洛航辰点点头，径直走到沐屿彤旁边坐下。
　　因为是唯一一个女生，她一般都是一个人坐一排。
　　“你怎么来了？”沐屿彤还沉浸在震惊的情绪中。
　　洛航辰如实道：“这次数学没考好，被我妈抓来的。”
　　“哦。”沐屿彤应了一声，就转过身趴在桌上，用笔戳着卷子玩了。
　　她好像隐约听见洛航辰轻笑了一声，转过头他就已经在认真写题了。
　　沐屿彤也没太在意，转过身，恰巧老江开始讲课了，两人之间的话题也就到此为止了。

　　晚上，沐屿彤的发小一家要来找她。
　　他们不长住席城，反而是住在席城旁边的深城，那也是丁晴从小长大的地方。
　　算起来，因为疫情等缘故，他们也好久没见面了。
　　下了课，沐屿彤就直奔餐厅。
　　等她到的时候，大家都坐好了，孟砚白已经在一旁打起了游戏。
　　少年身形高大，一袭休闲服，眼神漆黑明亮，整个人看上去很是清秀。
　　“上啊上啊！干嘛呢！哎哟！”孟砚白遗憾地大喊一声。
　　孟母在一旁吼他：“孟砚白！吃饭！”
　　孟砚白极不情愿地放下手机，沐屿彤可不惯着她，她早就不是会被他忽悠的小屁孩了，直接上前对着他脑袋来了一下：“这么多长辈，吃饭会不会？”
　　其实严格来说，孟砚白还比沐屿彤大五天，小时候沐屿彤特别喜欢跟在他身后，梳着双马尾，穿着碎花小裙子，在身后，脆生生地喊他：“白哥哥。”
　　孟砚白小时候还觉得身后跟了个小跟屁虫很烦，都不能放开了玩。但是后来，假期结束，沐屿彤回了席城念书，他反倒天天念叨着：“小跟屁虫怎么没来？”
　　再长大了些，两人已经很少见面了，偶尔两家约着一起出去旅游两人才会见上一面。
　　然后俩人开始越发不对付。
　　互怼那都只是基本操作，反正几年下来，两人都练就了一副极好的口才。
　　两人一般不打起来，在双方家长眼里都是万事大吉。
　　比如现在——
　　“沐屿彤你干什么！”孟砚白捂着脑袋吼着。
　　沐屿彤弯了弯唇角，笑得一脸人畜无害：“打你还需要理由啊？”
　　孟砚白被气得一噎，好半天才反驳道：“你这么暴力，没人喜欢你！”
　　他这么一说，倒是把餐桌上大人们的话题转了个方向。
　　“彤彤现在有没有喜欢的人呀？”孟母温柔地笑着问她。
　　沐屿彤愣了一下，说没有是撒谎，可毕竟还在读书，也不敢说有。
　　孟母也不强求答案，只是又转过头和丁晴闲聊。
　　沐季青在一旁听着女人们的话题，孟母在问丁晴希望以后有个什么样女婿。
　　对于女婿，丁晴一直没系统地想过，也没有太多的想法，想了半天，只说：“她喜欢的就好，重点也要喜欢她。”
　　是个很笼统的说辞，但也是天下母亲最大的心愿。
　　沐季青在一旁慢慢地说：“反正不是洛航辰，都行。”
　　沐屿彤：“……”
　　她怎么觉得她老爹针对意味有点过于明显？
　　大人们又聊起了另一个话题。
　　正巧吃过饭，孟砚白和沐屿彤两个人都不想留下来听家长的这些贬低自己的话，反正天下杜父母都一样，得不到的都最好。于是两人很默契地找了个借口开溜。
　　沐屿彤领着他就近找了个江边的长椅上休息。
　　孟砚白再次掏出手机。
　　沐屿彤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游戏真这么好玩？”
　　她记得小学的时候，大家都在玩游戏，好奇心驱使下，她也去下载了一个，玩了一把就觉得没意思了，扔在一边。她是真的不理解那种对游戏爱之入骨的人。
　　“这个超级好玩！”孟砚白一边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运作，一边喋喋不休地冲她安利。
　　沐屿彤突然想起这个游戏好像洛航辰也很喜欢玩，这个游戏的名字也从他嘴里听到过很多遍。
　　“冲冲冲！”孟砚白打游戏有开麦的习惯，因为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碎嘴子。和他组过队的人，无一例外地都吐槽过他太吵。
　　“吵死了，”沐屿彤踢了他一脚，“安静点打，吵的我头大。”
　　孟砚白出来的时候没有带耳机，现在的声音都是外放。
　　孟砚白的手机沉默了好半天，才传来一句试探性的声音：“沐屿彤？”
　　沐屿彤一听，有些差异，挑了挑眉，正准备问是谁，没想到孟砚白比她更惊讶，抢先问道：“兄弟，你认识这个怪力少女啊？”
　　鉴于两人经常动口动手，沐屿彤对他自然没收敛过，每次下手都极狠，他就这么给她起了个绰号。
　　另一个低沉悦耳的声音，撞击她的耳膜：“怪力少女？”
　　然后就是第一个问话的人，很不给面子的一声：“噗嗤——”
　　沐屿彤这下听出来了，洛航辰和宋延箫。
　　这世界真的真的很小……
　　沐屿彤突然有些不合时宜地想到一句话：“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
　　孟砚白这个话匣子打开了新大陆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原本沉默的游戏界面，通过沐屿彤这个“介质”，突然变得热闹。
　　好一会，沐屿彤才接到丁晴的电话：“我们准备转场了，你们去不去？不去给个定位，让你爸把你们送回去。”
　　沐屿彤想了想，还是征求了一下孟砚白的意见，孟砚白想都不想地答道：“不去。”
　　沐屿彤“嗯”了一声，就给丁晴回复了消息，顺便附带了定位。
　　两人没走多远，沐季青也很快找了过来，送两人回了沐屿彤家。
　　进了家门沐屿彤也就不管他了，把他扔在客厅。沐屿彤家里是楼中楼，一楼是厨房、客厅、阳台、餐厅等一些公共活动厅，二楼则有一间琴房和三个房间。
　　沐屿彤扔下一句：“别随便进我房间。”就上楼了。
　　孟砚白也不是第一次来，轻车熟路地转了一圈，少了零食和饮料，就躺在沙发上开始看电视了。
　　简直不要太安逸。
　　经过刚刚那一通，三人已经迅速建立了革命友谊，加了联系方式，甚至拉了个群。
　　这会宋延箫正在群里@他。
　　大概就是聊聊他和沐屿彤的“青梅竹马史”。
　　孟砚白不知道第多少次一脸黑线地反驳。
　　孟大帅哥：不是青梅竹马！谁家青梅像她那样啊！
　　语气里尽是嫌弃。
　　想了想，他又觉得不够，补充道：我有喜欢的人了，不准这么败坏我的名声。

　　一连几天，四个大人都到处游山玩水。
　　而孟砚白自然就会被家长准时地扔到沐屿彤家和沐屿彤作伴。
　　尽管两人都觉得很没必要，多此一举。
　　孟砚白现在每天都会和洛航辰还有宋延箫通□□电话，什么都聊。
　　沐屿彤对此表示诚挚的无语：“你是有什么社交牛杂症吗？”
　　孟砚白并没有理他，继续喋喋不休地和他们聊着天。
　　“她有没有喜欢的人啊？”孟砚白忽然问，“我每次问她她都不说，你们告诉我呗，我看看谁这么倒霉，被她看上了——”
　　“孟砚白你要死啊！”沐屿彤暴喝一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你幼儿园那个小同桌！”
　　“什么小同桌！”孟砚白狡辩道，“我才没有——”
　　“呵，不信。”
　　孟砚白来了脾气，梗着脖子硬气地说道：“爱信不信。”
　　两人斗着嘴的功夫，宋延箫已经和洛航辰私聊上了。
　　箫：沐屿彤这小竹马挺有意思的啊。
　　蓝阳：……
　　箫：你别说，长得还挺那么回事的，确实招女生喜欢。
　　蓝阳:……
　　箫：你别老发省略号啊，我跟你说，你再不有危机意识，你这天降可抵不过竹马了啊。
　　蓝阳:……
　　得，饶是宋延箫这个聊天恐怖患者，都没法和洛航辰愉快地聊下去了。

　　五一结束的前一天，孟砚白就启程回去了。
　　而沐屿彤作为住宿生，也要提前一个晚上回去报道。
　　到了宿舍，收拾好东西，沐屿彤已经累瘫在床上了。
　　女生宿舍嘛，通常都是躺在床上，天荒地老地聊着天。
　　“哎，简沫，你最近是不是有情况了啊？”叶芝芝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对八卦的渴望。
　　“啊？”沐屿彤一听也来了精神，一翻身就从床上弹了起来，“谁啊谁啊？”
　　“就我们班那个超帅的体委啊。”
　　“啊——”沐屿彤想了想，“姓什么来着？”
　　“就那个陈苏木啊。”
　　“哦！想起来了！然后呢？怎么啦？”
　　简沫耳根子都染上了淡淡的红色：“你们几个！真是够了！”
　　“哎，那你初中喜欢的那个男生呢？”沐屿彤突然问。
　　“早都不喜欢啦，他太迟钝了，不主动又不拒绝，我摸不清他的心思。”简沫说。
　　“哎，那他是不是也在二中啊？”安礼曦加入了话题。
　　“对啊，在三班。”
　　“叫程顺对吧？”
　　“嗯。”
　　“那他知道你谈恋爱了吗？”
　　“没谈呢！”简沫反驳道，“我俩还没到那一步。”
　　沐屿彤毫不在意：“这不是快了吗？”
　　简沫想了想，才缓声道：“其实，如果谈了，肯定会发朋友圈的吧，那他也一定会知道的。”
　　“也对，”叶芝芝问她，“会遗憾吗？”
　　简沫嘴角弯了个弧度，眼睛里噙着细碎的亮光，声音轻柔而郑重：“会的吧，毕竟当初，我们只差那么一点，就在一起了。如果当初，两个人都有点勇气的话，说不定就在一起了。”
　　说罢，她又弯了弯眼睛，顿了一下，继续补充道：“大概，这么说会有点矫情吧。”
　　“他永远是我记忆里最好的他，无一例外。不管以后他还谁的夫君，感谢他出现在我炽热的十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