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苏鲁外神的祭台》杨永烨

53、第053章

　　“噼啪——”

　　壁炉里赤红的火焰温暖跳耀的声音。

　　深埋在泥土之下的硕鼠啃食尸体，飞溅出的鲜血，以及隐隐显露的白骨。

　　以及隐蔽在房屋缝隙与夹板之中，爪子搭在墙壁上的老鼠，瞪着一双双泛着猩红色彩眼睛躲在暗处伺机而动的时候。

　　拖延在身后那条看的人毛骨悚然的尾巴。

　　甚至是出现在厨房阴暗潮湿的矮柜木门之下的时候。

　　被站在厨房用餐肥硕的厨娘，提着深色裙摆重重跺脚踩下去，震腐败而松动的壁橱瞬间晃了晃。

　　“哦！这些该死的东西！”

　　“闻到香味就来了....”

　　刚刚填满的黄油罐子。

　　以及费劲力气才送来的白糖，虽然只有一点点却也弥足珍贵。

　　所以站着吃饭的厨娘，小心翼翼从壁橱里掏出陶质罐子，重新掏出来换到了高处的时候。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因为饥饿聚集而来的老鼠咬烂了存放豆粉面的麻布袋子。

　　“撕啦.....”

　　逐渐撕裂的破口。

　　“悉悉索索....”伴随着灰黄色豆面簌簌流出的时候，在暗处的地板渗入缝隙吸引了更多的老鼠。

　　“你们这里的状况有点糟糕，但是能处理。”

　　因为连日阴雨泛着诡异泥土色泽的河水。

　　穿过幽暗茂密的深林显得格外怪异。

　　甚至是废墟之下掩埋的尸体不多，得到了即使救援的民众，全部聚集在城堡之中多。

　　“药材，食物，我们这次带来的了补给。”

　　“可以缓解你们目前的困境。”

　　“但是莫名的黑暗侵袭有些诡异，我需要在你们村装里调查几天。”

　　“还有，就是黑暗生物袭击过的地方，可能会带来瘟疫和灾祸。”

　　“所以这几天，我希望可以给整个城堡里做个净化仪式，所以我希望所有人人员都到场。”

　　雾村虽然叫雾村。

　　但是实际人口数并不多。

　　一群人熙熙攘攘挤在一起的时候，几乎只要一个城堡前的空地就可以放下。

　　所以伊凡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黄发主教其实在进来之前就已经用视线丈量过地上的距离。

　　虽然可能会拥挤一些但是可以帮助许多民众集体做个圣光净化。

　　至于那些剩下无法移动的伤者和病患，可以让塞丽娜给他们治疗的时候做个祷告。

　　所以当这个提议出口的时候。

　　坐在黄发主教身边黑发女士已经默默吃完了面包。

　　身体和意识瞬间发生脱离的时候。

　　原本坐在桌案上优雅身影依旧保持原样，而黑发邪神在黑暗中默默蠕动蛇尾的时候。

　　丝凯拉艳丽的面容在无尽的黑暗中默默眨了下妖异的翠绿色眼睛，她像是嗅得到黑暗中酝酿着新的风暴。

　　以及分裂出幻象的黑暗神明。

　　重新变换到平常姿态的时候，衣着简陋黑发女士瞬间变得衣着华贵。

　　依旧是蕾丝花边裙摆垂在地上，腰身勒的极其细的黑发神明，笔直挺立的脊梁从来都没有弯下去过。

　　丝凯拉头上带着礼帽。

　　同时盘的一丝不苟的鬓发，坠着闪烁的珍珠发饰，甚至是袖口上熠熠生辉钻石衬口。

　　在黑夜到来前的烛火下都显得怪异。

　　“感觉敏锐。”

　　“但是敏锐感觉还是差了一点。”

　　丝凯拉身上的黑暗气息不是她的。

　　而是在癫狂吞噬吞噬之母肺腑的时候，黑发邪神撕开了对方胸腔与腹部。

　　一滴不剩的喝干了对方的金色血液。

　　吞下对方神格的时候。

　　在黑暗中与污秽中诞生扭曲邪神，身上被戳破浓疮低落的粘稠液体粘在了她的鼻尖上。

　　丝凯拉还没有擦去鼻尖上黑暗血迹的气息。

　　她像是餍足的深海怪物一样，慵懒的躺在祭坛上，盘踞着身体继续等待下一场的棋局。

　　所以那个叫做伊凡的黄发主教嗅到味道是被杀死吞噬之母基拉的。

　　而不是黑暗裂隙中的黑暗邪神。

　　“你最近跟在我身边，别被那个家伙抓到了。”

　　丝凯拉默默拖着过长的裙摆回到房门紧闭的卧室时候。

　　伸手打开了木质长桌上摆放的香炉，一点点将里面烧成灰烬的药粉磨蹭殆尽。

　　最后融入杯子的时候化为了一杯奇怪的色彩消失无踪。

　　.....

　　夜晚依旧静谧。

　　晚餐上的用餐时间轻松又舒适。

　　因为调查进展不错，因为受灾的地区秩序多没有混乱。

　　所以即使空气中血腥味有些难闻，但是站在城堡中黄发主教，任由身后的侍从拖着烛台。

　　大致在遍布杂草的庭院里划出光明阵法大概位置的时候。

　　现在六个角落里放下预方位的石头压出清晰的痕迹。

　　站在二楼玻璃前的灰发魔法师尤利塞斯，一只眼睛笼罩在阴影中像是黑暗的星辰，一只眼睛跟发色一样灰色调看起来有种异常的阴暗感。

　　尤利塞斯不年轻了。

　　但是气质出众儒雅的灰发男人，依旧有张俊俏迷人的面容。

　　只是大魔法师的灰发男人极其擅长掩盖自己的外表。

　　所以站在窗口的尤利塞斯，操纵着魔法使的右边角落垒起来石头标志再一次倒塌的时候。

　　“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下雨的原因，还是因为天色太暗了？”

　　嘴里细碎抱怨着，黄发主教依旧蹲在前院里忙碌。

　　而正当尤利塞斯准备给他再一次改变地标的时候，身后的黑暗中突然伸出一只稚嫩的手抓住了他的袖口。

　　「这几天不要离开我身边....

　　不然被圣光灼成灰烬飘散的时候，我不救你.....」

　　燃烧成粉末的草药融化在水杯里面。

　　混杂着黑暗神明的力量，消失在闪烁着奇异光芒的液体之中，瞬间又恢复成了平常的颜色。

　　丝凯拉掐着银发青年基兰的下巴灌了下去。

　　黑发神明的身量奇高，无论是本体，又或者是她虚伪的人类形态。

　　银发青年基兰几乎可以和对方平视，但是因为本能的畏惧而战栗，同时因为异常悸动而混乱的心脏异常的狂热。

　　不知道自己在畏惧什么，不知道自己在兴奋什么，不知道自己脸颊在滚烫什么。

　　冰冷的，没有任何味道的水。

　　被灌进去嘴巴的时候，基兰明显呛到了。

　　“咳咳咳咳咳.....”

　　白天神经紧绷的银发青年，本来以为会是场硬仗。

　　但是基兰没有料到，根本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没有人发现他心脏的灯火。

　　没有人发现盘面在贫瘠海岸的黑暗神明。

　　甚至是丝凯拉可以同时分裂好几个虚影出现，真正的神明掐着对方的下颚灌水的时候。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基兰伸手抢过杯子。

　　“我自己来.....”

　　而这个时候吃完晚饭的棕发少女苏珊带着小哑巴过来了。

　　苏珊身后跟着凯西，而换了身干净衣服，甚至是稻草一样的头发都被剪掉的孩子身后还跟着个高挑的身影。

　　“尊贵的神明大人召唤我们什么事？”

　　只有带着神明烙印才能进来的空间领域。

　　像是时间空间交错的异界一样。

　　摆在桌案上的书本与草药标本，甚至是各种装着未知液体的水晶瓶都泛着奇异的光泽。

　　「没什么，为了遮蔽他们的眼睛。

　　为了不让他们看清楚真像，为了温柔仁慈的圣光无法熄灭远岸的灯火。」

　　......

　　混合了草药以及奇怪力量的水是麻痹神经的。

　　这是基兰看着丝凯拉的手掌伸入身体时才发现的。

　　不知道是因为他本身能力的原因，还是因为他和丝凯拉的联系跟紧密的原因。

　　他能清晰的感知到对方尖利的手掌轻易穿过他的胸膛。

　　至于躺在木质祭坛上解开衣服少女苏珊，则是在黑发神明的手掌没入胸膛的时候，还有功夫跟丝凯拉说话。

　　“我们会被发现吗？”

　　“不会。”

　　像是坐在幕后的怪物一样，默默看着被狂风暴雨浸入沙盘里出现了新的蝼蚁。

　　丝凯拉对他们有着轻微的好奇。

　　但是决不允许这些蝼蚁挖塌她的领地。

　　“他们找不到我的踪迹。”

　　“同样也无法，熄灭黑暗中熊熊燃烧的火焰。”

　　餐桌的上氛围格外融洽。

　　而从始至终留在餐桌上的黑暗身影，就跟普通人没有任何分别。

　　甚至是沾染油脂的嘴角，甚至是眉梢上沾染的灰尘以及血污，甚至那双翠色眼瞳中几乎遮掩不去的疲惫都真实的分外清楚。

　　所以没有人察觉到黑暗中的黑暗身影。

　　“啊......”

　　“啊啊啊啊..........”

　　生生剥离之痛。

　　使的夺取了信徒生命，从黏腻血中慢慢诞生攀爬出来的畸形生物。

　　一点点撕开了身上的厚茧子。

　　他像是从黑暗中终于摆脱牢笼一样，又像是刚刚地狱深处复苏一样。

　　机械，神经质的重复着着之前听到的话语。

　　疯狂撕扯自己头发的时候，还会癫狂的吞噬尸体，他的眼睛像是黑暗中发狂的硕鼠。

　　同时感受到黑暗力量涌动的地下通道中，悉悉索索发出声音的老鼠越来越多，已经逐渐蔓延成了群体能淹没整个村庄。

　　“连日的阴雨使的天地里的植物淹死，而且那些沾染了黑暗的尸体也不能就那么放在那里。”

　　“尸体堆积容易带来瘟疫。”

　　所以第二天，脸上抹着草药的骑士长威廉，指挥着带着瘟疫面罩嘴里含着草药的圣骑士将掩埋的尸体焚烧。

　　原本就没有撤的火架依旧保持在与原地。

　　因为腐败的原因而异常臃肿的腹部，皮肤青白灰败尸斑在尸体表面浮现。

　　甚至是那双眼珠子空洞洞的尸骸半张被啃食殆尽的脸越发显得狰狞。

　　甚至是熊熊烈火被点燃时候，高高飘起的滚滚黑烟。

　　赤红的火焰像是映照到每一个人眼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