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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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听话的嘛。”
手机那边的女人弯弯桃花眼，嘴角也上扬。
永远这样下去吧，温婉，永远这样也好，让我永远看着你。
祝沐然承认，她们都平庸，都是平凡的人。可祝沐然带着一双偏爱的眼睛，她用这双眼睛看她，她带着滤镜去阅读她，在她的世界里，那个人并不平庸。她站在她的青春里，闪闪发光。
年少的暗恋，是一张满分答卷。
祝沐然时常庆幸，庆幸自己喜欢了这样优秀的人。
高三的生活按部就班，祝沐然和温婉的联系也就是在放假的聊的那几句。
住校的日子倒是没难到祝沐然，她天生带着点社牛，跟人相处自是不成问题。宿舍里有个女孩总是打探祝沐然的八卦，对她充满好奇。女孩叫裴冉，个子很高，眉宇间有着超出同龄人的成熟。两人也甚是交好。
“今天我不去吃饭啦。”祝沐然冲着同行的洛安安和江清月挤眉弄眼，谈笑间挥了挥手里的电话卡。
洛安安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没出息。”
祝沐然没理，刚结束的月考拿了全班第四名，对她来说算是非常好的成绩了。看成绩单的一瞬间，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想告诉温婉。她说过她会努力，如今虽远远达不到和她同行的高度，但也取得了小小的成就。至少现在，她可以向温婉证明，她不是一个很差劲的人。
“喂”
“能听到吗？猜猜我是谁。”
“小屁孩，还卖上关子了。”
祝沐然猛地一怔，随后绯红漫上脸颊，温婉竟然，听出了她的声音。没忍住，发出一声轻笑。
这一幕正被刚回来的裴冉看到，她干脆直接站到祝沐然旁边，观看这出戏。这是在给谁打电话，春光满面。
“我这次考试，考了班里前五。”祝沐然说着话，嘴角又上扬起来，她打心眼里高兴。
“是吗？考了第一名吗？”
“不是，是第四。”
祝沐然没给电话里那人说话的机会，又赶紧接了一句：“如果考了第一，会有什么奖励吗？”
温婉愣了一下，还要上奖励了，算是鼓励小孩，她答应了：“要什么奖励。”
“奖励你来看看我，好么？”祝沐然说完这句话，脸早就红的不成样子。她太想见见温婉了，如果这样的条件被应允，考第一，也不是那么难。
“好，如果你考了第一，就去看你。”
竟然答应了，温婉竟然答应了她的条件，祝沐然又闲聊两句才挂断电话。嘴角马上要翘到天上了。
角落里的裴冉早就等不及了，一把拽过祝沐然的衣领拷问她：“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谈，谈恋爱？”
祝沐然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个，自己？谈恋爱？不可能，万万不可能。可无论她怎么拼命的摇头，那人就是不信，死缠烂打的揪着祝沐然不放。
就这样两人争辩了一下午，祝沐然苦口婆心地为自己辩解，奈何裴冉就是不信。还说什么她打电话春光满面的样子一定是谈恋爱了。没办法，只能晚上再说了。
下了晚自习，等查完寝，两个鬼鬼祟祟的影子窜了出来。
裴冉领着祝沐然出了宿舍楼，在草坪的角落里，这地方隐蔽，不会被发现。她今天拉祝沐然，无非就是想问清楚一件事。
黑暗里两个身影，低声交谈着。
裴冉向来不喜欢藏着噎着，如今对眼前人充满好奇，直接就问了出来：“你是不是喜欢，女生？”她其实不敢确定，但是听跟祝沐然打电话的人是个女生，再看她的表情，她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是。”祝沐然没想隐瞒，这没什么的。
“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吧。”裴冉侧头看着她，倒是没了平日里开玩笑的神情。她确实对面前这个人太好奇了，与人相处时大大咧咧，打个电话竟会害羞成那副模样，到底喜欢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祝沐然点头应了声。
“我喜欢的是一个女生，她是个老师。”祝沐然低下头，她不想再说了，说到老师两个字，她总觉得自己犯了错。
“怎么不说了？接着讲。”
“算了，算了吧，我知道这件事我不对。但我也控制不住，我就是喜欢她。”
裴冉这才意识到这人情绪不对劲，什么不对，她有点没听明白。
“什么不对？你先把故事讲完。”
“我和她在学校认识，她是来实习的老师，实习期结束了，她已经回到学校继续学习了。我是喜欢她，所以打电话时才那么高兴，光是听听她的声音，我都很开心。”
裴冉好像知道了她口中说的什么不对。
“所以你觉得，喜欢女生是不对的吗？”
“也不是，我只是觉得喜欢她是不对的吧。”
“因为她是老师？”
祝沐然没答，点了点头。对，就因为她是老师，即便不是她的老师，可她们认识时，她就是一个老师。
“不，你没错。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祝沐然，你怎么连这个勇气都没有。”
是啊，她怎么能连喜欢一个人的勇气都没有，就像裴冉说的，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或许是大梦一场，但至少梦里喜欢过，梦里勇敢过，就当是在做梦，拥有一个美好的梦，也就算是拥有过。
“我也喜欢女生，我今天叫你出来，就是想跟你说这个。只是希望你别留有遗憾，有喜欢的人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祝沐然抬头望向她，点点头：“我会的。”
“谢谢你讲的故事，能看出来你真的很喜欢她，勇敢一点，喜欢她这件事，你没错。”
两人肩并肩回了宿舍，祝沐然明白她今天为什么会叫自己出去。或许都喜欢女生，有些许的心灵感应。喜欢女生这件事，本就没有错。男生可以喜欢女生，女生也可以喜欢女生。喜欢这件事，没有对错之分。只不过是，祝沐然恰恰喜欢上了和自己性别一样的人，只不过是，这个人是温婉。
一个月后，十一月七日，初雪。
终于是迎来了这座城市的第一场雪。
一天前，祝沐然返校的时候，告诉温婉天气预报说可能会下雪。作为半个南方人，
温婉很期待雪，也很喜欢雪。
【天气预报说明天可能会下雪。】
【真的吗？】
【真的，但是我明天就开学了，没法拍给你看了。】
【不过我有办法。】
她会想办法让温婉看到这场雪的，因为喜欢，所以什么都想要分享。如果能和她一起看雪，该多好。想看的不是雪，而是，雪中的你。若初雪是这个冬天带给这座小城的惊喜，那温婉便是祝沐然十七岁最好的礼物。
【下的话】
【我想看】
祝沐然盯着手机屏幕，许久没缓过神来。她光是看着这六个字，就能想到温婉那过分轻柔的语气。她很喜欢雪。
回到学校后，又是一轮紧张的复习。等了整整一天，夜幕降临之时，这场初雪姗姗来迟。
同学们一窝蜂的冲出教室，感受着小城的雪，感受这个来自冬天的惊喜。雪花纷纷扬扬飘在空中，不时地落在脸上，冰冰凉凉，柔软湿滑。
祝沐然伸出手，悬在半空，手掌对向天空。一片小小的雪花落在指尖，温婉，下雪了。
她就这样在雪中不知道站了多久，眉毛上都显出来一层霜。
“怎么自己在这站着？”
祝沐然吓得一哆嗦，才见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探出一个身影。
“吓死我了，你走路怎么没声？”
裴冉一脸诧异的看着她：“我可是喊了你几声，是你自己在这愣着没听到。”说完还给了她不轻不重的一脚。
祝沐然转头看了她一眼，眼睛突然亮了起来，连忙把身旁人拽到一边：“你是不是偷偷带手机了。”
女孩被识破秘密，一脸慌张，怕不是要告发她？
“哎呀放心放心，我怎么能告老师呢，我是那样的人吗？我只是，有一事相求。”
“你？求我？”
“你没听错，我求你。”
看着祝沐然一脸诚恳，裴冉爽快的答应了。祝沐然求她办的事，简直就是小的不能再小。她让裴冉给她录下来下雪的视频。录视频干什么，她倒是没说。
晚上回到宿舍，两人又偷偷跑了出来。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录视频干什么？”
祝沐然伸伸手，示意她把手机拿过来。她要给温婉发微信，她只是想让温婉看看这场雪。
她输入温婉的手机号，点击了添加朋友，却在好友申请上犯了难。该怎么说？直接说她是祝沐然？不行，温婉肯定会认为她偷带手机了。想了半天，祝沐然最后只发了三个字过去。
【下雪了】
温婉会懂的吧。她知道她会想办法让她看到这场雪。
祝沐然想起了今天在日记本上写下的那段话：
望向雪花肆意飘扬的星空，我的心早已悸动。寒气中带着寂寞的灯光，心中却是喷涌着岩浆。雪中我的身影微微颤抖，那份爱意从未说出口。我坚信情比金坚。遥远的路没有归期，飞扬的爱意，也经久不息。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