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唱情歌》养一只德文

40、上大学

　　2013年8月31日，宋卿歌提着厚重的行李箱踏进了国农的大门，昨日宋父宋母也跟着宋卿歌来了北京，小缺留在家里，每天都会由宋卿歌的大姨去他家帮忙喂食。

　　宋卿歌到头来还是一个人去的学校，宋母说晚上他们要去鸟巢看诺亚方舟演唱会，宋母非常喜欢《知足》，一早就表现的有些亢奋。

　　宋卿歌刻意带着点哀嗓说：“我也想去看诺亚方舟，唉，我真是一个多余的人。”

　　宋父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说：“儿子你怎么多余了，爸给你六百块钱，你自己买张票去看。”

　　“六百块能买到什么位置？最远的看台？”宋卿歌看着一动不动的宋父说道，他丝毫没有要给钱的意思。

　　宋父略带心虚道：“也可能是第二远的看台，都一样，我们也只能看见大屏幕。”

　　“你们买的是看台票？”宋卿歌感到疑惑，宋父对宋母向来大方，大方到即使东西是买给宋母的，宋母也要嗔怪宋父败家，买看台票属实不是宋父的作风。

　　“好像是a区内场票吧，他们说其实和看台差别不大，都是看大屏，而且全程仰头看估计得累坏你妈?”宋父虽然这么说，但语气里充满炫耀。

　　“我们就不送你进去了，你该独立了。”宋母如是说道。

　　宋卿歌鄙夷的说：“这一年多不都是我做饭吗，我不在家，妈你该学会独立了。”

　　国农的动物医学是五年制的，大三的吴虞还不需要去实习，便主动提出同宋卿歌一起办理入学，顺带着参观一下国农的学校。宋卿歌与吴虞从阿福死那天就没有再见过，再次见面，宋卿歌都有些认不出吴虞了。

　　吴虞面容娇俏甜美，加之今日精致的妆荣，这让吴虞很是夺人眼球。吴虞帮宋卿歌推着行李箱，行李箱上放着新领的军训服，宋卿歌自己则费力的拎着被褥。

　　许多男生都被吴虞吸引，再看吴虞身旁的费力脸红的宋卿歌，心中暗道：“小胳膊小腿的，让你小子装”。他们都觉得宋卿歌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地向吴虞搭讪帮她搬行李的人。

　　这时一个穿着紫金24号科比球衣的男生走了过来，对吴虞说：“学妹用帮忙吗？” 说完还刻意的用自以为不经意的动作展示了一番自己的肌肉。“他～好像搬被子有点费力。”他字故意拖着长音，轻蔑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宋卿歌。

　　宋卿歌刚想拒绝，吴虞抢先开口道：“那就谢谢学长了。”说罢示意宋卿歌将装被褥的包递给肌肉男。宋卿歌还是不好意思，但吴虞已经把包从宋卿歌手里抢过，放在地上示意肌肉男帮忙。

　　肌肉男心中得意，假装没看到宋卿歌，拎起被褥询问吴虞她的学生公寓楼是多少号。

　　“学长，是东区7号楼。”吴虞早先就问过宋卿歌住哪里。

　　肌肉男一听是东区，连忙开口附和道：“这么巧啊，我也住东区，我是东区11号，有机会可以去东区的篮球场看我打球。”肌肉男一口气说了许多。“不对。”肌肉男反应过来，疑惑道：“我记得7号楼是男生宿舍啊。”

　　“对啊，我男朋友被分到东区7号了，他坐了一晚火车本来就累的不行，这被褥还这么重，不过还好遇到学长了。”吴虞瞧见了肌肉男刚刚轻蔑看向宋卿歌的眼神，心中厌恶，嘴上却说着感谢的话。
　　宋卿歌听到吴虞说自己是她的男朋友，明白这是说给肌肉男听的，也就没有反驳什么。

　　“他是你男朋友啊？我还以为……”肌肉男心中叫苦，咒骂着二人，说了一半的话没有再说下去，脸上依旧挂着笑，只是先前的得意献媚变成了苦涩无奈。

　　到了宿舍楼下，吴虞笑着对肌肉男说：“麻烦学长了，剩下的我们自己来就好，就不劳烦学长了。”宋卿歌也道谢着。

　　“不用谢，那我就先走了。”肌肉男心中问候着吴虞的父母，皮笑肉不笑。

　　宋卿歌住二楼，吴虞在一楼等着，宋卿歌跑了两趟将东西放上去，宿舍还没来人。吴虞在楼下等着，宋卿歌便想着中午再收拾。办理完入学才十点钟，吴虞给宋卿歌介绍着学校，最强调的就是各个食堂的招牌美食。农业大学的食堂普遍不错，更别说国农这所国内最好的农业大学了。

　　二人绕了一个多小时才走完半个校区，宋卿歌想着感谢吴虞一上午的忙碌，提出去校外请吴虞吃饭。

　　“来学校的第一顿肯定要在食堂吃啊，我带你去三食堂吃饭吧。”吴虞说。

　　“是三食堂的饭好吃吗？”

　　“不，三食堂更近。”

　　食堂临近国农附属动物医院，这是全国最好的动物医院，甚至没有之一。正好路过，吴虞便带着宋卿歌进医院参观起来。

　　“这是病理实验室，很多北方的动物医院不具备检验病理类型的能力，一般都是送到这里来检验诊断的。”

　　“这是中兽医针灸室，中兽医也是一种趋势，未来大有可为。”

　　“这是……这是全国规模最大的宠物血液透析室，这些透析机都是德国进口的。”所幸在她旁边的人是宋卿歌，如果是莫爱可的话，她肯定会直接跳过这里的介绍。

　　到了三食堂，宋卿歌点了一份鸭腿饭，“味道还不错”，宋卿歌默默点评着。吴虞点了一份自选盒饭，宋卿歌提出付钱时吴虞没有推让，大方接受了宋卿歌的感谢。

　　微不足道的人情不需要让对方如鲠在喉的欠着，两不相欠对吴虞来说是最舒适的相处模式。只是宋卿歌觉得一顿十元不到午饭是自己最不得体的感谢方式。

　　吴虞下午还有课，食过午饭便回了寝室，宋卿歌也感觉有些困乏，索性也回来寝室，反正还有五年的光景，足够将这个学校逛完了，也不急于一时。

　　宋卿歌回到寝室，室友还没有来全，六人间的寝室加上宋卿歌只来了三个人，宋卿歌没有过住寝室的经历，即将到来的集体生活让他兴奋又恐惧。

　　他们三人都不是本地人，二号床的名叫郭煜，是南方人，身高172，眉眼似霍建华。宋卿歌见他时瞬间从脑海泵出“明眸皓齿”这个词。

　　三号床叫许怀引，来自中部平原，高考分数要比他们高平均高出30分，据他自己所言，他可以背下来半本易经，高中时有着“神算”的称号。

　　他们三人都是第一次来北京，所以很快就达成了下午去看天安门的共识。

　　去坐地铁的路上，许怀引说：“你们不觉得刚刚那两个女生是第二次路过我们吗？”

　　“是不是你看错了，这路就是条直线啊。”宋卿歌随口说到。

　　郭煜却摇头对宋卿歌说：“许怀引应该是没有看错，虽然我没有注意到那两个人，但是我经常遇到这种折回来看我的人。不过你们北方人好像是比我们那边人要高一些的，我在我家那边都是偏高的了，来这边都有些自卑了。”

　　“你172在北方也不矮吧，只是不算高而已。而且你顶着这张脸说你自卑？”许怀引175的身高，不比郭煜高多少，三人中最高的是181的宋卿歌。

　　郭煜好看到夺目，宋卿歌二人在他身边，顺带着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宋卿歌想着上午同吴虞在一起回头率挺高，下午和郭煜又有超高的回头率，自己还真沾光啊。

　　去天安门的地铁上集满人，大都是各个学校的大一新生，宋卿歌和许怀引都是第一次坐地铁，好在郭煜对坐地铁的流程很熟悉。身边有个知道的人，这让宋卿歌二人气息，感叹不至于露怯。

　　郭煜看出了宋卿歌二人有些露怯，开口道：“地铁就是正常的交通工具，况且还是交通工具了便宜的那种，没什么大不了的。今天坐上一回往后就知道怎么坐了。”

　　宋卿歌深以为然，眼界积累的过程就是对这个巨大的世界祛魅的过程。他来北京时选择了飞机，但他发现虽然飞机只需要两个小时就能到北京，但是去机场和从机场去学校就要花费三个小时，还得提前一个小时去机场值机，算下来得六个小时才能到北京。而坐高铁只需要四个小时，而且经济舱很狭小，一点不如高铁的座位舒服。

　　不过即使宋卿歌明白这个道理，但还会对未知的不曾经历过的感到好奇和恐惧。地铁路过国家体育学院，这让宋卿歌想到莫爱可，开学前宋卿歌问过莫爱可，莫爱可正在欧洲比赛，新生报道的这几天赶不回来，如果能打到了靠前的名次，那她还会错过一周的军训。

　　到了天安门，人群众多却不显嘈杂无序，人们在这里会不自觉的放轻步子。宋卿歌感慨天安门的庄严肃穆。望着红墙黄瓦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映出的金光，主席的照片悬挂在正中间，这座建筑光是屹立在这片土地上，就会让宋卿歌感到安心。
　　三人回到宿舍时，4号床已经被铺好，但人并不在寝室。宋卿歌接到吴虞电话说操场有迎新歌会，问他去不去看。

　　宋卿歌无事可做，想着同郭煜二人一起去。

　　“我就不去了，跑一天有点累了，你们去吧，我还是在寝室躺会儿吧。”郭煜开口拒绝。

　　“郭煜，你生日是几号啊？”许怀引突然问道。

　　“4月2号，怎么了？”

　　“农历呢？”许怀引不知从哪掏出三枚古币。

　　“三月初三，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许怀引将手中三枚古币抛落后查看正反，如此反复六次后在心中盘算了一番，然后对郭煜说：“相生合，这卦象你出门会有桃花运啊。走吧！一个人在寝室待着有什么意思。”

　　“我的桃花运还用你给我算？我最少一礼拜来一次桃花运。”郭煜虽不情愿，但还是拗不过许怀引磨他，骂骂咧咧的下床换好衣服。

　　此时天色微清，太阳刚刚全落下去，路灯已然全亮起来，操场草坪中央有一个搭起的简易小舞台，舞台上有一穿格子衫衫的短发女生唱着莫文蔚《盛夏的果实》。

　　宋卿歌很早就听母亲吟唱过这首歌，第一次听这首歌时他只有8岁，对歌里唱的“也许放弃，才能靠近你”很不理解，现在的他好像明白了这句歌词的含义，但没有感同身受的经历让他只是“理解”了而已。

　　吴虞说好了在进操场后左走的第二个路灯下等他，宋卿歌远远的看到吴虞身边还有一个胖胖的女孩子，走近后吴虞介绍着这个女生。女生叫韩颖，是吴虞的室友。

　　宋卿歌倒是不用帮他们做自我介绍，这二人都是很外形外向的性格，按照日后流行的性格测试来讲，他们都是E人。宋卿歌原本话就不算多，有他们二人在，宋卿歌更是插不上话。韩颖话也少，但与宋卿歌又是不同，韩颖话少更多的原因像害羞。

　　郭煜殷切的同吴虞聊着天，还会冷不丁的和韩颖搭句话，以表示自己没有冷落任何韩颖。许怀引则没有像郭煜那般刻意调动气氛，他自顾自说着众人听不懂的话，大家不爱听也不知道怎么搭他的话，对许怀引只能“嗯啊”这般回答。

　　迎新歌会的舞台是对外开放的，每唱完一首歌主持人都会邀请一遍台下的听众，只是响应的人极少，这一切也在主持人的意料之中，几位固定的校园歌手会在无人上台时保证歌会不至于冷场。

　　郭煜似乎对上台唱歌颇有兴趣，却不明说，旁敲侧击的询问身边人是否感兴趣上台一展歌喉。吴虞许怀引二人直接说“No”，韩颖的腼腆让她说拒绝的话语都是七拐八绕。

　　“要不咱俩去？你看你名字里带个歌字，你的姓拼出来song也是歌。”郭煜终于说出自己的真实意图，他想找个人给他壮胆，陪他一起去。

　　“那你得付出的什么啊？”宋卿歌开玩笑到。

　　“得嘞，明天寝室人全了我请大家吃饭。”吴虞狠下心来。

　　“我和你去唱，你请全寝人吃饭？那我不去了。”宋卿歌佯装要走。

　　“单独再请你吃一顿，行了吧。”

　　“行，成交。”

　　宋母喜爱音乐，还依据自己的爱好送宋卿歌上过两年声乐班，给儿子报自己感兴趣的兴趣班，并不以升学为目的，这事恐怕也只有宋母能干出来。宋母当时对宋卿歌说，以后你能用唱歌来装的时候，这班上的就不亏。

　　找到歌会主持人表明来意后，他们才得知他们是今晚第一位上台的唱歌的观众，那个女主持人看到郭煜的脸后两眼放光，偷偷给她未到场的朋友打电话让她们来看帅哥。

　　他们唱了一首《我的歌声里》，宋卿歌二人上台后欢呼声很大，宋卿歌虽然紧张，但开嗓后就投入到了歌曲里，反而郭煜一直找不到状态，破音走音好几次都是靠宋卿歌拉回来的。

　　唱毕下台，有几个女生靠过来想添加郭煜的联系方式，郭煜见人太多，赶忙拉过一旁的吴虞帮忙，吴虞心领神会，挽住郭煜的胳膊看向这些女生，用眼神向众人“宣示主权”。这让人或带着抱歉，或带着不屑，反正都识趣的走了。

　　有一个女生见都去了郭煜那边，反观宋卿歌此间门庭冷落，带着安慰的口吻：“帅哥，要不我留你个微信？”。宋卿歌没人帮着当挡箭牌，也感激她的出现让自己不至于显得太过尴尬，现场与女生加上了好友，刻意的善良也是善良，无论对方是否出于真心，他都感激。

　　其实宋卿歌长相不差，在人群中还属于比较好看的那一类型，但有些人天生就是主角，太过耀眼以至于身边人都显得暗淡。

　　“今天真好，给两个帅哥当女朋友。”吴虞开着玩笑。

　　见大家疑惑，吴虞解释起上午送宋卿歌时遇到肌肉男的事，引得众人哄笑。

　　回到寝室，4号床已经回来，他是林学专业的学生，这让宋卿歌等人十分意外，他们原本以为这一个寝室都是动物医学专业的。

　　5号床与6号床都是本地人，第二日早早来了学校，同4号床一样都是林学专业。

　　“我去，郭煜上学校表白墙了，二十几张截图，都是在捞郭煜。”5号床说道。

　　许怀引幽幽的说：“你看吧，我就说你出门能来桃花运。”

　　“他来不了桃花运了，你看下面的评论。”宋卿歌道。

　　捞郭煜的动态下面，有人评论道：大家都散了吧，人有女朋友了。还不忘附带一张角度极隐蔽的照片，照片中吴虞挽着郭煜的胳膊，虽然模糊，但还是能清楚的分辨出二人的五官轮廓。

　　郭煜对许怀引说：“就你还神算，我看你是神棍吧！这评论一出来，我还哪来的桃花运。”

　　许怀引回道：“你就偷着乐吧，吴虞不比那几个要你电话漂亮多了？可惜吴虞学姐了，她的桃花被你给挡死了。”

　　当晚，郭煜大手一挥，请了全寝室吃饭，进行第一次宿舍活动，同时还邀请了吴虞韩颖，美其名曰对昨晚给吴虞照成的困扰道歉，不过吴虞拒绝了，表示他们寝室的第一次聚会自己不好参加，顺便表达了对昨晚被误会这件事的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