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人歌》江唯一

6、第五章

　　“什么？谁？我？我教谁？”
　　木兮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君兮，指着自己，满脸都是疑惑和不情不愿。
　　“哥，你不救我！”
　　君兮被木兮抱着肩膀摇得有些头晕，“父亲意已决，我劝了，没用。”
　　“这是为什么呀，我这三脚猫功夫，我能教谁啊。虽然我确实天赋异禀，同辈之内无敌手.......”
　　君兮看着这人开始对自己一顿夸夸，本来还想安慰一下小姑娘突然就毫无心情。
　　待小姑娘终于夸够了，君兮才幽幽道：“这赵怀松天赋并不逊于你。”
　　“？”
　　对上木兮疑惑的眼神，君兮点点头。
　　木兮沉默了，最终泄气颓废道，“行吧行吧，反正也不是我说了算，什么时候开始？”
　　“三日之后，我会安排好一切，你只需每日午时去后山问天台，教授他三个时辰即可。”
　　“三个时辰？”
　　天哪！
　　木兮无语问苍天，三个月.....老爹果然是在惩罚她的偷懒吧。

　　三日后，后山问天台。
　　赵怀松早早的便在问天台等候了，传闻中的小师父还没来的时候可以练练问剑阁的功法，问天台上空气清晰，阳光正好，旁边还有个石桌和秋千，这问剑阁的后山配置还挺好。
　　“你就是赵怀松？”
　　赵怀松睁眼，就见一红衣少女抱着一大钵葡萄而来。
　　来人正是木兮。
　　木兮将手中的盆钵放在石桌上，坐下，上下扫视了一下赵怀松，问道：“你的剑呢？”
　　赵怀松拱手行礼，然后直起身，指了指石桌，“就是这把木剑。”
　　“……”木兮有些糗，没注意看桌子，问了个傻问题。
　　“咳咳”
　　木兮拿起木剑，颠了颠，还挺沉。
　　思索片刻，木兮问道，“我哥说你挺厉害的，之前有母亲教你武功，你之前武功到什么地步了？”
　　赵怀松答，“回师姐，家母不许我乱用武功，而且我初入江湖也只是一路到西江想要拜师学艺，路上也并未与同道中人有过切磋，是以并不知道是个什么水平。”
　　木兮疑惑，“如何算乱用，莫非你要学武来统治天下或是烧杀抢掠不成？”
　　“……这如何可能。”赵怀松有些无语，但还是耐心解答道，“家母认为对什么人，行什么事，解决问题，武功只是最后的手段，但不是最好的手段。”
　　木兮点点头，“你娘亲还真是个有智慧的人，我娘也这么说。”
　　赵怀松微笑。
　　“行吧。”木兮不讲究的用裙摆擦了擦手指上的葡萄汁液，站起身，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桃树。走进，三两下爬上树，折了一只看起来顺眼的树枝，抽出腰间的软剑，简单的修理了一下树枝。然后走回石桌旁，将木剑扔给赵怀松。
　　“既然你说从没和人正式比武过，哥哥也说和你同一批入剑阁的也无人是你对手，那今天我就来让你感受一下。你且尽力挥剑吧。”
　　赵怀松接过木剑，闻言行礼，恭敬道，“请师姐赐教。”
　　木兮从小便跟在林远辉身边，一招一式皆来自林远辉的传承，出招规矩而凌厉，平常也会和师兄弟们比试切磋。所以虽然两人都没什么实战经验的请情况下，木兮的出招反应缺远快于赵怀松。
　　赵怀松已是快到弱冠的男子，本以为自己的力量应是要强于这个一看就比自己小五六岁的小姑娘的，还想着要不要收收力，结果木兮手拿着一根看起来不是很粗的树枝也能打得他节节败退，虎口处还隐隐有些发麻。
　　木兮手中的树枝缠绕着赵怀松的木剑，将赵怀松引导着往自己想要的方向前进，最后发力挑开赵怀松的剑。
　　赵怀松一个旋身顺着这力，又刺出一剑，木兮一个后空翻躲开，靠在石桌前揪了几颗葡萄塞嘴里。然后又将手中的树枝送了出去。
　　这一次，是更加凌厉，更加霸道的招式。如果说一开始还能勉力应付的话，现在就是避无可避。
　　木剑脱手，树枝架在脖子上的时候赵怀松忍不住心理感叹，居然敢小瞧人家，真把自己当天才了……
　　木兮扬了扬下巴，颇为得意的看着赵怀松。旋即收回树枝，随意的扔向远处，“你之前跟着你娘亲学武多久了？”
　　“五岁到十二岁是家母一直只让我练基础童子功，十二岁以后才传授我这招式。”
　　“那你今年多大了。”木兮嘴巴不停嚼嚼嚼。
　　“回师姐，十六。”
　　“哇，那你和我大哥一般大诶。”木兮指了指对面的凳子，“别站着了，过来坐，刚刚打这半天我都累了，你不累吗？”
　　这有什么好累的？而且不也才一刻钟不到。
　　赵怀松心里吐槽，但是听话的照做了。
　　“那你这学了四年就能和我打这么久，确实厉害，你这么天才为什么要拜师问剑阁？”木兮继续问。
　　“因为我想要名扬天下，而你爹林远辉可是远近闻名的一代传奇大侠，当年……”提起自己的愿望，林远辉很激动。
　　眼见赵怀松要开始讲哪段众人皆知的历史，木兮连忙打断他，“停，好了，我知道！”
　　她爹当年是名及天下的剑客，与她娘青梅竹马，两人一起仗剑闯天涯。只是少年人不知，江湖是非哪有那么简单，不慎裹挟进与朝廷中一位大人物相关的事件里，因此被追杀。哥哥也是因此才被阿爹找人暗中送去姑姑家，后来朝中事件平息，阿爹也明白拥有个人势力的重要性，因而一手创办了问剑阁。
　　木兮看着赵怀松，认真道：“你看着比我大很多，虽然说打不赢我，但我赢你还是要废些劲。你很好，虽然我不太懂阿爹她们说的天赋啊，悟性啊什么的，但我知道，你这肯定也是顶级的。”
　　顿了顿，木兮想了想措辞，继续道，”我想你这样的苗子，放在任何门派，都不会蒙尘的。你放心，如果你真心留在我们问剑阁，我爹定会认真教导你的。我猜他派我来的意义也就在此，我是他教出来的，所以阿爹想让你感受他传道授业的方式。如果你觉得能够学到你想要的，再认真考虑是否留下来吧。”
　　赵怀松有些怔怔的看着面前的女孩，十来岁的模样，身高也只及他下巴，却能如此轻易的战胜他。他听得懂女孩话里的意思，以他的天分，一定能留下来，而且很可能能成为林远辉的亲传弟子。可是林远辉却不急于挽留，还会考虑他的感受。
　　赵怀松笑笑，拱手作揖，“多谢师姐。”
　　娘，也许我真的能找了个好师父，待我学成，名扬天下，你也一定会很高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