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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落雨之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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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叶景延是被敲窗声吵醒的。他不耐烦地打下窗子,看见傅清卿嬉皮笑脸的模样,顿时笑出声来。
“你真的没地去啊,就在车里过夜?”她笑着说,“早知道我就同意你留下了。”
叶景延抓了把头发,看着她,“你都不可怜可怜我。”
“今天可以借宿。”她抱胸严肃道,“不收钱。”
“行,”叶景延笑了,“你要出门吗?”
“嗯,去趟学校。”她回道,“我得走了。”
叶景延看着那人走远,发动车子离开了大院。
一周后。
叶景延这两年总算在晋城这边儿把公司安置好了。
他回了一趟南城。
开了灯,在偌大的别墅里,他显得好渺小。
颓废地倒在沙发上,百无聊赖。
电话响起,他快速接起。
“喂,”他话中带笑,“怎么了?”
“我到南城了。”对面那人话中抑制不住的兴奋,“听说你在南城,今晚能让我留宿一晚吗?”
“你在哪儿?”他拿起车钥匙准备出门,“我去接你。”
“南街口,我等你。”
片刻后,叶景延到了目的地。他还没下车就看到了姑娘一个人在街口站着,手里还拿着上次吃过的街口糕点,他不禁笑了出来。
“这么好这一口儿?”他走过去,“喜欢就多买点。”说着他又朝铺子里去。
姑娘抱着两斤糕傻站着,顿顿开口:“谢谢叶总啊,但是这也太多了吧。”
叶景延带着她上车,“今晚上只能先跟我回城郊了,就我一个人。”他看了傅清卿一眼,“今天怎么突然来南城了?”
“马上结业了,准备出来随便拍拍。”她笑着,眼睛亮亮的。
“不过确实很突然,对不起啊。”傅清卿又朝他眨了下眼。
叶景延勾起嘴角,“跟傅老他们说了没?”“说了。”傅清卿道,“他们同意了。”
“那就行。”他心里乐得不行。
车子驶到地,傅清卿挑挑眉,“住的地挺文艺啊。”
“落雨之南,清叶落雨。”
“我当初很喜欢这儿的建筑风格。”叶景延拉着傅清卿的箱子。
别墅院子里一片青色,几把木椅,还有个小树屋。
别墅大门呈木色,共三层,还有两个露台。建筑风格融入了江南特色与西式复古,古色古香,很别致。
“我觉得这儿很好看。”傅清卿从包里拿出相机随手拍了几张。
两人进门,叶景延将傅清卿的行李安置在二楼,“你住这间怎么样?”
“我就在隔壁。”他打开门。
他进屋将房间再次整理了一遍,傅清卿扫视了一圈,屋子挺大的。
“谢谢景延哥。”她露出喜色,叶景延眉毛一挑,“嗯,屋里有洗手间,东西都齐全,有事儿叫我。”
傅清卿关上门,开始收拾行李。
”
安顿好已经九点多了。
临秋的夜,还是很燥。
傅清卿换了衣服敲了隔壁的门,“叶总,我可以进来吗?”
半天发现里面根本没动静。
突然一只手搭上她的肩,傅清卿扭过头直直对上他的视线,男人左脸酒窝若隐若现,“傅小姐,什么事?”
傅清卿有些尴尬道:“你怎么没在屋里?”她现在被抵退到门上,与他离的很近,她甚至能听到那人的呼吸声。
叶景延后退几步,“去了趟书房,刚准备回去就看到某人在这鬼鬼祟祟。”他抱胸倚在墙上。
“其实我没什么事,就是无聊而已。”她睁大眼睛问。
“进来吧,不过没什么好玩的。”
“你家猫在吗?”
“怎么,你想玩?”他打开门,“不过它在晋城那儿。”
“不是,其实我有点怕猫。”她淡淡回答。
“那还好没在这。”
这间屋比她住的那间还要再小一点儿,房间依旧很干净,也很单调,清一色的灰。
“确实挺没意思。”傅清卿小声嘀咕道。
“嗯。”他笑道,“要是不想在这儿,其他地方也能住,城区那有套小院儿。”
“行啊,过几天去行吗?”傅清卿欣然允下。
次日,两人起了个大早。叶景延领着她去吃早茶。
南城旧城区人口密集,店铺也多。两人逛了很久。
“我小时候就在这一片生活,那会儿我妈开了间工作室,在那边巷子里。”叶景延指着柳明街口说。
“什么工作室?”傅清卿很感兴趣。
“书画,她算是个小有名气的艺术家。”他回忆着。
“现在还在吗?”她追问,“我想看看,成吗?”
两人来到柳明巷。
巷子里没什么人,青石板路,一砖一瓦书写着岁月的痕迹。
“这儿是工作室,那里边是我家那间院儿。”
叶景延拿出钥匙,开了门。
大门依旧是木质的,推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很大的画像,铺满视野。占据着玄关整面墙。画像呈暖色调,主体是位女子,女人挽发侧脸,衣着端庄,眉眼含笑。
傅清卿端详了许久,“这画的是岑姨吧,”她又看了眼右下角签名。
夜见月。
“是你吗?夜见月。”
“嗯。”男人应声。
“想不到你还有两把刷子,遗传了岑姨的天分。”
转身进去,房间里摆满了书画。
大部分作品署名都是岑雪,还有些是夜见月。
里面还有间小屋,屋里很简单。
桌上摆了个相框。
傅清卿慢慢拿起,一家三口的合照。
女人笑颜温柔,男人仪表堂堂,中间一个小男孩笑得肆意,脸颊一颗酒窝。
只是照片被撕成了两半,似乎是将男人单独拎出来。
“你小时候还挺可爱,”傅清卿指着照片笑。
叶景延笑了笑,若有所思,淡淡开口道:“照片是我撕的。当时发现我爸出轨,那会儿,我应该是初中。”他脸上看不出神色,“我妈走后不到一年,他也走了。”
他平静的诉说着这些事情,似乎只是转述某段文字,傅清卿看着他,迟迟不语。
随即,她张开双臂,抱了抱他。
傅清卿不怎么会安慰人,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打心里底觉得说些“没事”之类的话,一点儿也不走心。
经历过的事怎么能说没就没呢。
她只能用行动来表达她的想法。
叶景延小声喃喃道:“在初中以前,我过得很幸福。后来我就发现他出轨了。一天放学,下着雨,雨好大好大,我打伞走着,就看见他的车了。但是车上坐着的不是我妈,上车的也不是我,那女孩儿比我小。”
傅清卿拍着他的背,很轻很轻。
叶景延头倚在她的肩上,他后退几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