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中的同人文》栀皎

3、小妈文学

　　宽阔的大街上，一顶红色的轿子在四个壮汉的肩膀上摇摇晃晃 。一只小麦色的手臂向苍穹举起，紧接着刺耳的唢呐声钻入了每个人的耳朵。
　　原本挤得水泄不通的大街上行人纷纷避让在两侧，脖子却像被人提拉着的大鹅往前摇摆着寻找什么。
　　“这是第十三个了吧”
　　“这个也太寒酸了点，就找一个这么半路子出家的唢呐手呐？媒婆也没个”
　　“那位姥爷哪在乎这个，只要是能抬到他床上去谁管是八抬大轿抬进去的还是坐驴车走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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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绝于耳，但是你什么也听不到，你只知道刚刚，母亲用20两银子卖了你的一生。
　　谁都知道路家村有个远近闻名的酒鬼，酒鬼有个漂亮女儿，被卖出去给父亲抵债是迟早的事，只是没想到是路家。权势滔天，儿女妻妾成群的路老爷让来的人带来了一身红色长裙，或许只能叫做一身红衣，但比起你的衣服来，已经算是上好的料子了。母亲坐在门前最后为你盘了发，就像小时候无数次做的那样。踏上轿子前，你回头，黄昏的天，破烂的小草屋和站在门前眼含泪水的母亲。

　　怪不得母亲，这就是命。能在路家活几天，也是命，路老爷此前已娶了十一个姨太，死了六个，悬梁的，毒死的，跳井的，难产的，谁都知道那是个魔窟，进得去，出不来。
　　从侧门入府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人领你到了屋子里。
　　“老爷稍后就过来”
　　你点点头，没再说话。你坐在床前，下人站在窗边，屋子里鸦雀无声，场面十分诡异。

　　“三少爷好”门外传来婢女的声音。
　　“小妈到了吗？”
　　“已经到了三刻钟了”
　　你听到那人嗯了一声，推开了门。
　　“金尊玉贵”，这是你看到这个金发少年第一眼时唯一的想法。
　　见到你的一瞬间，他愣了愣，随即很快调整好了神态，“小妈，四姨太有些头疼，父亲明日再来陪您，舟车劳顿，今晚就早些歇息吧”。
　　说不上是好事，但也不算是坏事。总之，今晚是可以平安度过了。你松了一口气，抬起头，路辰笑意盈盈的看着你。
　　“是…还有什么事吗？”
　　“只是突然想起来，小妈初来府中，肯定各方面都不熟悉，明日请安我陪小妈去吧”
　　请安？明天居然还要请安？给谁？老爷吗？还是那些姨太太们？真是天道好轮回，你从小收割麦子，明天麦子就派人来收割你了。
　　“好，多谢你…呃”
　　“路辰，叫我路辰就好”绿色的眼睛眨巴眨巴的望着你，“小妈早些歇息，我明日再来”。

　　你是被侍女叫醒的，在头发被捣鼓了一翻，脸上被捣鼓再一翻，衣服在被捣鼓又一翻后，你终于走出来大门。院子石桌上，路辰正在喝着茶。
　　“走吧，小妈，我为您带路”
　　事情比你想象得要顺利，老爷出去办公午后才回来，夫人，也就是路辰的母亲也已过世多年，这些年来一直是二姨太当家，二姨太是个和蔼的人，倒也没为难你。四姨太嗤笑了好多声，你都怀疑她是不是有癫痫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四姨太嘴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午后更是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传来，左口货物遇到了山贼，遇上了山贼就算了，偏偏是上供给贵人的这批好货。路家家大业大，虽然损失这批货物不至于绝了路，但贵人要是怪罪下来也是元气大伤，老爷听到消息就马不停蹄的去左口了，没个两三个月回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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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个月你是过得要有多滋润有多滋润，天天能够吃饱穿暖不说，还有路辰日日来陪着你。早上在院子里晒晒太阳，下午出去被四姨太嘲笑两句，晚上再等路辰从御糕斋带点小糕点回来，日子也挺舒服的。

　　舒服得你都忘了，老爷快回来了。

　　你正在桌上写字，一横一竖的拼出个辰来，路辰说，这个字叫“辰”，路辰的辰，要是明天早上还能记住怎么写，晚上会有御糕斋最新出的糕点。就算写不出来路辰也一定会带最新出的糕点回来的，你敢保证，但是你仍然认认真真一笔一划的依葫芦画瓢的写着。

　　“咯吱”，大门被侍女推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自顾自的倒着水喝，等他慢慢悠悠的喝完似乎才看见你一直站在桌旁没敢动，这才想起来自我介绍。
　　“对了，你还没见过我”他嘿嘿笑了两声“新婚燕尔就分别两月是我的不是，这次就不怪你不行礼了”
　　“洗澡了吗”
　　你摇了摇头
　　“小翠，带十三姨太好好下去洗漱一下，今晚我在这屋歇下了”
　　“是”
　　你被拉着全身上下洗了个干干净净后送到了老爷的床前。
　　“别害怕”老爷握住你的手，你才发现你全身上下都在发抖，“我会给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说着便开始扒你的衣服，你用尽全力推搡，被他一把抓住双手手腕举过头顶禁锢住动弹不得。
　　“老爷，老爷，等等老爷”反抗不成，你的恐惧达到了顶峰，眼泪开始往下掉。
　　“你长的确实不错”老爷用手把你脸抬起来“看在这张脸的份上，我可以教教你，这种时候，别败坏兴致”
　　“父亲！”门口传来路辰焦急的声音。
　　“三少爷，你这是干什么，不能进去”
　　“滚开”
　　路辰闯了进来，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
　　老爷眉头紧皱，放开了你坐起来，声音满带怒意“路辰？什么事？”
　　“八姨太见血了，孩子怕是快保不住了”
　　“什么！”
　　老爷冲了出去，连带着侍卫婢女一窝蜂的往八姨太院子里跑，屋子里一下子就只剩下了你和路辰两个人。

　　“对不起，对不起”路辰走到床前紧紧的抱住你，细微的哭声从脑后传来。
　　“他居然回来了？！他怎么回得来？！他这一趟，明明必死无疑的”
　　你回抱住路辰，轻抚他的背。
　　“你知道吗，小妈”
　　“五岁那年，我的母亲惹恼了他”路辰轻声说，“堂堂正妻，被他罚跪在院子里，千人瞧，万人看，颜面扫地，我去求他，希望他宽恕母亲”
　　“他那时在四姨太院子里头，跟五个女人喝得昏天黑地，我的大哥，也就是四姨太的第一个儿子，跟我说，看见了吗？权势。父亲晚上歇在哪里，权势就在哪里。你的母亲有多久没有和父亲同房了？娘家被流放，父亲也从不看她一眼，就算今天不罚跪，她也早就没有威信了，求不求的又有什么所谓，滚回去吧”
　　“是啊，权势”路辰突然低声笑了起来，“府里人个个拜高踩低，没过一个月，我的母亲就被逼死在房梁上系着的那根白布上”

　　“那时我就知道，在这个大宅院里头，想要什么一定要自己去争”
　　“我一步一步让他的继承人消失，夺过他的权势，让所有人都敬我，怕我”路辰大喘着气，情绪激动起来，“包括你，小妈，我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心里就想，你该是我的”
　　“我不能让他沾染你一分一毫，那是对你的亵渎，所以我等不及了，提前发动了所有的安排”
　　“但是他居然回来了，活着回来了，还敢妄图占有你！”
　　你听到路辰咬牙切齿的声音，“他今天必须死”。
　　你感到眼睛逐渐睁不开，脑袋开始昏昏沉沉。
　　“睡吧，小妈，等你睡醒，我们可以天天在一起晒太阳，学写字，吃糕点”
　　你预感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右手想要拉住路辰，最终却只能从衣角滑落。
　　安心睡吧，都交给我吧。
　　我要让你，见见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