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中的同人文》栀皎

11、人间黄粱

　　“咚咚咚”，房门被敲了三下，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今天起床快的人，会有草莓吐司”
　　愣了好一会你才缓缓睁开眼睛回神，草莓吐司？叶瑄？是叶瑄在叫你起床。
　　“还要加个煎蛋！”你撑着手快速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好，走了出去。
　　“叶瑄！”厨房里叶瑄围着你给他买的粉色围裙摆弄着什么，你也不管不顾直接扑过去抱着叶瑄不肯撒手。
　　叶瑄无奈叹了口气，想要摸摸你的头发却因为还端着餐盘而罢止，“再这样下去可就吃不成早饭了”
　　“叶瑄叶瑄叶瑄叶瑄…”
　　“嗯，我在呢”
　　“不吃早饭了，想要叶瑄一直陪着我”
　　“我也爱你”，你感到叶瑄俯下身吻了吻你的发顶，“但每天的三餐必须保证”
　　……
　　磨磨蹭蹭了大半天才吃完了早饭，你坐在阳台的吊篮上，窝在叶瑄怀里看着一页一页的诗集被翻起。
　　“月亮、象牙、乐器、玫瑰、

　　灯盏和丢勒的线条，

　　九个数字和变化不定的零，

　　我应该装作相信确有那些东西。 ”

　　刚入初春，天气回暖，连绵不断的阴雨后今天出现了难得的太阳，洋洋洒洒的铺满了叶瑄手中的诗集。

　　“我应该装作相信从前确有

　　波斯波利斯和罗马，

　　铁器世纪所摧毁的雉堞，

　　一颗细微的沙子确定了它们的命运。 ”

　　你想，阳光也一定照到了叶瑄的身上，每天精心打理得比照顾你还要仔细的发丝一定泛着光，鼻尖肯定投下了阴影，眼睛…眼睛会不会因为太阳直射而咪起来？

　　“我应该装作相信

　　史诗中的武器和篝火，

　　以及侵蚀陆地支柱的

　　沉重的海洋”

　　叶瑄好像很喜欢这首诗，总是在日复一日的反复打量着它，观摩着它。
　　强迫自己盯着诗集半天，实在是忍不了了，转身抬起头势必要仔仔细细，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的看看暖阳是如何包裹着叶瑄的一切。

　　“我应该相信还有别的。其实都不可信。

　　只有你实实在在。你是我的不幸

　　和我的大幸，纯真而无穷无尽”

　　你突然没由来的心悸。
　　绝望的，无助的惶恐感吞食着你，试图把你拖下泥潭。你不知道源头，查不出原因，只能任由着它拽着你，拖着你，将你送至地狱。

　　“不专心的孩子可是会有惩罚的”，叶瑄笑眯眯的看着你。

　　你感受到了阳光在皮肤上的温度，重返了人间。

　　叶瑄合上诗集，“晚上回主卧睡好不好，今天绝对不会闹这么晚”
　　看着你眼下的乌青，懊恼的神色浮上了叶瑄脸庞。
　　“如果我说不呢？”你起了逗一逗叶瑄的心思。
　　“那我只好想点别的办法，比如…”
　　脑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只手带着你往前靠，叶瑄凑了过来，以一种不容拒绝的态度拥吻你，你不甘下风回吻过去却渐渐有些窒息，试图往后退一步获得喘息。察觉到你的退却，叶瑄以一种轻柔但无法挣脱的力度摁着你的头向前。
　　空气被尽数掠夺去，你撑着推开叶瑄大口喘着气，“等一下，叶瑄…”
　　“今晚回主卧睡吗”
　　见你没有点头叶瑄撑起上半身又开始往你的方向靠。
　　“回，回主卧”
　　叶瑄笑得眼睛咪起来，啄了啄你的嘴角，“乖孩子”
　　“要不要出去散散步？”

　　“现在？”

　　“你上次不是说，想和我一起在海边走走停停，感觉很惬意？”

　　你点了点头，和叶瑄出了门。
　　琴宁岛的海风十年如一日吹过这片大地，不知道见证了多少对情侣的促膝长谈。你和叶瑄慢慢悠悠的走在岸边，同无数恋人一样，肩并着肩，脚下走着同一条路。

　　“你今天似乎不太开心”叶瑄的声音传来，“如果想要找人倾诉，我随时在你身边”

　　我随时在你身边。在我的身边。在我的…身边？
　　你反复咀嚼，脑子里来来回回播放这句话，似乎它是一个巨大的万丈深渊在这里，上面放着美味的蛋糕，你绞尽脑汁，用尽办法想要绕开深渊，却只能在外侧焦急徘徊，来回踱步。
　　可你实在是太想要那块蛋糕了，你太久太久太久没有吃过这么甜，这么美好的东西了，于是你削尖了脑袋往深渊边缘靠，却被那黑盆大口吓出了冷汗。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不，我不要，你不要说了叶瑄…不要说了，我们回家…我们回家…回家”

　　紫罗兰一样的眼睛沉沉的看着你，“这么快就要想起来了吗”
　　巨大的悲伤充斥着叶瑄整个眼眸，遗憾的神色让你不敢再去看他。
　　完了。你知道彻底完了，但是你却不敢睁眼，多留一会儿，哪怕一会儿。

　　“我知道你已经成长得足够强大，别害怕”

　　“睁开眼睛吧，继续待下去会有危险了”

　　“不想亲自跟我说再见了吗”

　　牙齿在你的口腔里被紧紧咬住，恨不能吞下去。最终你只能无可奈何的睁开了眼睛。

　　“提督阁下！您终于醒了！”

　　“这片星域太过危险，建议上报给中枢，之后再来处理”

　　“您已经在里面昏睡了三天两夜，中枢发来命令，请您尽快回复”

　　“…”

　　副官喋喋不休的报告着任务，你看着眼前这片荒芜的灰色星球，跟当初中枢收割地球后的景象做着对比。

　　一模一样。当初叶瑄就是在这样的景象下被中枢以反叛的名义勒令所有人前来诛杀。
　　你看着叶瑄在你眼前渐渐没了生气，拼尽全力用满是血污的嘴唇对你说着，“抱歉，以后不能在你身边，你要活着，你要活着…”

　　帝国对反叛者从不手下留情，可你却偏偏是旅者。拉拢你，让你为帝国创造价值是你被中枢赋予的唯一意义，为此甚至剥夺了你死亡的权力。

　　你闭了闭眼睛，

　　“不用上报中枢，后续交给我处理”

　　这偏星域还不算太坏，至少，赐你好梦一场。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