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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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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叶莲心一株值千金,苏映雪拿着一部分灵石换了一些必要的符纸和丹药,又用剩余的大部分去买了一匹据说由幻魇兽的皮制成的细布。
忙完这一切后,她已经躺在床上困睡过去了。
夜色如水。
屋内寂寥无声,朦胧中,玄色的衣角晃动,人影绰绰,还伴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黑气。
那个影子在屋内缓缓踱步,漫无目的,柔顺而黑亮的长发披散在身后,鬼魅般一步一步地靠近床榻的位置。
巨大的黑影借着月光投射在轻薄的帐上,似真似假,无形中的压迫感也让床帐内的少女流下冷汗。
好冷啊。苏映雪迷迷糊糊地想。
淡粉色的床帐被撩起来,黑影离得更近了一些。
一股强烈而紧促地危机感冲上她的灵台。
黑影骤然靠近,似乎是在确认什么,停顿了一会儿后,就转身消失不见。
这种不安使苏映雪的脊背钻上来一股阴冷之感,似乎用被子怎么也捂不热。而梦醒后,她总觉得有个东西在闻她,其余的却什么也不记得了,还因为这个诡异的梦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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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迟到。
不记得是左脚先踏进后门,还是右脚,总之刚一进门,耳旁就响起几阵尖锐的风声,数不清的极星草朝苏映雪的方向袭来,如狂蒿飞舞。
这种东西她在无相山上见得很多,极有灵性,一旦被缠上就难以挣脱,越是挣扎得激烈,缠得就越紧,咬得人裸露在外的肌肤鲜血淋漓。
苏映雪后撤半步,左手五指在虚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弧线骤然撕扯开,发出幽蓝冷光。
她右手食指中指并拢点向眉心,寒潭般的灵力自丹田漫上指尖,在草叶即将缠上四肢的刹那旋身一划——霜气如涟漪荡开,漫天飞舞的极星草突然凝滞,沾着冰晶的叶尖堪堪停在她耳垂半寸处。
她声音极轻地念道:“破风。”
被冰滞的极星草旋即如龙卷风般飞聚在一起,越转越快,最后缩成一个球状,爆炸开来,白色的飞沫溅到四面八方。
寒气顺着门逸散开来,室内的温度瞬间降到零下。
学堂内本在认真听课、学习处理棘手灵植的一众内门弟子突然被冷得瑟瑟发抖,手中难缠乱撞的极星草一下子附上一层薄霜,被冻阉了。
自冰雾中踏出的白衣少女,看了眼脚下的碎末,拿着帕子擦了擦手,神色平静地抬脚跨过门槛,礼貌关上门后若无其事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内门弟子看得目瞪口呆:不是这人谁啊?
堂内,青玉案前,白发苍苍的老者盘膝坐在云纹蒲团上,高浮于空中,玄色广袖垂落。
感受到冰寒之气,老者骤然睁开眼,执起镇尺轻叩案几,檐下青铜铃当即震出七重清音,将寒气一扫而空,也把下面游神的学生注意力拉扯回课堂。
清音袅袅,轻缓却不失威严,水波似的一阵阵扩散开来,惊得学堂外碧梧树上打盹的灵鹊扑棱棱飞散。
“静心。”老者并未开口,浑厚而平稳的声音却传到每个人耳中。
他将目光投在苏映雪身上:“你迟到了。”
苏映雪一直低垂着头,听他这么说,只好硬着头皮走到他面前,单膝跪下,拱手道:“弟子愿领罚。”
“罚,你已领完了。”老者不紧不慢道。
“……什么?”苏映雪抬头,有些不解。
“不仅如此,门上的禁制也给你毁了,你不知道?”一道声音悠悠地从她后上方传来。
苏映雪转过身来看,一个身着羽衣脚踏鎏金靴的年轻弟子正立在她旁边,弯下腰,笑意盎然。
这个弟子她没有见过,但那双浅绿色的眼睛和缀满白羽的长衣……却和书里一位配角的描写极吻合——眼前这人是无涯老祖的首徒晓青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