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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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栩是被热醒的。
迷迷糊糊一睁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人类的胸肌。
再稍一抬头，是人类的性感的喉结。
徐栩一动弹，腰上箍着的那只胳膊就收紧了，把他整个人按进怀里。
“嗯......再睡会儿。”
低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两人距离近到可以感觉到呼吸带来的热气。
徐栩看着距离自己只有一厘米的皮肤，彻底醒盹了。
“赵谨行。”徐栩伸手揪住搭在自己腰上的那只胳膊的一小块软肉，转着一拧，就听见某人一声哀嚎。
“谁让你上|床的？”徐栩抓住空挡下床换衣服，赵谨行抱的太紧，把徐栩抱出一身汗，刘海儿被汗湿成一缕一缕的。
“你家地板太硬了，半夜给我硌醒了。”赵谨行理直气壮地回答
徐栩决定把他的微信备注改成豌豆公主。
“我去洗个澡，你去客厅那个洗手间洗漱吧。”徐栩把洗漱用品和毛巾递给他，打开门给他指了指。
“醒啦？”徐丽正好进家门“给你们带了早饭，收拾完就来吃饭吧。”
换好鞋把饭放到桌子上，徐丽笑着跟赵谨行打招呼：“小栩的朋友吧？我还是第一次见他把朋友带回家。小伙子长得真精神，常来玩啊。”
赵谨行回过神来连忙回话：“......哦哦好的谢谢阿姨，您吃了吗？”
“我吃过了，你们也趁热吃。”说着转头看向徐栩，“昨天你们班主任说你发烧了，身体好点了吗？记得按时吃药，别嫌麻烦......”
“知道了妈，你刚回来吧，休息会儿吧。”徐栩打断了徐丽的滔滔不绝，推着徐丽往她屋里去。
“好好好我自己走，记得多喝水，如果不舒服的话今天就请一天假。”
“嗯嗯嗯。”
徐丽无奈地叹口气，一甩头发，潇洒进屋补觉去了。
徐栩和赵谨行对视一眼，也叹口气：“你洗漱去吧，我去洗澡。”
俩人迅速收拾干净自己，一前一后坐到餐桌吃饭。
“我告诉你个好消息，你别太感动。”赵谨行咬口“老虎”，得意洋洋道。
徐栩喝了口豆浆，被里面的豆渣喇了下嗓子，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以后每天晚上可以来你家给你补数学。”
赵谨行微仰着头像开屏的孔雀，等待徐栩感动的一塌糊涂对他千恩万谢。
赵谨行一口豆浆差点喷出来，每当他以为这已经是赵谨行搞事的极限时，赵谨行总能跳出来告诉他这仅仅是他个人能力的冰山一角。
“为什么？！你的动机是什么？”徐栩真想撬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动机？朋友间的帮助呗，我赵谨行自认是个能为兄弟两肋插刀的有情有义的人，正逢朋友遭遇难题，我怎能袖手旁观。”难道我还能告诉你是为了增加和你的相处机会培养感情吗？我又不傻。
赵谨行这一番堪称结拜的宣言说完，徐栩沉默了得有一个世纪这么久。
“...感谢，但是不用。”
“这是通知，不是商量。”
“你别瞎闹了，你家住哪？每天下了晚自习都几点了，你还要来给我补数学，你第二天还上不上课？再说你也要高考，这样耽误你学习时间不合适。”
“你别管了，我心里有数。”
我看心里最没数的就是你。徐栩暗道。
赵谨行看徐栩没有松口的意思，烦躁地咬了一大口油条：
“我大概今天就会搬到这个小区来，你不用担心。”看到徐栩诧异的神情，赵谨行忽然计上心头，福至心灵，灵光一闪，“我爸把我扔到c城以后，就不管我了。”
赵谨行垂下头，装模作样地擦了下眼角，吸了吸鼻子，接着忽悠：
“我一个人人不生地不熟的，家里又只有我一个人，每天放学想吃顿热乎饭都难。每次回家，家里黑漆漆一片，心里特别难受。”
“你不是有阿姨做饭吗，上下学还有司机接送......”徐栩半信半疑。
赵谨行偷瞄一眼徐栩的反应，知道他已经信了大半，表演得更加卖力：
“那能是一回事吗！他们都属于拿钱办事，我每天心里有话都不知道跟谁说！现在好不容易交了你这个朋友，你却......”
赵谨行用力吸了吸鼻子，决定下一剂猛药：
“而且，我爸决定再给我生个弟弟取代我！”赵谨行一捶桌子，伤心欲绝的样子，给徐栩吓了一机灵。“到时候他们一家三口和和美美，我被丢在c城自生自灭......”
徐栩见赵谨行伤心的不像演的，顿时慌了，手忙脚乱地抽了几张纸递给他，磕磕巴巴地安慰道：“那个，你先别难过了，你爸没准是想给你生个伴陪你......”
赵谨行哭得更大声了：“‘给他留手足不如给他留富足’你没听过嘛！而且我都十八了，他这是给我生个弟还是给我生个儿啊！”
老裴，对不起了，为了你儿子的终身大事，这口锅你先背会儿吧。
徐栩没办法，手上因为刚拿油条有油，他就用手背别扭地呼噜了一下赵谨行毛茸茸的脑袋：“好了，其实我每天也是一个人待在家里，我妈挺忙的。既然你搬到这个小区了，晚上就来我家一起写作业吧。”
“我知道一个人有多孤独，没关系，你下次可以来找我。”
赵谨行本来还在暗爽，听到徐栩的话简直是半夜都要坐起来扇自己几巴掌的程度。
他的孤独是骗他的，而他的孤独却是真实的。
见赵谨行低着头不说话，徐栩以为他还在难过，就走过去轻搂了一下赵谨行的肩膀：“别难过了，没事的。”
赵谨行转身回搂住徐栩的腰，头埋在人家肚子上，深吸一口独属于徐栩身上的淡香，闷声说对不起。
徐栩被他搂的一愣，轻声问他怎么了。
“没事。”赵谨行松手，觉得自己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混蛋。
见赵谨行的眼眶有点红，徐栩体贴地提出吃饱了去洗手，给他留出单人空间。
赵谨行深呼吸几次，吸了吸鼻子，然后风卷残云般把桌子上的剩饭打扫干净。
爱哭，但能吃。
“你都吃了？”徐栩洗完手出来看见干干净净的桌子，惊呼。
饭桶啊。
“你吃饱了吗？我刚见你没吃多少，一会儿下楼我再给你买点吃的。”
赵谨行正准备洗刚擦完桌子的抹布，见徐栩出来，以为他没吃饱。
“不不不，不用，我吃饱了。”徐栩连忙摆手，他是真的吃饱了。
怪不得赵谨行块头这么大，原来是因为吃得多。
赵谨行收拾完，大概五点半，两个人就背起书包下楼，准备去学校。
“上车，我带你。”赵谨行一甩书包，笑出两颗小虎牙。
徐栩单手搂着赵谨行的腰，另一只手拿着背诵的小本。
“巨无霸”自行车晃晃悠悠地前行，耳边有鸟鸣声和车轮碾过小石子的细微声响。
徐栩心想，生活也不算很糟。
——
赵谨行的效率很高，当天晚上就搬到了徐栩的小区，就在徐栩家旁边的单元楼，还是个带院子的一楼。
赵谨行找人把院子布置了一番，整的简单大方又有生活情趣，仿佛已经能想象到和徐栩在这个院子一起写作业的美好场景。
虽然因为天气越来越冷基本都是在徐栩房间写的作业，根本没来过这个院子几次。
第二天早上，赵谨行轻车熟路地敲响徐栩家房门，来开门的是徐丽。
“欸，你是上次来家里的那个小...”
“小赵。早上好阿姨。”赵谨行体贴地接上话茬。
“对小赵，快进来快进来，徐栩洗漱呢，你进屋里来玩。”徐丽热情地招呼他进屋，那头潇洒的大|波浪随意扎在脑后，显出一丝生活气。
“小栩，小赵来找你一起上学了，你动作快点。”徐丽敲了敲徐栩的房门，扬声催促。
“小赵，听徐栩说你搬来这个小区啦？那太好了，以后你俩正好做个伴，一起上下学什么的，还能有个照应。”徐丽说话总是笑眯眯地，眉毛上扬，大方不做作。
“行，阿姨，我都跟徐栩说好了，以后一起上下学，晚上一起写作写。”赵谨行应得很痛快。
“徐栩这孩子性格内向，不爱跟人说话。我又工作忙，对他关心不到位。现在他有你这么一个好朋友，阿姨也算是放心了。”徐丽笑容更显真诚，对赵谨行也是越看越喜欢。
这孩子一看就靠谱，一身正气，多稳重。
“阿姨你放心，我肯定好好照顾徐栩，不让他受委屈。”
赵谨行又爽了，四舍五入相当于见了家长，家长还倍儿喜欢他。
“你在嫁姑娘吗，妈？”
徐栩一脸黑线地站在原地，这对话到底什么走向。
“你看你这孩子，从小说话就噎人，也不知道随了谁。”徐丽笑着嗔怪他一句，又回头跟赵谨行说话，“你看看人家小赵，多礼貌，多稳当，一看就是个好孩子。”
如果赵谨行也能说稳重，那这世界肯定是疯了。
徐栩单手背起书包，头也不回地喊赵谨行：“小赵，走了，上学要迟到了。”
“阿姨，那我俩先走了。”赵谨行快步赶上徐栩，一手搭着他的肩，跟徐丽拜拜。
“你俩在楼下吃口饭再走！”
“嗯嗯嗯。”
小区楼下底商有一排早餐店，早餐类型五花八门，卖什么的都有。
“吃什么？”
“馄饨吧，想喝点热乎的。”
“行，你坐这，我去给你买。”
“你端稳点，别撒了。”
“大哥，我不是傻子。”
“呵呵。”
......
晚上赵谨行在一边帮徐栩整理竞赛题，一抬头看见书桌上的相框。
“这你几岁的时候拍的？太可爱了。”
赵谨行拿着那个相框问徐栩，照片里一个容貌昳丽的年轻女人笑着搂着一个大眼睛小男孩，看穿着是在秋天拍的，背景里有散落一地的金黄树叶，让这张照片看起来更加温柔。
“嗯...九岁吧好像是，那天是周末，我妈正好有空，就带我去公园捡树叶玩。”
徐栩摩挲着照片，嘴角挂着一抹温和的笑：“我妈教我选叶子，选那种完整、漂亮的叶子，可以夹在书本里压平，拿胶带粘好做成书签。那种纹路很清晰的树叶可以做拓印，奇形怪状的叶子可以做拼贴画。”
“我妈说她小时候特别喜欢做手工，但家里穷，她就去垃圾站里淘材料。她手特别巧。”
徐栩说起徐丽来眼睛很亮，在暖黄的台灯下折出他独有的、旧胶片般的温润感。
“我小时候只要我妈一有空，我就缠着她教我做手工。后来我长大了，就自己做着玩。”
徐栩指了指书架旁边的透明小柜子：“这边放的都是我挺喜欢的，你看看你喜欢哪个，我送你，就当你给我讲题的报酬了。”
赵谨行走近柜子，上次来这个房间只是粗略地扫了一眼，没仔细看，没想到徐栩还有这个技能。
里面大部分是黏土捏成的各种小东西，还有一些其他手工作品，最下面一层是乐高之类的积木模型。
赵谨行一眼就看中了那只昂头翘尾的黏土小狸花猫，外面还有一个透明的小塑料盒。他打开柜门小心翼翼地把它取出来，仔细看了看这只小猫，竟然连胡须都纤毫毕现栩栩如生。
“我靠，徐栩，你手也太巧了！”
徐栩看他一眼，忍不住抿嘴笑起来。他掩饰般轻咳一声，转回身继续低头写题。
赵谨行如获至宝地赏玩了半天，小心放在书包里，想了想又拿出来，从各个角度给这只小狸花拍照，据徐栩余光推测大概拍了有不下二百五十张。
最终赵谨行千挑万选了一张，发在了朋友圈里。
“感谢徐大师赠送给我可爱小猫一只。”
照片里赵谨行一只手出境托着装黏土小猫的透明盒子，虚化的背景里是徐栩在暖黄灯光下认真写题的侧影。
“呦，行哥，改行古玩鉴赏了？”
“我赌一块钱的，肯定是当兽医去了。”
“楼上别瞎说，我们赵大少是有追求的——我猜他肯定是趁人不注意偷得。”
“这背景里的小帅哥是谁？镜头这么虚脸都抗打。”
“行哥交新朋友了？真是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啊~”
“都给我滚犊子！”
赵谨行看着这帮损友在他朋友圈下面撒野，气笑了。
这帮孙子！
恨恨回复完评论。赵谨行把手机揣回兜里，支着下巴看徐栩写题。
感觉到他的视线，徐栩看了看表，已经十二点了。
“你几点回？挺晚了。”
“......”
赵谨行听到这话，缓缓闭上眼，脸倚在手上，装作很困的样子。
“...别装了，困就赶紧回家睡觉去，明天还要早起。”
徐栩见他没反应，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脑门：“快点，别装死。”
赵谨行“哎呦”一声，把脸埋在胳膊里，死死趴在桌子上，闷声道：“我没装，我真睡着了。”
徐栩拿他没办法，叹口气，无奈：“那你想干嘛？困就回家睡觉啊。”
“太折腾了，我直接在你这睡吧。我困得一步都走不动了。”赵谨行耍无赖，死活要留在他这屋睡。
徐栩见他脸上的疲惫不像假的，想到人家今天费心给他整了一整晚的数学，妥协了：
“好吧，你先去洗澡，我给你铺地铺。”
赵谨行刚想反驳，被徐栩瞪了一眼后就把话吞了回去。
无所谓，反正等徐栩睡着了他就可以爬上|床搂着人睡了。
今天也是幸福的一天呢（～￣▽￣～）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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