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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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谨行翻开桌上多出来的那本陌生的本子一看，乐了：
“嘘嘘？什么破名，我还哗哗呢！”
徐栩走近的脚步一顿，面色如常地把本子拿回自己桌上，慢吞吞开口：
“不是说中考五五分流了吗？怎么文盲还能考上高中了。”
说着抬头打量了赵谨行一眼：
“小花，你好，你弟弟小草没来吗？”
赵谨行气笑了，左手支着脸侧过身看他：
“嘿我说，兄弟，至于吗，我就念错个名你这一连串跟说相声似的，自己给自己捧哏，你家祖上有天津血统啊？”
徐栩眼皮也不抬，翻出一本数学卷子开始写：
“是啊，我混血。”
“混血？”赵谨行直起身，细细打量他一遍，“混哪？”
“河北混天津。”
赵谨行“哎呦”一声笑喷了：
“我还东北混北京呢！”
徐栩总算正眼瞅了他一眼：
“AUV，京爷，您吉祥。”
赵谨行不知道被戳中了哪个点，趴在桌子上快要笑抽过去。
“您能别晃了吗？不知道的以为咱们这局部地震了。”
徐栩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暗自琢磨，智商低会不会传染，是不是该找老师换个座位。
赵谨行坐起来，抹了抹笑出来的泪花，一本正经的口吻：
“您能别用这张小猫崽子脸说这些话吗？”
徐栩一张小脸还没他巴掌大，大眼珠子黑亮亮的，跟他家那只狸花猫旺财似的，赵谨行实在无法想象一只小猫可以说出这么刻薄的话。
徐栩被他气的一口气没倒上来，深呼吸好几次后槽牙都快咬断了：
“......有病就去治，医务室出门左转不谢。”
赵谨行见人惹毛了，耸了耸肩老实转回身，学人家把桌斗里的新书拿出来挨个写名。
“来同学们，高二开学第一天，新学期新面貌，咱们班也转来了一位新同学，”韩梅梅冲赵谨行点了下头，示意他站起来“赵谨行，来做个自我介绍。”
赵谨行个子高，坐最后一排。韩梅梅的话音刚落下，赵谨行就看见全班同学都齐刷刷地朝他看过来，跟探照灯似的。
他嘴角抽了抽，一推桌子站起来：
“大家好，赵谨行，谨言慎行的谨行。我是混血，东北混北京。”
班里一片笑声，喜庆的像联欢会。
韩梅梅见秩序有失控的趋势，连忙抬起双手往下压了压：
“好了，介绍也介绍完了，咱们就开始正式上课了。时间就是生命，高中已经过去了三分之一，还有短短七百多天就高考了，时光如白驹过隙，三年时间非常短暂，一定要利用每一分每一秒来备战高考。接下来把你们的数学书拿出来。”
赵谨行从来都不知道时间竟然能充分利用到这种地步。
早上趁着太阳还不算大在操场军训两节课，等九点多热起来了就回|教室上课。中午学校强制规定在校吃饭，严格控制在二十分钟内，然后回|教室继续上课。下课之后是午休时间——说是午休，其实就是在桌子上趴一会儿，还有人利用这段时间写卷子。下午一点半准时上课，到下午四点，天气没那么热了，又开始去军训，一直到晚饭。同样也是二十分钟，吃完后直奔教室上课，最后再上个晚自习。
这么一套下来，铁打的人也累成狗了。
赵谨行趁着晚饭给他老子打电话：
“老裴，你忒狠了！你还拿我当亲儿子吗！虎毒还不食子呢！你知不知道我给你打这个电话的代价是牺牲掉我的晚饭！这破学校课间竟然就五分钟，高二还要军训，军训还能抽出放屁的空上课，一天竟然他妈上十几节课，你给你儿子送狼窝虎穴来了知道吗！”
裴建军冷哼一声：
“就是送你改造去了，还能让你上那享福去？你以前不是在北京天天犯浑，天不怕地不怕吗？怎么，这就受不了了？”
赵谨行磨了磨牙，笑了：
“行，老裴，咱俩走着瞧，看看到底是你先受不了还是我先受不了。”
说完没等裴建军再说话，赵谨行就把电话挂了。
要搁以前赵谨行早发飙开始狂作妖了，但新认识的小同桌让他觉得特别有意思，看见他就像看见旺财长腿会说话了一样，跟演动画片似的。
回|教室一看徐栩已经在座位上写题了。
赵谨行施施然落座，整个人面对着徐栩的侧影，长腿一伸，就这么把徐栩半圈起来。
“写啥呢，这么认真。”
赵谨行探头看了看，老厚一本数学卷子，旁边还整齐摞着一沓草稿纸。
“边儿去，没空理你。”
徐栩不搭理他，全程没抬头，笔尖不停，刷刷的，跟陀螺似的。
徐栩皮肤白，手指骨节分明，写字的时候校服袖口蹭起来一点，露出白皙清秀的手腕。
赵谨行支着头侧脸看他，徐栩认真的时候嘴角微微抿起来一点，眨眼速度变慢，他的睫毛浓密，眼型修长，看上去很温和。
但赵谨行知道这是假象，徐栩就像只伸着爪子的猫崽子，只要逗一下就会被他毫不留情地来上一爪。
赵谨行目不转睛地盯着徐栩，越看越觉得他像家里的狸花猫，怎么看怎么稀罕。
徐栩被他炙热的眼神盯得烦不胜烦，正巧赶上有一道几何题没有思路卡了半天，徐栩深呼吸了几次发现这股火压不下去，一拍桌子，恨不能把桌子啃了：
“你要是闲得慌就找个厂纳纳鞋底，起码还能挣两个钱！”
赵谨行一愣，随后笑出声：
“怎么了，火气这么大。哪道题不会做，哥给你讲。”
徐栩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明晃晃的质疑。
“你给我讲？”
赵谨行一拍大腿，“嘿”了一声：
“怎么着，不相信我？我跟你说，哥当年中考数学可是满分。”
徐栩半信半疑地把卷子递给他，看他三两笔就把题干勾出来，在草稿纸上画图：
“你数学这么好干嘛选全文？”
赵谨行一勾嘴角，挺得瑟的来了一句：
“我又不光数学好。”
徐栩服了，这人是太阳花吗，给点阳光就灿烂。
“……”
“在A点做一条辅助线......”
赵谨行拿铅笔勾了条虚线，徐栩一点就通，刚才脑子里一团乱麻的思绪找到了出口，顿觉浑身舒畅，连带着看赵谨行也顺眼了不少。
“谢了小花。”
徐栩接过卷子顺手拍了拍赵谨行的胳膊，被结实的手感吓了一跳。
“练得不错啊。”
徐栩意外地看了赵谨行一眼，但又立刻想通了——也是，嘴这么欠，不把肌肉练好点容易挨揍。
赵谨行正孔雀开屏一样炫着自己隆起的肱二头肌，注意到他的眼神不满地喊了一声：
“你这什么眼神？嫉妒我？”
徐栩哼笑一声，
“不好意思，还以为是早上吃剩的发面馒头膨胀过度了。”
赵谨行一噎，比他更大声地哼了一声，嘟囔了一句“小没良心的”，转过头不说话了。
徐栩低头专心解题，等解出答案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旁边某位嘴闲不住的小花这半天一句话也没说。
徐栩沉思了两秒，，从校服口袋翻了翻，翻出一颗大白兔，递给赵谨行：
“不好意思，不该说你的肌肉像发面馒头，吃颗糖吧。”
赵谨行气笑了，一把抓住徐栩递过来的手，握紧：
“你没有因为这张嘴挨过揍吗？”
赵谨行的手比徐栩大了一圈，他的手隔着糖紧紧攥住徐栩的手掌心，硌得徐栩倒吸一口冷气，咬牙想要抽出手，却发现根本犟不过赵谨行抽风一样的力道。
“赵谨行，你别发疯。”
赵谨行笑了一声，倾过身去，两人几乎鼻尖贴着鼻尖：
“下回好好说话，能做到吗？”
徐栩另一只手抵着他的肩膀使劲往后推，赵谨行跟水泥灌得雕塑似的，纹丝不动。
“赵谨行，我真生气了。”
徐栩被攥住的那只手都已经有点麻木了，赵谨行这厮还跟狗皮膏药似的越贴越近。徐栩最烦别人用命令的语气跟他说话。
徐栩觉得自己气得像个快要爆炸的气球，只要赵谨行再呼吸一下，他就会“砰”的一声爆炸，让整个世界安静下来。
他不耐烦地抬眼，看向赵谨行的眼睛，已经到嘴边的“滚开”又原路返回了肚子。
赵谨行那双眼睛紧紧盯着徐栩，像紧盯着猎物的狼，带着股垂涎欲滴的狠劲。
他把徐栩的头发捋到后面，露出人光洁的额头，用大拇指摩挲了几下。
真漂亮。
在徐栩拳头挥过来之前，赵谨行及时收回手坐直身体，食指和大拇指不动声色地撵了几下，细腻的手感好像还残留在指尖。
“对不起，不该对你动手动脚。”赵谨行人模人样地笑了笑，把奶糖揣进兜里“我教你题，你总得给我点报酬吧。”
“你想要什么报酬？”徐栩压着火冷冷道。
“加个微信。”赵谨行拿出手机晃了晃，笑出两颗小虎牙。
“……”
赵谨行翻来覆去地看新加上的微信，头像是一个粘土捏的小狗，名字就一个句号，他给人备注“小狸花”。点进朋友圈，只有寥寥几条，时间跨度也挺大，两条手工作品，一条路边拍的小狗，一条音乐分享——莫文蔚的《忽然之间》。
他喜欢听莫文蔚的歌吗？
赵谨行又仔细翻了翻徐栩的微信，给徐栩发了个小黄狗招手的表情包。徐栩没搭理他，赵谨行也没在意。
“我记得就放在这啊......”赵谨行低头在抽屉里翻找，“总算找着了，搬个家啥都找不着。”
他把耳机带好，点开音乐软件，搜索莫文蔚，播放全部。
徐栩朋友圈分享的《忽然之间》在第五个，赵谨行耳机里播放到这首歌时，手机响了一声——徐栩时隔十五分钟发来一条小猫打招呼的表情包。
“……”
赵谨行耳机里放着莫文蔚的歌，在暖黄色的台灯下给徐栩整理数学资料。
赵谨行分析了一下徐栩的数学试卷，徐栩数学基础很牢固，基础题和中等题可以拿很大一部分分，但拔高的题就有些没把握。徐栩对自己的要求高，一直侧重提高数学分数，其他科目都没有太大问题。
赵谨行整了半晚上，感觉中考的时候都没有现在认真。
把本子装进书包放好，把电子版在微信发给徐栩，赵谨行在聊天框发了一句晚安，就关掉电脑美美钻进了被窝。
希望今晚能做个小猫味的梦。
“……”
徐栩看着“赵小花”发来的文件一脸懵，又回忆了一遍昨天赵谨行的一言一行，在心里默默画了个问号。
所以，他不是耍自己，只是单纯的嘴欠，他其实是个热心的好人。
徐栩只是大致翻了翻就知道，这份资料肯定废了人不少心血。
“早啊。”赵谨行几步迈到座位，从书包里掏出一个挺厚的本子，“给你，纸质版。”
徐栩愣愣地接过，这已经不只是热心的程度了吧。
“......谢谢，我给你转点钱吧还是。”
赵谨行气笑了，抬手捏了捏徐栩白嫩的脸蛋，留下一道红印子。
“不要钱，免费的。”
徐栩先是疼的皱了皱眉，不解地问：
“不要钱为什么帮我整理数学资料，这份资料一看就不是网上下载的，得费不少功夫吧？”
赵谨行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扯起一边嘴角笑：
“喜欢你不行吗？你长得像我们家那只小狸花，尤其是瞪眼睛的时候——诶，你知道自己长得很可爱吗？”
徐栩就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算了。
看在这份资料的份上。
他抿了抿嘴，真诚道：
“谢谢。”
“不客气宝贝儿。”
“赵谨行你别蹬鼻子上脸。”
“……”
“在吗。”
赵谨行打开周初阳的微信聊天框，犹豫半天打下两个字。
周初阳，他发小，从小一起光屁|股在大院长起来的。
对面秒回。
“好久不见，赵总最近在哪发财啊？”
【碰杯.jpg】
“正事。”
赵谨行看着那张辣眼睛的表情包，额角抽了抽。
“我是你的小三吗赵谨行？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你发起了一笔转账】
“谢谢爸爸【嘴唇】【嘴唇】”
“你这周末有时间没？来c城找我一趟，有点事。”
“Ok，保证周五晚上您一下课就能看见我！”
“跪安吧。”
赵谨行收起手机，支着下巴盯着虚空某一点发呆。
追人得有策略，更何况是追徐栩。
他赵谨行从小到大，想做的事必须要干，想要的东西必须要有。徐栩，他还就必须谈了。
———
周五晚，c城高铁站
“喂，赵谨行，小爷到了，速来接驾！”
“我让司机去接你，直接来拳馆。”
周初阳一进门就看见赵谨行光着膀子打沙袋，看得周初阳在心里咬手绢。老天爷太不公平了，给了赵谨行一张帅脸还不够，还给他一副宽肩窄腰倒三角的好身材。
“诺，喝点水，”周初阳给赵谨行递了瓶水，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啥事啊把我叫过来，你家老爷子觉得c城劲不够大打算改主意把你发配到西伯利亚？”
“不是，感情问题。”赵谨行摘下手套，单手拧开盖子仰头喝了一口，汗从鬓角滑下来，在脖颈处留下一道湿痕。
“感情问题？”周初阳重复了一遍，笑着挤了挤眼，“呦，小树开花了，春天来了。”
“滚一边去。”赵谨行在他胸口轻捶了一拳，拿毛巾擦了擦汗，“我先洗个澡，你在这坐会，一会请你喝酒。”
“得嘞，奴才时刻候着。”周初阳像模像样地尖着嗓子打了个千，标准的像苏培盛亲传弟子。
赵大帝快速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叫司机把车开到门口。
“去Benight。 ”
周初阳仔细端详了一下赵谨行的脸，直鼻窄脸，帅的不像话。
“没变样啊，你这张脸还会遇到感情问题？”
“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肤浅。”赵谨行瞥他一眼，又嘟囔，“他要是真这么肤浅倒好了。”
周初阳乐了：“您老可真行，老爷子把你刺配c城是为了让你好好改造重新做人，你倒好，来这相上亲了。”
“哪那么多废话。”赵谨行拿出手机翻出照片，递给周初阳，“可爱吧。”
“……你管这叫可爱？”周初阳看着那张清冷冷的脸，不知道“可爱”这个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
“不是，男的啊？你什么时候喜欢男的了！”
“男的怎么了？你看这大眼睛跟旺财一模一样，性格也跟小猫似的，简直不要太可爱！”
周初阳简直不敢置信晴天霹雳目瞪口呆呆若木鸡：“我问你怎么突然喜欢男的了？！”
赵谨行毫不在乎道：“喜欢男的怎么了？我就算喜欢非人类，喜欢上了也要追到手。”
周初阳抬手抱住弱小无助瑟瑟发抖的自己，颤巍巍问：“那你喜欢我吗……”
“我想吐了。”赵谨行把车窗降了下来。
“……”
“行儿，追人，得讲策略。”周初阳拿酒杯在桌面上磕了一下，气势架得挺足。
赵谨行跟他碰了一杯，示意他接着说。
“按你一开始直接跟人摊牌的想法，那你就玩完了，没戏了，放弃吧。”
“说重点。”赵谨行不耐烦地喝了口酒。
“徐栩是个男的，你知道吧？这男女思维不一样，所以你追人方法也得转变一下。”周初阳喝了口酒润嗓子，接着说，“追男生，你得学会示弱，让他产生保护欲。”
“而且不能太猛，得温水煮青蛙，先从朋友做起，慢慢渗透，让他生活里都是你的影子，让他离不开你。”
赵谨行听得一愣一愣的，他狐疑地看了眼周初阳，周初阳不堪示弱地回瞪回去。
“兄弟，我能相信你吗？”赵谨行抓住周初阳的肩膀，用力晃了晃。
“必须能啊，兄弟，我还能害你吗！”周初阳被晃得龇牙咧嘴，赶紧表忠心。
“行，那我就信你一回！”
“等你好消息，干了！”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