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Votre

2、错过

　　4.
　　照旧是独自一人漫步的离去。
　　雨与雪早就停了。
　　他在路边看到路边的小孩在踩水坑，很开心的样子。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也踩着水坑回家。
　　可惜他体会不到他们的快乐！
　　阴森森，寒冷无比的房间似乎在诉说着主人已经离开许久。
　　吃完药，沈静就去睡觉了。
　　他睡得很舒服，只是再次醒来是第三天
　　他出现休克的情况了。
　　拿着上次的报告，他去医院了。
　　沈静现在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只是很迷茫。
　　迷茫地看不见任何路。
　　医生检查完身体破口大骂：“心脏病病人，你是心脏病病人，怎么蠢到去抽血，是钱不够了还是怎么了？啊！心里没数吗？故意寻思呢！”
　　很久没有人关心他了，就算被骂了，他却笑了，真心地笑了。
　　医生被气得不行，“你直接去挂精神病得了，真的是。”
　　这时他的助手说，“老师心脏的B照有问题。”
　　“哪里！”医生急匆匆地抢过助理手中的B照，睁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你做过心脏手术！”
　　其实不怪医生，如果本人不说，确实无法判断这是不是一个人的心脏。
　　“做过”
　　“是不是直系亲属的心脏”医生语气充满无奈。
　　“是”
　　这下医生气得不行，“妈的，我要去告他，怎么能这样，有多大的风险他不知道吗？”
　　“死了。”沈静语气平淡。
　　“什么死了。”助理疑惑地问。
　　沈静苍白的脸更加苍白“给我做手术的人死了。”
　　似乎想起什么“死了很久，很久。”
　　医生强制让他做了全身检查。
　　上了年纪的老头拿着体检报告，满脸愁容，似乎得病的是自己一样。
　　沈静原以为自己会很惧怕死亡，现在发现他依旧平淡，心中毫无波澜。
　　冷静地询问医生：“能告诉我结果吗？”
　　老医生摘下眼镜，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叹一口气，残忍地说出结果“倒计时七天。”
　　沈静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笑着对医生说，“足够了。”
　　沈静身上的器官逐渐萎缩，功能下降，一个器官还能依赖科技，可是全身上下器官老化，活不了多久。
　　七天还是医生故意延长时间的答案，就是希望他能多活几天，看看这世间的美好。
　　沈静没有吃饭，准备在路边补充能量。
　　可是景越让人来抓自己，他不明白为什么他每次都会被景越找到，但是现在不想猜了。
　　沈静被整整折腾了叶南两个多小时才被放开，沈静还以为自己会扛不住昏死过去，可惜意识却无比清醒。
　　耳边重复着景越冰冷的话。
　　他说，他和张小姐订婚了，很快就要结婚，到时候会把沈静扔到风俗店，让万人唾弃。
　　身体撕裂流了血，他自己爬起来去浴室清洗。
　　很快就离开了这里。
　　还没有休息好，这次沈静是被拖着离开自己的家。
　　他看着路边喜庆的颜色，这才意识到原来已经到了冬天。
　　又是熟悉的医院，熟悉的主治医生。
　　张小姐意外受伤，需要输血。
　　沈静还以为是受了很重的伤，结果只是划伤了手而已。
　　沈静想反抗，他挣扎着离开手术台，却被景越用腿踹了他的肚子，腿，后背。
　　他感觉到肋骨断了，想要再次起身，又被按在手术台上，强行抽血。
　　他被抽了过量的血。
　　脑袋迷糊，眼睛更是模糊不清。
　　明明是同样身为人，遭遇却完全不一样。
　　抽完血，景越把沈静扯上他的车，似乎是像物品一样扔进后座，讽刺的说，“你凭什么不救她，你的命是用我的姑妈换来的，你凭什么不给她。”
　　句句刺痛沈静的心。
　　他身上还穿着病服，景越故意打开窗户，冷风吹进车里，沈静本就冷冰冰的身体，更加寒冷。
　　他再次被甩在上次的房间里。
　　沈静浑身在颤抖，他不敢相信，景越会带他来到这里。
　　景越语气冷漠，目光更像是冰冷刺骨的寒风凝视着沈静。
　　沈静伸手抓住景越的衣服，似乎在恳求他，不要这么对待他。
　　景越用力地扯开他的手，推倒他，满不在意地离开。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
　　沈静以为是景越反悔了，激动地看向门口。
　　可是门口站着几个男生，他们看上去都很强壮，沈静明显打不过。
　　沈静忍受着肋骨的疼痛，爬起来，跑进厕所，还没进去，又被拉出来，狠狠地摔在床上。
　　这时沈静看到了镜子，单面镜。
　　那些人有的压住他的手，有的整个人覆在他身上，沈静原本挣扎的动作全部停止了。
　　他以前被抓到这里，会奋不顾身的逃离。
　　跳过楼，割过腕，终于守住了最后底线。
　　可现在……
　　呵呵……
　　狠狠地抓着床单的手，像是失去了全部力气一样，垂落下来。
　　他不挣扎了。
　　他想让沈静失去全部，沈静就得失去，他没有选择的权利。
　　沈静闭上眼睛，承受着他们的侵犯，可是他一句话也没有说，甚至连个沙哑的呼吸声也没有，像个死人一样。
　　沈静的眼泪慢慢滑过枕头。
　　镜子那一边的景越，冷着眼看完全程，丝毫不在意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床伴。
　　他没有看到沈静的眼泪。
　　他认为沈静就是这样的人，没有尊严的活着。
　　沈静一夜没睡怕自己睡过去，后发出声音。
　　凌晨五点，他们离开了。
　　沈静以往被别人碰到身体会洗很久很久，似乎要刮一层皮。
　　可是今天他简单的洗完就离开了。
　　他先是回家，拿出自己的笔记，开始记录。
　　1月31日
　　被糟蹋了，这样他才会开心吗？
　　水，真的是好东西，它能附着杂质也能清洗一切。
　　看时间是父母的祭日。
　　换了一件衣服，前往墓地。
　　把花放在他们面前，蹲在地上看了很久。
　　沈氏兄妹之墓。
　　他的存在就是错误的，是道德的沦丧，是法律不容的产物。
　　可是，他的父亲爱护他同时也恨他，因为他的出生夺走了母亲的生命。
　　父亲那么爱母亲，父亲就有多么的恨他。
　　可是父亲在世期间对他爱护有加。
　　5.

　　沈静在墓碑前待了很久。

　　直到景越和张小姐出现在他眼前，沈静才起身准备离开。

　　“站住！”冰冷的声音。

　　沈静刚转身，景越把墓前的花砸在他身上，“你不配来看他们。”

　　沈静刚想反驳，不小心摔倒，张小姐伸出手对他说，“你没事吧！”

　　沈静脑机挂机，没做出反应。

　　景越却是看到什么肮脏的东西一样，立马拉开他们的距离。

　　“像他这样的人不配关心。”沈静的声音充满冷漠与无情。

　　肋骨的刺痛感让他清醒过来。

　　肋骨断了后的还没去医院，再加上现在又摔了，感觉断的更加严重。

　　张小姐温柔的劝诫说，“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原来他们什么都知道，只有沈静自己蒙在鼓里。

　　沈静觉得自己可悲。

　　“他不配做你的恩人”

　　沈静慢慢的站起来对着她说，“景先生说的没错，我不配。”

　　捡起地上的花，转身离开，快到出口时，沈静看到了一座有意思的墓碑，碑文写着“我只有短短二十岁的年华可是我得到了全部爱，来自爱人，来自家人。谢谢你们。”

　　沈静把手里的花送给了陌生的人。

　　沈静早上去看父母，出来时已经是晚上了。

　　沈静的时间意识逐步退步。

　　沈静来到一座桥上，桥上人来人往急匆匆的，似乎在讨论着什么。

　　沈静没有听清。

　　等远边的烟花爆竹声音响起，沈静才意识到原来今天是新的一年。

　　可他的衣服还是秋天的服装十分单薄和行人厚重的羽绒服形成鲜明的对比，可是沈静似乎察觉不到寒意了。

　　没人停留，只有沈静站在桥边看着烟花。

　　烟花消失时，沈静在水上看到了他的父母，他们依偎在一起。

　　沈静把身上为数不多的衣服全部脱下，这些是景越花钱买的，沈静宁愿光着身体也不愿意穿着他买的衣服去见父母。

　　沈静把衣服整整齐齐的叠好放在桥上，自己跳下去了。

　　原以为冬季的江水是寒冷无比，可是沈静体验到更多的却是暖意。

　　他想向父母游去，可是忘了自己水性不好。

　　随着意识模糊，眼前的光慢慢消失。

　　沈静离开了这个不属于他的世界。

　　没有人注意到他的死去，也没人在意。

　　全国热热闹闹的一天，他也去团聚了。

　　新年后的第三天，沈静死后的第二天，打扫天桥的老人发现衣物原以为是被扔在这里，当他看到身份证时，迅速报警。

　　警察找到沈静的手机，准备暴力打开。

　　意外的是他的手机并没有密码，软件是自带的，联系人只有两个。

　　警察打给互动最多的号码。

　　打了两次没人接。

　　两个号码都一样。

　　警察只能先在水里找死者的尸体。

　　冬季，水寒冷刺骨，沈静投江自尽。

　　他们迅速的找到了尸体。

　　尸体毫无损坏，只是身体上明显的痕迹变得更为暗紫，像是被虐待过一样。

　　警察再次拨通那个号码，终于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很热闹，男人语气冰冷：“你不去死真是可惜了。”

　　警察虽然疑惑但只能解释：“非常抱歉打扰你了，请问您认识手机的主人吗？”

　　男人冷笑着说，“还没尝够滋味，又去找你们了？”

　　警察尴尬的说，“先生，您误会了，我是XX警局的小李，手机主人在2.1日晚已死亡，如果您方便能来认一下遗体吗？”

　　这下电话那头没了声音。

　　过了许久，问他，“地址发给我，我马上到。”

　　景越认领尸体时，看到并没有因为泡在水里而肿胀。

　　问了警察才知道，“其实是肿胀了只是沈静病的只剩下骨头，在水里泡了变得丰满一些。看着更加健康了。”

　　小李说，“查了监控，死者当时好像看到了什么事物，非常急切的跳下去了。请节哀。”

　　警察离开后，景越狠狠的踹了床边，对他吼着说，“你的命是属于我的，给我醒来！”

　　以往也会有所回应，只是这次他安静的躺在上面，嘴角上扬，似乎在讽刺而又像是解脱后愉悦的心情。

　　等后事儿办完，景越走着走着来到了沈静家里。

　　他家空荡荡的，没有什么家具。

　　景越转身去了书房，书房除了空荡荡的框架和书桌之外没有任何东西，连花都没有。

　　卧室只有床，其他什么也没有，厨房更是摆件，冰箱里除了敷冰袋之外什么也没有。

　　房子过于空荡，似乎没有人住过一样。

　　景越去上厕所，本该放化妆品的位置只有药。

　　在他卧室看到了一本书，打开一看日记本，并不是完全意义上的笔记，是有很多书合在一起，才有了这本书。

　　从开始的很多字，到最后的一两行字。

　　越看越压抑。

　　1月9日

　　景越订婚了。

　　我要去哪里？

　　1月18日

　　他很坏，一点也不温柔。

　　1月20日

　　差点被别人抢迫了。

　　看我变得很肮脏才会开心？

　　1月24日

　　七天时间，我能干什么？

　　活着好无聊。

　　1月25日

　　老头好凶，他人真好。

　　好久没有人关心我了。

　　1月28日

　　抽血过多了。

　　1月30日

　　又被抽血了，肋骨好像断了。

　　疼。

　　1月31日

　　想反抗，可是没力气了。

　　被糟蹋了。

　　他应该很高兴。

　　被糟蹋了，这样他才会开心吗？

　　水，真的是好东西，它能附着杂质也能清洗一切。

　　景越拿着笔记流出了眼泪。

　　可是，这毫无意义。

　　景越想起沈静家有阁楼，爬上去查看有没有什么遗物。

　　干干净净，除了一双鞋子的纸盒之外什么也没有。

　　查看后才知道这是属于以前的沈静。

　　向往自由的沈静。

　　除了照片，玩具，还有很厚的信封。

　　封面写着“捐给流浪猫和狗”

　　应该是没有寄出去。

　　后来沈静被景越囚禁，没了向往自由的勇气。

　　三个月只有2000元的生活费，有时景越故意不发给他。

　　现在他很后悔，真的是“失去”才懂得珍惜。
　　6.
　　后来景越和张小姐结婚生子。

　　平淡地度过一生。

　　景越领死之前让人挖出沈静的陵墓，他要合葬。

　　本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可是打开棺木的那一刻，天空突然出现阴云，闪电劈向他们。

　　不知从哪里出现的小猫小狗，凶狠的对他们低声势威。

　　景越命人拿出装有尸体的罐子。

　　其他人去不会有事，景越有去哪里的姿势会打闪电。

　　那人拿到罐子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吓得瞬间松手。

　　罐子碎了。

　　天也晴了。

　　景越迈着沉重的步伐，想要捡起。

　　一阵妖风吹起。

　　小猫立脚双手像是在抓着什么东西不放。

　　小狗的目光一直盯着那个方向。

　　小猫眼睛充满了眼泪。

　　妖风携带着蒲公英，飘向远方，地上的骨灰也随风而去。

　　蒲公英一部分落在江水里，一部分飞向远方。

　　等地上的骨灰全部随风而去。

　　风也就瞬间消失。

　　景越看着地面又看了看小猫问他，“你认识他？”

　　小猫傲慢的离去没有理会。

　　同时一位身穿西装革履的男人出现在墓碑前，放了一朵花说，“这是回礼”

　　景越很气愤的问，“你是谁？”

　　男人温文尔雅“路人”

　　“他曾经在我墓碑前送过花，这是回礼。”

　　“你现在是死人？”景越不可置信的问。

　　“你不该束缚他，他在这里待了40年，他也要自由。”男人答非所问。

　　男人这远方说，“你不配他，他需要自由，他死的时候就不爱您了。”

　　“您在灯火阑珊处笑着度过新的一年而他是在冰冷的江中度过。”

　　景越生气地想要打他，可是男人瞬间从他们眼前消失。

　　天空传来男人的声音，“就算合葬，下辈子，下下辈子，永远你们不会再相遇。来世你不会遇到他。放弃吧！”

　　景越这才明白他是彻底失去了一个人。

　　一旦错过，便是永生永世错过。

　　步入轮回，也无相遇的可能。
　　—— —— 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