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我缠定你了》厌厌圆

4、第四章

　　出去后，他习惯摸向口袋，硬盒子里还剩下一根烟。
　　最近他烟瘾愈发严重，心中烦闷像朵乌云不断扩散，只有在接近心中那个人时才能得到缓解。
　　脑子又出现少女的脸，连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到上扬的嘴角。似是想到什么他眼中的光暗淡下来，笑容也凝在嘴边。
　　炽热的烈阳途径他头顶，江舟抬头看了一眼，睁不开。

　　打完针屁股还隐隐作痛，许若趴在床上，被子压在身下，脸扭向一边望着窗外。
　　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许若投去目光，江舟跨着大步来到她床边，什么话也没有说就站着看着她。

　　他面容冷峻，离开平时挂笑的模样，此刻看上去竟有几分唬人。
　　其实他面对别人时大多都是这样，不过许若没怎么见过，还以为他刚出去发生了什么事。

　　许若撑住床坐起来，背靠着床板：“你怎么了？”
　　听见女孩关切的话语，他原本木着的脸也忍不住笑出声。声音不算大，但随着他胸腔一动一动。
　　许若撇撇嘴觉得他有病。
　　她是说了什么好笑的话吗？

　　江舟坐在床边，瞅见她那生动的表情，也算知道他慢慢好起来了：“喂，你怎么这么笨。”
　　许若懒得搭理他，看向别处。
　　两人距离不算远，她看着江舟依旧和往常一样带笑的脸紧抿着唇。他身上有烟味，淡淡的，应该通风处理过，不过她还是闻的出。
　　其实许若刚才在楼下就有闻到，不过那个时候她实在没有心情去深究。

　　江舟见她不说话，伸手捏了捏她指尖：“是身体还不舒服吗？我去找医生。”
　　“不用，”许若轻蜷手指，“你抽烟了？”

　　“没有，我就……”

　　对上许若眼眸，他撒谎的话卡在喉中怎么也说不出。
　　还是败了。

　　“嘴痒。”

　　若不是没拿扣分本，否则他真的不否认许若会掏出本子扣上一分。
　　许若挣开他手，像是看穿他心中所想：“不扣分，下次别抽了。”
　　对方才刚把她送来医务室，又忙前忙后，若要她此刻说出些无情的话，那显得她多不是人。

　　江舟看着空荡荡的手心，因她的话一愣。两人之间气氛逐渐微妙，好似一直争斗的两人有一天重归于好，想想就别扭。
　　“下次抽烟扣双倍分。”许若瞟他一眼。

　　“为什么？”他问。
　　“因为你吸烟影响同学，污染空气，违反校规。”
　　“影响你了？”他又问。
　　“包括我。”

　　下午烧慢慢退去，江舟让她再多待一会。许若不听病都好了，她还待什么。待烧退之后，许若食欲也在逐渐恢复。
　　下午去食堂吃饭，最近谢依依迷上了游戏，每天废寝忘食一般。成绩也呈直线下降。
　　下午最后一节课，班上一位小个子男生就来传报，说张一请谢依依去办公室喝茶。

　　看情况，没个几十分钟是出不来了，许若跟谢依依逗笑几句就兵分两路。

　　许若来的挺早，食堂不算挤，刚退烧许若也不打算大吃大喝。去窗口打了一盘青菜和土豆炖汤，外加一碗大米饭。
　　随便找个位置坐下，挂在墙壁上的风扇呼呼吹着，许若头顶发层随着风缓缓飘动。今天的土豆炖的不错，称得上软烂。身旁传来一阵脚步，许若没有在意，继续消灭盘中食物，那脚步好像踌躇不前。在犹豫靠近又在原地转了几圈。

　　许若两指一松，筷子刚夹上的一块米饭又滚回盘子。秦风依旧和早上没什么两样，厚厚一层绷带缠绕在手上。
　　许若头转来的很快，秦风脸上恨意还来不及清干净。
　　她不明白秦风在她身边徘徊想干什么。

　　“有什么事。”许若问。

　　“那个……”秦风眼睛在周围乱瞟，就是不落在许若身上。
　　这样的目光许若见过很多次，尴尬中带着不服气。对秦风的印象，许若只有那一点。

　　上次作为受害者被江舟揍，许若隐隐有种预感，这一切和江舟脱不了干系。回过神来，许若等着他下文。
　　秦风脸上窘态更加明显，最后响亮喊出一句“对不起，我不应该在背后说你坏话，我在此郑重向你道歉，我已深刻认识到自己错误，并诚恳希望得到你的原谅。”
　　说罢秦风又上前一步做了个90度弯腰。

　　秦风声音不算小，刚才那一番动静引来不少人侧目。许若离的近，被他大嗓门吓了一跳，吃饭的心思也没了。

　　她放下筷子面露不解：“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没有。”秦风低着头持续输出。

　　许若看着他头顶，心想：这是在哪里惹来的一尊大佛。
　　四周奇怪看戏的目光还在增加，许若压下骂人的冲动，好声好气说：“你先起来。”
　　秦风身子微微一颤，许若心里松了一口气，谁知她腰更加弯了。

　　议论声逐起。
　　“他们这是在干嘛？”
　　“不知道，那男的身上好多伤啊。”
　　“那女生好像是那个风纪委员啊。”
　　“我去，伤成这样还要惩罚？”

　　各种声音入了许若耳。
　　行，他故意让她丢人是吧。

　　许若端着菜一个眼神都不给秦风，在另一个桌子上坐下。筷子在盘子中夹起一块土豆，刚要吃下去。
　　大嗓门又响起：“徐委员！”

　　在他说别的台词前，许若赶忙叫停：“秦风，你到底要干嘛？”
　　他又弓下腰，跟刚才一样，许若用力咬了口下嘴唇。
　　这人怎么这么难缠。
　　“请许委员原谅我。”
　　他像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又说了一句。

　　许若吃下那块土豆，愤愤嚼几口：“说我坏话是吧？我原谅你了。”
　　此话一出，秦风刚刚的大嗓门消失不见，快速直起身来。因那丢人的举动，他脸上浮现一抹粉色。好似那一切都不是自愿，而是被夺舍了身体。
　　还不等许若反应过来，秦风只留下一个背影向外走去。
　　秦风刚出食堂大门时，墙外另一个人也跟着出来。秦风站在那人面前，离的距离过远，许若只能看出大概是个男生，比秦风高些。
　　她拉开起眼皮，总感觉那人在哪里见过。那人先秦风一步走了，许若收回视线，可能以前见过吧。

　　四中校外有两棵常绿树，一左一右立在学校两端。树枝粗壮雄伟，看上去有几百岁的年纪。徐若今天一出校门，就撞见那“老熟人”。老熟人站在树下，背朝校门，一只手插进裤兜。

　　站没站相，坐没坐相。这是徐若脑子里蹦出的第一句话。

　　放学时间，同学们都急着回家。这个时候他还悠闲站在树边上，看上去在等人。他就静静站着，却和别人有着不同气质。
　　若是平时，许若大概率径直从他身边经过，一句话也不会说。可秦风那件事像团雾，在她心中不断扩散。
　　许若几步上前，来到他身后。江舟毫无察觉，不断摇晃身体。

　　“江州。”许若出声唤他。

　　几乎是瞬间，江舟转过头来。脸上还挂着欣喜，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许若的脸。

　　许若被看得不好意思，移开头来。
　　“你找我有事儿？”江州开口询问。

　　毕竟这可是许若为数不多主动和他搭话，可能他平时坏事做多了吧，给许若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导致对方不想搭理他。

　　平时都是他死皮赖脸去纠缠许若，现在被许若主动叫住，心里都快乐开花来。
　　“你是在等人吗？”许若问。

　　他心情颇好，点头。
　　像是想到什么，他晃晃头：“一起回家，许委员。”

　　许若抬头看向他不解：“你不是等人吗？”
　　“是啊，”江州俯身与许若保持平视，“但我现在等到了。”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许若条件反射般问出口：“你在等我？”

　　江舟没回答，直起身又往校门里边望了眼，随后收回视线落在许若脸上：“反正现在等的是你。”

　　许若扭头向他望去的方向也投去目光，门卫室门口站着两个男生朝这边挤眉弄眼。
　　两个男生许若见过，之前江州打架被抓到教务处。许若去交报告时正好撞见，而当时那两个男生也在教务处，许若记性一向好，再加上两个男生长相也算得上出众。
　　在看清的那一眼，她还是马上认出来。

　　见许若也扭头，两个男生马上收起表情。故作若无其事、东张西望，再看向含笑的江舟，许若心中差粗个七八。
　　“你……”许若停顿，又立刻补充，“你朋友来了，不过去吗？”

　　江舟不以为然撇撇嘴，手也从口袋伸出来：“他们有事忙，走——顺路一起回家去。”
　　许若又看了眼那两个男生，心中还有许多疑惑，等着去解答，她没再墨迹先走出一步。
　　“嗯。”

　　江舟跟上她脚步，路边下趴着的狗吐出舌头不停哈气。
　　许若有意无意往遮挡物下走，江舟也老实跟在她身后。就这么静静走了几分钟，许若慢下脚步，特意等江舟跟上。
　　他也很识趣，大长腿一伸。两步跟在她身旁。

　　“你认识秦风吗？”许若试探开口。
　　她还不确定这件事跟江舟有没有关系，不好直接询问。在许若潜意识里，江舟和她关系不算好，甚至称得上糟糕。

　　“我上次跟他打架，你还看见了。怎么这么贵人多忘事。”江州调侃道。
　　被他这么一噎，许若也不打算隐瞒，直冲问题核心：“他今天来跟我道歉了。”